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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南夫人攙著位老者走出,酈平洲趕忙命捕快備座,老者謝了又謝,顫巍巍坐下,用力咳嗽兩聲,指著七巧道:“你這小女子為何血口噴人?” “你……”七巧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邊上的蔡氏兄妹也是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州長大人,老朽雖說老眼昏花,可心眼卻還是清明。這小女子那日領(lǐng)了兩名家丁到老朽店里說要做衣裳,老朽那時只顧著向她詢問花樣,何曾想他帶來的人竟暗算了老朽和老朽店里的幫工,還將我等關(guān)到炎狐山里。若不是楚狀師相救,恐怕老朽早已含恨九泉。” “那這票據(jù)?”劉驊揚晃了晃手上的紙片。 “是他們強(qiáng)迫老朽寫的,還說請了翰文軒的人來臨摹蕭大人的筆跡?!?/br> 酈平洲拍下驚堂木,“七巧,你可何話說?” “證,證據(jù)呢?” “老朽還活著,這就是最好的證據(jù)?!眹?yán)裁縫又是兩聲咳嗽,“畫虎畫皮難畫骨,老朽當(dāng)真是交錯了友。” “來人,且將七巧和蔡老三收押牢中,蕭予戈無罪釋放?!?/br> 蕭予戈躬身一拜,眼底神采晦暗不明。 蔡氏女哭喊幾聲,在百姓的指點下離開縣衙,旋即繞進(jìn)一間空宅子,對背對自己的黑衣男人抱拳,“柳棲已依照先生的吩咐,送去兩顆棋子。” “你做得很好?!?/br> “可是,先生何不順?biāo)浦鄢耸捰韪???/br> “這場官司本就該讓南鶴林贏,但不能讓她贏得太容易。蕭永武想犧牲自己保下南楚柳和易茗棠,而被保護(hù)的自會為之奔走,結(jié)果反而暴露出更多信息。明著看似他們勝利,實則卻是為我們制造了更多契機(jī)?!?/br> 柳棲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之情,贊道:“先生果真深謀遠(yuǎn)慮。” “這是義父的計策,我只負(fù)責(zé)傳達(dá)。” 作者有話要說: 沒趕上零點前發(fā)文,我有罪! ☆、一丘之貉 柳棲聞言,嘴角微僵。 “不知主上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昴仍舊是背對著她, 冷道:“你們早些撤離, 不要留下任何痕跡?!?/br> “可……” “嗯?” “是, 柳棲遵命。” 聽得柳棲離開,那黑漆漆的袍子才轉(zhuǎn)了個彎,銀色面具下的臉越發(fā)陰冷。 “出來?!?/br> 男子自內(nèi)廳閑適地走出,淺笑道:“昴先生何時發(fā)現(xiàn)的?” “我從不動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br> “此言差矣。小生不過是受了我家主人的指示,來同昴先生做筆交易而已?!?/br> 昴目光稍動, “借一步說話?!?/br> 南楚柳邊整理桌上的檔案邊嘆氣,蕭衛(wèi)捏著抹布好奇望她,“真兇已然落網(wǎng),你為何還是愁眉苦臉?” “你當(dāng)真以為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南楚柳挑眉。 “不然?”蕭衛(wèi)低頭繼續(xù)擦桌, “只是, 我老覺著這起案子有些奇怪。” “你也發(fā)現(xiàn)了?”南楚柳一屁股坐到椅上, 嘎吱嘎吱地前后搖著,“雖然我很慶幸jiejie能夠保持不敗戰(zhàn)績, 可不得不說, 這回的案子很像個圈套?!?/br> “圈誰?” 南楚柳聳肩,“恐怕只能是日后才能見分曉。” 周嘉海等人在縣衙門口架了個火盆,說是要讓蕭予戈去去晦氣, 蕭予戈本想說自己不信這些,但望見他們殷切的目光,將話吞了回去。 “跨了火盆,還得用柚子葉水洗澡。”王九說。 吳璽:“早備好了。大人想什么時候去都成?!?/br> “不用這么麻煩?!痹捯粑绰? 就見一大盆水劈頭蓋臉地潑到蕭予戈身上,肇事者提著臉盆一臉云淡風(fēng)輕,“看,這樣不更省事?” 蕭予戈呸呸兩聲,吐出一根桿。 “姜先生你這是什么意思?”邊上的衙役有些惱怒。 “我們很感謝姜先生今日在堂上為大人洗清冤屈,可您這樣著實不道地?!痹倮虾萌巳缤蹙乓矡o法容忍眼前男子這般胡鬧。 “無妨。”蕭予戈接過周嘉海遞來的手帕,抹去一層水,“今日辛苦弟兄們,方才問過師爺,晚飯前弟兄們可以自由活動?!?/br> “真的?”衙役們驚訝。 “你們信不過本官,難道還信不過南師爺么?” 吳璽忙道:“我們既相信南師爺,同樣也相信大人您。兄弟們,既然大人發(fā)話了,那咱們就去喝一壺罷!”衙役們紛紛應(yīng)和。 蕭予戈笑著目送他們遠(yuǎn)去,隨即側(cè)頭問周嘉海,“你怎的不同他們一道?” “人都走了,誰為您去拿干衣服?” 姜昴指指自己,“我不是人么?” “姜先生是客,這等小事還是由我來罷。”說著,周嘉海轉(zhuǎn)身朝后院走去。 姜昴望著他的身影出神,“我很好奇,如嘉海這般在蜜糖里泡大的孩子,怎么總會露出極為滄桑的神情?”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jīng)?!笔捰韪瓿谅暬貞?yīng),但不住襲來的冷風(fēng)卻讓他的聲音微微發(fā)顫,“昴哥,下回能換個花樣么?這大冬天的,你是想把我凍死?” “啊呀,看到你平安無事,我有些高興過頭了。”姜昴邊說,邊把人往臥房里推。 換下濕衣交于周嘉海后,蕭予戈坐到姜昴對面,接過他遞來的一茶碟瓜子仁,一口灌進(jìn)嘴里,嚼得一嘴香后問道,“那蔡氏兄妹和七巧的身份,你可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