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心里有事?!笔捰韪觏樖謱⒉鑹財R在旁邊的小凳上,“今夜無月,黑漆漆的,真是有些駭人。” 周嘉海仰頭,“月是有的,只是被云霧遮擋,風來了,興許就能望見?!?/br> “可不見得隨時都有風?!?/br> “要是沒有,借一個不就是了?” 他說得輕松,蕭予戈的心里卻是一緊。 臨近午時,大船靠岸,蕭予戈三人改走陸路行進。易茗棠清點好行囊,付好工錢重新出發(fā)。行了約有一兩里,周嘉海陡然哎喲哎喲地鬧肚疼,他們只等暫時將車子停下,讓他到一邊的樹叢里解決。 “我覺著有點奇怪,虛先生且去瞧瞧罷。” 易茗棠應(yīng)了一聲,輕手輕腳跟上周嘉海。這周嘉海鉆入草叢,走了小半刻,在群樹間停下腳步,抬手吹了聲口哨。一時間,枝葉搖動,跳下數(shù)名黑衣男子,竟都罩著雙道炎狐紋面具。 “主子?!?/br> 周嘉海頷首,冷聲詢問:“查到什么了?” “自得知主子離京的消息后,太妃娘娘便一直在佛堂吃齋念經(jīng),半步不離?!彪x得最近的面具青年稟告。 “還有?” “鄭丞相托屬下給主子帶句話?!?/br> “什么話?” “環(huán)海的老鼠抓著了么?” 周嘉海輕笑,“這老爺子依舊耳聰目明得很。不過很可惜,最肥最大的那只,跑了?!彼弊铀妓?,“留三個人,剩余的全部回去?!?/br> “可主子您的安全……” “怎么?想造反?” “屬下不敢?!?/br> 青年點了兩個人出來,大手一揮,余者眨眼間沒了蹤影,只余沙沙的風動樹葉聲。 “別傻站著,過來罷。” 望見來人,三人的身子明顯一僵,周嘉海道:“友人相聚,當是樂事。” 友人?易茗棠疑惑。 只見三人抬手解下面具,熟悉的面容讓易茗棠大吃一驚,“氐,參,鬼?怎么是你們?” “很奇怪么?”周嘉海轉(zhuǎn)頭看他,易茗棠登時跪地,“一路上多有得罪,請主上責罰?!?/br> “不知者無罪,且起來罷?!?/br> 易茗棠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您,您當真是主上么?” “怎么?是覺著年紀太輕,還是性子太皮?”周嘉海話里帶笑,易茗棠只覺他面具上那九道狐紋也一道跟著笑,“你心中有惑,孤便來解,周嘉海的臉就是孤的本來面貌。” “可嘉海任職的時間與您出門的時間似乎對不上。” “要是對上了,孤不就對不起百姓為孤取的‘狐之子’之名?”周嘉海往前走了兩步,“你們都隱到暗處,如見敵人,先斬后奏。” “是!”三人戴上面具飛離。 易茗棠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cè),臨近大道,周嘉海解下面具收好,命令道:“孤的身份暫時不要告知永樂?!?/br> “主上何以突然向?qū)傧碌缺┞渡矸???/br> “權(quán)當孤是近鄉(xiāng)情怯罷?!?/br> 二人剛靠近馬車,就見蕭予戈一身是血地倒在馬車邊。 “大人!” 蕭予戈半睜開眼,欣慰一笑,隨即徹底昏死過去。 “主子,這兒有把刀。”現(xiàn)身的參細察手中的武器,“是內(nèi)宮之物?!?/br> 祁靖寧獰笑,“他們果然查到這兒來了。虛,鬼,你們快些送蕭大人回京。氐,同孤去個地方。” “是!” 想玩游戲?孤陪你。 南楚杉手指一顫,茶杯落地摔成碎片,南楚柳趕忙上前詢問是否被燙傷。 “無事,你去拿掃帚來?!?/br> 南楚柳朝外招呼一聲,返身走回她身邊說道:“吃飯時就見你恍惚得很,大哥出門前還讓我來問情況?!?/br> “若得空,幫我送點禮物給程先生,算是前日的補償?!?/br> “不一起去么?”南楚柳拿起一本書隨意翻著,“姐,你這兩日究竟是怎么了?一直心神不寧的樣子,是不是舊傷復發(fā)了?” “沒,挺好的?!?/br> 仆人進屋收拾地上的碎片,出去時恰好與急匆匆趕來的門房擦肩。 “出什么事了?怎的這樣冒失?”南楚柳蹙眉。 “二小姐,三小姐,阮大夫人來訪,說是有急事與二位談?!?/br> 南楚杉點頭,“請她到書房來罷。”門房應(yīng)下,又一路奔回。 “這個時候登門,怕不是要來自首?!蹦铣?。 不多時,門房領(lǐng)著晉惜和清兒過來,南楚杉擺手讓他離開,又著meimei去關(guān)門。 “大夫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南楚杉推上兩杯清茶。 晉惜不動,回道:“我來投案?!?/br> “投案應(yīng)當去縣衙,那兒有人值夜。” “不,”晉惜搖頭,“此事牽連甚廣,只怕環(huán)??h衙管不了?!?/br> 南楚杉笑,目光卻是冰涼涼的,“阮大夫人切莫忘記,我南鶴林是環(huán)??h衙的師爺。你來尋我,我依舊是要在環(huán)??h衙為你備案?!?/br> “那如果是萬事屋呢?” “萬事屋依舊是由環(huán)海縣衙管轄?!?/br> 晉惜搖頭,自懷里摸出一封信,“如果師爺在讀完此信還決意讓環(huán)海縣衙接手民婦的案子,那民婦就告辭了?!蹦铣己纱蜷_,讀到一半,登時將信按在桌上,“這上頭所寫的,可是屬實?” “我沒有欺瞞師爺?shù)睦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