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治繼續(xù)抹藥膏，跟于戮只說了一句話：“不搶你的，把你的咸豬手管好我謝天謝地?！?/br>
    于戮輕哼了一聲。

    聶錚感覺自己已經(jīng)全程掉線了，心里都在問自己這倆貨到底在說什么。就涂個藥膏，這兩個人至于嗎？

    他看了看那傷口，真的是還挺凄慘的。

    于戮閑得無聊，喬小治又反復(fù)折騰著傷口沒有要結(jié)束治療的意思。

    “聶隊，你這傷口到底怎么弄的?。空f詳細(xì)點唄？”他問道。之前被敷衍過一次，這回他想要聽見詳細(xì)的回答。

    聶錚這個時候正用指甲掐手心試圖緩解傷口被觸碰的疼痛，見于戮問了，也就沒什么隱瞞的了：“之前在黑街跟一個小孩子問路，沒想到他偷偷叫來兩個人。”

    于戮心想之前聶錚處理那幾個混混那么得心應(yīng)手，有點想象不出之后的發(fā)展：“然后呢？”也算是聽故事了。

    聶錚看著自己的傷，思索片刻：“那個小孩……讓兩個人都埋伏在周圍了，都是些跟他一樣的小孩子，他當(dāng)時在給我?guī)罚粋€同伙在背后叫了我一下?！?/br>
    喬小治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一下，專注著聽聶錚接著講。

    “我就轉(zhuǎn)過身，然后又跑上來一個人拉住我胳膊，”聶錚想摸一下自己的傷口，想了想上面有藥膏，動作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給我?guī)返男『⒆映脵C就動手了。”

    他咽了口唾沫，臉上沒有表情，好像只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是一樣：“我注意到得太晚了?！?/br>
    注意到的時候，腹部已經(jīng)鮮血直流了，聶錚眼前一黑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看見那幾個小孩子倉皇逃走。

    “他們當(dāng)時把我引到了一條死胡同里。”他補充道。

    于戮聽著聶錚“講故事”情緒有點激動，他想知道聶錚心是有多大有多軟，才能因為疏忽而受重傷，又在現(xiàn)在毫無波動地敘述事實。

    他心里問自己為什么自己就不能那么從容，想到如果把被冤枉的事情說出來就會覺得緊張到窒息，擔(dān)心和聶錚的關(guān)系會分崩離析。

    于戮很佩服他，又覺得他跟個傻子一樣，黑街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能和正常人家的比。

    “后來呢？那幾個人怎么樣了？”他問道。

    “被抓住了，后來審訊的時候……”聶錚眨了幾下眼睛，呼吸依然很平穩(wěn)，“他們說是因為剛被抓住教育了一頓，一時沖動想找個人解氣。”

    他吐了口氣，看于戮仿佛已經(jīng)氣炸了，仍舊很冷靜：“他們不知道我是警察，本來只是想在我身上隨便劃兩道，沒想到捅深了?！?/br>
    于戮沒再問下去，雖然聶錚可能覺得沒事，可于戮并不喜歡揭別人舊傷，只罵了幾個宛如神經(jīng)病的小孩子，這個話題便不說了。

    不過他倒有點想知道聶錚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才會把他帶回家的，普通來說經(jīng)歷過那種情況，應(yīng)該會很警惕類似的狀況吧。他想不出理由，又不想問。

    聶錚還回憶著當(dāng)時，意猶未盡地補了一句：“幾個人都還沒成年，挺可惜的?！?/br>
    “沒成年？”于戮挑了挑眉毛，喬小治前一秒在收拾東西，后一秒也停下活兒看著聶錚了。

    “嗯，那幾個人同齡，都17。”聶錚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傷口處理好了，他把衣服放下來。

    于戮：……說巧合我真的不信。

    喬小治：是誰跟17這么過不去呢？

    于戮被冤時17歲，沈余死的時候17歲。喬小治又暗自嘀咕了一句：“當(dāng)年那個莫名變成我失手致死的小孩子也17歲。”

    聶錚看得出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不過因為不想讓他們尷尬，沒有多問。

    喬小治幫聶錚拿了點消炎藥和止疼藥，裝在一個塑料袋里一起丟給了他，沒怎么說話，半晌才道：“那幾個小屁孩我有印象，黑街還傳過幾天，說他們傷人被抓了……沒想到說的就是聶隊你。他們到我這兒來過，唉，是挺可惜?！?/br>
    于戮聽見了沒聽過的事情，順便問：“喲，小孩子來你這兒看病干什么昂？”

    喬小治整理了一下放藥的桌面：“其中一個人感冒還是發(fā)燒來著……反正身體不舒服管我要了點對癥的藥?！?/br>
    于戮借機搞事情：“說吧，訛了他們多少錢，坦白從寬?！?/br>
    喬小治看著身邊的手術(shù)剪，差點起了殺心：“……屁，三個人比你還窮，就當(dāng)送他們的了，替你積積陰德?！?/br>
    于戮一時語塞：“豬醫(yī)生，你覺得我品德還不夠高尚嗎？”又是幫人背黑鍋又是救人。

    喬小治一臉嫌棄：“你這張嘴，我擔(dān)心會讓你死得很慘?！?/br>
    于戮：……

    聶錚在旁邊偷偷笑了，聽著這兩個人貧嘴感覺也挺好玩。

    兩個人跟喬小治道別后離開了這個地下診所。正巧診所的一個?？陀謥碚覇绦≈瘟?，身材挺高大的，兩個人和他擦肩而過，看著喬小治十分淡定地起身打招呼。

    聶錚和于戮從診所出來了，看見明亮的外面瞬間舒適了很多。

    正巧邰明明一個電話撥了過來：“聶隊聽我說聽我說聽我說，那個秦逸剛才到窗戶口打過一個電話，表情不太對勁，挺嚴(yán)肅的，欸真的挺奇怪的呃呃說不清楚就就就覺著肯定沒安好心那種表情……”

    聶錚說了聲知道了讓邰明明繼續(xù)觀察一會兒，又給江久發(fā)消息：通訊記錄調(diào)查的申請通過沒有，陸賓和秦逸，兩個人的都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