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說過，這個局太大。

    那就從筑夢師開始。

    原始筑夢師？

    在你之前的印象中是不是覺得原始筑夢師幾乎絕跡了？得到秦瓔的肯定后，卞無疆的笑容有些心酸，那是因為完全沒有了生存空間。而且像鬼月那樣不肯甘心的筑夢師大有人在，他們悄悄的發(fā)展起自己門徒，譬如瀧澗、瀧滄月父子。

    還有我父親。

    不，你父親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做一個筑夢師。他是清醒的人。你會成為筑夢師不過只是你個人的意愿而已。而像瀧滄月那樣，卻是由于父輩的目的，成為了犧牲品。

    犧牲品？

    如果不是因為用原始筑夢師的技能殺人，他的消耗不會那么大，不會這么早就過世。

    秦瓔明白了，自己越來越虛弱，意識中蘇子暖的殘念越來越不受控制，常常感覺身體要被霸占，是由于最近過多的消耗著體能。

    與卞無疆說話，很容易，因為他能輕易明白你說的含義，不會產(chǎn)生任何的誤解。

    同時也很可怕，因為沒有一個念頭可以躲過他的審視，自己完全就像一本展開的書，一目了然。

    你頭腦中的殘念，不少。

    那個孩子是

    蘇向異的meimei吧。

    是。

    你并不打算讓她消亡？

    我想要等到她成熟，她愿意自然而然的離開。

    卞無疆有些欣賞，又有些心疼的望著秦瓔，孩子，你的心是好的。卻并不了解人心啊。

    人心是什么？

    人心是貪得無厭，人心是出爾反爾。

    她只是暫時而已。

    她希望得到她哥哥。你已經(jīng)看出來了，是不是。

    我

    他們是親兄妹，注定的兩條平行線。卻因為你，她找到了交錯的原點。而且殘念寄存在你的頭腦中，是永遠不會像存在于本體中那樣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的成長起來。只會越來越糟糕。

    她明白的，只是要她親手扼殺蘇子暖，在內(nèi)心深處有著一道芥蒂。

    你是在擔(dān)心殘念的哥哥，蘇向異長官？

    他們兄妹感情很好。

    但是她已經(jīng)死了。不僅死了，你也為她做了你能夠做的一切，你已經(jīng)不再欠她任何東西了。

    可是我欠了她一個哥哥秦瓔的內(nèi)心動搖著，如果蘇子暖能夠消失，她埋藏在自己內(nèi)心的種子;自己的卑微，自己與蘇向異之間的溝壑，自己在他面前只能匍匐仰望的姿態(tài)，都會統(tǒng)統(tǒng)消失。

    如果，到那個時候他再看她一眼，她依然悸動而顫栗，她會毫不猶豫的撲向他的懷里吧。

    她有一絲害怕，可是他知道了是她，為了她自己而扼殺了完全獨立存在的蘇子暖的意識，他會不會有那么一絲一毫的憎恨。

    殘念是應(yīng)該消亡的。卞無疆的嗓音悠遠而醇厚，況且你已經(jīng)存了打算，要離開那個年輕人不是么，可是臨到眼前卻舍不得？

    秦瓔的臉龐騰的染紅了起來。

    讓我?guī)湍?，孩子?/br>
    前輩？

    你不是問我，該怎么辦么？

    我該怎么辦。

    與那個年輕的長官合作，找出所有的原始筑夢師，就讓筑夢師的藍圖如同原始筑夢師一樣，煙消云散吧。

    是要我徹底消滅他們？

    不。如果是你的話，應(yīng)該會心存良善，會放過他們。蘇長官找到我的時候，我看出他是個堅持是非的年輕人，所以我愿意與之合作。但是他是帝國軍部出身，內(nèi)心殺伐之氣過重，容易矯枉過正。同時我在他的心念中找到了你。

    說到這里卞無疆故意停頓了一下，他看出秦瓔很想知道自己在蘇向異心念中是怎么樣的，但是所謂行有行規(guī);筑夢師也是要保守宿主隱私的，尤其他的探尋還沒有得到宿主的同意。

    我想如果是你們兩個合作的話，還有原始筑夢師的一條活路。同樣身為原始筑夢師，我實在不忍心看著我們這一派的筑夢師從此真正意義上的消亡。

    我明白了，前輩。

    卞無疆又笑了一下，你還沒有認過師父吧。雖然鬼月和瀧滄月都教導(dǎo)過去，卻并不是你的師父。

    沒有。秦瓔坦然的承認。

    那要不要做我的門徒。

    唉？可以嗎。

    可以。卞師父和善的眨了一下眼，作為師父的收徒禮，我讓你的意識更輕松一些可好？

    秦瓔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拒絕。是小暖，他要讓蘇子暖徹底消失了

    孩子，是你的奪不走，不是你的;搶不來。

    師父，我想

    卞無疆像鬼月婆婆那樣，疼愛的摸了摸她的頭，是個好孩子。去吧，為她最后再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