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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回到民國開百貨在線閱讀 - 第240頁

第24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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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針尖麥芒

    “把車開到隔壁小弄堂里……對(duì), 然后左拐,走河邊的車道?!?/br>
    一清早,羅夏至在七重天飯店接了昨天在那里過夜的梁少龍和黎葉, 帶著顧翰林, 四個(gè)人正要開車往松江那邊的外景地。這車子還沒開出飯店多久,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梁少龍突然說道。

    黎葉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又從后視鏡里看羅夏至。羅夏至和顧翰林對(duì)視一眼,最后還是顧翰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按照他說的做?!?/br>
    于是黎葉就將車子駛離大路, 七拐八彎地扭了一圈, 最后停在了臨河的小菜場邊。

    眾人從車上下來,找了一個(gè)靠著煤氣燈柱的早餐攤坐下。

    圍著塊粗布圍兜的老板, 搓著手很是殷勤地上來招呼。

    “兩碗小餛飩, 兩碗豆花。四個(gè)甜大餅……我還要一根油條?!?/br>
    梁少龍一馬當(dāng)先坐下, 視線正好對(duì)著馬路, 其他人也紛紛坐下, 等著他說話。

    “被跟上了,沒感覺么?”

    老板先把豆花送了過來, 又陸陸續(xù)續(xù)地端上其他東西,然后識(shí)相地走到爐子的另一邊, 雙手插在袖套里,蹲下看風(fēng)景。

    這幾個(gè)人穿的太好, 怎么看都不像是會(huì)來他這樣的攤子吃東西的少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什么時(shí)候的事?”

    黎葉一驚, 拿著勺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出飯店沒多久吧,他們的車子應(yīng)該是跟著小夏的車子一路來的?!?/br>
    梁少龍很是熟練地把大餅撕開,然后把油條包了進(jìn)去——典型江碼頭上, 苦力的吃法,應(yīng)該是承襲自梁老爺。

    “早上的車子是我開來的,我倒是真沒發(fā)現(xiàn)……”

    昨天羅夏至宿在顧翰林的別墅,今天一早他開車去飯店接的他們兩個(gè)。

    “就那部別克,舊款的,不起眼。別往后看。”

    梁少龍一邊喝豆花,一邊啃大餅。

    “下來兩個(gè)人,車上還跟著一個(gè)。穿西裝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征……”

    梁少龍一邊觀察一邊說道,然后眉頭一擰,對(duì)著黎葉說道,“你大意了。在蘇州那段日子里,怎么反偵察,我可是都教過你的?!?/br>
    黎葉也是一臉愧疚,無言以對(duì)。

    羅夏至端起碗,走到老板身邊,問他要了一勺辣椒油。趁機(jī)朝后頭瞥了一眼。

    那邊車?yán)锏膸讉€(gè)人,也拿腔拿調(diào)地正在路邊買煙,一包煙挑了好幾分鐘,挑的那背著煙盒的姑娘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車子我好像見過,有點(diǎn)眼熟?!?/br>
    他坐回矮桌旁,擔(dān)心地說道,“至少見過三四次。”

    黎葉把腦袋垂的更低了。

    他不是阿樂,不是普通的司機(jī),他是需要負(fù)責(zé)羅夏至的安全的。

    要不是今天羅夏至約了梁少龍,要去電影片場探班,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會(huì)發(fā)現(xiàn)被人跟梢。

    “這么一說……我最近上下班也覺得奇怪,似乎被人盯上了?!?/br>
    顧翰林眉頭一皺,“但是我回頭一想,我一個(gè)破教書的,誰會(huì)來跟梢我,所以也就沒深究?!?/br>
    “那有意思了。跟小夏算一回事,跟你算什么來的。打聽明年高考新政策?”

    吃完喝完,梁少龍放下瓷碗,拍了拍身上食物的碎屑。

    “那邊,那個(gè)擦皮鞋的小孩,你過來!”

    他伸出長腿,露出還算蹭亮的鞋頭,指了指蹲在菜場另一頭,背著個(gè)木頭擦鞋箱,看上去十五六歲的瘦小男孩。

    “大爺,擦鞋么?”

    那男孩聽到呼喊,挎著箱子“哐當(dāng)哐當(dāng)”地跑了過來。

    “擦干凈些?!?/br>
    梁少龍從兜里掏出一個(gè)袁大頭,扔到男孩背著的箱子里。

    “呀么來哉!謝謝大爺?shù)馁p?!?/br>
    男孩開心地吼了一嗓子,然后從箱子里掏出全副家什,什么鞋油、鞋膏、抹布、刷子。然后坐在自帶的小板凳上,麻利地開始干起活來。

    顧翰林見狀,也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書報(bào)亭里,隨便買了一張報(bào)紙,大大地打開之后,做出一副埋頭閱讀的樣子來。

    “莊老三是儂的師傅?”

    梁少龍瞇起眼睛問道。

    “是的!梁少爺。不,是梁老爺。我叫三毛,是師傅的大徒弟。”

    男孩子又黑又瘦,擦鞋倒是有把子力氣,他一邊干活,一邊回答道。

    你是三毛?

    《三毛流浪記》里的“三毛”?

    羅夏至差點(diǎn)以為自己“見證歷史”了。轉(zhuǎn)頭想想不對(duì),這時(shí)候窮苦上海人家里,把排行老三的男孩子一般都叫做“三毛”。

    這么一想,他羅夏至也是個(gè)“三毛”……

    羅三毛……

    “儂師傅身體最近好伐?怎么不出來干活了?”

    梁少龍非常滿意。

    雖然梁少爺已經(jīng)不再上海的碼頭上混了,但是老關(guān)系還在,這幫“新晉”的小癟三們,還是認(rèn)識(shí)他梁少龍的。

    “好,師傅身體好的很。每頓都能吃兩碗飯。不過師傅年紀(jì)大了,該是我們這些做徒弟的‘供養(yǎng)’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