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季明軒,不問自取,是偷。 池洛的這句話對于季明軒來說,極為難堪。 難堪的點在前不在后,小星用池洛設計的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小星天真,這事十成是黎寒的主意。 可池洛竟然會直呼他的名字,一個任他予取予求的玩物,撕破了乖巧的偽裝,將不滿的爪牙連名帶姓地伸向他。 就像是玩弄人間的命運之神,被叛逆命格的螻蟻弄臟了他所編制的命運之網(wǎng),他不屑于與螻蟻計較,卻也因為小小的背叛生出了傷及臉面的難堪。 他一把將池洛掐跪在座椅上,抽出腰間的褲帶,三下兩下捆住小狐貍的雙手.. 五十三(下) 季明軒追悔莫及 盛怒中的季明軒比野獸更狂蕩.. 池洛想要抓著什么緩解劇痛,卻因為被束縛住手腳,只能不斷咬著牙關.. 身上的人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不配”“拿了又怎樣”“被小星用了是長臉..” 說不清是心臟疼還是身體疼,小狐貍好似泅渡在通往地獄的克塞特斯,他被恐怖的哀鳴侵蝕,在極致地沉痛中窒息,慢慢咬上了自己的舌頭.. 季銘軒發(fā)了狠… 直到身上的那股渾勁退卻,車廂里除了他的聲音只有異樣的安靜時,他這才察覺到身下的人就連破碎的呻吟都不曾發(fā)出。 季明軒一把翻過悄無聲息的池洛,只見池洛翻著眼白,死咬著舌頭,有好幾條細細的血柱從他開合的嘴角流出,像被暴雨侵襲后的蝶,停留于花枝,奄奄一息。 “洛洛!” 他匆忙離開。 “洛洛,不準咬!”他屈起指節(jié),強硬地抵進池洛的嘴里,試圖用手指代替池洛的軟舌。 然而小狐貍的神識似乎被關閉了起來,無論他怎么使勁都打不開,殷紅濃郁的血水逐漸染紅季明軒的手指。 “洛洛,乖聽話,快松開嘴?!奔久鬈幬惨衾锖B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顫抖。 小狐貍像要消失,他嘴巴里的血在季明軒的掌心匯聚成淺淺的一灘,即便這樣,仍然在抵抗著季明軒的手指.. .. 季明軒沖進急診室的時候狼狽地不行。 他向來熨貼的白襯衫皺成草紙,胸前被血跡洇透成詭異的斑斑點點,若此刻他能照一照鏡子,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里不僅有焦急,更添著驚恐。 “醫(yī)生 ,他咬傷了舌頭!”季明軒抱著池洛在醫(yī)生的面前樹立一道高大的人墻。 醫(yī)生只得跟著站了起來,只見男人的懷里抱著一個漂亮的男孩子,男孩不哭也不笑,睜著漆黑的眼睛,精致的下巴上全是未干涸的血痕。 就跟一個畫風詭異的洋娃娃一樣。 醫(yī)生連忙吩咐:“先..先把人放下..” 季明軒將人放置在急診室的座椅上,他幾乎是半跪在池洛的面前,他的語氣懇切又急迫:“洛洛,咱們到醫(yī)院了,張嘴..” 這句話一說完,醫(yī)生見那個精致的洋娃娃的嘴巴動了動,隨后又是一股血柱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這是什么情況,洋娃娃咬得更緊了。 “池洛!”男人急了,低吼著試圖撬開洋娃娃的嘴。 血流得更多了.. 這一看洋娃娃就是抵觸這個男人的聲音和觸碰,醫(yī)生連忙拍開男人的手,“你讓開,我來看看!” 醫(yī)生彎腰說了句,“來小娃娃,張嘴給我看看?!?/br> 季明軒剛想說,他是不會張開的,小狐貍卻乖乖張開了嘴。 一張嘴,一口血水便直接撲了出來,只聽醫(yī)生“嘶”了一聲,轉(zhuǎn)身拿止血棉的時候還不忘連著給了季明軒好幾個白眼。 池洛嘴巴里的舌頭被他攔腰咬斷了將近三分之一,縫合了整整二十三針。 小陳停好車趕到治療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他們的季總僵站治療室的門口,他緊緊攥著拳頭,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疲態(tài),而治療室內(nèi)小少爺哼哼啊啊叫疼的聲音,凄慘得讓小陳的心也跟著揪成了一團。 醫(yī)生從治療室出來的時候,他看向季明軒的眼神十分的復雜,他氣憤地說:“小娃娃有撕裂傷!防菌墊上被他坐得全是血!” “我必須要聯(lián)系一下他的父母!” 小陳見季總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硬著頭皮同醫(yī)生解釋,“小少爺是孤兒,我身邊這位和他是..是..” “伴侶”二字小陳實在說不出口,畢竟季總馬上就要和黎家的那位訂婚了,小少爺完全被推到了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 “我是他的監(jiān)護人,你有什么要說的?”季明軒直截了當?shù)卣f。 醫(yī)生一聽更加氣憤了,“這算哪門子的監(jiān)護人,這不就是欺負小娃娃沒爹沒媽嗎?我可告訴你,現(xiàn)在在我國的法律可是明確注明男性受到傷害,也可以主張維權(quán)!” 說完醫(yī)生也不看季明軒,直接跟站在他身邊的小陳說,“這小娃娃舌頭上的傷很嚴重,需要輸液,要是養(yǎng)不好以后說話都會困難,我建議住院治療?!?/br> 小陳心虛地看了季總一眼,他們季總怎么說也是津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什么時候像這樣被一個陌生人在明面上挖苦加警告過. 雖然他忍不住在心底偷偷加了句,“說得好!”,但還是不免為這個心直口快的醫(yī)生捏了把汗。 果不其然,家bao一詞讓季明軒的臉黑了個徹底??勺詈笏麉s也沒有真正對醫(yī)生怎么樣,只是沖著小陳撂下一句不容置喙的話,“這里條件太差,你必須把人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