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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竟然暗戀我 第79節(jié)

    做完這一切,她才開口道:“軍師,去附近村鎮(zhèn),買一副上好的木棺來?!?/br>
    “是?!?/br>
    趙小四跟在趙明錦身邊五年,無論是連日作戰(zhàn)還是夜中設(shè)伏,哪怕是三日三夜不曾合眼,她都未見將軍如今日這般憔悴過。

    眼底通紅,眼中血絲遍布,暗淡的眸色間是藏不住的哀慟與悲戚。

    “將軍,這里就交給屬下與軍師處理罷,您去歇息片刻可好?”

    趙明錦沒應(yīng),只是問:“你與顧云白為何會在此處?!?/br>
    “這……數(shù)月前王爺命屬下與軍師前往幽州,探查一處宅邸,屬下與軍師趕去時,那宅邸已無人居住?!?/br>
    幽州,定是馮檢的宅邸。

    果然從岳山書院離開后,葉濯就已懷疑馮檢有所動作了。

    “屬下傳訊回京后不久,接到王爺密令和一副畫像?!彼曇纛D了一頓,模棱兩可的說了句,“王爺命屬下與軍師前往長嶺邊關(guān),暗中尋訪畫像中人。”

    趙小四與顧云白原本就是葉濯的屬下,見到畫像,必能認(rèn)出葉濯讓他們尋找的就是馮檢。

    趙明錦沒有心力與她玩兒打啞謎的游戲,直接道:“你二人在北澤找到馮檢,再傳信回京是何時?”

    既然她已知曉,再隱瞞也是無用。

    “約莫一個半月前?!?/br>
    一個半月。

    按日子算來,在阿穆達(dá)入京的前后,葉濯就已知曉馮檢成了他的入幕之賓。

    難怪那段時日他一直都怪怪的。

    一方是生身父親,一方是他的家國,得知當(dāng)年因他一念之差放走的人,不僅叛國投敵,還準(zhǔn)備對南淵不利,他心中……

    很自責(zé)罷。

    所以他才會說,此事由他一人而起,也該由他一人來定。

    葉濯定是早就打算親自前往北澤解決這件事,以護(hù)送師兄回北澤為由,最是名正言順。

    如此文武百官不會多想,朝堂也不會有任何的動蕩,無人會知曉馮檢還活著,當(dāng)年舊事更不會被人順藤摸瓜的挖出來。

    果真是思慮周全!

    護(hù)著皇上、護(hù)著太后、護(hù)著整個南淵,還要費盡心機的瞞著她,準(zhǔn)備以一己之力來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他是嫌自己命長了是么?

    北澤軍營是什么地方!是隨隨便便能去的么?就算馮檢是他父親,就算馮檢在軍營中能一呼百應(yīng),但為了北澤的兵將能信服于他,他會護(hù)著他這個敵國的王爺么?

    何況在長安時,她還挑撥過阿穆達(dá)與馮檢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知曉阿穆達(dá)有沒有暗中傳訊回軍營,讓親信部下提防著馮檢……

    眼見趙明錦的臉色沉了幾分,趙小四忍不住道:“娘娘,王爺也是怕您擔(dān)心,還有這次……”

    “這次怎么?”

    “救這位老先生,其實不在計劃之中,只那夜王爺暗探過北澤軍營后,才突然改了主意?!?/br>
    馮檢抓趙乾,本就是為了威脅趙明錦,但于馮檢來說,威脅她自然沒有讓眾人以為閑王叛國了來的有用。

    畢竟這對南淵來說,不僅是震懾,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侮辱。

    而葉濯……只是很單純的想要幫她救出師父而已。

    “他入了北澤軍營,不讓你們?nèi)ヌ骄土T了,可有消息傳出?”

    “不曾有,”話音落后,小四又補了一句,“將軍,王爺臨行前,還有句話讓屬下帶給將軍。王爺說將軍離開長嶺邊關(guān)半年,營中軍紀(jì)渙散,若得空,定要回去整飭一番?!?/br>
    葉濯救出師父,是讓她無后顧之憂;叮囑她整飭軍中內(nèi)務(wù),是要肅清馮檢布下的暗線。

    他把一切安排得妥當(dāng)明白,卻唯獨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要怎么離開北澤軍營?

    或者,他不是忘了,而是根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想到這里,趙明錦騰地站起來,在屋內(nèi)搜尋了個遍,沒有找到紙筆,她抬手撕了衣袍下擺,將食指咬破,忍著疼在上面費力地寫了幾個字。

    來不及等字跡陰干,她從懷里摸出一個簇新的荷包,將布條卷了卷塞進(jìn)去,又將葉濯留給她的白玉從腰間解下來,一并放入。

    “北澤營中可有我軍眼線?”

    “有?!?/br>
    “今夜之前,務(wù)必將此物送到葉濯手中,”頓了頓,她回眸看了師父一眼,終是狠下心,“待辦完此事,你與顧云白也不必留在此間,煩請……”

    她退開一步,抱拳向趙小四躬身一禮:“替我護(hù)送師父回長安?!?/br>
    “將軍切莫如此,”趙小四拉她不動,只得生生受了她的禮,“小四定將老先生完好無損地送回?!?/br>
    “多謝!”

    趙明錦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北澤軍營,先去見葉濯,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當(dāng)夜能一起離開最好,若走不了就從長計議。

    如今一看,葉濯是不能見的,從長計議也有些來不及,她得給葉濯下劑猛藥,不然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傻事來。

    “將軍,您要去哪兒?”

    “去調(diào)陸元成的兵,”她抬腳走出茅屋,利落地翻身上馬:“本將要攻打北澤!”

    陸元成終年帶兵鎮(zhèn)守北方五城,城墻修得高,城門把守的也嚴(yán)密,兵將查驗身份一個賽一個的仔細(xì),若非趙明錦早有準(zhǔn)備,怕是連城門還沒混進(jìn)去,勝寧將軍來了此處的消息就傳開了。

    扮成客商好不容易進(jìn)了城門,又在將軍府外徘徊到深夜,她躡手躡腳的翻墻進(jìn)去,覷著守衛(wèi)巡夜的間隙,輕而易舉地摸到了內(nèi)院。

    只是還沒到陸元成的書房,就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厲喝:“何方宵小!”

    聲色蒼老威嚴(yán)又中氣十足,她挺直了脊背,邊轉(zhuǎn)身邊道:“北方深冬夜里苦寒,來找陸老兄喝一杯?!?/br>
    “趙……”眼見趙明錦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他收住話音,回頭吩咐手下,“都退下。”

    待內(nèi)院只剩下她二人,陸元成幾步走近:“日前我已見到季、齊二位副將,圣上密旨也已接到,調(diào)北方五城的兵,可是……長嶺邊關(guān)戰(zhàn)事將起?”

    “是要打一場,不過不是與北澤,”趙明錦也不同他客套,直接道,“老兄有所不知,我來長嶺,本是為了一樁私事??傻搅塑姞I地界才發(fā)現(xiàn),不過半年,軍營里混入了不少外人?!?/br>
    “老夫明白,你是為閑王而來。想當(dāng)年王爺與老夫一起鎮(zhèn)守北方五城,是豁出命要守住這北方最后一道防線的,”陸元成嘆了口氣,“這南淵諸官,說誰謀反老夫都信,唯閑王,老夫一個字都不信!”

    “老將軍就是慧眼!不像朝堂上那些只知亂嚼舌根子的,聽了他們的話直想叫人把他們的嘴塞上?!?/br>
    “你這丫頭,說話做事都對老夫胃口,”陸元成斂了與她說笑的神色,沉聲問,“調(diào)多少兵?”

    “兩千精兵,另再借將軍手下十名心腹?!?/br>
    “這些便夠?”

    趙明錦點頭:“即便是外人,也是我南淵的兒郎,兩千精兵,威懾足矣。”

    “何時啟程?”

    “十名心腹明日就需隨我前往邊關(guān),至于兩千精兵,”她盤算了下日子,“五日后分批扮作普通百姓出城,第八日……冬月初九在長嶺邊關(guān)集結(jié)?!?/br>
    “好,”陸元成擰眉,想了半晌,終是將顧慮說了出來,“長嶺一亂,北澤說不準(zhǔn)會借機來攻,到時若是腹背夾擊,兩面受敵,邊境危矣。不若老夫再率兩萬兵將前去,以備不時之需?!?/br>
    “不必,”趙明錦嘴角翹起來,“王爺去北澤軍營又不是做客的,我給他安排了差事,保管長嶺邊關(guān)肅清之前,北澤不敢動手。”

    翌日一早,趙明錦帶著季二與另十位兵將從北方五城離開,前往長嶺邊關(guān)。齊三辦事穩(wěn)重,則被她留下暗中帶領(lǐng)精兵分批出城,到長嶺邊關(guān)近處匯合。

    北方五城與長嶺軍營相去不遠(yuǎn),快馬加鞭大半日就可抵達(dá)。

    趙明錦到得邊關(guān)時,已過晌午。

    將軍大帳中,她手執(zhí)虎符高坐在前,其余主將帶著副將、校尉立于下首。

    眾將領(lǐng)抱拳拜道:“見過趙將軍?!?/br>
    “無需多禮,快起?!?/br>
    視線無聲地從眾人臉上劃過,大半是曾與她并肩作戰(zhàn)過的兄弟,小半是一些生面孔?;蚴亲运x開后營中新提拔的,亦或是后來增兵時從旁處一并跟來的武將。

    “將軍,您匆匆從長安趕來,可是為了……”

    膽敢同她說這些閑話的,自然是同她相熟已久的,趙明錦眉梢一挑,看著下方的白袍將領(lǐng):“你覺得本將是為何而來?!?/br>
    “自然是……”眾人對視一眼,俱皆一笑,頗有些心照不宣。

    趙明錦將話接過:“自然是整兵,攻打北澤?!?/br>
    帳內(nèi)霎時靜了下來,每人臉上都是一副震驚神色。

    她肅了眉眼:“傳本將密令,八日后,冬月初十,亥時三刻,隨本將突襲北澤軍營!”

    第82章 、081

    既是突襲,諸將自然知曉要暗中cao練,隱秘布防,不可被北澤看出端倪。

    眾人領(lǐng)命退出去后,趙明錦朝季二使了個眼色,季二會意,緊跟著出了營帳,半晌過后辦好差事,又返回與她復(fù)命。

    “將軍,連老將都派人盯著,待他們?nèi)蘸笾獣哉嫦?,發(fā)現(xiàn)將軍連他們都不信任,怕是會寒心?!?/br>
    趙明錦坐在桌案后,看著上面攤開的地形圖,眼睛連抬都沒抬:“寒心總比沒命強?!?/br>
    果然回到軍營后,將軍又變成了那個冷眉冷眼,不近人情的將軍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還是寒心?!?/br>
    “閑的沒事做?”她抬眸瞟了季二一眼,“你也去盯著?!?/br>
    “屬下就算了,將軍又不是不知曉屬下的脾性,”季二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若真發(fā)現(xiàn)那與北澤傳信的雜碎,定會忍不住上前一刀活剮了他,哪里還能等到幾日后將他們一鍋端掉?!?/br>
    季二向來是個人傻話多,性子沖動的,若是遇上旁的將領(lǐng),恐會擔(dān)心他粗心誤事,不會愿意重用于他,但趙明錦與旁人不同。

    她看中的是季二忠義耿直,還有那幾分難得的自知之明。只要為人是正的,其他的多加約束就是。

    “你既明白,這幾日就老實跟在本將身側(cè),莫要出去惹麻煩?!?/br>
    “將軍放心。”見趙明錦仍坐得穩(wěn)當(dāng),當(dāng)真一副要做戰(zhàn)前布置的模樣,季二撓頭,“將軍,我們何時去救王爺?!?/br>
    提到葉濯,趙明錦目光一頓。

    “不急,”話音落下,她又低喃了一句,不知是說給季二聽,還是在勸自己,“還不是時候。”

    趙明錦故意下了幾日后突襲北澤的密令,馮檢布在營中的暗線定會按捺不住,盡快將消息傳出,而馮檢接到傳信,就算不告知他北澤的應(yīng)對之策,也會回信對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做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