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亂世做權(quán)臣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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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猶豫了下,沒有主動提醒正處于興奮中的盛氏家主。 他只想給盛氏家主指條提升名望的路,讓盛氏在朝為官的人,今后的路能更好走些,算是代表東宮獎賞盛氏的識趣,更多的東西,還是要盛氏自己去悟。 如果在完全沒有準(zhǔn)備的時候,慌忙擠入世家中,與獅入狼群又有和異?恐怕反而要被群狼戲弄,還不如始終做獅王來的痛快。 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看盛氏家主是否能想得開。 從盛府出來,宋佩瑜看了眼天色,選擇回東宮給重奕上藥。 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只要他不在,重奕就不會好好上藥。 明知道不該慣著重奕這個毛病,但宋佩瑜只要想到重奕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就覺得于心不忍,最后總是不知不覺的按時按點(diǎn)回到東宮。 剛進(jìn)入東宮大門,宋佩瑜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太對勁。 無論是大門口的守衛(wèi),還是站崗的宮人,站姿都顯得緊繃又僵硬,像是繃直的彎弓似的。 宋佩瑜皺起眉頭,步伐無聲加快,須臾的功夫,就到了正殿門口。 感覺更不對勁了。 正殿門口的守衛(wèi)望著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救星似的。 宋佩瑜停下腳步,低聲問正守在這里的來福,“怎么了?” 難道永和帝終于舍下面子,親自來東宮探望重奕,才讓東宮的人這么如臨大敵。 來福耷拉著眉眼,聲音幾不可聞,“穆貴妃……穆答應(yīng)來看望殿下,已經(jīng)進(jìn)去許久了。” “她不是還在禁足?”宋佩瑜只是做個樣子的笑容完全收斂。 來福亦是滿臉的不痛快,悶聲道,“按理說該是這樣。但她大張旗鼓的從勤政殿宮門前走過來,還說是陛下念在殿下病中的思母之情,才肯開恩讓她來見殿下,咱們也不好攔著,只能讓她進(jìn)去了?!?/br> 宋佩瑜回頭望了眼勤政殿的方向,沒明白永和帝這是什么意思。 “我進(jìn)去看看?!痹捯粑绰?,宋佩瑜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內(nèi)殿門口。 來福長長的嘆了口氣,忍不住往地上呸了一口,“晦氣!” 得知重奕在暖閣見穆答應(yīng),宋佩瑜立刻找了過去。 還離著老遠(yuǎn),就聽見穆婉帶著哭腔的聲音,“他總是說我對你如何狠心……但我再怎么狠心,也沒舍得動你半分皮rou,陛下,他怎么能下得去如此狠手!” 宋佩瑜放下準(zhǔn)備推門的手,以目光示意門口的小太監(jiān),去端壺茶來。 重奕望了眼門口,走了下神,才將目光放回面前的女人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她無論出現(xiàn)在什么場合,都衣著鮮亮、妝容精致,驕傲的抬著下巴,以維持她身為穆氏嫡幼女,建威大將軍夫人的威嚴(yán)。 從來沒像現(xiàn)在這樣,身上的衣服雖然是上好的綢緞,卻是素淡的姜黃色,連帶著頭發(fā)也只是隨意挽成個松松的發(fā)髻用同為姜黃色的絲帶系著,渾身上下連根像樣的釵環(huán)都沒有,不施粉黛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細(xì)紋。 兩年未見,她竟然蒼老了這么多。 似乎是感覺到了重奕的目光,穆氏也抬頭看向重奕,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力,她深吸了口氣,緩聲問重奕,“朱雀,你疼不疼?” 重奕垂下眼簾,“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呢?”穆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如流水般的涌出眼眶,“為娘的心都要心疼碎了,你怎么可能不疼!” 重奕再次看向門口,示意安公公去開門。 可惜安公公也被穆氏的情緒感染,正在悄悄抹眼淚,沒看見重奕的暗示。 門從外面被打開,宋佩瑜端著托盤,氣勢洶洶的從外面進(jìn)來。 目光對上重奕烏黑的眼睛,宋佩瑜快要涌出胸膛的煩躁,奇跡般的褪去了些。 重奕正坐在暖閣的軟塌上,身上的衣服不太整齊,想來是穆婉想要看重奕背上的傷口,重奕沒有拒絕。 穆婉站在重奕身前,正用帕子捂著臉斷斷續(xù)續(xù)的抽噎。 宋佩瑜停在原地,聽了會穆婉口中的內(nèi)容,臉上的譏諷越發(fā)明顯。 他在外面聽了那番話,還以為穆婉當(dāng)真改變了,起碼知道心疼重奕,結(jié)果還是為了她自己。 口口聲聲說著怪她沒本事,不討永和帝的喜歡,才導(dǎo)致永和帝對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下如此狠手,沒有半點(diǎn)憐惜之情。 實(shí)際上卻是在言語間引導(dǎo)重奕,她們才是天生的利益共同體,是因為她在后宮衰弱,才導(dǎo)致重奕被永和帝輕易責(zé)罰。 宋佩瑜雖然對永和帝打重奕的事無法釋然,卻不會因此就以為穆婉是個好母親。 若是兩者非要做比較,反而是永和帝在大多數(shù)時候,對重奕來說,都能稱得上是好父親。 宋佩瑜端著托盤走到穆氏身后,幽幽開口,“您先喝杯茶潤潤嗓子。” 穆婉被突然嚇了一跳,猛得回過頭看,是誰這么沒有眼力見,“宋佩瑜?!” 想來穆婉還記得他們當(dāng)初不愉快的第一次見面,或者被軟禁的時候,沒少聽聞過他,否則也不會脫口而出,就能說出他的名字,感情還如此豐富。 宋佩瑜含笑點(diǎn)了下頭,又將茶盤往上抬了下,“您請?!?/br> 宋佩瑜猜測的一點(diǎn)都沒錯。 穆婉不僅記得第一次見到宋佩瑜時的不快,也屢次聽說過宋佩瑜的名字。 當(dāng)年云氏背叛穆氏,還在朝堂上打了穆氏個措手不及,導(dǎo)致穆氏在御史臺的人全軍覆沒,連帶著被呂氏與宋氏瘋狂擠壓,至今都沒徹底緩過來那口氣。 都是因為這個人! 這個人在東宮的地位,包括對重奕的影響力,本該屬于她的侄兒。 穆婉又變成了重奕熟悉的穆婉,她高高的抬著下巴,推開快要懟到她臉上的托盤,“見了本宮都不知道行禮問安,可見是太子的規(guī)矩太松散,都將這些奴才秧子慣壞了?!蹦峦窭湫χ聪蛩闻彖?,“你說是不是,宋大人?” 宋佩瑜彎起眉眼,絲毫沒有因為穆婉意有所指的話動怒,“太子殿下平日里確實(shí)頗為體諒這些奴才,才讓這些奴才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愛他,所以愛屋及烏,也格外照顧您的面子。生怕一句穆答應(yīng)喊出來,反而讓您心酸,沒想到卻讓您會錯意了?!?/br> 說罷,宋佩瑜轉(zhuǎn)頭看向正死死低著頭縮在各個角落的小太監(jiān)們,“都愣著做什么,還不來給穆答應(yīng)請安?” 小太監(jiān)們頓時覺得進(jìn)退兩難。 他們不敢得罪太子殿下的生母,但更不敢得罪宋大人。 安公公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他抹去眼角最后的淚痕,朝著穆貴妃拱了拱,連慣常彎著的腰都少見的挺了起來,感慨道,“到底還是穆答應(yīng)與宋大人想的周全,咱們就算是再想顧全穆答應(yīng)的面子,也不能違背宮里的規(guī)矩。不然別說是陛下,就算是總管六宮的盛娘娘,也饒不了奴才們?!?/br> 有安公公帶頭,小太監(jiān)們終于不再猶豫,齊刷刷的低下頭,“給穆答應(yīng)請安,請穆答應(yīng)恕罪?!?/br> 穆婉與宋大人再厲害,卻不會注意到東宮的某個小太監(jiān),安公公才是他們頭頂?shù)奶臁?/br> 穆婉被這一聲聲穆答應(yīng)氣的頭暈?zāi)垦?,想也不想的一掌揮出去。 宋佩瑜及時后退的一步,還想再退,卻撞在不知道何時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重奕身上,沒站穩(wěn),只能踉蹌著往旁邊移動。 穆婉從來沒遇到過,她要打人巴掌,被打的人還敢躲的情況,因為用力太大收不回來,也朝著前方倒去。 自從宋佩瑜進(jìn)門后就一言不發(fā)的重奕,手臂穩(wěn)穩(wěn)的支撐在宋佩瑜的腰上,讓宋佩瑜踉蹌的身型穩(wěn)了下來。 ‘哐’得一聲。 穆貴妃狠狠砸在地上。 也是她運(yùn)氣不好,因為重奕喜歡在暖閣消遣時光,暖閣大多數(shù)地方都鋪著厚厚的獸皮,唯有她倒下的地方什么都沒有,竟然還將她的手劃破了。 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難堪連帶著后怕的情緒,讓穆婉的眼淚,再次洶涌的流出眼眶。 透過淚眼,她看到重奕正站在距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關(guān)切的問宋佩瑜怎么樣,踩他的時候有沒有扭到腳。 穆婉心口的氣一下子沒上來,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過了一會,聽聞宋佩瑜沒事,安公公才注意到穆婉的異常。 不久后,正在勤政殿翹首以盼,等著重奕來找他的永和帝,目光如電的盯著從外面進(jìn)屋的孟公公,視線總是往孟公公身后瞟。 看到永和帝這副樣子,連被硬拽著留下來的肅王都怕說錯了話要被永和帝教訓(xùn),眼觀鼻鼻觀心的捧著茶盞研究。 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早知今日,還不如當(dāng)初聽他的勸,少抽幾鞭子比什么都強(qiáng)。 孟公公的腰深深彎了下去,低聲將穆婉偷偷從兩儀宮跑出來,假借勤政殿的名義去了東宮的事,告訴永和帝。 永和帝氣的要砸東西,伸手卻摸了個空。 他側(cè)頭看了眼,將肅王手中的茶盞搶過來扔了出去。 “賤人!” 可憐肅王只慢了一步,就沒什么可砸的了,只能瞪著猶如銅鈴般的眼睛質(zhì)問孟公公,“這個毒婦又與朱雀說什么了?” 孟公公為了不被穆婉連累,言語間盡量輕描淡寫,“心疼殿下傷口駭人,埋怨陛下動手太狠,聽聞已經(jīng)在東宮昏過去了?!?/br> “呸!她也配做出這副慈母的模樣?”短短兩句話,肅王就被惡心的夠嗆,他立刻看向永和帝,等永和帝再下令讓人將穆婉送回兩儀宮。 要不是為了不讓朱雀傷心,穆氏這賤人早就不該再留在世上。 永和帝怒極,反而冷靜了下來,他無視肅王眼中的催促,對孟公公道,“去查穆氏從兩儀宮到東宮走的哪條路,都經(jīng)過了哪些宮門,守衛(wèi)都是誰。與穆氏無關(guān)者革職,與穆氏有關(guān)者,都送去刑部,再查?!?/br> 孟公公應(yīng)聲,卻沒立刻去辦,而是等永和帝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擬旨,穆……”永和帝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惡之色,冷聲一聲,繼續(xù)道,“乃皇太子之生母……” “不,前面這些內(nèi)容都不要?!?/br> “朕念在穆氏真心悔過的份上,恢復(fù)其貴妃的位份,改封號為……琢。不必擬旨,去東宮宣讀口諭即可?!?/br> 孟公公頂著頭上的冷汗,小聲問道,“請問陛下,是哪個字?” 笨拙的拙,還是污濁的濁? 永和帝垂下眼簾,“雕琢的琢。” 穆婉若是聰明些,就算是顆頑石,這些年也該雕琢出來了。 這是他給穆氏和穆婉的最后一次機(jī)會。 只要穆婉能好好哄著朱雀,讓朱雀開心。 起碼他還活著的時候,都能容得下穆婉風(fēng)光無限的享受屬于太子生母的榮耀。 如果穆婉還想不明白,總是奢望不該惦記的東西。 也該讓朱雀徹底死心了。 第7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