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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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玄冰泉已經(jīng)令他們成為眾矢之的,若是再讓人知道師尊就是碧翁,更是不知要召來多少是非。 他輕點玉簡,大量討論聲涌入腦海。 這世上除了書圣,還有誰的畫作有如此境界? 我猜就是曲仙尊他老人家。 難道是書圣的化名? 可即便是曲仙尊的畫作,也斷沒有看一眼便進境金丹期的道理。 想必是以訛傳訛。 聽說元貞行剛收了曲仙尊的畫作,許是他們想博個噱頭,好抬價。 我猜也是。 之后的議論便往元貞行炒作及書圣化名的方向漸行漸遠,藺宇陽稍稍松了口氣。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輕心,寧源城遍布各宗門勢力及眼線,得盡快離開。 * 他回到房內(nèi),見白景軒坐于榻上正閉目養(yǎng)神,便輕手輕腳地將燒鵝放在案幾上。 被油漬浸透了的油紙層層疊疊,卻仍然裹不住香氣四溢。 榻上之人的鼻子嗅了嗅,旋即睜開了眼。 遠遠地,藺宇陽便看見白景軒的眼底掠過一絲光芒,于是無聲地笑了一下,一面將油紙撥開,露出尚冒著熱氣的燦金色表皮。 隨后將師尊攙扶至案邊坐下,又庖丁解牛般將燒鵝肢解成小塊遞去。 他的動作細膩無聲,目光里流露的是過去從來不曾有過的一絲暖意,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過去的師尊不曾在他面前進食,一來修士必過的第一關(guān)便是辟谷,二來白景軒自詡仙門之首,認為五谷輪回過于污穢,有礙仙體潔凈。 可如今,堂堂高山之巔的北冥仙尊正著一襲潔白無瑕的緞衫,端坐于他面前,十指沾油,鄭重其事地對付一只鵝掌。 其吃相不可謂不斯文,事畢還將骨頭細細地碼放整齊,口中輕念一句:功德圓滿,往轉(zhuǎn)輪臺去吧。 這后半句還能明白,可這前半句是什么意思?他不由自主地問出口,卻見那仙人道:它填飽了本尊的肚子,便等同于救了本尊一命,不止功德圓滿,還沾得一線仙緣,下一世必是玄門中人。 他發(fā)出噗嗤的一聲,正飄進了對方的耳朵里。 只見白景軒挑眉道:你不信? 我信。他忙不迭地回答,一面收拾好神情,一面收拾那一桌狼藉。 白景軒不知哪升起一股倔強來,心道他這還是說輕了,若非天衍之術(shù)失效,他現(xiàn)下就能叫這只燒鵝飛升天界,至少也能入得太夜池里做天鵝! 可他這句話沒說出口,只是不滿地輕輕一撇嘴。 換作旁人定察覺不出,在冰山一般的玉面下,流露出的這些極其細微的豐富神情,可在藺宇陽的眼里卻如同被放大了,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唇線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想著喂飽了師尊,接下來該盡快回幽蘭谷了,于是道:師尊,您的腿......能走么? 白景軒越過桌案看一眼腳踝,稍微用勁,痛感立刻躥起,疼得他牙關(guān)幾乎要打哆嗦,于是果斷地搖搖頭。 此地不可久留,藺宇陽將通訊墻上獲得的消息簡述了一遍道:寧源城遍布華微宗的探子,碧翁的事跡已經(jīng)被散布出去了,遲早會被人發(fā)現(xiàn)此人就是師尊您。 他一面說著,一遍將白景軒打橫抱起,弟子這就帶您回幽蘭谷。 白景軒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識地摟住了藺宇陽的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完全忘記訓斥越發(fā)大膽的徒弟。 直到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這樣略顯怪異的姿勢離開客棧,并被送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他才反應(yīng)過來,嗔道:今后不準如此......大庭廣眾摟摟抱抱,成何體統(tǒng)! 藺宇陽微微遲滯片刻,隨后輕笑著道了一聲是,卻是模棱兩可的語氣。 一絲奇異的微妙感襲來,白景軒心道對方的面容原來竟是這樣明媚的么?怎么在原主的記憶中似乎并非如此? 尚未等他得出結(jié)論,從萬寶鏈內(nèi)傳來一道聲音直入腦海。 他取出傳音符,傾聽片刻后嗤笑道:看來溫誠還是心疼他的寶貝兒子,這才幾日就傳來消息了。 第21章 結(jié)丹(修標題) 雖然華微宗催的急,可白景軒倒是不緊不慢地決定先回幽蘭谷療傷。 這種幻術(shù)造成的創(chuàng)傷在這世上無人能治,哪怕醫(yī)圣也不例外。 只因那四方車內(nèi)出現(xiàn)的黑影,乃屬神界,其造成的精神攻擊,只有身為眾神之神的他才能修復。 二人慢悠悠地回到了目的地。 雖然都掛了彩,但白景軒還算好,藺宇陽就比較嚴重,不僅有尚未痊愈的內(nèi)傷,上臂處的燒傷也是慘不忍睹。 原本白景軒想請葉青幫忙給藺宇陽診斷,畢竟對方先受過內(nèi)傷,而使用伏魔羽后又有強大的后遺癥。 特別是渡劫后就該結(jié)丹的藺宇陽連日來卻始終未曾結(jié)丹,更令他有隱約擔心。 畢竟他連累得對方遍體鱗傷,不僅沒有機會好好療傷,還要照顧他這個廢人。 怎么想怎么覺得......心下不太舒服。 可藺宇陽一聽說葉青要給他療傷,卻是抵死不讓。 醫(yī)圣一出手就得上千靈玉,豈非要把宗門地字號的庫房給搬空一整間!何況他們還不知何時能回到宗門呢。 他可不想再讓師尊去賣畫了。 師尊,弟子無大礙,不必勞煩葉師叔。 白景軒猶豫了一會,見徒弟執(zhí)著,心道罷了。 他本也不希望藺宇陽進境過快,一想到前幾世,對方不費吹灰之力便覺醒能力,殺上九重天幾乎踏平上天界,他就渾身一震。 正一面點頭一面端起茶碗,可清茶剛?cè)肟?,就聽得葉青的一句話令他幾乎嗆了一下。 我今日心情好,診金分文不取。 二人茫然地眨了眨眼,面面相覷,只見葉青不緊不慢地掏出銀針沖藺宇陽招了招手。 今日發(fā)生了什么? 診金從不打折的醫(yī)圣竟然要免費給人治傷? 還沒等白景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葉青神清氣爽地對藺宇陽道:你那燒傷雖不同尋常,但玉肌露不愧是極品仙藥,要不了多久,就能連皮帶rou地長回來。至于這內(nèi)傷嘛,簡單,扎幾針便是。 不僅如此,葉青還強制藺宇陽去偏院閉關(guān)。 讓這小子安心靜養(yǎng),順便結(jié)個丹。葉青將藺宇陽往客房外推去,頭也不回地沖白景軒道。 原本白景軒還有一絲不樂意,徒弟閉關(guān)了,誰給他端茶倒水伺候他飲食起居? 近日來,他掌心傷口未痊愈不能沾水,又有腳傷不能下地,就連洗漱這樣的小事都要藺宇陽伺候,儼然再次成了個廢人。 而藺宇陽也不放心師尊,扒拉著門框不肯走,不行,我閉關(guān)了,師尊怎么辦?他抵抗著拖著他的葉青,目光從白景軒身上沒挪開過,頗有些求救之意。 師尊就是身體無恙時也是衣來伸手,更何況現(xiàn)在這幅模樣? 葉青不以為然地嗨了一聲:你師尊難道沒了你就活不了了嗎? 這句話似乎戳中了白景軒的痛處,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沖藺宇陽道:無妨,你去吧。 見藺宇陽還是不放心,葉青便揮手拋出幾張白紙,半空中,白紙化作等身高的小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它們沒有五官,只有十分簡約的四肢輪廓。得了令后便立即里里外外地忙活起來了。 不消片刻功夫,桌案上的茶盞被再次填滿,床榻上的被褥被收拾得整整齊齊,整個屋子窗明幾凈。 放心了吧?葉青頗為得意地道,再次推著一臉無奈的少年往門外去了。 二人行至遠處,還傳來藺宇陽的一聲:師尊,您等我,弟子很快就回來!尾音越來越弱直至消散。 白景軒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屋子里頃刻間安靜了,他沉默許久后伸手觸碰茶碗?yún)s被燙了一下,便慌忙將手指含如口中,扭頭卻見紙片人依舊一言不發(fā)地忙碌著。 他習慣了藺宇陽給他沏的溫茶,便自然從未料想茶水也可能會太燙。 他蹙眉起身,想要回到榻上去,自然而然地張臂,下意識地等待徒弟扶住自己,可那熟悉的力道卻并未如期而至。 他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那孩子已經(jīng)被拖走了。 他不耐煩地發(fā)出一聲嘖,見紙片人依然無知無覺地在他跟前晃悠,完全沒有要上來攙扶自己的意思。 一團無名火涌起,他高聲道:過來! 紙片人的動作紛紛停住了,歪著頭撓了撓并不存在的后腦勺,仿佛有個巨大的問號浮在它們頭頂。 白景軒壓下心中的火氣,忍耐道:扶我過去。 其中一個紙片人頭頂?shù)膯柼栕兂闪烁袊@號,顛顛地過來攙扶他。卻在扶至榻邊時便松了手,又轉(zhuǎn)身回去忙活了。 正待坐下的他動作一滯,隨后長長地咽下一口氣。 心道:忍!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藺宇陽的無微不至與細心,才是他長久以來能夠忍耐這行動不便身體的原因。 他倔強地抵死不認擺在眼前的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太過習慣于那孩子的照顧了。 就這樣忍耐了數(shù)日,幾乎到了他耐心的極限。直到掌心的繃帶拆除,腳踝的紅腫也散去了大半。他迫不及待地獨自在院子里嘗試行走,企圖恢復行動能力。 每落下一步都襲來一陣痛感他咬牙忍著,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未久后,感到一陣靈流拂面,他仰頭見偏院上空一道璀璨奪目的環(huán)狀光芒如日暈一般聚斂許久才漸漸散去。 那宣告著騰云境修士正式結(jié)丹了。 遠遠地傳來一聲師尊,瞬息后便見一個身影迎面而來。 明媚俊俏的臉龐出現(xiàn)在眼前,藺宇陽略微喘氣,輕笑著道:弟子回來了。 對方一面說著,一面前來攙扶他。 恰到好處的掌力托在他手肘處,他莫名地竟感到一陣輕松與懷念。 白景軒打量一眼藺宇陽,感知到對方的氣場與先前已截然不同了。 便道:結(jié)丹了? 對方點點頭,仔細地攙扶著他往回走,卻似乎對修為并不以為然,而是囑咐的口吻道:師尊,修復韌帶拉傷不可心急,萬一再扭傷,可就更難養(yǎng)好了。 白景軒看著藺宇陽小心翼翼地將他攙回房內(nèi),安頓于榻上,仔細地給他擦拭額汗。 片刻后又端著茶碗上來,他放心地接過輕啄,水溫也是恰到好處。 一口清茶下肚,他長長地出了口氣,仿佛幾日來的陰霾忽然之間全消散了,他冷眼一瞥門里門外忙碌的紙片人,伸手指著道:把它們燒了。 第22章 會面(修標題) 半月后。 白景軒正端坐于一閣樓雅間,藺宇陽站在他的身后,面前是華微宗宗主溫誠,正襟危坐,其后是數(shù)名飛魚堂弟子。 這里是華微宗最大的商號珍寶閣,專司仙門珍品拍賣的交易行。 白景軒面色坦然,不緊不慢地捏著雙筷子,在一桌子菜前頗為挑剔地翻來翻去,隨后微微一蹙眉,又將筷子放下了。 素得能淡出鳥來,華微宗真小氣,他心道。 在桌案的對面,一身紫色華服的貴人端坐著,面容威嚴,神情凝重。 鳴鹿閣的紋飾以及玉冠上一顆斗大的夜明珠正昭示著他就是華微宗宗主溫誠。 只見他面無表情,似乎波瀾不驚,可內(nèi)心里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是白凌?冥天宗宗主?十二年前跟他結(jié)下梁子的死對頭? 那個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不屑與凡人為伍的白景軒,眼下竟然在他面前叫了一桌子飯菜。 而且那嫌棄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這可是他們珍寶閣最好的廚子做的! 華微宗上下尊崇道法自然,萬物有靈,假仁假義地宣稱殺生有干天和。 故而修為低微,或初入玄門不能辟谷的弟子也只能食素,這是門規(guī)。哪怕旗下的商號也都遵守著規(guī)矩,其開設(shè)的飯店客棧也都只提供素齋。 所以一桌子飯菜看著精致,卻是半點葷腥也不沾。 只是白景軒一時間忘了這一點,連連心道失策。 當初聽說自己兒子帶人圍剿的竟然是白景軒,溫誠本是不信的,可傳來消息的是徐崇,他便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半點不敢大意的他本欲親自帶一隊精良前去。 哪成想他那不爭氣的兒子心浮氣躁,從附近駐地調(diào)了名長老和一隊飛魚堂就急匆匆地前去追擊了。 待他趕到時,只見到精神失常的兒子與眾手下,以及渾渾噩噩的徐長老。 連月來,他遍訪名醫(yī)名藥,卻都對此病毫無辦法,而醫(yī)圣葉青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閑云野鶴,更何況世人皆知葉青與白景軒乃是至交,必然不會幫他這個忙。 于是同意交易便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見白景軒微嘆了一聲,溫誠道:看來不合白宗主的胃口? 他不敢輕舉妄動,雖然傳言冥天宗宗主靈脈盡毀,可自家弟子死傷的慘狀卻是歷歷在目。 這也是他此次必要親自前來的原因。 北冥仙尊,那曾經(jīng)是跺一跺腳,全修界都得抖三抖的人物。哪怕眼下對方只有一個剛?cè)腧v云境的小兒在側(cè),也絕不能掉以輕心。 白景軒不緊不慢地一提衣擺,翹起了二郎腿道:說正事吧。 東西呢? 他直入主題,溫誠也就把剛提到嘴邊的客套話都收了回去。 白宗主若真能治好我兒,東西自然奉上。 在哪? 溫誠目光猶豫了一下,揮了揮手,空中便憑空出現(xiàn)一道光圈,從中透出了另一個空間的景象。 環(huán)境似是一個庫房,琉璃罩下一株靈草仔細地被栽在一盞銀盆內(nèi),寶光四溢,在琉璃罩上漾出陣陣漣漪。 只是這寶物不同尋常,一出世就已被各仙門盯上了。溫誠道,藏于我珍寶閣的珍瓏寶庫中,勉強能保管一段時日。 即便要給你,也得過了明路才行。否則再有人打此物的主意,我華微宗必定不勝其煩。 三千年方生一株的靈草,一旦出世必然引起各界震動。 華微宗不想惹麻煩聽起來算情理之中,可白景軒卻是不屑地發(fā)出一聲冷哼。 他們?nèi)A微宗匯聚天下寶藏,要藏個寶貝會藏不???分明是他們故意將此物的消息散播出去,陷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