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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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思議地看一眼徒弟,抬臂一指屋內(nèi),我們所在可是鳴鹿閣? 見對方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他瞪大了眼,為師何曾教過你這狼子野心? 野心?藺宇陽先是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之色,隨后垂首冷笑了兩聲,看來在師尊眼里,弟子竟是貪戀權(quán)勢之人。 難道不是嗎?白景軒的聲音再沉一分,語氣里飽含著失望,否則你此舉意欲何為?吞并宗門乃是大忌,華微宗又是三宗之一,你就不擔(dān)心仙門反噬? 只聽藺宇陽聲音極冷極低地道:弟子說過,誰要害師尊,誰就該死。 可你......他正想訓(xùn)斥一番。 卻見對方轉(zhuǎn)過身去,展臂指向殿內(nèi),師尊看看,這富麗堂皇的宮殿,皆是民脂民膏,華微宗有何資格忝居三宗之列? 沒有我,他們也終有一天將被百姓滔天的怒火吞噬。 藺宇陽說著再次走近,伸手撫上他的側(cè)臉道:師尊不必憂心,弟子自有分寸。 白景軒微露忡怔,的確,這一路的見聞都在告訴他,華微宗的覆滅乃是民心所向,是必然,只不過此事由藺宇陽做出來,便不免令他憂心。 對方如此行事,必定觸犯眾怒,就算天下仙門因畏懼而一時臣服,可總有一天會群起而攻的。 此時門外有人通傳:谷主,滄海宗派人來了。 只見藺宇陽唇角微揚,對他道:弟子還有要事,就不陪師尊了。 說著便帶著侍衛(wèi)一同離開。 他在殿內(nèi)回來踱步,思來想去心覺不能就此放任不管,正欲追出門去,卻被一名侍衛(wèi)攔下了。 天尊,谷主近日瑣事繁忙,您有何吩咐,告訴我等就是了。 白景軒蹙眉望著藺宇陽遠去的方向,見人影已經(jīng)消失,于是壓下一時的憂慮,沉聲道:不必了。 他沉著臉,回望那金碧輝煌的寢殿,頓時覺得扎眼,他不喜歡這樣的裝飾,不愿再待下去,索性踱步而出。 華微宗處處都透著一股富貴氣,殿頂用的是金色琉璃瓦,殿門刷的是朱漆,窗紙用的是上好的月光紙,殿內(nèi)一應(yīng)器具無不體現(xiàn)出富甲一方的氣質(zhì)。 他一路散步,看見人們忙忙碌碌,泥瓦匠爬上殿頂,卸去金色瓦片,漆匠調(diào)好了色,將朱紅的門框刷上了一層灰青,似乎整座山門都在翻修。 他不知不覺竟走到了山門處,遠遠地就聽見嘈雜聲。 靠左一點......對,再高些。 是池文越的聲音。 他疑惑上前,見地上是被拆除的華微宗牌匾,已經(jīng)碎成了數(shù)片,兩名弟子爬上高高的牌坊,將北辰殿三個大字緩緩升起,在池文越的指揮下逐漸調(diào)整角度。 池文越見了他來,畢恭畢敬鞠禮道了一聲天尊。 千年華微宗,從此覆滅,白景軒心頭升起一絲感慨。 當(dāng)年華微宗老祖憑一擊之力削去靡山,拓寬河流,才使沿岸百姓免受洪水侵襲。 造福一方的仙門,如今竟為禍百姓,最終慘遭覆滅。 不知他們的老祖泉下有知會作何想。 他感慨之余,看著金燦燦的北辰殿三個大字,竟覺有些眼熟。 須臾后想到了,這是藺宇陽的筆跡,筆力遒勁,頗有氣勢。 他默念了一遍,又自言自語地道:為何起這個名字? 池文越聞言笑道:我知道,谷主說過,寓意北方星辰之所。 白景軒哦了一聲,并未往心里去,池文越見他沒聽明白,清了清嗓子道:谷主說了,北方星辰,便是他心之所在。后半句還著重強調(diào)了語氣。 見他仍是迷茫地眨眨眼,池文越急了,嗨了一聲道:北冥者,極北之地也。這一句尾音加重,同時示意般看著他。 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北冥是他的尊號,他即是北方。 想明白后他神情微滯,臉色雖保持著玉白,可一層薄紅已然爬上了耳墜。 只見他無措地看一眼池文越,心臟忽然砰砰直跳,他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只得強作鎮(zhèn)定地道了一聲:知道了。 說著腳步踟躕了一下,丟下一句,你們忙吧。隨后便大步流星地往主殿去了。 池文越看著他表面鎮(zhèn)定卻又隱約有些慌亂的腳步,捂嘴一笑。 * 寢殿與主殿相距不遠,他正欲回房,遠遠看見數(shù)名身著滄海宗服制的修士退出殿外,一幅恭敬的模樣,甚至可以說有些膽戰(zhàn)心驚。 直到來人垂頭喪氣地退去,他看見藺宇陽踱步出殿,挺拔的身姿在偌大的殿門前顯得頗有威儀。 對方似乎遠遠地看見了他,投來一個笑容,他微微一頓,想到方才池文越所說北辰殿的由來,忽然心跳快了一拍,忙佯作鎮(zhèn)定,對其視若無睹地往回走。 全然忘記了自己此來的目的。 可是一陣風(fēng)刮過,他感到一道氣息出現(xiàn)在身后。 他沉下口氣,正欲踏入殿內(nèi),聽得身后一個聲音道:師尊怎么總是躲著我? 你想多了。他頭也不回地道。 可對方卻拉過他的胳臂將他轉(zhuǎn)過身來,目光熱切地道:沒有嗎? 一雙猩紅瞳仁看著他,與夢中的人影逐漸重疊,他心頭的疑惑愈發(fā)強烈,心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夢中那個人影會與你有著一模一樣的紅眸? 面對藺宇陽的時候他總是心悸不已,特別是在逐漸強烈的夢境之后。 看著他游移無措的目光,藺宇陽輕笑了一下,一把將他摟進懷里,師尊,別逃了好不好? 連聲音都與夢中那人的聲線完全重疊,他已經(jīng)快要分辨不清了。 我......認(rèn)識你嗎? 他輕推開對方,無數(shù)疑問涌上心頭,他試探性地喊出那個名字,昭陽......同時觀察著對方的反應(yīng)。 什么?藺宇陽有些莫名。 見對方的反應(yīng)分明是從未聽過的樣子,白景軒明顯有些失望,嘆了一聲,沒什么。 他想離開,卻被藺宇陽緊緊攥住,目光帶著審視道:師尊方才說的那兩個字,弟子之前也聽師尊提過,與您的心病有關(guān)嗎? 他搖搖頭,不是什么心病。說著望一眼天空似乎又?jǐn)U大了的裂縫道:只是有些疑問罷了。 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了。 如果不是有記憶缺失,那么他就是陷入了某種魔障,否則絕無可能解釋這些莫名出現(xiàn)的與現(xiàn)實不辯虛實的夢境。 再加之每次面對藺宇陽時他都心態(tài)不穩(wěn)。 之前凃云說過的話也反復(fù)在腦海中回蕩,為何得靠他徹底喚醒藺宇陽?當(dāng)時聽起來莫名,如今他卻有個不好的猜測。 他越想越是頭疼,旋即傳來一陣眩暈感。 他咬牙忍耐著,可藺宇陽卻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有些焦急道:師尊,可是又犯病了? 他搖搖頭,輕輕推開對方道:無礙。 可雙腳卻幾乎快要站不穩(wěn)了。 藺宇陽一把托住了他快要癱倒下去的身體,將他緊緊摟住,師尊,弟子送您回房。說著抱起他便往殿內(nèi)去。 白景軒嘆了口氣,迷迷糊糊地道:我不喜歡這里。 藺宇陽的腳步一滯,輕笑了一下,弟子知道,待弟子忙完了這些瑣事,咱們就回幽蘭谷好不好? 他的大腦已經(jīng)不會思考了,只聽見幽蘭谷三個字便緩緩點頭,隨后便沉沉睡去。 * 他每日睡得愈發(fā)久了,再次清醒時已是午時,他記得自己分明辰時醒來后散了個步,隨后便又莫名地睡著,一覺到了現(xiàn)在。 他有些不安。 這個世上如果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病因,那便無人能夠幫他。 對藺宇陽身世的迷惑一直困擾著他,他本以為要解開謎團該從對方的身上尋找線索,可接連的夢境明明白白地宣告著,也許真相就隱藏在他自己的腦海里。 他再次嘗試通過入定探索夢境,可多次后,除了畫面清晰了些卻無任何更多信息。 他的預(yù)感越來越不好,他雖不死不滅,但這具軀殼卻不是。 是時候未雨綢繆了。 此時他聽見從客堂傳來藺宇陽的聲音:他們竟然處置得如此干脆。說著發(fā)出一聲冷笑,真不知該夸他們識時務(wù),還是該罵他們膽小鬼。 他尋聲而去,繞過幾扇側(cè)門與屏風(fēng),來到客堂。 藺宇陽見他出現(xiàn),欣然道:師尊,您醒了,可好些了? 白景軒點點頭,見了一旁的池文越,疑惑道:你們方才在說什么? 在說滄海宗。藺宇陽冷聲道:他們將當(dāng)年與溫子瑜合謀陷害我的長老與一眾弟子拉出來頂罪,并稱愿永遠臣服北辰殿。 說著看向他道:師尊,您看,這就是正道仙門。 白景軒看著眼前已經(jīng)完全獨當(dāng)一面甚至可以說呼風(fēng)喚雨的徒弟,開始懷疑自己恐怕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對方的想法了。 但看北辰殿門人的行事,以及對寧源城百姓的善意。又不能說對方完全是錯的,難道是他自己過于執(zhí)著么? 他長嘆一聲,為師管不了你,但勸你就此收手,否則仙門人人自危,終有一日,全天下都會與你為敵,屆時難道你要斬盡天下人? 到那時,他又該怎么辦呢? 他目光里流露出的失望與憂慮被藺宇陽捕捉了去,只見對方星眸一亮,幾步走近了,師尊這是憂心弟子嗎?我好高興。 他已經(jīng)快要放棄改變對方的想法,正欲轉(zhuǎn)身離去,卻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正疑惑,下一秒?yún)s被一雙臂彎摟緊,師尊,弟子答應(yīng)您,就此收手,再不碰其他宗門,您可放心了? 聽見這句,他終于有些釋然,耳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腰間的雙臂又緊了緊。 視線越過藺宇陽的肩頭,他瞥見池文越為首的一眾侍衛(wèi)紛紛移開了視線。 為何總是這樣?情況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就發(fā)展到摟摟抱抱的地步? 還當(dāng)著屬下的面? 于是他微一蹙眉,輕推開對方低聲道:成何體統(tǒng)? 他渾身不自在,扭頭便往殿外去。 藺宇陽著看遠去的白色身影,身后傳來池文越隱忍許久發(fā)出的低低的淺笑聲。 他唇線微揚,下次,轉(zhuǎn)過身去。 是! * 白景軒心情復(fù)雜,正猶豫著是否該離開此地,路過主殿外時,見漆匠正一絲不茍地工作著,忙碌了大半日,主殿的朱紅門扇已然完全被刷成了灰青色。 門窗完成了,漆匠搬來云梯置于外柱旁,攀登時小心翼翼地提著漆桶,卻不想腳下一滑,慌亂中撒開了手緊緊抱著云梯,漆桶卻一個側(cè)翻。 眼看著青漆落下就要灑落一地,畫面卻定格在漆匠驚慌的表情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漆匠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何事,就見那漆桶自行穩(wěn)穩(wěn)落地,青漆也悉數(shù)落回了桶中。 他吃了一嚇,卻見清風(fēng)拂過,被吹起的衣擺落入視線里,一名謫仙模樣的白衫人飄然立于面前,他反應(yīng)過來,慌忙爬下云梯,躬身道:謝過這位仙官。 白景軒面露一絲疑惑,能入得仙門的凡人,鮮少有不認(rèn)得他的。 你......不是這的人? 漆匠撓撓腦袋,不是,聽說來這里做活給的工錢多,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這就進來了。說著嘿嘿一笑。 你不怕此地? 出幽蘭谷外,北辰殿的名聲早已被有心人謠傳成了如地獄魔窟般的存在,凡人不避而遠之也就罷了,還敢只身前來。 開始也怕。那漆匠道:最初他們招徠工匠時的確沒幾人敢來,敢去的都是生活所迫才鋌而走險,可后來發(fā)現(xiàn),去了的那幾位每日都得了充足的工錢心滿意足地下山,第二日還一早便去,大家便都放下心,生怕活被搶完了都擠到山門前碰運氣。 好在這寧源城里上好的漆匠不多。漆匠說著還有些得意,否則我還撈不著這么好的活計呢。 說著還比了個數(shù),一日十塊靈石,這么高的報酬上哪找去?當(dāng)年華微宗不給錢不說,湊不夠供奉的還要被抓來服役! 白景軒聞言點點頭,猶豫了片刻又問道:你們......寧源城的百姓,如何看待北辰殿? 漆匠面露難色,這我可不好說,但咱們老百姓不就是圖個過日子么?至少現(xiàn)在看來,他們比當(dāng)年華微宗好多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懂,我就是個漆匠。說著咧嘴一笑。 看著漆匠一幅心滿意足的模樣,他忽然心下釋然。 百姓都不在意魔門,甚至有愈發(fā)擁戴的趨勢,他又在執(zhí)著什么呢? 罷了,隨他去吧。 他如此想著,回望一眼殿門,隨后下定了決心,飄然飛身高空,化作一道疾光消失于天穹。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還北方星辰之所~~~嘶!頭皮發(fā)麻~~~ 我是怎么寫出這種rou麻玩意的 藺:挺好的~我喜歡 白:(紅臉) 第56章 幻境(二合一) 他剛回到宗門,便撤下了護山大陣,只因他的心總是跟著藺宇陽跑,就算有陣在此,他也會因為對方的一舉一動而離開宗門,有陣又能如何?自欺欺人罷了。 可他并未料想到此舉的后果。 數(shù)名長老齊聚而來,誠惶誠恐道:宗主何故撤下護山大陣吶? 大殿高座上的白景軒面露疑惑,怎么? 陸景儔惶惶然道:如今那魔頭一舉消滅了華微宗,天下仙門無不人人自危,聽說他可是要逐一復(fù)仇的。 有人附和道:是啊,有傳言說當(dāng)年圍剿他的宗門,一個也逃不掉。 一旁的宮景睿接話道:咱們......宗主您可是親自一劍......說著干咽了一下,如今撤下大陣,萬一那魔頭攻上山門。 白景軒十分不快,冷聲道:你們竟懼怕成這幅模樣?我冥天宗歷代仙首,何曾出過窩囊廢? 話不能如此說,那魔頭本就難以對付,如今吞并了華微宗又將滄海宗收入麾下,更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