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對徐開慈說：“誰說你穿運動服不好看了？我打他去，那么好看還不好看，你讓別人可怎么活？怎么著？現(xiàn)在是回家還是你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徐開慈搖搖頭，不想去哪里逛了，這會就想回家休息。

    開車路過商場都已經(jīng)貼著紅紅的窗花，看起來已經(jīng)有過年內(nèi)味了。徐開慈原本眼睛半睜半閉地歇著，突然睜開眼睛懶懶地說道：“過兩天你陪我出來一趟吧，買點東西。”

    程航一趁著紅燈忍不住拉過徐開慈的手揉了兩把，他手軟軟的捏在手里就很舒服。聽到徐開慈這么說，也跟著應(yīng)和：“是啊，要買點年貨什么的，都要過節(jié)了?！?/br>
    “嗯，主要是買點禮物，回頭你給你爸媽寄回去，今年他們的寶貝兒子又回不去了，要陪著我這個癱子，買點好的當(dāng)賠罪?！?/br>
    聽到徐開慈這么說，程航一有點不高興，盡管這句話是事實，但程航一還是打心底里不喜歡徐開慈這么說自己。

    更何況去年他回家陪爸媽過年，徐開慈也沒少買禮物，照樣大包小包地讓程航一提回家。

    汽車啟動，他松開徐開慈的手，一邊盯著前面的路，一邊嚷嚷：“你能不能不要這么說自己，我不愛聽?！?/br>
    徐開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不是實事么，有什么不愛聽的？不過他心情好，也懶得和他計較。

    提到了給長輩買禮物，自然就避不開徐開慈家這邊。程航一砸吧好幾下嘴巴才木木地開口問：“那今年……咱倆還去給你家里人拜年嗎？不能只給我爸媽買，你爸媽那邊就什么都不管吧？不合適?！?/br>
    徐開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程航一，玩味地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程航一，還真沒看出來程航一是在陰陽怪氣。

    他長長地抽了口氣，肩膀聳動連著手腕也動了幾下，淡淡開口：“不用買，也不用去看，我和你能進(jìn)得去門就怪了?！?/br>
    看程航一臉色有點不好，徐開慈又補了一句：“明天我媽會來看我，沒事，這幾年不都是這樣么？”

    徐開慈已經(jīng)三年沒回過家了，剛出院那會徐春曄是想把他接回家的。以他家的家底，養(yǎng)一個躺在床上的徐開慈一點問題都沒有。

    前提是，要徐開慈把以前這些在徐春曄眼里不三不四的朋友和關(guān)系斷個干凈。

    這種要求對徐開慈來說，簡直就是有病。他要是肯低頭，也不會和徐春曄吵那一架，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jié)局。

    果然，出院前一天，徐開慈又和他爸吵了一架，把徐春曄氣得血壓飆升。第二天，陪徐開慈出院的只剩一個鐘點計時的護(hù)工，還有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的程航一。

    還好才到醫(yī)院大門口，徐開慈的母親趕了過來，匆匆忙忙把兩個人接到了徐開慈外婆家。

    徐開慈那個小公寓當(dāng)時裝修的時候可著徐開慈的愛好裝修，面積還很小，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根本沒辦法住。

    兩個人只能在徐開慈的外婆家暫時住著，等徐家重新替他倆裝修一套更大一點的房子。

    那段時間程航一才被迫地開始學(xué)習(xí)怎么照顧徐開慈，從一開始替他換紙尿褲后要跑出去干嘔，到后面做這些事已經(jīng)不需要別人提醒就可以做得順理成章。

    說不清楚到底什么感覺，程航一是真的很心疼徐開慈變成這樣，可是他也不完全是心甘情愿要做這些事情的。

    第一次見到徐開慈躺在床上，他紙尿褲被撕開程航一看到那灘稀黃，他真的下意識就跑開了，以至于晚上連晚飯都沒吃。

    那會的程航一是真的覺得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他是真的寧愿徐開慈還不如就走了的好，雖然也會愧疚，雖然也注定這輩子都要給徐家當(dāng)牛做馬，可他真的覺得要好過這樣。

    特別是后面全家圍著他們坐著，問兩個人以后要怎么打算的時候，程航一是真的覺得像簽不平等條約一樣屈辱。

    他當(dāng)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才能有一個兩全的結(jié)局。

    徐開慈倒是坦蕩，不知道什么時候手已經(jīng)覆在他的手背上，身體弱的不行，語氣卻不小，他說：“我不回家，我要和程航一在一塊兒，放心吧，他能照顧好我?！?/br>
    程航一抬起頭看著徐開慈，本來想要說點什么，可看到他通紅的眼尾，就什么話都不想說了。

    應(yīng)該的，都是應(yīng)該的。

    要是連他都說不，以后徐開慈要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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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兩天，徐開慈故意支開程航一，讓他出去吃頓飯，晚點再回來。

    程航一識趣地不多問什么，只替徐開慈穿戴打扮好就出了門。

    他知道徐開慈是替他考慮，這些年就算徐開慈的母親對他們這段關(guān)系不說什么，但其實也沒給過程航一什么好臉色。

    這么避開也挺好的，按照他們的關(guān)系，說白了就是關(guān)系不好的婆媳。

    要顧忌徐開慈就已經(jīng)很累了，還要想辦法去處理婆媳關(guān)系他就真的要煩死。

    梅靜到徐開慈住處的時候，護(hù)工正在給徐開慈喂飯，她順手把碗接了過來。保養(yǎng)得精致的臉上有點不高興，淡淡地埋怨道：“程航一給你做的？廚藝越來越差，你看看這個菜燒的?！?/br>
    徐開慈順著母親的手，咽進(jìn)一口米飯，細(xì)嚼慢咽后才開口講話：“挺好吃的啊，我吃著就挺好。他又不是廚子，能做這樣挺好了，您別每次來就挑刺，怪煩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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