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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已枯之色在線閱讀 - 分卷(28)

分卷(28)

    你這不是很清楚嗎。

    民警道:刑警組的比我知道的更多。所以就是問你一下吳夏樹的情況,別緊張。

    陳述厭點了點頭。

    民警見他理解,就點了點頭, 最后放下一句那我在門外守,吃完叫我,轉(zhuǎn)頭出門了。

    病房的門被他拉上。

    他走后,陳述厭拿好筷子, 乖乖吃起了飯。

    他一心二用,一邊吃飯一邊打開了手機,退出了和徐涼云的聊天界面, 這才慢了很多拍地看到周燈舟昨天找過他。

    周燈舟是找他問展子的事, 順便探了探他和徐涼云的事情, 看起來很想八卦的樣子。

    看來警方把他受襲這件事保護得很好,一點兒口風(fēng)沒露出去, 周燈舟什么都不知道。

    陳述厭回了他兩句展子的事,想了下,又輕飄飄地給他發(fā)了一句復(fù)合了。

    然后坐等周燈舟給他發(fā)兩排大問號。

    朋友做得久了,對方會有什么反應(yīng)都猜得到。

    有時候就是想看這種反應(yīng)。

    陳述厭想著這個畫面,都禁不住輕輕笑了一下。

    然后他退出界面, 咬了口餅,想了想,搜了一下創(chuàng)傷性應(yīng)激障礙。

    很快就有一大堆科普跳了出來,甚至還有推薦藥物,亂七八糟得令人眼花繚亂。

    陳述厭一看這些,忍不住輕輕皺起了眉,慢慢放下了筷子。

    他點進去了其中一個,往下翻了翻。

    越是往下深入了解,他眉頭皺得越是深。

    同一時刻,守在門口的民警先生正背靠著門手插著兜,很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看。

    走廊上人聲冷清,空氣里飄著消毒水的味道,連腳步聲聽起來都相當冷漠無情。

    這么呆了十多分鐘后,忽然就有人遙遙叫了一聲:哎!警察大哥!

    警察大哥轉(zhuǎn)頭看去。

    一個護士捧著一大捧五顏六色的花,朝他走了過來。

    剛有人去護士站那邊,把這個交給我了。她把花遞過去,說,他說他是陳述厭的朋友,是來看他的,但是陳述厭跟他說了現(xiàn)在情況特殊,他也沒辦法進病房,干脆就把這個交給我們,讓我們拿過來了,你就給他拿進去吧。

    民警先生愣了一下,然后瞇了瞇眼。

    他吸了下氣,看起來像是聞到了什么似的。

    護士絲毫沒察覺出來,還在說:還有還有,那個人還有話讓我傳,他說

    等下。他說,別動。

    護士:?

    民警說完這話,就一步上前,伸手在護士拿著的這捧花里來回晃了晃,權(quán)衡了一番之后,捏住其中一株藍紫色的花,往外抽出來了一些,然后探頭往里瞧了瞧。

    護士捧著花,大氣都不敢喘,一動不敢動。

    病房外不止他這一名警察在守,見到情況有異,就有兩個刑警圍了過來,問:怎么了?

    看花的這位民警很快把腦袋縮了回來,伸手把那根藍紫色的花和里面的一朵紅玫瑰各自捏出來了半根。

    花莖上是淋漓的新鮮血液。

    兩個刑警各自倒吸一口涼氣。

    其中一個當即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連忙罵了聲cao,然后拔腿就往護士站那邊跑,估計是想去抓那個送花過來的人。

    民警想也知道那人肯定早跑了,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又把花按了回去,然后甩了兩下手,把花從護士手里抱了過來。

    另一個刑警從懷里掏出了警察證,亮了一下證件后,又拿出了一根筆,對護士道:抱歉打擾一會兒,情況特殊,我得在這兒問你幾個問題,根據(jù)要求還要進行錄音,提前告知你一下。

    護士人都懵了,聞言愣了好幾秒,然后才嗯嗯啊啊地應(yīng)了兩聲,點了點頭。

    刑警先生簡單道了句謝謝配合,摁下了錄音筆的開關(guān),問:送花來的人長什么樣?

    護士緊張得不行:是是個穿著黑西裝打領(lǐng)帶的人,很高很帥

    很帥?看到臉了?

    沒有。護士說,他戴著金色鑲邊的眼鏡,還有黑口罩,還戴了一個黑色的帽子,但是人很高很瘦,臉型也好看,眼睛也特別好看肯定是個很帥的人嘛。

    刑警和抱著花的民警互相對視了一眼。

    刑警先生很快收回了目光,接著問:那你有問他的名字嗎?

    問了。護士說,他說他叫吳夏樹。

    刑警:

    刑警的臉色一下子陰了下去。

    他嘖了一聲,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平穩(wěn)了一下心里的驚濤駭浪,接著問:那關(guān)于這個吳夏樹,你還有什么別的印象嗎?回憶一下,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仔細回想一下,什么細節(jié)都行。

    啊

    護士仰了仰頭,目光飄忽了一下,很乖地去回想了一番,又伸手撓了撓臉,慢吞吞地回憶道:他很白吧,然后穿的一身正裝,像個貴族似的,好像特別寶貝這捧花,交給我的時候特別小心,囑咐我一定要交給陳述厭,說因為這些都是他最寶貝的作品

    作品?他是這么說的?

    嗯。護士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問他什么作品,他就笑了,說這些就是他的作品。

    我以為他是個搞花的藝術(shù)家,就那種搞插花的什么的,就沒有再問了。但是最后他走的時候,又說了好多很莫名其妙的話,說讓我告訴你們。

    刑警問:他說了什么?

    護士道:他說

    被警察問起時實在太令人緊張,護士一時腦袋里有點空白。于是她低了低頭,緊抿住唇,仔細思索了一會兒。

    她記憶里,穿了一身黑色正裝的人放下花離開時,還曾經(jīng)輕輕嘆了一口氣。

    隨后,他往外走了兩步,突然說了一聲對了,回過頭,道:他們還不知道那幅畫的名字。

    護士當時正在登記他的名字,聞言一愣,抬起頭,???了一聲。

    吳夏樹像是魔怔了,他站在那里,眼睛里有詭異的光。

    他說:他們還不知道那幅畫的名字。

    他們還不知道那幅畫的名字。他再次喃喃了一遍,你得告訴他們,我對他們所取的名字不滿意,我對他們所取的名字不滿意。

    告訴他們,他唱劇一樣伸出手,高高抬向上空,目光隨之一起看向空中,告訴他們。

    他說:那叫做雪白鹿。

    他看著自己伸向空中最前端的指尖,眼中熠熠生輝,閃爍著詭異的光。

    他又喃喃了一聲:雪白鹿。

    病房的門被人突然砰砰敲響了。

    陳述厭還在一邊端著塑料碗喝粥一邊沉思徐涼云的事,想得太深,當即就被嚇得一嗆,半口粥全咳了出去。

    門外的人大聲道:警察,你方不方便現(xiàn)在問話?

    聲音變了,應(yīng)該是換了個人。

    陳述厭放下碗,咳嗽了兩聲,抹了下嘴清了清嗓子,應(yīng)聲讓他們進來了。

    開口的時候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警察得了他回應(yīng),拉開了門。進門來的警察有兩個人,一個是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徐涼云就是莫名其妙看重他的民警,另一個是見過一兩次的刑警,也是之前一直都負責(zé)看護他的。

    兩個警察跨著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刑警朝他一點頭,走了進來,面目嚴肅到猙獰:打擾了。

    陳述厭:沒事,不打擾。

    陳述厭一邊應(yīng)了一聲,一邊抬頭看向民警。

    民警先生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但看向他的臉色還算柔和。

    或許是因為對方是被徐涼云看重的人,陳述厭莫名其妙有點小依賴他。

    他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民警:出什么事了嗎?

    兩個警察走進病房,刑警先生一屁股坐在了病床旁的一排椅子上,民警先生站在一邊,臉色陰沉地朝他點了點頭,道:吳夏樹又活了。

    陳述厭:??。?/br>
    刑警先生拿出手機,點了兩下,說:剛剛有個自稱是吳夏樹的人,來醫(yī)院送了一捧花給你。

    陳述厭:??

    刑警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機里的照片調(diào)了出來,遞給了陳述厭看。

    陳述厭拿過來一看,就見這是一捧相當五顏六色的花,白的紅的黃的藍的紫的全都有,一應(yīng)俱全。

    他說這些是他的作品。刑警先生說,根據(jù)我們的資料,吳夏樹確實是一個很喜歡畫一些花的畫家。

    他確實是。

    陳述厭應(yīng)了一聲,又放大了這些花,來來回回看了一下,輕輕皺起眉,道:這里面好像至今為止的花都有吧?

    確實是這樣。

    已經(jīng)死亡的方韻案件里出現(xiàn)過的玫瑰、陳述厭家里的那些黃色花瓣的向日葵、以及這次楊碌失蹤時被留了滿地的藍桔梗,都在這一捧花里。

    這里一共七支花。除了這三朵,還有一朵白色的繡球花、一束藍風(fēng)信子和一束紫風(fēng)信子、以及一朵粉色郁金香。

    對。刑警先生回答,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共要殺七個人目標并不僅僅是你和方韻兩個人。我猜多半是劫你沒劫成,所以察覺到了這么下去難度太大,干脆就用這種方式擴大了范圍吧,這樣好辦事。也有可能是一開始打的就是調(diào)虎離山的主意,根本就沒打算讓你排在第二個。

    陳述厭默然,再次看向圖片里的這捧花。

    不過呢,不管是哪種,現(xiàn)在都要抓緊時間。

    刑警邊說著邊拿出了個筆,拎在手里給陳述厭看了一下。

    陳述厭知道那是根錄音筆,于是點了點頭,示意他請便。

    刑警便摁下了錄音筆開關(guān),清了清嗓子,干起了正事。

    刑警開口問他:吳夏樹是個怎么樣的人?

    特別內(nèi)向。陳述厭回答,我跟他七八年前就認識了,他人特別自閉,跟他說十句話他也不見得能回一句,只管自己安安靜靜畫畫。但他其實對別人意見都挺大的,每次問他對畫有什么意見他都會變得很話癆,是那種很能指點江山的人。我不是很喜歡被別人說教,所以跟他關(guān)系不太好。

    你有跟他吵起來過嗎?

    沒,我不是很喜歡跟人吵。有幾次他指點我,我不高興了,就跟他說你別說了我不愛聽,他就沒再說過話了。那之后有一次我倆又因為一件事徹底鬧僵,就不怎么主動聯(lián)系了,基本上也就朋友圈互相點個贊,所以我跟他連朋友都算不上,頂多算認識吧。

    刑警點了點頭,然后從懷里拿出個小本來翻了兩頁,看了兩眼,接著問:吳夏樹和你互相了解多少?

    不多,但他知道我有男朋友。他很不能接受這個,有次寫生的時候跟我悄悄說過男人應(yīng)該找女人才對,兩個男人就是變態(tài),就是有病,不正常。我聽得很不高興,摔了筆跟他說了句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轉(zhuǎn)身就走了。就是那次鬧僵的,所以我們倆關(guān)系還挺不好的,但他跟方韻關(guān)系不錯,聽說他很喜歡方韻聽說。

    刑警應(yīng)了一聲:你聽說的是真的,我們查過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了兩圈錄音筆,又問:你還沒回答完,你對吳夏樹了解多少?

    不多啊。陳述厭說,全都是聽說來的,我對別人不怎么感興趣,聽說他大學(xué)轉(zhuǎn)過一次專業(yè),剛考學(xué)的時候不是美術(shù)生都是傳言。

    刑警撇了撇嘴,有些頭疼的拉長聲音嗯了一聲。

    他又問了陳述厭兩三個問題,但陳述厭真的和吳夏樹走得不太近,問題回答得他自己都覺得沒什么用。

    刑警只好收班。

    行吧,先這樣。他說,剛剛收到花的時候給徐隊打了電話,他說犯人已經(jīng)知道了你在哪,指不定想干什么,所以還是現(xiàn)在就辦出院,他已經(jīng)在過來的路上了,我們也馬上去給你辦手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