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書迷正在閱讀:反派女配不干了、從我是特種兵開始打卡、禁區(qū)、女配末世養(yǎng)崽日常、遲慕、從火鳳凰開始打卡、俏寡婦和迂腐書生、七零嬌俏知青尋寶記、我愛你,我裝的、開局一座玉門關(guān)
到家后飛快沖了個澡,穿上睡衣就鉆進(jìn)房間休息去了。 內(nèi)服藥已經(jīng)吃過了,外涂的氧化鋅洗劑可以起到暫時緩解的作用,效果卻維持不了太久。 他嫌麻煩,懶得一遍遍地涂,一心盼望著能夠快點睡著,畢竟睡著了就不用再忍受這樣痛苦的煎熬了。 躺了會兒,屋子的外間突然傳來了模糊的門鈴聲,隨后便是白茹附在門邊的詢問:“晶晶來了,讓他直接進(jìn)你房間嗎?” 一聽到這句話,向詩火速拿起懷里那只枕頭蒙在臉上,同時漏出嘴巴,大聲回應(yīng)道:“好!” 對啊,他放學(xué)了。 遮蔽掉視覺之后,眼前熟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向詩一動不動地等待著,仿佛在玩一場拙劣的捉迷藏:他故意躲在容易猜到的位置,就是為了讓當(dāng)鬼的人快點找到自己。 “你干嘛捂著個枕頭?不嫌悶得慌?” “毀容了。不想給你看?!?/br> 其實他也看不見付晶的模樣,只是在聽見對方聲音的那一刻,自然而然地開始在腦海里想象起了那個人的樣子。 應(yīng)該是穿著校服襯衫,沒穿外套,最頂上的扣子肯定不會好好系,兩條袖管被翻了上去,折得亂七八糟。 “怎么跟個女孩子似的。好好好,不看不看。”付晶熟門熟路地拖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床邊。 床頭柜上放著涂到一半的氧化鋅和棉簽,以及接下來要服用的各種藥片。 肆虐的風(fēng)疹教人不厭其煩,向詩裸露的雙手蓋在枕頭上,仍舊控制不住地要用那幾根胡蘿卜般的手指去抓個痛快。 “不許抓?!薄讣獗蝗嗣偷卮蛄艘幌?。 接著,腦袋附近又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付晶似乎在閱讀那瓶藥劑的使用說明,“要不要我?guī)湍阃克?。?/br> 埋在枕頭底下的向詩沒出聲,而是無言地伸出去一條手臂。 滑石粉的氣味。 混合著粉末的白色液體涂在皮膚上,冷卻住了發(fā)燙的癢。氧化鋅干透以后會結(jié)成一層薄薄的白膜,就像凝固住的石膏表面那樣光滑。 向詩任由付晶拉著他的一只手,自顧自地開口了:“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br> “如果我成績很差,你會怎么看我?” 棉簽的頂端狠狠戳了戳他。 “什么怪問題,這兩者有關(guān)系嗎?” 付晶頓了頓,毫不避諱地丟過來一記直球,“你考試考砸了?” “考砸了?!?/br> 對方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順便游刃有余地制住了向詩不安分的手,“別鬧,藥都灑了?!?/br> 于是那只手便聽話地不再動彈,取而代之的是死氣沉沉的懇求:“我癢得要死,你用指甲掐我吧?!?/br> “我不掐,你兩只手背已經(jīng)給撓破了?!?/br> 這時,對方溫度稍低的手背貼上了他的。付晶的手理應(yīng)是熱烘烘的,可現(xiàn)在卻讓向詩覺得冰涼而舒服。 健康的皮膚覆蓋住了凸起的風(fēng)團(tuán)。 “你是不是覺得,必須要向別人證明一些什么東西才行?” 明明是一句問句,提問的人反倒不需要答案似的。好像在他的心目中,需要答案的人并非自己,而是向詩。 “可能你在梅山被洗腦了。覺得只有厲害的人才值得被大家喜歡,才應(yīng)該站在陽光底下,其余的人就活該被忘記,只配活在塵埃里?!?/br> “我可不會因為你不聰明,長得丑,或者一個人蒙在枕頭里哭哭啼啼就改變對你的印象?!?/br> 他想說我沒有哭哭啼啼,但是識相地咽了下去。 “你聽好了,你不需要向我證明任何事,來換取我對你的好?!?/br> 付晶翻過掌心,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涂過氧化鋅的部位變得涼絲絲的,雖然在奇癢的百般折磨面前,藥水的效力顯得杯水車薪,可向詩卻恍惚地感覺到,或許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向那些刺鼻的藥物求救了。 他稍稍移開枕頭,露出了完好無損的左臉。 果然,今天的付晶穿了一身白。他一如往常地凝視著自己的方向,仿佛從未離開過。 那道白色,沖干凈了身上五顏六色的污垢,垂涎欲滴的貪婪,庸人自擾的煩惱。 不知是由于襯衫的顏色白得刺眼,還是由于肆虐的病魔終于碾碎了僅存的意志力,向詩迅速將枕頭挪回了原位,壓住眼睛。 原來人也是會被癢到流淚的。 第35章 第35章 -付晶視角- 整整一個多星期,自從向詩請了病假在家休息,付晶每天放學(xué)哪兒都不去了。 他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幾天前的晚上,當(dāng)自己推開門,回到那間熟悉的屋子里時,他看不見房間主人的面孔,只能看見布滿了風(fēng)疹和交錯血痕的一雙手背。 那些赤紅的蠶蟲以健康的皮膚為食,不斷地啃噬嚙咬,汲取到養(yǎng)分以后成長得愈發(fā)茁壯。 可怕的生物似乎不是長在向詩的身體上,而是鉆進(jìn)了付晶的心里。 他并未在兩人相處時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樣,卻在關(guān)上房門后,感到掌心內(nèi)部傳來了一絲微弱的痛覺——那里留下了幾道紫紅色的指甲印。 最初的兩天,除了專心致志地睡眠和假寐,向詩什么事也不做。 藥物的副作用使他昏昏欲睡,而睡著無疑比醒著更讓人解脫。 付晶怕他悶,下了課以后不回家,就待在他的房間里寫作業(y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