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皺眉一頓，居然還覺得這真有幾分理：“……倒是可行？”

    他用著贊賞的眼光看過去：“不愧是你童磨?！?/br>
    思路就是不一樣。

    童磨雖然覺得他話里有話但也只能微笑：“嗯……因為有過被我救贖的信徒失蹤后，他們親近的人找上門來一定要我給一個說法的情況啦。”

    “找不到當(dāng)事人就找最可疑的對象，這好像是人類的經(jīng)驗之談？”

    零：“？”

    好家伙，兇手竟在我身邊。

    倒也不用從自己身上找這個經(jīng)驗吧？！

    *

    興許是吝嗇，將光源全布置在了客人能夠欣賞到的臺前，芝居場屋光鮮亮麗的舞臺后的幕后以及后巷都黑得很。

    繞過由一個睡眼朦朧的守衛(wèi)看守著的后門從窗里翻進(jìn)了后臺，影影綽綽，錚然的琵琶聲也能聽得一二。

    “誒，好好聽的曲子呀，倒是能理解閣下為什么要幫鳴姬小姐啦，我都想把鳴姬小姐帶回教內(nèi)天天給我彈琵琶聽了呢~”

    “能不能有點(diǎn)自己是逃票進(jìn)來的自覺?！绷銐旱椭曇?，轉(zhuǎn)頭有點(diǎn)頭疼地看著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跟著過來的童磨，“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票錢你出?！?/br>
    童磨有點(diǎn)兒忍不住笑：“您在意的就是這個？”

    后知后覺地想想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么，零確實(shí)有點(diǎn)尷尬。

    阿這，他只是對這個時代窮困潦倒的開局有點(diǎn)心理陰影了而已。

    零看著童磨笑瞇瞇地?fù)]揮手里流光溢彩的金扇，然后將之合攏抵在手心：“閣下不用在意這些啦，無慘大人商鋪那邊的虧損我都墊的起，不是很理解閣下為什么要這樣小心翼翼喔？”

    “……你剛剛說的話我會當(dāng)沒聽見的?！?/br>
    他就說，幾百年來對經(jīng)商都沒什么興趣的鬼舞辻無慘怎么還就能在現(xiàn)如今的商界混得一副成功人士的身份。

    也是現(xiàn)在管得不嚴(yán)，否則鐵定一個大額財產(chǎn)來歷不明罪就得判下來了。

    胡思亂想了半天趁著這屋里沒人，零四下張望了下，看向了屋內(nèi)的幾扇門。

    他正偏了偏頭將耳朵湊過去想要聽聽里面的聲響，童磨又不緊不慢說：“邊上那幾扇門后面沒人啦，閣下左手邊那道門后面……呃，不太好聞的味道，應(yīng)該是個年紀(jì)在四十歲以上的男人，平日應(yīng)該很喜歡抽煙喝酒吧?！?/br>
    他感嘆：“這樣的味道，我都不太想碰耶?！?/br>
    “我也沒想知道的這么詳細(xì)?！碧卣饕灰欢寄軐Φ蒙?，還能記得場屋老板即使是上門來訪手里都不忘拿一桿煙槍，零按著太陽xue回頭看他，“一個人？”

    “嗯，只有一個人！”

    童磨也湊過來了點(diǎn)兒，比這里置放的戲服般還要精致的法衣外衫還總被熏香侵染著，只是聞著這股味兒，零都知道他湊的有多近：“您想怎么辦？是直接砍掉他的腿讓他不能跑呢，還是先砍掉他一只手嚇嚇?biāo)?？?/br>
    這兩個選項有什么區(qū)別嗎？

    壓著喉嚨生怕驚擾到了里邊兒尚還不知門外站著一人一鬼的場屋老板，零抬頭盯著眼里的意味完全捉摸不透的童磨，只得暫停動作警告他：“這件事還沒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太過分了。”

    “這不是為您分憂嘛?！蓖サ穆曇衾锿钢c(diǎn)兒委屈，他搖了搖頭像是寵溺般退讓一步，“您請您請，您自己來。”

    定神轉(zhuǎn)頭不再去想童磨古古怪怪的舉動——反正他也得不出結(jié)論，零摩挲著下巴觀察著眼前的門扉。

    好像怎么進(jìn)去都有點(diǎn)奇怪而且說不出緣由的感覺。

    那么索性——

    “FBI，開門！”

    “里面的人別動，我有事兒想問你?！绷阋荒_踹過去踹倒了緊閉的門扉，踩著那往里傾倒的紙門一步步走進(jìn)去。

    好像是這動靜稍稍大了些，臺前尚能被鳴姬小姐演奏的琵琶聲給蓋下去，然而著房間里……

    連臉都還沒看清，零就看著那燒得極短的蠟燭忽扇一下就被門倒下帶起的風(fēng)給刮滅了。

    ——這得多摳門啊？！

    “誒呦！誰?。?！”好在聲音還能確認(rèn)就是兩日前見過的場屋老板，零微妙地看著視野微弱的黑暗中某個身影挪動了一下，然后異常熟練地躲到了書桌下面。

    “你說呢？”壓了壓喉嚨讓聲音顯得稍稍沙啞有氣勢些，零還沒順理成章逼問場屋老板有關(guān)鳴姬小姐的事兒，他就聽得場屋老板用著驚慌的語氣問：

    “是、是野七郎嗎？！哎呦您聽我說昨夜我真的沒去您家里——”

    “……你再想想？”

    “那、那是鍵屋那邊的借款想要延期？誒呀這都好說為什么要打打殺殺——”

    “……?。俊?/br>
    “哎呦那還能是什么，總不成，是我外招來的那批游女里出了什么岔子？”

    揉著腦殼聽著場屋老板和倒豆子一樣一口氣說了自己三四條臟污事兒，給人家戴綠帽放高利貸等等這種事兒都干了個遍他到底是怎么還能人模狗樣地在這里開店的？！

    這樣想來鳴姬小姐的處境真的好危險?。?！

    第76章

    想來這樣問也問不出個一二三, 零從懷里掏了火折子走到書桌前費(fèi)了點(diǎn)兒力將那根可能要燒到壽終正寢才能退休的蠟燭給點(diǎn)亮了。

    搖搖晃晃的燭光照映著他們的身形，而憋著一口氣在屋子亮堂起來時第一時間就往外瞧的場屋老板也看到了他們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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