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嗎？著重語氣不一樣，語義截然不同。真是博大精深的中文呀。

    江明霧挑挑眉：“皮癢是不是？”

    江明兮撇撇嘴，同葉可可簡單打了一個招呼，錯身而過卻又回頭，對著葉可可道：“meimei，對我jiejie好一點。她就是紙老虎，啊嗚……”

    “兮兮，去擺盤子?！苯魃髯哌M(jìn)來，對幼妹命令道。

    江家長幼有序，是最根本的規(guī)則。

    江明兮被打斷，老大不高興：“為什么mama不再生一個弟弟？”

    江家傳統(tǒng)就是年紀(jì)最小的孩子擺餐盤。

    江明兮厭惡這項工作，憑什么兄姐只不過占了時間的便宜？江明兮的嘴巴翹得老高。

    “我也是想的，多子多福，多多益善。”江乾伸手掛了下幼女的嘴巴，“可以掛油瓶了。”他說。

    又向葉可可伸出手，他給予葉可可尊重：“葉小姐，歡迎您?！?/br>
    秦落芳款款地來：“新社會，你還想把女人當(dāng)做工具使用？應(yīng)該打五十大板?！彼f，又笑，邀請葉可可觀賞她的花藝，“漂亮嗎？我準(zhǔn)備了一整天，鮮花也比不上你的美貌?！?/br>
    秦落芳的贊美讓葉可可面紅耳赤，她拘禁地喊“阿姨”。

    聽到這個稱謂，秦落芳不動聲色，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江明霧一眼。

    江明霧重新介紹：“我媽咪，你可以叫她席琳娜，她以前做過白領(lǐng)，不是家庭主婦，她能干得很?！?/br>
    秦落芳撩撩頭發(fā)：“所有避開美貌的贊美，都是虛情假意。”

    葉可可福至心靈：“鮮花很美，但是在席琳娜的映襯下暗淡失色。”

    江明兮簡直要作嘔。

    江明霧笑了，將女朋友擁抱在懷中：“你真是個小機(jī)靈鬼。”

    葉可可則正色道：“怎么？說實話也不行了？”

    秦落芳哈哈大笑：“我就喜歡你這樣實話實說的小朋友?！?/br>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我從不溜須拍馬，我只說實話?！比~可可一本正經(jīng)。

    能博德長輩一笑，說點客套話又怎么了？況且，葉可可并沒有說謊。秦落芳有秦落芳的美，女人如酒，陳釀香醇。

    秦落芳很愉悅，江明慎點點頭，又拍拍meimei的肩膀：“策略對了，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br>
    江明霧揚起頭：“我什么時候輸過？”

    “哦？那是誰在房間里哭泣？”江明兮已經(jīng)擺好餐盤，她不死心地湊上來揭短。

    葉可可詫異。

    江明霧只是冷冷地用眼神掃射江明兮，江明兮已經(jīng)千瘡百孔。

    這一餐飯吃得賞心悅目。

    老太太只吃了前菜，便乏了。她朝客人點頭致歉：“人老了，仿佛全身器官都在同你作對，哪里都是疼的，什么時候都是乏的，我要先睡一會。你們年輕人，盡情狂歡，縱情享樂。請千萬不要顧慮我?！?/br>
    江乾也笑：“是，母親。在您眼里兒子永遠(yuǎn)只有十歲罷？”

    老太太一本正經(jīng)：“胡說，難道這三個大孫子大孫女是石頭里蹦出來的？你三十歲了，我知道的，我數(shù)著年歲呢。”

    江明霧湊在葉可可耳邊解釋：“奶奶年紀(jì)大了，有輕微阿茲海默?！?/br>
    又補充說道：“別擔(dān)心，守歲的時候奶奶會一起來?！?/br>
    這一餐飯，是前所未有的輕松愉悅。

    葉可可不曾想，在這樣的客廳里面吃家宴竟然也可以這樣放肆。

    江明兮將一塊魚rou挑出來扔在江明慎的盤子上：“苦的！你看看你怎么殺的魚？一點都不干凈！”

    江明慎頭也不抬：“我還沒有指責(zé)你的海蜇頭咸的就跟腌rou一樣？你好意思說我？”

    江明霧給葉可可夾了幾個大蝦：“味道不好就蘸醋吃?！?/br>
    她什么不干倒是裝好人來的？

    江明兮和江明慎集體開始攻擊她。

    秦落芳掃了幾人一眼：“今兒不準(zhǔn)說霧姐兒?！彼f，露出慈母一樣的微笑，新媳婦第一次上門，要給女兒留足面子。

    江明兮表示不滿。

    秦落芳又看了她一眼：“自己沒點數(shù)？”

    好了，幾個人終于安靜了，餐桌上重新恢復(fù)了和諧。

    “家宴，都是家里人自己做的，重在參與，味道是其次。”江明霧又在葉可可耳邊解釋道。

    “呵，你行你上啊?！苯髻馔Σ凰模暗昧吮阋诉€賣乖，還沒說你破了規(guī)矩竟然想在外過年——我也好想去亞熱帶，本市的冬天太難熬了?！?/br>
    顯然，江明兮不爽利的是其他。

    “這是你的不對。”秦落芳也倒，“什么都能破，規(guī)矩不能破?！?/br>
    江明霧低聲嘀咕：“還說不是老封建？”

    “什么？”秦落芳沒聽清。

    “是，是我不好?！苯黛F收到父親的眼色，乖巧道。

    “可可，”餐畢閑聊，熱茶端上桌。秦落芳忽然點名道姓葉可可，“我們霧姐兒，雖然長得還不錯——隨我，但是性格倒是一般，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江明兮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葉可可心道一聲：終于來了。

    席上數(shù)秒種的寧靜。

    江明兮很好奇，什么樣的回答能夠讓母上滿意？她忽然涌起了求知欲。

    葉可可抿抿嘴，江明霧的手穿過桌底，握住她：“不想回答也沒事。

    葉可可呢，忽然鼓起勇氣，她正視秦落芳：“在天空和她之間，我只能看見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