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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軟美人和她的三個(gè)哥哥 第30節(jié)

    云黛低聲道,“那你給他一點(diǎn)碎銀?!?/br>
    翠柳頷首,從荷包里摸出碎銀,丟給那小廝,“喏,我們姑……小爺賞你的,你趕緊去找人!”

    小廝一拿到銀子立刻笑成花,“爺您擎好了,小的這就去。”

    他一轉(zhuǎn)身往院子里去,云黛長松了口氣。

    她找了棵靠墻的樹下站著,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乜?,“真是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進(jìn)門時(shí)會(huì)被攔住。”

    翠柳今日也算長了見識(shí),安撫道,“姑娘別擔(dān)心,這會(huì)兒不都進(jìn)來了么。”

    云黛點(diǎn)點(diǎn)頭,又肅著臉叮囑道,“翠柳,今日之事,你不準(zhǔn)對(duì)任何人說,琥珀jiejie也不能告訴,知道么?”

    翠柳人雖小,卻曉得其中利害,萬一這事傳出去,毀了姑娘的名聲,她這個(gè)貼身伺候的丫鬟定然沒好果子吃,發(fā)賣是小,保不齊直接打死埋了。想到這,她不由打了個(gè)哆嗦,忙道,“姑娘放心,奴婢絕不對(duì)外說?!?/br>
    主仆倆正忐忑等著,忽的,右側(cè)傳來一道yin.蕩的公鴨嗓,“哎唷,醉仙坊何時(shí)來了這么俊俏的小倌?這小模樣生得比小春蘭還要嬌美……”

    云黛和翠柳皆是一愣,只見隔壁地字院里跌跌撞撞出來個(gè)肥頭大耳的醉漢,正雙眼放綠光的朝著她們這邊走來。

    翠柳趕緊攔在了云黛的面前,壯著膽子呵斥道,“你這醉漢吃酒吃昏了頭吧,我家郎君是這醉仙坊的客人,才不是什么小倌!”

    那醉漢當(dāng)真是喝高了,色膽包天地笑道,“哈哈哈誰家小郎長成這般好顏色,今日既相逢,也是有緣分,來來來,小郎君,跟哥哥我進(jìn)屋喝一杯,就當(dāng)交個(gè)朋友。”

    說著上前推開翠柳,伸手就要去抓云黛。

    “翠柳!”

    云黛擔(dān)憂地看了眼被推開的翠柳,再看那酒氣熏天的醉漢,又驚又怕,一邊往后躲避,一邊咬牙警告道,“你別過來,我不是醉仙坊的!你再放肆,我要喊人了!”

    聽到這軟而嬌的嗓音,醉漢動(dòng)作一頓,等睜大了眼睛再看云黛,忽然咯咯怪笑起來,“我說怎生的這般嬌艷,原來真是個(gè)小娘子?。棵畎?,妙啊!你是天字院的吧,怪道都說天字院的姑娘艷比花嬌,唱支曲都要十兩銀,如今看來這錢花得不冤嘛!”

    那醉漢越靠越近,云黛光是嗅到那股子香味與酒味糅雜的氣味胸口忍不住反胃,一時(shí)也顧不得太多,高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小娘皮別不識(shí)抬舉!”那醉漢臉色一變,張手就想去捂她的嘴。

    可還沒等他的手指碰到云黛分毫,腦門上便被一飛來之物砸中,險(xiǎn)些沒把他的眼睛戳瞎。

    醉漢捂著眼睛“嗷”得一聲跳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云黛懵住,下一刻,她的肩膀被攬住,那不輕不重的力道稍稍一帶,她便撞入一個(gè)盈著淡淡竹香的懷里。

    “沒事吧?”頭頂響起一道輕柔的嗓音。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云黛心頭一跳,忙不迭抬起頭,直直對(duì)上那一雙溫柔如水的桃花眼。

    那吊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放下,害怕與恐懼化作委屈涌上心頭,云黛鼻頭一酸,哽噎喚道,“二哥哥?!?/br>
    謝仲宣見她眼圈泛紅,眼底略過一抹心疼,忙拍了拍她的背,放輕嗓音哄道,“好了好了,不怕了,哥哥在呢?!?/br>
    他安慰著云黛,眼角余光看到那個(gè)從疼痛中緩過神的醉漢,語氣驟然沉了下來,“文墨,叫人把這腌臜玩意捆起來,丟缸子里好好清醒清醒?!?/br>
    “奴才遵命。”

    長隨文墨應(yīng)諾,又俯身將地上那枚擲來的扇子撿了起來,雙手捧到謝仲宣跟前,恭敬道,“二爺,這扇子……”

    “燒了?!敝x仲宣清朗的聲音里是藏不住的嫌惡,“晦氣?!?/br>
    文墨將扇子收起,又對(duì)那幾個(gè)聞聲趕來的醉仙坊小廝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那醉漢給捆起來。

    不多時(shí),那醉漢就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姑娘,你沒事吧?”翠柳趕緊上前。

    “我沒事?!痹器旎剡^神來,忙從謝仲宣懷中離開,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

    謝仲宣止住她的動(dòng)作,細(xì)心提醒,“別用手擦眼睛,仔細(xì)眼睛疼?!?/br>
    指尖相碰,溫?zé)嵊旨?xì)膩。

    云黛一怔,連忙收回手。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等眼淚憋回去了,才問他,“二哥哥怎么會(huì)在這?”

    謝仲宣習(xí)慣性想去摸扇子,恍然記起扇子沒了,捏緊了手指,低聲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duì)?!?/br>
    他打量了云黛一番,語氣透著幾分懶怠,“云meimei為何在此,還這副打扮。”

    云黛往天字院里望了眼,遲疑一陣,到底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末了,她滿臉懊悔,“怪我沒早點(diǎn)攔住玉珠jiejie。”

    謝仲宣看著她垂頭喪氣的小模樣,輕笑出聲,玉骨般的長指輕點(diǎn)了下她的腦袋,“玉珠那脾氣,沖動(dòng)起來便是十頭牛都拉不住,你還想攔住她?”

    云黛咕噥道,“沒準(zhǔn)我哭一哭,就能攔住她了……”

    謝仲宣啞然失笑,又道,“行了,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在這了,再說這些也無益。如今最重要的是將三郎玉珠找到,趁早回去?!?/br>
    見云黛情緒還有點(diǎn)低落,他彎起眸哄道,“還別說,云meimei這般打扮真是風(fēng)流倜儻佳公子,都要?jiǎng)龠^你二哥我了?!?/br>
    云黛被逗笑,嗔了句,“二哥哥?!?/br>
    明明眼眸里還淚汪汪,卻又帶著笑,真是可憐又可愛。

    謝仲宣彎了彎唇,“跟我一同進(jìn)去吧?!?/br>
    有謝仲宣在,云黛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寸步不離。

    謝仲宣找人很是直接干脆,報(bào)了個(gè)名字,立刻有丫鬟引著他們往那雅間去。

    到了雅間門口,只見木門闔著,里頭傳來歡歌笑語及兒郎們勸酒的起哄聲,聽那動(dòng)靜,玩得正酣。

    謝仲宣微微皺眉,轉(zhuǎn)身面向云黛時(shí),卻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好顏色,“meimei乖,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你那混賬三哥揪出來。”

    云黛點(diǎn)頭,目送著謝仲宣進(jìn)了那雅間。

    里面是個(gè)什么場(chǎng)景,云黛絲毫沒瞧見——謝仲宣進(jìn)去后把門合上了。

    她耐心等著,翠柳忽然道,“姑娘,是三姑娘!”

    云黛循聲看去,果然見那小廝領(lǐng)著喬玉珠要往院門那邊走去。

    云黛趕緊招了招手,“玉——喬郎君!這里!”

    玉珠看了過來,先是一怔,旋即快步走了過來,又驚又喜的,“你怎么也進(jìn)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敢進(jìn)來呢!我才找了幾個(gè)房間,還沒找著人,你來跟我一起找嗎?”

    云黛訕訕一笑,“我想,大概是不用找了。”

    玉珠不解,“為什么?我可不能半途而廢。”

    云黛弱弱地朝前伸出一根手指,“因?yàn)椤呀?jīng)找到了?!?/br>
    玉珠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那雅間的門打開,身著銀灰色長袍的謝仲宣翩然走了出來,而他身后垂頭耷腦跟出來的紫袍小郎君,不是謝叔南還能是誰?

    謝仲宣走過來,淡聲道,“三郎,抬頭?!?/br>
    當(dāng)看到庭院前站著的云黛和玉珠,謝叔南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云黛尷尬的擠出一抹笑,“三哥哥?!?/br>
    玉珠插著腰,歪頭挑眉,語氣中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謝南瓜,你可以嘛,出息了呀?!?/br>
    謝叔南瞪了玉珠一眼,轉(zhuǎn)臉去看云黛,心里一慌,忙道,“云meimei,你怎么在這?”

    云黛輕咳一聲,沒說話。

    謝叔南皺眉看向玉珠,“臭玉豬,又是你搞的鬼?是你把云meimei帶來的?”

    喬玉珠仰起頭,“我搞什么鬼了,我和云黛好好地吃著冰碗,哪知道隨便一看,正好撞見你個(gè)臭不要臉地來尋歡作樂。嘖嘖,謝三啊謝三,你還是想著回去如何與姑母交代吧!”

    謝叔南一張臉頓時(shí)漲得通紅,“你胡說、胡說什么呢,誰尋歡作樂了?我警告你啊,你別亂說,誣我清白?!?/br>
    玉珠笑了,眼珠子上下掃過謝叔南,“哈,清白?你都來這種煙花之地了,還好意思說清白,你要不要臉啊?”

    謝叔南道,“我這是第一回 來!”

    玉珠道,“來了就是來了,管你第一回 第二回還是第一百回?!?/br>
    “你簡(jiǎn)直不可理喻,我不跟你說?!敝x叔南覺著玉珠胡攪蠻纏,轉(zhuǎn)臉對(duì)謝仲宣道,“二哥,你方才是瞧見了的,我們幾個(gè)同窗只是喝點(diǎn)小酒,點(diǎn)了個(gè)清倌兒唱曲,其他什么都沒有。”

    謝仲宣道,“春風(fēng)樓照樣可聽曲喝酒,為何非得來這?”

    一說到這,謝叔南像是被打了七寸的蛇,氣焰頓時(shí)滅了三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這……這不是跟趙六郎打了個(gè)賭?!?/br>
    謝仲宣抬了抬眉頭,示意他繼續(xù)說。

    “就是打賭唄……”

    謝叔南有些難以啟齒,總不能說兒郎們私下里說起那檔子風(fēng)月事,他在旁邊不接話,那幾人就湊過來問他可有通房暖床丫頭之類的,得知他還是個(gè)雛兒,一個(gè)個(gè)都不厚道的笑出來。

    “那趙六郎請(qǐng)客做東,邀了我們幾人來這玩。我一開始不想來的,他就說我是不是沒來過,還跟旁人下注賭我來不來。”謝叔南小聲嘟囔著,“那我不要面子的么……”

    謝仲宣嘴角微抽,一把拍過弟弟的腦袋,“你要面子就是來這種風(fēng)月之地,現(xiàn)下被兩個(gè)meimei撞個(gè)正著,你就有面子了?”

    謝叔南,“……”

    謝仲宣穩(wěn)了穩(wěn)情緒,“還嫌不夠丟人,趕緊跟我出去。”

    到底做錯(cuò)在前,謝叔南也不敢多言,訥訥地哦了下。

    于是,謝仲宣在前,三個(gè)小的跟在后頭一串,一同往外去。

    走到大門時(shí),那劉mama還搖著鴛鴦戲水的團(tuán)扇,一副見怪不怪看好戲的笑模樣,揚(yáng)聲道,“小郎君,下次再來啊?!?/br>
    謝叔南幾人自是將腦袋垂得低低的。

    一出了醉仙坊,沒了那清甜的脂粉味和酒香味,云黛感覺自己就像回到水里的魚兒,又活了過來。

    謝叔南湊到她身旁解釋道,“云meimei,今日的事……真的是個(gè)誤會(huì),我之前從沒來過的,真的,我發(fā)誓。”

    云黛去了那種地方本就難為情,低著頭小聲道,“三哥哥,你別說了。”

    “是真的呀,我真的……我連看都沒看那個(gè)唱曲的一眼!”謝叔南急得直冒汗,怎么偏偏就被云黛看到了呢,萬一她誤會(huì)他是個(gè)好色貪歡的。

    謝仲宣看著與云黛解釋的謝叔南,瞇了瞇眼。

    稍頃,他輕咳了一聲,打斷道,“玉珠,你和云黛馬車停在哪?”

    玉珠道,“就停在那賣冰碗的鋪?zhàn)印2贿^回去之前,我和云黛得先去成衣鋪?zhàn)訐Q下衣裳?!?/br>
    謝仲宣頷首,“嗯,你們?nèi)Q,我和三郎在門口等著?!?/br>
    成衣鋪?zhàn)泳驮谧硐煞慌赃叄裰槔器爝M(jìn)去換衣裳。

    謝叔南還在與謝仲宣解釋著,“二哥,今日這事……你就替我瞞一瞞,千萬別告訴父親母親,要是讓父親知道,他鐵定要扒了我一層皮?!?/br>
    謝仲宣斜了他一眼,“現(xiàn)在知道怕了?”

    謝叔南雙手合十,求饒道,“不敢了不敢了,趙六郎他們要笑就笑吧,這鬼地方我再不來了!二哥,我的好二哥,你就替弟弟瞞這一回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