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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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陛下真的屬意于阿姐,她只是阿姐的替身……那也沒有什么不好。 起碼,她還能沾一沾阿姐的庇護,在陛下手底下活下去。 她穩(wěn)著嗓音,輕輕說道:“不要擔(dān)心,這會是好事的。” 殿外,小黃門輕輕敲響殿門。 “陛下政事已盡,恭請娘娘移駕……侍寢。” 晚晚手指下意識地顫抖了下,深吸一口氣,看向?qū)嫷畹姆较颉?/br> 第2章 侍寢 殿外風(fēng)雨如晦。 小黃門趕來宣召時,剛進抱廈,便見晚晚垂眸在燈下等候。 燈下美人如玉。 小黃門一時間竟不敢再看,可一想到陛下意味不明的問話,心里又萬分忐忑。 晚晚聽到門口動靜,偏頭往外看過去。 小黃門咬牙,雙手交握在身前,要賭一把般,態(tài)度仍舊恭敬,傳召道:“恭請娘娘移駕?!?/br> 晚晚仔細看著他的臉色,應(yīng)了一聲,小黃門恭敬倒退著引路。 他看到了她妝后瑟瑟的容貌,卻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回沒能試探出什么。 本來也沒有期待能從這兒探得什么,晚晚沒有失望,跟隨著小黃門一同踏出抱廈。 繞過游廊,又穿過幾重殿門,終于走到帝王寢殿里間。 寢殿以明黃、赤金、玄黑為底色,琉璃宮燈數(shù)十盞,使得殿堂明亮,龍紋猙獰。 她一入內(nèi),身后殿門便有被合攏的輕微一聲,突兀又刺耳。 晚晚長睫跟著顫了一下,喉嚨無端又開始痛起來。 盡管已經(jīng)在心里做好了準(zhǔn)備,可面對這樣一個……表里不一,言行可怖的帝王,她難以全然無畏。 忍著下意識的懼意,她抬眸往前看了一眼。 陛下方從曲屏后出來,松松著一件鴉青色寢衣,長發(fā)散在身后,還在往下滴著水珠。 他身量很高,比尋常男子高出不少,因而身形顯地格外高大挺拔,站在殿內(nèi),長長的影子投下,空氣都擁擠緊繃了些。 人稱帝王姿容如神仙臨世,這話并無半分繆譽。 他微微側(cè)頭看過來。 晚晚心跳一重,立刻低下頭,屈身行禮。 “……臣妾,葉氏晚晚,拜見陛下?!?/br> 宮燈下,她低著頭,容厭只能看到一截極為白皙的后頸。 脖頸纖長,隱隱露出一縷小衣的深紅系帶,雪色從艷色領(lǐng)口鋪展開,露出的肌膚白皙透薄,甚至能看清上面淡青的血管。 橫亙著的青紫掐痕,在這截頸上顯得格外猙獰。 容厭只散漫掃了一眼,便拿起案上放著的一摞書函,一目十行看過。 “嗯”了一聲,算是答了她的禮節(jié),隨后蘸墨懸腕。 他沒有理會她在一旁,沒再抬眼看她,筆下奏章一本接著一本更換,落筆批復(fù)幾乎無需思索。 晚晚從低垂的視野中,看到小黃門低頭捧著一塊干燥的棉巾過來,疊放到屏風(fēng)上,隨后領(lǐng)著所有宮人退下。 四下除了雨聲,便只剩燈花跳動噼啪的碎響。 殿中忽地便只余她和容厭兩人。 她手腳冰涼,慢慢站起身。 陛下依舊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忽然便是獨處,殿中又太過寂靜,空氣似乎都開始微微焦灼。 晚晚小心抬眸,看了看書案。 他手邊只剩下最后兩本卷宗沒有翻開。 她重重捻了一下袖口,在心底告訴自己。 葉晚晚,別怕,熬過今晚,會好起來的。 給自己定下心后,晚晚目光轉(zhuǎn)向小黃門離開前留下的棉巾。 進來之后,陛下還沒有看到她的臉。 所以,她還不知道,陛下留下她,到底是因為她是瑟瑟的meimei,還是因為,她像阿姐。 沒有給自己留下猶豫的時間,她去到屏風(fēng)處拿起棉巾,主動走近他。 一直靠近到兩人之間僅僅半步,她甚至能嗅到他周身極淡的香息。 她看向他的濕發(fā),微微啟唇。 “臣妾為陛下絞干發(fā)上的水?今夜暴雨濕寒,陛下……” 她嗓音初初還有些生澀難忍,幾個字之后,這點兒不自然便很快褪去,聲線婉轉(zhuǎn)溫柔。 容厭終于抬眼瞧她。 晚晚眉心一跳。 這樣近的距離,他看得到她的面容。 她緊張地幾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卻還是強迫自己,面對著他,沒有半分停頓將話說完,“……圣體,還需當(dāng)心著些,免得落下頭疼?!?/br> 寢殿宮燈明亮,這一次,他必定能將她看得清清楚楚。 從五官臉型,到新添上的妝容,他能看到,她如今相貌和阿姐葉云瑟一模一樣。 晚晚微微仰頭,長睫顫顫,臉上好似被冰涼的蛇信纏繞,卻還是強忍著,讓他清楚地看到她此刻的容貌。 濃夜漫長,夜雨暫歇。 錯金狻猊香爐中點著過重的安神香,香霧繚繞。 一時間,寢殿竟落針可聞。 晚晚脖頸微微僵硬。 不知道這一刻到底是多久,只覺漫長到她頭皮微微發(fā)麻。 容厭突兀笑了一聲。 寂靜被打破,他指尖輕輕扣在書案上。 極為輕微的“篤篤”聲,此刻卻也無比清晰。 晚晚心跳緊張而沉重,渾身血液流動似乎都快了些,等待著他的反應(yīng)。 容厭瞧著她的臉,聲音平和地贊了句,“葉貴人這妝容不錯。” 晚晚長睫一顫,臉色漸漸泛白。 他饒過她的原因,昭然若揭。 他放過她,大概不是看在她是葉云瑟之妹的份兒上。 心底冰涼,晚晚眨眼間整理好心緒,沒有后退,繼續(xù)朝他身側(cè)走進了一步,纖細手指捧著純白的棉巾。 容厭沒有阻止她靠近,抬手捏住她手腕。 細瘦的腕子,在被他捏住之后,很快就泛起紅痕。 容厭撇了一眼她腕上被他輕輕一碰就捏出來的紅色,視線帶了幾分好笑,看了她一眼。 松開手,抽走她手中的棉巾。 容厭道:“用不著你?!?/br> 晚晚手縮了一下,空落落地站在他身側(cè)。 看出她的局促,他下頜微微朝著書案抬了抬,隨意道:“還剩下兩本卷宗,自己挑一本去念。” 案面上,僅剩兩冊藏藍色封裝的卷軸,一旁是厚厚一摞批注好的折子密函。 晚晚沒有立刻走近,側(cè)頭看了看天色。 已經(jīng)臨近午夜。 陛下勵精圖治倒是不假,可……帝王眼前的卷宗,是后宮一個小小的貴人能看的? 她看了看容厭,他懶散地靠坐著,長睫半斂,沒有看她。 晚晚只能硬著頭皮,抬手拿起其中一冊。 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展開藏青色底頁的卷宗,她垂眸掃了一眼。 “葉氏晚晚,葉鐸第二女,生母……” 是生平卷宗? ……她的。 晚晚手指僵了一下。 見她愣住,容厭居高臨下瞥了一眼。 看清上面黑字,他神情似笑非笑起來,卻看不出半點意外,慢悠悠道:“葉貴人運氣倒是巧了?!?/br> 晚晚手指微微扣緊,指節(jié)隨之泛白。 她不想念。 “陛下,這份,是臣妾自己的卷宗。不若,臣妾換另一冊來念給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