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薄幸 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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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月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口中的話繼續(xù)平穩(wěn)地一步步逼迫。 “為什么不讓我說?你我都清楚,容厭會死,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活?!?/br> “容厭能走到這一步,還真是多虧了我的曦曦。” 晚晚身子顫抖起來,哭得眼前眩暈,她咬破了唇瓣,死死握著手中的匕首。 今日之后,若她留在他身邊,這匕首會是唯一一件能證明她與容厭過往的物件。 楚行月也看著這匕首,“我想要什么,你清楚得很。過往悉數(shù)作廢,你從此忘了容厭,繼續(xù)愛我,依舊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明白么?” 他語氣無比溫柔,“你喜歡我時(shí),你我的江南難道不美好嗎?” 晚晚眼睛哭到紅腫,她撇過臉頰,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 “你就那么在意我愛不愛你嗎。” 她眼眸無比抗拒,痛苦中越發(fā)顯得瑰麗無雙,說出口的話卻極致刺耳。 “你總是怪我,怪我負(fù)心無情,從來都不會覺得你自己無恥。楚行月,你好讓我惡心?!?/br> 聽到最后二字,楚行月緩緩垂眸,眼瞳森冷,唇間的弧度卻不變,聽著她繼續(xù)說。 晚晚眼淚不停地墜落,卻開始大笑起來。 “你是有多愛我,才送我進(jìn)容厭的后宮?!?/br> 他面上的笑容好像模糊了一瞬。 晚晚近乎撕心裂肺,“你是有多愛我,才將你的心上人送到仇人懷里,期待著你的心上人和仇人的糾葛,能讓你趁虛而入。我一想到你我就會惡心,你讓我的整個(gè)過去都令人作嘔?!?/br> “我也如你所愿,屬意容厭。這輩子,不論生死我都再忘不了他?!?/br> 眼中的淚水讓她看不清身前楚行月的神情,背后卻忽地泛起冷意。 他朝著她伸手,晚晚立時(shí)脫去刀鞘,匕首出鋒,楚行月控住她雙手,沒有奪去她手中匕首,只是強(qiáng)行拖著她往熔爐走去,雙手被迫伸直,手臂之下guntang的熱度幾乎下一刻就會將皮rou焚燒殆盡。 燙意撲面而來,晚晚意識到什么,雙手死死握緊匕首,她渾身都在用力,奮力想要掙脫,楚行月只冷硬地將她手指一根根掰開。 她抵抗不了。 晚晚失了聲,顫抖著搖頭。 她完全不敵他的力氣,一只手被掰開,晚晚疼痛難忍,可再疼她也強(qiáng)行再伸手上去,死死護(hù)著匕首。 楚行月失了耐心,用力將她的手腕掰開,力道大時(shí),他聽到她右手一聲細(xì)微的響聲,手腕不正常彎折。 她喉間溢出痛極的悶哼。 傷到的是她的右手。 天下醫(yī)者少有人擅左手為針灸刺手,晚晚也不擅左手控針。 楚行月手頓了下,晚晚劇痛之下,左手也失了氣力,她顫抖著看著自己的左手手指又被毫不留情地掰開。 匕首從她手中滑下。 匕首脫手后便墜落飛快,幾乎只是眨眼之間,重物沒入熔爐。 “當(dāng)——”的一聲,匕首落入發(fā)紅的鐵塊之間。 鐵水覆上,文殊蘭泯滅,無法回轉(zhuǎn)。 晚晚整個(gè)人僵住。 楚行月抱著渾身僵硬著卻止不住細(xì)細(xì)顫抖的女郎,強(qiáng)硬地按著她彎腰去看里面很快被燒紅的匕首。 讓她眼睜睜看著文殊蘭漸漸失去輪廓。 火光與熱氣撲面而來,眼淚還沒落地便被蒸發(fā),guntang的火光幾乎要燒灼她的睫毛長發(fā),晚晚被火光刺得睜不開眼,置身guntang之間,掙扎越來越微弱。 楚行月看著匕首漸漸被極高的溫度燒紅、毀掉,無法挽回,湊近她,臉頰幾乎相貼,火光映在兩人面容之上,光影猙獰如同兩只惡鬼相對。 “你昏迷這一日一夜,猜一猜,上陵形勢具體如何,這十幾個(gè)時(shí)辰,我又趁亂查到了哪些消息?” 他沒讓晚晚去猜,直接溫柔地說出了答案。 “容厭是不是也嘗過你的毒?你給他下過哪些折磨他的毒藥?瘟疫試毒那次就開始了吧。每次毒發(fā)你是不是都在旁邊看著他露出丑態(tài)求死不能?百般折磨、千般苦痛,不愧是當(dāng)世用毒圣手。” “還有裴成蹊,你將容厭和裴成蹊都看作我的贗品,所幸如此,容厭在我面前怎么也抬不起頭來?!?/br> 晚晚情緒像是一張被拉滿的弓,力道一點(diǎn)點(diǎn)繼續(xù)施加,再多一點(diǎn)就要崩裂。 她終于滿眼淚水哀求,“你放過我……” 楚行月眼眸冰冷,不為所動(dòng),嗓音卻柔情蜜意,“都這樣了,還能看到他次次委曲求全,到最后幾乎是跪下求你施舍一點(diǎn)情愛是不是很痛快?” “他多愛你啊。” “可他死了?!?/br> 楚行月微微笑著,一字一句,快意地看著懷抱中的人被他言語逼到崩潰,乃至痛哭到險(xiǎn)些昏厥。 懷抱中的掙扎漸漸消失,她身體軟下往下朝著熔爐滑倒。 輕笑一聲,他終于將她抱回懷中,溫柔的力道像是對待天底下最珍貴的珍寶,卻并未為她將手腕的錯(cuò)位接正回去。 她周身也被染上了四面的guntang,楚行月將她抱在懷中,緊緊貼著他身體。 他額頭跳動(dòng)的青筋終于平緩下來。 他眼瞳中爬著猩紅血絲,將她越抱越緊,臉頰埋在她頸間,好一會兒,失控的情緒才緩緩平靜下來。 懷里的人哭到渾身已經(jīng)脫力,虛軟地任他抱著。 來時(shí)還鮮活,此刻卻被折磨成一灘死水。 緩緩?fù)鲁鲆豢跉猓瑢_動(dòng)和惡念壓制下去,楚行月此時(shí)才終于清醒過來,他一瞬間失神,神色居然小心翼翼地露出一絲無措。 他沒想要傷到她。 不過幸好,她的右手并不會有事,只是會疼上幾日。 也好,右手動(dòng)用不了,她全身上下無一可用,終于算得上無害。 至于今日事,他總能想辦法讓她忘記。 楚行月深深呼吸了下,垂著眼眸,輕聲道:“無論用什么手段,我會讓你忘記他,忘記這些苦痛。駱曦,你我注定糾纏直到生死盡頭?!?/br> 他抱起她,她渾身軟綿綿地縮在他懷中,頭顱靠著他肩頸,雙手虛軟地掛在他肩上。 往外走,經(jīng)過一處掛滿小劍銳器的刑架時(shí),晚晚平靜地睜開了眼睛。 楚行月鼻下忽地嗅到一絲血腥味。 他腳步一頓,心頭警覺還未升起,忽覺頸側(cè)一下刺痛。 在無需任何思考,他眼中瞬間迸發(fā)出一陣驚懼。 懷中柔軟的人在這一刻抬起頭,晚晚抬手抓起旁邊隨便一把銳器,直接刺向他脖頸最關(guān)鍵的命脈。 楚行月反應(yīng)極快,臉色難看到極點(diǎn),抬手擋住刺向自己咽喉的刀刃,此時(shí)也顧不得刀刃刮開他大片血rou。 晚晚一擊不成,轉(zhuǎn)道刺向他心口。 楚行月單手格擋,另一手直接掐住晚晚脖頸。 她只有左手可用,楚行月低眸便能看到她右手衣袖下盡是鮮血。 他脖頸處被扎入的器具,必然是淬過毒的。 晚晚醫(yī)術(shù)毒術(shù)雙絕,他從未放松過對她的警惕,讓人換下她渾身上下所有服飾,檢查她是否攜帶另外的毒藥時(shí),指甲縫,乃至于牙齒間都被細(xì)細(xì)檢查過。 可她是將最后的毒藏在了自己的肌膚之下、血rou之中。 忍著手臂每一次移動(dòng)時(shí),暗器微微擠動(dòng)刺穿血rou的疼痛,在他對她最沒有警惕之時(shí),撕裂肌膚取出容器,用其中的毒針,刺入他體內(nèi)。 自傷至此。 楚行月知道她想殺他。 她想殺一個(gè)人,就一定做得到。 他在察覺自己頸部被刺入之后,無需細(xì)想,就料定了自己的結(jié)局。 他中了晚晚的毒。 ——必死無疑。 從大喜到大悲,從勝利者到在雪恨前身死,身份的落差只是一個(gè)眨眼的瞬間。 楚行月眼中血絲爬地更滿了些,俊美的容貌乍然血腥可怖。 他情緒極度狂亂,掐著她的脖頸,在腦海還清醒時(shí),想清了她從醒過來的每一個(gè)表情,每一句話。 從頭到尾,她都是在算計(jì)著,誘導(dǎo)他小看她、引導(dǎo)他失控。 他幾乎能感覺到,自他脖頸處的刺痛開始,軀體漸漸麻木。 晚晚被他掐緊著脖頸,漸漸窒息,她臉頰微仰,唇瓣分開想要喘息,卻又喘息不上。 楚行月看向她的眼睛。 她哭紅的眼睛依舊泛著微紅,卻不再有淚水滴落。 晚晚平靜地望著虛空之處,眼眸中寂靜清醒。 楚行月漸覺昏沉,手下猛地發(fā)力,拖著她一同倒下,以身體重量維持對她的窒息,正欲揚(yáng)聲,卻發(fā)覺自己此時(shí)喊也喊不出。 晚晚將眼眸轉(zhuǎn)向他,依舊是一片讓人讀不懂情緒的平靜。 她漸漸呼吸不上來。 就算死,他也不獨(dú)行。 楚行月再用力一些,這截脖頸就會被捏碎頸骨。 他指腹?jié)u漸施力,看著晚晚臉色開始脹紅,痛苦到神情掙扎。 她的手不自覺的按在他的手背手臂,微弱的抵抗像是幼貓的脾氣。 她就要死在他手里。 楚行月還要繼續(xù)用力,可手掌下的力道卻不再加重。 隨著死亡的鎖鏈?zhǔn)站o,身體漸漸昏沉,好像也連帶著心神,全都沒了多少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