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 [穿書]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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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不敢說。 喬南期和趙嶸截然不同的性格上,有一點是一樣的。 這兩人都犟得讓人瞠目結舌。 決定的事情改不了,說了也白說。 夏遠途不再說話,喬南期安靜地看完這些文件報告,確認無誤之后,慢條斯理地合上了文件夾,和夏遠途又談了一些事情。 臨近午夜,夏遠途才離開。 喬南期回到主臥,主臥的燈還留著,房間里充斥著沒來得及散去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是他喜歡的清爽的橙子味。一早進來的青年已經(jīng)躺在床上,闔著眼,呼吸平穩(wěn),應該是睡著了。 趙嶸的睡相一直很好。 趙嶸睡著的時候,只會安靜地側躺在床上的一邊,閉上眼,精心雕琢般的五官反倒給他增添了幾分冷然。 他還會下意識往床邊睡,給他留出一大塊地方,留到自己都快掉下去,堪堪掛在邊沿。 和白日里那一副八面玲瓏掛著笑容的機靈樣全然不同。 喬南期還沒和趙嶸在一起的時候,趙嶸就經(jīng)常被人帶著來和他們這群人玩。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避諱多,有時候玩不開,也不敢去灌誰,趙嶸這種誰來都愿意喝一杯的自然討喜。 更何況,趙嶸那雙桃花眼天然帶著笑,配上微紅的臉頰,比尋常還要好看一些。他們這些人也不是什么真的哪里都正經(jīng)的人,自然樂得灌趙嶸。 喬南期第一次見趙嶸的時候,對十四歲的趙嶸印象是干凈、乖巧,有著少年人的朝氣,卻又潤著一股年少老成的沉穩(wěn)。 可自從陸星平把趙嶸帶到他們這群人的視線里之后,喬南期見的更多的,是趙嶸的另一副樣子。 不是一個人穿著初中校服,乖巧地站在病房門口看向他的模樣,而是混跡在人群中,都游刃有余的模樣。 是喬南期打小就看不過眼的那一類紈绔子弟。 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場合。 尤其不喜歡看到趙嶸和他那些朋友們勾肩搭背地喝酒、笑鬧。 興許是因為看著便覺得對方不學無術、敗絮其內。 現(xiàn)在這種睡著的趙嶸卻讓他看得格外舒心——安靜、身邊沒有任何人、乖巧溫順。 混跡在人群中的趙嶸讓他煩躁,安靜地躺在床邊的趙嶸卻讓他心間發(fā)癢。 這樣的安靜緩和了喬南期的情緒,他走到床前,猝不及防想到之前趙嶸懨懨地說“行,不去了”,語氣平淡,不帶有一絲置氣。 他垂眸想了一會,手機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最終,他還是給助理發(fā)了個消息。 讓助理留意一下,如果趙嶸這幾天真的賭氣沒去公司,還是保留趙嶸在公司的職位。 左右他也沒什么找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相伴一生的可能,把趙嶸留在身邊,省心。 也許趙嶸這句話是在和他撒嬌置氣、亦或者是表達不滿,但趙嶸到底怎么想的,他沒閑心理會。 過兩天也就好了——趙嶸不會和他鬧別扭。 在自知之明這一點上,趙嶸一向合格。 - 趙嶸這一覺本該睡得安穩(wěn),可他夜半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響動,緩緩睜眼的時候,喬南期正在床的另一邊坐著。 沒有開燈,沒有拉窗,趙嶸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剪影。 他嚇了一跳,待到聽到喬南期略微急促的呼吸聲,這才反應過來。 喬南期又做噩夢了。 比不上他一睡覺就是天昏地暗的,喬南期心事重、淺眠,他們在一起這一年多,這人總是夜半驚醒。 男主嘛,美強慘一個都不能缺。 這人是整本書所有優(yōu)秀詞藻的堆砌,自然也承受了那些隱在書中的過往。喬南期的母親不僅在他十七歲那年跳樓自殺,還是抱著那只陪著喬南期長大的貓,在喬南期的面前跳下去的。 這一直是喬南期的夢靨。 趙嶸作為《歸程》的忠實讀者,拋開穿書之后和喬南期發(fā)生的一切,單獨看喬南期的過往,他是很感同身受的。穿書之前他就天天在評論區(qū)發(fā)“心疼男主”之類的話。 這一年多來,喬南期要是在家的時候夜半驚醒,他自然而然會在一旁陪著。必須把人安撫好,他也才能不被打擾。 真是不給人睡個好覺。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微微坐起身,熟練地從喬南期的身后抱住了他。 他像哄孩子一樣:“睡吧,夜很深了。” 喬南期只感覺后背突然覆蓋而來一陣溫暖,青年的聲音在夜里有些低,還有點軟。 他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呼吸逐漸平穩(wěn),卻仍然坐著,沒有說話。 身后的人也不再說話,只是不緊不松地從后面抱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 喬南期逐漸有了困意。 趙嶸卻好像已經(jīng)困得睡著了,此刻說是抱,不如說是掛在他的身上。 他扒開趙嶸的手躺下,動作間,青年應該是被驚擾到了,也沒醒,順勢躺下了,雙唇微張,似乎要說什么。 喬南期凝神一聽。 “……擾人清夢,還難哄?!?/br> “狗東西?!?/br> 喬南期:“……” 他說:“閉嘴。” 聽到喬南期的聲音,半睡半醒間的趙嶸十分乖巧地閉上了嘴。 可看他那沒有平時那么安穩(wěn)的睡相,顯然還在腦子里念叨著,念叨著這些他白日里根本沒有聽過的話,念叨著這些和趙嶸以往的乖巧格格不入的話。 喬南期:“……” 他躺下的動作都停住,眉頭微簇。 這像是夢話的呢喃讓他陡然升起了一絲微妙的情緒。 趙嶸在煩他。 剛才因為噩夢升騰而起的煩躁好不容易在靜謐中緩緩退去,此刻不知為何,又卷土重來。 第7章 趙嶸被喬南期吵醒了一下,雖然后面睡著了,但他自己反而沒有辦法睡得多沉,總是淺淺地做著夢,一些畫面閃來閃去的。 總之都是喬南期。 他睡著了也記恨著喬南期剛才把他吵醒,看著眼前喬南期的模樣,白日里不敢說的話一股腦倒了出來。 狗東西。 王八蛋。 我把你當男朋友,當結婚對象,你把我當男炮友。 你睡覺的時候不讓我吵,我睡覺的時候天天吵我。 擾人清夢。 難伺候,還難哄。 …… 趙嶸罵得爽了,漸漸也就睡得沉了。 - 第二天一早,趙嶸剛醒,頭還暈沉沉的,便被喬南期折騰了好久。 這人不知什么地方吃錯藥了,動作一點也不溫柔。趙嶸本來也是順水推舟,解決一下清晨需求,結果沒過一會,他就想推開喬南期,連連叫停。 喬南期根本不理他。 末了,男人還捏了捏他的下巴,低聲說:“最近精神不太行,身體不好?起來之后讓李姐給你做點補食。” 李姐算是他們家的保姆,只有做飯的時候來。 趙嶸躺在床上,雙眸還蓋著一層朦朧。他緩緩地眨了眨眼,睫毛顫了顫,抬頭看著喬南期。 喬南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沒有思考,只想早點把這尊大佛送走。 大清早被這么一折騰,他又沒吃什么,現(xiàn)在胃隱隱有些難受。他抱著枕頭,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輕聲道:“好?!?/br> 他的乖巧似乎取悅了喬南期,男人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臉頰,說:“我這兩天忙,沒空管你,最近不要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 趙嶸困得要命,只想這王八蛋趕快閉嘴,依舊沒有任何異議地點了點頭。 喬南期已然起身,不顧還在一片狼藉中的趙嶸。 他洗漱了一番,在鏡子前規(guī)整地扣著白襯衫的扣子。左眼眼尾那顆淺痣在白晝下更是似有若無,深棕色的眸子在鏡中卻更顯深邃。 扣完扣子,他回頭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埋在被子里的趙嶸,若有所思。 今天的趙嶸和以前一樣聽話。 他昨晚那股不對勁的煩躁感總算在這樣的順從中消散。 他勾了勾嘴角,又對趙嶸說:“要玩去玩些干凈的東西,我讓小吳這個月給你多打點錢花?!?/br> 小吳是喬南期的私人助手。 趙嶸在床上閉目休息,心里想著喬大少可真是嚴于律人寬于律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喬南期見的比他多了去了,轉頭來要求他做個待在家里的小嬌花。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點什么,這個人又是安排了李姐又是支使了小吳,說完就走了。 寬敞的臥室再度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