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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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待在里面一輩子別出來了?!?/br> 第8章 幻妖 徐以年心臟一跳,不可置信看著他,郁槐好整以暇同他對望。 展臺附近逐漸傳來sao動,淡藍色的結界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蘇棠再也維持不住冷靜,焦急的聲音打破了現場凝固的氣氛:“時間到了!” 宸燃猛地扭過頭,見幻妖、巡邏隊和祁海分局的除妖師們徹底沖破限制,表情難看到了極點。 只差一點就能逃出去,好死不死撞上了郁槐……! 擺脫結界的幻妖餓虎撲食般沖上前來,宸燃和蘇棠臉色發(fā)白,原本一往無前的妖怪們看見郁槐后基本喪失了斗志,頹然佇立在原地。在幻妖即將撲上結界的一剎那,一只手在空中虛虛一撥。 蛛絲般的傀儡線鋪天蓋地落下,幻妖們還未能察覺,只覺脖頸一刺,細線已經從后脖頸鉆入了脊椎。那只手五指握緊,再向上一拉—— 幻妖們同時停止了動作,木頭人般僵立在原地。稍遠些的巡邏隊和祁海分局的除妖師們同樣無法幸免,他們全部一動不動,如同一座座毫無生機的石像,這副詭異的畫面就像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見郁槐的手指連著數以百計的傀儡線,徐以年和宸燃兩相對視,都在彼此眼中看見了詫異。 什么意思,內訌? 拍賣大廳的四扇大門突然傳來動靜,大批身著白色制服的除妖師破門而入。他們的制服胸口繡有總局的標志。帶隊的青年面容英俊而妖異,金色長發(fā)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是典型的妖族特征。 半妖原暮,楓橋學院的副校長。 原暮徑直走向郁槐身邊,像是沒看見被困在結界里的徐以年等人,自然而然道:“辛苦了?!?/br> “除妖局下次早點來,我就不用辛苦了?!庇艋边呎f邊收起了傀儡線。重獲自由的幻妖和除妖師們還來不及抵抗,便被總局的除妖師迅速制服。 徐以年這時才大致明白情況,意識到郁槐跟主辦方壓根沒關系、很可能是原暮叫來幫忙控場的。徐以年一下高興了起來,心想郁槐果然沒走彎路!喜悅一瞬間漫過頭頂,他甚至忘記了依然身處在狹小的結界中,腦袋一下重重磕在了結界上。 徐以年嘶了一聲,叫疼的聲音全被郁槐下的禁言封死在了喉嚨里。這一撞讓他忽然想起了一個暫時被忽略的問題。 既然如此,郁槐這一通反派般的cao作是為了什么? 閑得無聊?演戲?總不會是逗老子好玩兒吧?? 宸燃也反應過來,徹底松了口氣。同樣被困在結界中的妖怪們經歷了過山車般的體驗,大起大落后只剩下麻木,好幾個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暮走到一眾被制服的除妖師面前。認出是他親自帶隊,祁海分局的除妖師紛紛變了臉色,原暮活了上百年,在場大部分除妖師都曾當過他的學生。 “我們接到消息,幻妖一族非法舉辦地下拍賣會,祁海分局拒絕向我們的學生提供幫助?!痹盒θ莺吞@,面朝其中一名除妖師,“這是真的嗎?” 被問話的那人臉色比哭還難看:“原老師……不、不,原先生!我對情況不太了解,來這里只是為了維護秩序。我們制伏了部分幻妖,正準備向上級尋求指示。” “這樣,”原暮點頭,示意自己身后大片的白色制服,“有什么不懂的,直接跟總局請示吧?!?/br> “……” “拍賣人類和妖族、走私違禁物品、褻職瀆職……知道這些加起來是多少年的罪行嗎?夠你們去黑塔蹲到下輩子!前提是接受審判過后還能留下一條命!”每說上一條罪行,原暮的表情就兇惡一分,祁海市的除妖師被他吼得臉色慘白。 原暮說完,又恢復了先前溫和的語氣:“身為學院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把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都丟到了大腦后,老師對你們很失望啊。” 訓話完畢,原暮示意道:“全都帶走。” 被制服的除妖師們垂頭喪氣,一個個鵪鶉似的再無反抗。原暮來到巨大的半透明屏障前,親自解開了郁槐設下的結界。折騰了一晚的妖怪們頭一次在除妖局到場時感受到了春風般的溫暖,個別激動的差點抓住他的手:“總局的同志,你能保障我們的人身安全吧?” “當然,”原暮微笑道,“請放心,我們已經控制住了所有幻妖。” “沒、沒,不說這個,那兒呢看見了不?郁槐!”妖怪做賊一樣小聲逼逼,“他把徐以年單獨圈進結界里了!你說除了算賬還能有什么,他倆那桃花債,你明白吧?” “哦,你說他?。俊痹罕砬椴蛔?,“他是我們緊急請到的外援,放出結界是為了保護你們?!?/br> “?”妖怪大為震撼,頭一次見到這種比反派還反派的外援。 原暮掃了一圈室內,走向單獨被困在結界中的徐以年,眼里笑意更深了:“怎么,還給你單獨劃了一間?” 徐以年嗚嗚啊啊,瘋狂示意原暮解開他的結界。原暮十分上道,不僅解了結界,禁言也一并解了,徐以年嘴一松,氣勢洶洶道:“郁槐!” 被他叫到名字的鬼族不慌不忙看他一眼:“沒聽見嗎?放出結界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小的比他們的安全多了。” “?”徐以年沒想到他如此厚顏無恥,趁著原暮在場繼續(xù)告狀,“你用結界就算了,把我和宸燃禁言干嘛?” 原暮像是覺得這個場景很有意思,做出一副幫忙討回公道的模樣,對郁槐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能欺負學弟們呢?” “他倆太吵了?!庇艋陛p描淡寫說完,面不改色轉移話題,“什么時候說正事?” 原暮笑而不語,以目示意空無一人的出入口:“正好,他也來了。” 門口傳來些許sao動,似乎有人向拍賣大廳走近。妖族向來桀驁,即使被除妖局戴上拷鏈大部分幻妖也沒露出怯色,但在看見門口那一道身影后,不少手染鮮血的幻妖惴惴不安低下了頭。 “抱歉,來遲了。” “不,”原暮道,“您來得正好,我們還沒開始談呢。” “在我籌備白天的拍賣會時,家族里同時有人在籌備地下拍賣會,事情鬧到最后還需要除妖局和學院出面,是我失職了?!被ê饩耙宦纷邅恚匆娏吮徊兜耐?,“這是要帶他們去監(jiān)獄?麻煩留兩個給我,我們自己也需要調查一下涉事者……就你們兩個了。” 被花衡景隨手點到的兩名幻妖均是一愣,機靈點兒的那個連聲求饒:“家主,您換個人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帶頭兒回去!他才是唯一接到長老院命令的那個!” “你倒是提醒我了,”花衡景吩咐身旁的下屬,“把領頭的找出來?!?/br> “已經死了?!庇艋焙鋈坏?。 花衡景露出意外的神色,郁槐見此多問了句:“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郁老板?!被ê饩胺磻^來笑了笑,示意下屬,“那還是帶他們兩個?!?/br> 兩名幻妖見此面如死灰,深知自己大難臨頭雙手死死扒住地面,被拖走時甚至向除妖局求救:“求求你們!你們帶我去監(jiān)獄吧!我愿意接受審判!” 幻妖掙扎的模樣著實可憐,經驗老道的除妖師對著一名面露不忍的新人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多言。 嚴格說來,花衡景的做法并不符合規(guī)定,可他雖然禮貌,卻也沒給除妖局拒絕的機會,加上大家族內部情況向來錯綜復雜,除妖局也不好插手。 “我們初步判定地下拍賣會與幻妖一族的長老院脫不了關系,后續(xù)還有各類事項需要查清?!痹涸谶@時開了口,“因為有兩名學生死亡,學院將與除妖局聯合調查這次事件……” “有兩名學生死亡?”徐以年一愣。 除了顧曉東,還有人死了? “你們組有一位女生死在了地下倉庫,那里堆放了不少尸體,可能是主辦方為滿足一些拍賣品的觸發(fā)條件用人類進行了血祭?!痹狠p嘆一聲,“她叫姜秋月?!?/br> 徐以年睜大眼睛,宸燃也猛地抬頭。 他們幾乎異口同聲:“怎么可能?!” 原暮示意他們解釋。宸燃語速很快:“我和徐以年最后一次見她是在地上,她沒有通行證,怎么可能一個人下來?” “你多久見過她?” “傍晚,她告訴我們有兩只妖怪形跡可疑,我們綁架了他們來到地下,她留在地上等學院通知?!?/br> “從尸體的僵硬程度看,她應該今天上午就死掉了?!?/br> “幻術?!庇艋闭f,“有人扮演成她的模樣,想要引你們下來?!?/br> “……”徐以年指尖電光一閃,他看向原暮,“副校長,我想——” 原暮直接打斷他:“你不想,不要露出那種躍躍欲試妄想橫插一腳的表情?!?/br> 郁槐在旁邊涼颼颼地補刀:“像你這種‘從頭到尾把老子耍得團團轉那么老子一定要親手打你一頓’的心態(tài)是不正確的,意氣用事不可取?!?/br> 不等徐以年反駁,郁槐補充:“你要是覺得同學遭遇意外有你的責任……你是菩薩轉世?什么過錯都想往自己身上攬?!?/br> 徐以年惱羞成怒,吐露出八字真言:“關你屁事!廢話好多!” 蘇棠倒吸一口涼氣,宸燃捂住了臉,花衡景看得饒有趣味,只有原暮表情不變:“郁槐說得對,連畢業(yè)考核都沒通過的小朋友別想攙和進大人們的事情里。你們幾個怎么還待在這兒?” 盡管他們這組萬分倒霉地碰上了一系列意外,但究其結果,這次的畢業(yè)考核也只能算不合格。宸燃和蘇棠很有自覺地轉頭離開,唯獨徐以年一動不動:“不用管我,您繼續(xù)?!?/br> 原暮好笑地看他一眼,將目光投向郁槐:“就像剛才說的,學院與除妖局聯手,花衡景也會盡可能提供幫助。如果你有興趣參與,學院這邊全權交由你負責?!?/br> 若是代表楓橋學院參與調查,一切行為都能變得名正言順。 花衡景在一旁嗯了一聲,笑吟吟的:“聽說副校長和郁老板關系很好,傳言果然不假?!?/br> 郁槐看他一眼:“有事問你,走了?!?/br> “拜拜啦,小朋友。”花衡景離開前,不忘鼓勵徐以年一句,“加油畢業(yè)?!?/br> 徐以年哽咽:“……他們兩個還是人嗎?” 原暮好心提醒:“他倆本來就不是人?!?/br> 總局的除妖師來來往往,戴著銬鏈的幻妖被一個個押送離開。 走出原暮的視線范圍,花衡景半開玩笑道:“徐以年還挺可愛的。第一次見你有閑功夫逗著誰玩兒,你對他很有耐心。” “只憑除妖局,沒這么容易查到長老院頭上?!庇艋睕]回應那句調侃,“你如果想借除妖局和學院的名義清理門戶,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br> 花衡景明白了他的意思。 郁槐不介意他借刀殺人,不該查的也不會多查。 花衡景嘆了口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坦白件事,‘姜秋月’是我派人扮演的,我故意把他們引到了地下?!?/br> 郁槐聲音壓著:“你還真是坦誠啊?!?/br> 花衡景索性破罐破摔,硬著頭皮道:“還有一件事,被徐以年抓著威脅的狼妖是我?!?/br> 郁槐面無表情朝他看過來?;ê饩耙娝榫w不佳,連忙給自己找補:“你別誤會啊,我買徐以年只是想利用他攪亂地下拍賣會,吸引除妖局和學院介入?!?/br> “花衡景?!庇艋钡恼Z調冷了下來,意味不明道,“幻術造詣很高嘛,連我都沒看出來?!?/br> 幻妖一族的家主訕笑:“過獎了,術業(yè)有專攻。” 不等郁槐說話,花衡景面露難色:“怕你查到什么產生誤會,不如我先承認了。我繼位之后,家族里的老人家一向喜歡跟我唱反調,長老們看重家族榮譽,做夢都想讓幻妖一族成為妖界的第一大家。我沒那么遠大的理想,就想做些生意,有空看看漂亮的人類小姑娘,除妖局想和我們和平共處、人類也想和我們和平共處,比起唾手可得的錢和權,家族榮譽算個屁。” “你向長老院表達過你的想法嗎?” “當然了,有一個聽完當場讓我滾出去。地下拍賣會是我等了好幾年的契機,我知道他們背著我偷偷摸摸干什么,但我沒打算阻止,甚至希望他們辦得越隆重越好。這么大的事情還需要恰當的人來發(fā)現,徐以年和宸燃的身份很特殊,他們有什么意外學院不會置之不理,除妖局也會引起重視?!?/br> 花衡景稍作停頓,鄭重道:“我不知道你……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利用他?!?/br> 氣氛凝固了半晌。 “沒下次了?!庇艋睂λf。 花衡景松了口氣,笑著伸出手,拍了一下郁槐的肩:“我們家的老怪物也沒那么好對付,接下來一段時間,合作愉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