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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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不知不覺帶上了崇拜,相較一開始無精打采的模樣,眼里終于有了笑意。郁槐看著他唇角上翹的弧度,實(shí)在心癢難耐,手指按住徐以年的后頸,身體壓低,朝他逼近。 “最后一步?!庇艋钡吐暷剜?。 他說完,親上了徐以年的唇。 徐以年還來不及反應(yīng),有什么東西刮過他的唇縫,意識到那是什么,徐以年頓時氣血上涌,大腦都空白了一剎?;秀敝羞^去同郁槐結(jié)締婚契時的場景在腦海浮現(xiàn),他臉頰漲紅,暈暈乎乎地想:原來婚契都要親一親啊。 可這一次的親吻,怎么比以前更……更親密了。 按在后頸上的手漸漸松開,郁槐放開他,在他耳邊說:“可以了?!?/br> “……哦。”徐以年隔了一會兒才答應(yīng)。 走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想到病房外有人走過,徐以年的臉頰又開始發(fā)燙。郁槐似乎心情不錯,他幫忙放低了病床,在徐以年躺下后替他拉好被子,順便揉了揉他的頭:“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br> 徐以年這次答應(yīng)得很快。他聽著郁槐離去的腳步聲,確定對方走遠(yuǎn)了,忍不住把腦袋慢慢埋進(jìn)枕頭里,唇角不由自主漾開笑容。 剛才發(fā)生的一幕幕不斷閃回,有聲音也有溫度,獨(dú)獨(dú)沒有畫面。 徐以年不禁懊惱。 要是能看見就好了,他一定好好記住。 …… 他重新回憶了一遍郁槐說過的話,一想到將來又要被解除一次婚契,唇角的笑容塌了下來,還沒發(fā)生就有些舍不得。 和喜憂參半的徐以年不同,郁槐心滿意足出了病房,跟等候在外的南梔打了個照面。 她本就身材高挑,再加上腳上細(xì)細(xì)的高跟鞋愈發(fā)顯得亭亭玉立,但在郁槐面前仍然很嬌小。女妖笑靨如花,眼里全是調(diào)侃:“老板,你怎么騙人???” 郁槐挑了挑眉:“我哪里騙人了?” “沒有哪種婚契規(guī)定必須親吻吧?包括鬼族的婚契。”南梔走在郁槐身側(cè),回頭朝徐以年的病房望了一眼,“他知道鬼族的婚契意味著什么嗎?” 郁槐沒有回答,南梔卻心下了然,她柔聲道:“有時候我覺得,您很像先生,也很像夫人?!?/br> 鬼族的家主之位最初并不屬于宣檀,而是屬于郁槐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中,郁父為救妻子犧牲,宣檀傷心欲絕,一度有了輕生的念頭,如果不是因?yàn)橛艋鄙星夷暧?,她說不定會就此了斷性命。 南梔多年前就跟在宣檀身邊,她親眼看著郁槐從小孩長成了如今的模樣。血緣這種東西大概真的存在某種奇妙的聯(lián)系,她在郁槐身上逐漸看見了宣檀的影子。 強(qiáng)大、執(zhí)著、勇敢……還有專一。 南梔罕見地多提了一句:“為什么不和他明說呢?” “早晚的事,不急這一時?!庇艋毙α诵?,眼里情緒柔軟。 -------------------- 作者有話要說: 傻老婆 血契的主人另有其人,后面會寫到,寫血契主要是為了寫這個婚契,不是想威脅攻(確實(shí)是想搞點(diǎn)先婚后愛),鬼族婚契為什么這么厲害,很快會講到 第49章 通靈 自由港不同區(qū)域季節(jié)各異,與外界并不對應(yīng)。盡管黑曜石廣場大雪紛飛,一踏進(jìn)巫族的所在地,燦爛的陽光落入薔薇花園,將掩藏在荊棘叢中的城堡涂抹上溫暖的色彩。 徐以年在醫(yī)療總部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身體基本痊愈,不過今天陽光太盛,刺得他眼睛有些疼。徐以年進(jìn)了大門,聽見守在門邊的骷髏兵嘀嘀咕咕:“又出太陽了,真討厭?!?/br> “可不是嘛!最近我們這一片都在過夏天,骨頭都快熱散架了,真想躺回冰涼的墳?zāi)估?。?/br> 四名骷髏兵被熱得彎腰駝背,聽見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聲音,咔咔咔咔挺直了腰板:“大小姐來了!站好站好?!?/br> 迎面而來的巫族身著一襲紅裙,她膚色蒼白,眉目美艷又頹廢,與這棟陰森漂亮的古堡十分相稱。 看見郁槐,尹殊臉上漾開笑容:“您來啦,通靈的準(zhǔn)備已經(jīng)做好了?!?/br> “哎,她不是那個……!”夏子珩冥思苦想半天豁然開朗,他盡可能壓低了聲音,語氣卻仍然透出興奮,“她是不是喜歡郁槐???我想起來了!前幾年郁槐從埋骨場出來她就公開示愛過!” 徐以年面無表情:“閉上你的嘴,管好你自己。” 感覺到徐以年身上散發(fā)的殺氣,夏子珩背后一涼。 尹殊笑吟吟地帶著他們往前走,一路時不時和郁槐搭話。饒是徐以年三翻四次告誡自己不在意,仍然忍不住盯著那邊看。 宸燃看了他好幾次,想提醒他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又怕徐以年直接惱羞成怒。 通靈地點(diǎn)定在城堡的頂樓,十二只骷髏兵跪坐成一圈,尹殊向眾人解釋:“忘川分為十二支,你們要找的亡者可能在任意一條河里,它們會先找到他,然后再由我召出他的靈魂?!?/br> 說到這里,女妖伸出手:“給我一件他的信物?!?/br> 徐以年給了她一支葉悄的筆。尹殊接過信物,雙手合十,她周身涌起一圈圈通靈符咒,那些符咒上行的速度越來越快,跪坐在地的骷髏兵相繼起身,而后虛空裂開巨大的縫隙—— 幽暗的死氣于上方滾滾落下,剎那間陰風(fēng)大作、鬼火哭嚎,十二只骷髏兵因直面死氣灰飛煙滅!它們身死后,靜止的河流自半空浮現(xiàn),河岸兩旁大片彼岸花盛開如火。徐以年看見了忘川中無數(shù)半透明的靈魂,這些靈魂從白到紅,顏色各異,將忘川十二支染成不同的顏色。 “紅色是惡,白色是善?!卞啡嫉吐曊f,“顏色越深,越說明這個人生前無惡不作、罪孽深重。” 與此同時。 城堡的地下室,忘川十二支同樣徐徐浮現(xiàn),江乘雪的靈魂注視著紅白交錯的河流,眼中逐漸流露出病態(tài)的興奮。 審判臺的監(jiān)獄里,他最后告訴了郁槐實(shí)驗(yàn)室背后那人的名字,契約令他的心臟四分五裂,直到現(xiàn)在,他的心口仍然傳來一陣陣劇痛。作為交換,郁槐會將他送往葉悄所在的亡河。 他的靈魂為此一直停留在人世,只等著郁槐履行諾言,可連續(xù)十多天都沒等到消息,就在他懷疑郁槐翻臉不認(rèn)賬的時候,對方請來了巫族的大長老親自將他送往忘川。 巫族長老將咒法拍進(jìn)他的靈魂內(nèi),江乘雪順著咒法指引踏入了其中一條河流。一沾染忘川水,江乘雪的靈魂變成了血一般的、粘稠到極致的紅色。這樣洗不清的罪孽令見慣了亡魂的巫族長老都頗感意外。 “通常情況下,亡者之間并不能交流,只有彼此懷有強(qiáng)烈的意愿才可能取得溝通?!遍L老沉聲提醒,“能不能見面,并不是由你單方面決定的?!?/br> 江乘雪頭也不回,順著忘川朝前走。虛空中的縫隙漸漸閉合,長老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屬于人間的氣息徹底遠(yuǎn)去。 江乘雪的視線掠過周圍一只只靈魂,知道葉悄就在其中,他輕聲道:“對不起,我當(dāng)時太激動了,我沒想到會害你死去。” “你對徐以年那么好……明明是我先認(rèn)識你的,我太嫉妒,昏了頭?!?/br> “只要你和我說句話,我保證從今以后再也不用能力cao縱你了,你就出來見我一面,好嗎?” 他的語氣非常輕柔,甚至稱得上是懇求,但周圍的靈魂察覺到他身上不詳?shù)臍庀⒍甲孕斜茏尅?/br> 忘川流淌時靜謐無聲,他的呼喊如同石沉大海,無人答應(yīng)。 長時間得不到回應(yīng),江乘雪臉上忽然綻開詭異的微笑:“——如果你不愿意見我,只能我來找你了?!?/br> 曾經(jīng)他無比厭惡自己的能力,在本就不擅長戰(zhàn)斗的雪妖中,他的能力也算墊底的:他一生只能選定一個人cao縱,至死也不能更改??稍谶@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感謝自己精神系的能力。 即使是郁槐也想不到,一旦選定了對象,他連一個人的靈魂都能cao縱。 就算葉悄不愿與他見面,他也能強(qiáng)迫葉悄的靈魂現(xiàn)身,他要和他一起過忘川、一起轉(zhuǎn)世。 不僅是下輩子,還有下下輩子……生生世世,葉悄都別想逃離。 江乘雪眼中醞釀起白色的風(fēng)暴,一步步朝前,用能力探尋葉悄的方向??芍钡剿叩脚c另一條亡河的交叉口,再也不能前進(jìn)一步了,都沒能找到葉悄的靈魂。 怎么回事? 他不死心,又嘗試了一次,這一次依然毫無動靜。江乘雪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郁槐……” 郁槐騙了他。 葉悄根本不在這條亡河里! 忘川十二支代表不同的現(xiàn)世,一旦靈魂進(jìn)入兩條不同的亡河就是相隔天涯,投胎轉(zhuǎn)世也不可能再遇。 不…… 不準(zhǔn)、不準(zhǔn)!?。?! 江乘雪表情扭曲,瘋了一樣呼喚葉悄。四分五裂的心臟徹底化為湮粉,從他七竅流出的黑血滴入忘川,原本平瀾無波的河面變得湍急洶涌,狂躁的波濤嚇得周圍的靈魂紛紛逃竄。他鬧出的動靜太大,吸引來了河岸的鬼差。 “哎呀!”鬼差見他的靈魂已經(jīng)變了形,“執(zhí)念太深!害人害己!快把他送去孟婆那洗洗腦子!” 鬼差說完,好幾只小鬼飛下來抓住江乘雪的胳膊。 “滾開!別想動我的記憶!”他面色猙獰,靈魂也愈發(fā)扭曲,小鬼們懼怕地松開了手,任憑鬼差怎么命令都不再上前。 “不識好歹!”鬼差啐了一聲,罵罵咧咧跳進(jìn)河中,“老實(shí)點(diǎn),再給我增添工作量,老子就把你丟進(jìn)油鍋里炸!” 鬼差拖著他上了岸,江乘雪瞪大眼睛注視忘川里無數(shù)的靈魂,他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尖叫,把鬼差都嚇了一跳。 “……給我滾出來,葉悄!”他怒罵道,“你別想裝死!你的命是我救的,沒了我你早就死了,別想離開我!” 他在河岸邊大喊大叫,謾罵不停。鬼差搖搖頭,強(qiáng)行拖著他往地府深處走去。 城堡頂樓。 尹殊從亡河中召出了一只半透明的靈魂,他的身軀慢慢變得清晰。在葉悄睜眼時,他聽見了夏子珩的聲音。 “果然是白色!”夏子珩興致勃勃,“一眼看過去,整條河里就數(shù)我葉哥最白。” “你連這都能看清?”徐以年十分懷疑。 “葉悄是不是有意識了?”宸燃細(xì)心注意到靈魂一眨不眨眼地看著他們。 葉悄點(diǎn)了點(diǎn)頭,半晌后,他不禁莞爾:“嗯?!?/br> 夏子珩一個激動:“我靠,葉哥!” 徐以年一下子站直身子,有些緊張:“你當(dāng)時……想說什么?” 大倉內(nèi),葉悄話語未盡便失去了呼吸。徐以年無數(shù)次回憶當(dāng)時的場景,努力猜測葉悄到底說了什么。 他怕葉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留有遺憾。 出乎意料,葉悄眼里的笑意更盛了些: “我想說,認(rèn)識你很開心?!?/br> 徐以年愣了愣,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干嘛??!別跟我來這個,老子受不了這套?!?/br> 夏子珩呆滯過后,一臉羨慕地指著自己:“我呢,我呢!你認(rèn)識我開心嗎?” “開心?!?/br> 徐以年聽著他們一問一答,仿佛大家還在學(xué)院里聊天,眼眶漸漸有些泛酸,他默默把頭轉(zhuǎn)向一邊,從喉嚨里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嗚咽。 宸燃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見他微微顫抖的肩膀,遲疑道:“徐以年……?” 在他的一貫印象里,徐以年一向橫行霸道,只剩半條命還能干倒一大片妖怪,堪稱流血不流淚的典范。他知道葉悄的死給徐以年造成了很大打擊,連他都恨自己沒能早一點(diǎn)趕到大倉,更何況是和葉悄相處了四年的徐以年。 他想安慰,又不知如何開口,最后只能拍了拍徐以年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