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白晝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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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珩心里也不好過,但注意到葉悄無措地注視徐以年,立即笑嘻嘻道:“別看他這樣,小徐哥其實是個愛哭鬼,小時候就他最愛掉眼淚?!?/br> 幾個年輕男生吵吵鬧鬧。尹殊好奇地問:“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嗎?” 在她身旁,郁槐同樣凝眸注視他們。 宸燃和夏子珩你一言我一語活躍氣氛,唯獨葉悄好聲好氣安慰,可惜適得其反,本來徐以年已經(jīng)在夏子珩的嘲笑中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這下徹底止不住了。 郁槐望著徐以年,眼神柔軟:“嗯,值得交付生命的朋友?!?/br> 尹殊的心臟不覺漏了一拍。妖族天性慕強,從三年前郁槐走出埋骨場,她不知不覺被他吸引,也習(xí)慣了他身居高位、鋒芒畢露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郁槐這副樣子…… 通訊陣傳來的消息拉回了她的思緒,尹殊聽完轉(zhuǎn)述:“長老讓我轉(zhuǎn)告您,按照您的要求,他將博士送往了距離葉悄最遠的一條亡河,就算葉悄的靈魂回到忘川,也永遠不可能和他遇見?!?/br> 郁槐點了點頭:“辛苦了?!?/br> 等徐以年止住眼淚,宸燃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問題:“大概多久投胎轉(zhuǎn)世,你清楚嗎?” “靈魂需要在忘川里消除記憶,應(yīng)該有好幾個月。不過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同?!比~悄算了算,“按照這邊的時間,可能要十多年?!?/br> 夏子珩異想天開:“十多年?我應(yīng)該結(jié)婚了吧,你能不能投胎到我家,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 徐以年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腦:“就你還想給葉悄當(dāng)?shù)?,要不要臉??/br> “那我認他當(dāng)?shù)残邪?!”夏子珩捂著腦袋,煞有其事,“葉爸爸,你要是投過來我跟你姓。” 宸燃看不下去了:“別sao了,你爹媽知道不得抽死你。” “對了,”徐以年沒頭沒腦地說,“今天入伏?!?/br> 他朝葉悄看去:“我記得你最喜歡夏天?!?/br> 葉悄怔了怔,而后微笑:“嗯。” 絢爛的日光傾瀉而下,天穹一望無垠。熏風(fēng)吹散了最后一絲寒意,一路穿過繁花與濃陰,留下?lián)u搖晃晃的影子。在蟬鳴聲中,連街角巷道都只余下熱烈的色彩。 盛夏到了。 - 靈魂不能長時間離開忘川,通靈結(jié)束時,幾個人依依不舍和葉悄告了別。 徐以年想著葉悄的事情,一路心不在焉。守門的四個骷髏兵遠遠瞧見一行人走近,拉開大門齊齊鞠躬。 快到門邊,尹殊停下腳步。 她面朝郁槐,大方地邀請:“今晚有空嗎?西海岸新開了一家餐廳,要不要一起過去?” 夏子珩嗅到八卦的味道,偷偷戳了宸燃一下,宸燃朝徐以年看去。男生本來還在走神,聽到這里抬起頭,自以為不動聲色地望向郁槐,手指卻緊張地蜷縮。 女妖眸光瀲滟,因為愛慕,巫族天生帶著陰郁的眉目都柔軟起來。 她很漂亮,下午提醒他們快到時間的時候也很耐心。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郁槐遲早會有喜歡的人,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當(dāng)類似的場景真的發(fā)生在眼前,徐以年發(fā)現(xiàn)自以為堅固的心理建設(shè)毫無作用,他根本沒辦法無動于衷。 他垂下眼睛,掩蓋情緒,同時在心里默默地希望郁槐不答應(yīng)。 “好啊?!甭牭剿@么說,徐以年的心猛地沉下去,可下一句話又將他從幽暗的水底拉了回來。 “大家一起吧。”郁槐語氣輕松,毫無負擔(dān)。他雖對著尹殊說話,余光卻不動聲色瞟向徐以年,注意到徐以年像是松了口氣,郁槐忍不住笑了笑。 尹殊見他似乎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大著膽子道:“可我只想邀請你一個人?!?/br> 女妖的眼神火熱直白,面對這樣的場面,夏子珩不太好意思地撇開視線。 郁槐略微苦惱地看了看她,而后走到徐以年身邊,自然地牽住他的手。 十指交握,是個非常親密而曖昧的動作。 “我結(jié)婚了?!毙煲阅晟眢w一僵,郁槐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牢牢抓住他,不讓他掙脫,“要是單獨和你吃飯,我今晚回家只能睡書房?!?/br> 尹殊睜大眼睛,驚訝地看向郁槐身旁的男生,夏子珩目瞪口呆,他這次明目張膽猛戳了宸燃一下,宸燃一動不動,幾乎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 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徐以年突然覺得耳后的婚契符文變得異常guntang。他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入角色,在尹殊看過來時下意識揚起了一個微笑。 “通靈的事,改日我會好好謝謝巫族,今天就先走了?!庇艋闭f完,牽著徐以年朝門外走去。 -------------------- 作者有話要說: 郁:既然你要問,那我只能炫耀一下了 第50章 畢業(yè)典禮 拐角處大片薔薇盛開,層層疊疊的花枝遮擋了城堡的正門,徐以年突然說:“可以了,他們看不見了?!?/br> 郁槐看了他一眼,停下步子,卻仍然沒有放開他的手。 徐以年搶在他之前道:“我知道你是拿我擋桃花,雖然挺突然的,但我能理解……” 迎著郁槐的目光,徐以年越說越?jīng)]底氣,最后哈哈干笑了兩聲。 郁槐一言不發(fā),在這樣令人窒息的氛圍中,徐以年恨不得立刻消失。 終于。 郁槐別有深意道:“你配合得挺好?!?/br> 見他順著臺階下,徐以年松了口氣,胡亂回答:“應(yīng)該的,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龋业囊馑际悄銕土宋?,我當(dāng)然也要幫你?!?/br> 郁槐松開手,人卻往前靠了些:“那下次也要你多幫忙了?!?/br> 距離太近,他的目光如同覆蓋在徐以年身上,帶來了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幫忙是指什么,徐以年臉上有些燥,但答應(yīng)得很快:“好啊,沒問題。” 薔薇花叢后傳來腳步聲,宸燃和夏子珩一前一后繞過拐角,看見他和郁槐站在一起臉色十分精彩,尤其是夏子珩,在不該自覺的時候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自覺:“不好意思打擾了!” 徐以年狠狠瞪了他一眼。 相比之下,宸燃就要靠譜得多,他看了看郁槐、又看了看徐以年,語氣自然地詢問:“我們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盡管如此,說到最后宸燃的表情不由得微微抽搐。 徐以年立刻抓住救命稻草:“當(dāng)然一起了?!?/br> 他扭頭對郁槐說:“那我們走了啊,今天謝謝了。” 也不知道郁槐有心還是無意,笑了笑道:“跟我這么客氣干什么?!?/br> 宸燃和夏子珩又一次受到了暴擊,他們齊刷刷看向徐以年。徐以年簡直不知道如何接話:“謝還是要謝的……不用送了!南梔給了我傳送咒珠。” 徐以年說完捏碎咒珠,空間碎裂后拽著夏子珩和宸燃落荒而逃。 南梔給他的咒珠降落地點位于學(xué)院附近,幾乎是腳一沾地,宸燃和夏子珩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宸燃:“怎么回事?解釋一下?!?/br> 夏子珩:“小徐哥!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你居然背著我結(jié)婚?!” 夏子珩聲音太大,引得路過的學(xué)生詫異地投來視線。徐以年忍了忍,才沒把夏子珩拍進地里:“什么叫背著你結(jié)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br> 他簡單解釋了血契和婚契,宸燃聽得半信半疑:“鬼族有這個契約?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這婚契也太bug了。”夏子珩嘖嘖稱奇,“那如果訂下又解除、訂下再解除……這么一次次刷新,其他的契約豈不是永遠無效?” “還刷新,你當(dāng)玩游戲呢,你一輩子打算結(jié)多少次婚?” 同只顧感慨契約神奇的夏子珩不同,宸燃微微皺眉。 當(dāng)初郁槐和徐以年鬧成那樣,郁槐又并非心慈手軟、助人為樂的性格,反而相當(dāng)狠戾強勢。偏偏在徐以年遇上麻煩時盡心盡力相助,要是對徐以年沒好感,實在說不過去。 可徐以年…… 宸燃在心里嘆了口氣,有意提醒他:“你還是長點心吧,婚契畢竟不是小事。欠人情欠得多了,說不定會把自己都賠進去?!?/br> “我知道,”徐以年說得認真,“將來他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不管是什么,我一定會幫他完成?!?/br> 夏子珩豎起拇指:“知恩圖報!” 宸燃聽到這里頭更疼了:“……就怕你想的跟他想要的不一樣?!?/br> “既然你和郁老板沒什么事兒,那我就先走了。”夏子珩放松下來,邊看手機邊道,“明天畢業(yè)典禮,我哥讓我回家一趟換衣服。” - 楓橋?qū)W院的畢業(yè)典禮晚上才開始,夏子珩本以為回家后能睡個好覺,晚上悠悠地晃過去,沒想到一大早就被宸燃打電話叫醒,讓他來禮堂幫忙布置。 夏子珩和旁邊的男生一起將一朵朵星云綴滿了大禮堂的天花板,他不太擅長用移動類的法術(shù),仰頭調(diào)整星云的位置費了不少力氣。偏偏學(xué)生會的策劃要求十分嚴格,那姑娘勢必要讓天花板呈現(xiàn)出“銀河流淌般如夢似幻的效果”。夏子珩和男生好不容易疊出了一條銀河,正四眼冒金星,宸燃拿著兩瓶水走過來。 他將水分別遞給男生和夏子珩,男生笑著接過:“謝謝會長?!?/br> “謝了。”夏子珩擰開瓶蓋,“小徐哥呢?” “電話打不通,估計在睡覺?!?/br> 夏子珩了然:“他睡著了跟死了一樣,打雷都打不醒他?!?/br> 說到這里,宸燃又接了個電話,聽見他叮囑那頭各項事宜,夏子珩有感而發(fā):“你們學(xué)生會可真忙啊?!?/br> 夏子珩抽空看了眼手機,好幾個群聊都在狂刷消息,他上拉一看,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興致勃勃討論優(yōu)秀畢業(yè)生評選。 楓橋?qū)W院歷史悠久,建校數(shù)百年來,畢業(yè)典禮上的楓燈儀式流傳至今,每年都會由學(xué)生們票選出當(dāng)屆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點亮楓燈。然而學(xué)院一向畫風(fēng)清奇,不僅教師隊伍中有原暮老師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老狐貍,學(xué)生們也十分叛逆,一屆又一屆投票下來,大家已經(jīng)心照不宣改變了投票規(guī)則,本來老師們希望大家投出優(yōu)秀畢業(yè)生,學(xué)生們硬生生扭曲成校花校草大評選。 蘇棠將投票鏈接發(fā)到了群里。按照慣例應(yīng)該投出一男一女,蘇棠在這個鏈接下面吶喊:[姐妹們姐妹們,投徐以年!] 夏子珩點進鏈接,男生里宸燃票數(shù)最多,徐以年和他差了七八十票,他們年級一共才一百多人,由此可見幾乎整個學(xué)院的學(xué)生都參與了進來:[投小徐哥當(dāng)校草?差得有點兒多啊。] 蘇棠:[不是,他是校花。] 夏子珩大受震撼。 群里其他女生嘰嘰喳喳:[我平時都不敢看他,難得有機會,投他上去好好欣賞!] [大佬會不會臭臉?。縘 [臭臉也沒關(guān)系,?;ǔ裟樁际呛每吹?!] [沒錯!畢竟是最美的一屆。] 夏子珩看著那個最美的一屆險些笑岔氣:[小徐哥知道了可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