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趙小茜第二次來保衛(wèi)科，比起上一次她獨自面對一堆人的連番詢問，這一次，好像又多了朱倩倩。

    余怒未消的409眾人站在右邊，一對穿著很寒酸的鄉(xiāng)下夫婦蹲在暖氣片旁邊，李輔導(dǎo)員，還有保衛(wèi)科的一些人和校領(lǐng)導(dǎo)……加起來有二三十號人，虧了保衛(wèi)科夠大，用的是過去的一間大教室。

    朱倩倩站的地方離409宿舍其余人很遠(yuǎn)，包括劉麗君，曾經(jīng)親密無間的好姐妹之間如今有了一條看不到的壕溝。

    朱倩倩站在陰影下，眼睛看著那對穿著寒酸的鄉(xiāng)下夫婦，眼球泛紅，見小茜進來，神色間一陣慌亂，有千萬種念頭涌上心頭。

    屋子里的燈泡有些昏暗，暗黃色的光暈讓氣氛更顯壓抑。

    “趙同學(xué)來了，坐！”這一次保衛(wèi)科的老師倒很客氣，他指著屋子里剩下的那張木頭椅子說。

    小茜坐了過去，感覺到這一屋子人的眼睛都在看向這邊，這種注視令她非常不舒服。

    “趙小茜，我們叫你來是問一些問題，你要實話實說。不過，你別擔(dān)心，要相信老師，相信學(xué)校?！崩钶o導(dǎo)員第一個開口說話，他語氣盡量溫和，甚至……小茜感覺到有些哀求的意味在里面。

    “我明白”，小茜道，“我也從來沒有隱瞞過什么?！?/br>
    “好，那我就問了”，保衛(wèi)科的老師打開一張稿紙，擰開鋼筆帽，神色莫名的嚴(yán)肅，“趙小茜，你現(xiàn)在說的話，關(guān)系到別的同學(xué)的清白以及你自己的清白，你要想好了再回答?！?/br>
    “問吧?！毙≤绾懿幌矚g現(xiàn)在的氣氛，壓抑著開口。

    “一個星期前，也就是本月十號晚上七點左右你在哪里？有沒有見過什么人，交給過別人什么東西？”

    小茜呆了一下，重復(fù)一遍問題：“十號晚上七點？”

    “對……十號晚上七點。”

    小茜心下疑惑，難道不是朱倩倩再次伸手被抓住了？

    怎么問自己這么奇怪的問題？

    她納悶的四下看看，屋子里的人神色比她還要緊張，尤其是朱倩倩跟蹲在地上的那對中年鄉(xiāng)下夫婦，他們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花來，仿佛就恨不得小茜說一句：我記不清了。

    奇怪的搖了搖頭，暫且丟開疑惑，小茜仔細(xì)回憶自己十號在做什么。

    “趙小茜你忘了，那一晚我把你叫出去的！就在宿舍樓后面……”一直沉默的朱倩倩突然高聲說，瘋了一樣想撲上來！

    “把她給我?guī)氯ィ√幌裨捔?！現(xiàn)在沒到你說話的時候！你先去別的屋子回避一下，我們一會還有問題要問你?！北Ｐl(wèi)科的老師一拍桌子，有人拉住了很激動的朱倩倩，她掙扎著被帶走了。

    409有人輕聲哼了聲……

    “你好好想想，本月十號晚上……”

    小茜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本月十號……是了，她想起來那天正好是周末，趙玲玲來看她，還把她接去程叔叔家吃了晚飯，很晚才回來，七點鐘的時候，她應(yīng)該還在程叔家沒回來。

    小茜嘆了口氣，她不想給程叔叔和勉之哥添太多麻煩，如今看來，是避無可避了。

    斟酌片刻，用盡量平淡的語氣回答：“本月十號傍晚，我jiejie來看我，把我接去叔叔家吃了晚飯，我在叔叔家一直呆到八點多鐘快九點的時候才被送回學(xué)校。見過的人就只有我叔叔一家，至于東西，我沒給過誰什么東西。”只有玲玲姐臨走時硬塞給她一大包點心零食，這個應(yīng)該不用說吧。

    “大約就是這樣！”小茜道。

    屋子里一陣小小的沉默，片刻后一位站在校領(lǐng)導(dǎo)身后的中年人突然插言：“你再好好想想趙小茜，我覺得你在撒謊，這次機會難得，你可得好好把握，爭取寬大處理。其實學(xué)校對學(xué)生的態(tài)度是以教育挽救為主的，你大可以實話實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