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出來玩兒了,先不想了唄?!?/br> 我說:“狗男人……” “你,你說我嗎?” 我搖了搖頭,大力出奇跡,一下子掰彎了手里的叉子,我把叉子扔進一堆酒瓶里,然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往外走了。 記憶只到這里,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只能回憶起短暫零碎的畫面。 再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朋友家的客房里了。 晚上,酒后的暈眩還沒消除,我就去了倉庫排練,看到菲子了,我的第一句話是:“怪不得你不喜歡男的,明智。” “???犯什么病呢……” “男人都是狗?!?/br> “那你也是咯。” “汪汪。”我腦子里確實一團亂麻,不知道怎么理得清楚,我對Frank的感覺和態(tài)度并不匹配。 我就是太自戀、太傲慢、太嘴硬。 我在撩他,我承認(rèn)。 我想見到Frank,但又有些討厭他的正經(jīng)和木然,一段時間之后再次見了面,也是我約的他,一起去珠海看車賽。 我很快答應(yīng)了我,因為他正在休假,他還告訴我:“我十二月要回德國,出差,順便回家?!?/br> “那什么時候回來?” “一月或者二月吧。” 我們住的酒店能看海,但我沒心情看海,F(xiàn)rank的房間在我隔壁,他還和我一起去見了他的朋友,一位腰細(xì)腿長的德國女士。 我告訴他:“Mia好美?!?/br> “你喜歡她?”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說:“對啊,不能喜歡嗎?” “可以,她也單身,你們應(yīng)該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她父親在澳洲做酒店生意,和你們家也算是半個同行?!?/br> “我生氣了?!蔽艺娴纳鷼饬?,原本,我坐在Frank房間里的沙發(fā)上,挨著他坐,但說話的時候,我忽然站了起來,然后,抱著靠枕跪在沙發(fā)上,盯著他,一動不動地瞧。 “為什么生氣?”Frank問。 “不想說,”我咬了咬牙,皺起眉,說道,“要你猜?!?/br> 他居然還認(rèn)真地想了想,說道:“那怎么猜啊……” 夕陽是紅色,一點點光暈進來,我來過珠海那么多次,只有這一次,我一點都不期待明天的比賽。 正在進行的,是我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博弈。 第10章 (FR. 左渤遙) 透過窗戶,看見下著雨,但伍銳沒打傘,他更瘦了,于是更顯得老態(tài),看上去并不是四十多歲的樣子,我媽的紅色指甲放在他臉頰上。 他倆吻了好幾次。 過了十幾分鐘,我媽上樓來了,她很意外我今天在家,問:“中午吃什么?我和你陳平阿姨約了美容顧問,不在家吃了?!?/br> 我問她:“不上班???” “放假半天,放松一下,這段時間太累了。” 我把床頭揉成一團的外衣鋪平,然后,匆匆忙忙地折起來,丟在了沙發(fā)上,我說:“那個伍老爺子,來咱家住了么?” “不許給別人起外號?!?/br> 我冷笑了一聲,室內(nèi)有點暗,我就抬手打開了頂燈,我看著我媽,說:“你覺得你說不許有用嗎?” “本來準(zhǔn)備先不告訴你的,”我媽露出無奈的神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準(zhǔn)備結(jié)婚了,應(yīng)該很快。” 我的怒火像炮彈一般猛烈炸開,沒再看我媽一眼,就推門走了出去,踩著軟底的拖鞋穿過走廊,然后步履匆匆地下了樓。 雨天很暗,可能要有大雨了。 我回過頭,聽見我媽在叫“渤遙”,她顯露出一種平時很少有的、做作的溫柔,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說道:“渤遙,我們好好聊一聊。” 我的牙齒緊緊咬著,看見了放在一樓拐角處的、伍銳帶來的花瓶和玫瑰花,于是,不假思索地舉起來,砸向了地板。 紅色的玫瑰花瓣和水一同淌了一地,我忽然想起那天,在左琳家發(fā)生的一幕。 “我就是討厭他那樣的人,我就是討厭他!如果你和他結(jié)婚,這輩子都別想再看見我。”我用顫抖的右手攥住了左邊心口處的布料,我用泛起酸疼的眼睛看著我媽。 事實上,我沒那么油鹽不進,但凡我媽的結(jié)婚對象換一個人,我也不會說這些。 伍銳并沒有多么好的。 說完這些,我便不顧阻攔地走了,我媽和森姐追到門口,都沒留住我,雨越下越大,我開著車,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結(jié)果,大雨中,在我還沒找到落腳之處的時候,姨媽的電話忽然打進來,不出所料,她表面上是安慰我,其實,是在試圖說服我。 “伍銳他人很好的,是你不了解他,你mama打拼了大半輩子,現(xiàn)在想找個人陪著了,很正常?!?/br> 我一邊開車,一邊皺眉,心口處一陣鈍疼。 “渤遙,你長大了,不是小朋友了?!?/br> 雨幕像簾子一樣掛下來,我的眼淚流得下巴上全是。 我很想辯駁,卻知道我無法說服他們,舅舅發(fā)來了很長的兩段話,是比姨媽還要強硬的勸說。 我能夠理解,他們是我媽的哥哥和meimei,比起關(guān)心我,他們更在意的是我媽過得好不好。 一種危險的脹疼感從喉嚨附近漫開,我停下車等紅燈,這時候,才察覺心口處很不舒服,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出去。 打電話給菲子嗎?但她從小長在幸福的一家三口里,她不一定會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