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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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看——” 葉白汀讓出位置,讓仇疑青和申姜看的更清楚。 申姜看到頭皮就是一麻:“這這,這莫非是纏腰龍!” 死者右側腰腹,及至后背脊椎,有相當明顯的長條性帶狀粉紅色痕跡,色深且密集,冷不丁一看嚇一跳,就是民間所說的纏腰龍,蛇盤瘡,現(xiàn)代醫(yī)學稱為帶狀皰疹。 “此病多發(fā)春秋,”因侵犯神經,年紀越大越疼痛難忍,葉白汀仔細檢查著這片痕跡,“治療過程也很痛苦,死者身上只留痕跡,未見水泡痂皮,顯然病灶已康復,只是痕跡難去,需要時日……半個月前她主辦花宴,該是那個時候好的差不多了,再往前看,她必定有一段時間閉門不出?!?/br> 申姜沒明白:“道理我都懂,也見過別人得纏腰龍,可你都說病好了,不耽誤她和別人私通啊……” 怎么就應該沒有了? 仇疑青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她是女人?!?/br> 申姜小心翼翼:“所以?”這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仇疑青看了申姜一會兒:“你還是回去做總旗吧?!?/br> 申姜:…… 葉白?。骸芭藧燮粒胀ǔ鲩T都得收拾的干凈得體,何況會情人?沒有女人愿意被情郎看到自己尷尬的樣子,除非那個人不是情郎——” “對哦……”申姜反應過來了,“想玩什么時候不能玩,又不是什么絕癥,忍一忍過去再玩唄,女人又不像男人,想的時候怎么摟都摟不住,再說就這樣子,男人看到了不得萎?” 還沒說完就被仇疑青的繡春刀柄敲了下后腦勺:“好好說話?!?/br> 申姜捂著腦袋:“那如果莊氏沒跟男人……花柳怎么得的?這半個月怕丑,得忍,往前推正生著病呢,疼,更干不了這檔字事,這花柳總不會是憑空來的吧?” 難道……嬌少爺看錯了?這根本就不是花柳? 葉白汀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錯,每種病的表現(xiàn)方式都不同,他看得很清楚,這就是梅毒,最大的途徑就是性接觸??梢膊皇且欢ㄒ鲞@種事才能被傳染,比如你的手接觸過病毒源,沒洗,就解開衣服進行自我安慰……或者貼身褻褲,沐浴時的浴盆等被做了手腳,都有一定幾率染上,死者到底是因為什么,尚不好說。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莊氏和沈華容的花柳病,真的藏得很深,所有人都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其實在私底下早討論開了? 仇疑青眸底墨色一凜:“此二人有無私通,和別人認為有沒有,是兩回事?!?/br> “也許兇手要的,并不是這兩個人的既成事實……人家根本不在乎這種事,他她想要的,是外人嘴里的不堪,是別人對他們的敬而遠之,是他們身敗名裂,就算什么都沒做也要背著臟污的名聲,被人瞧不起,被人暗中唾罵不齒,而他們說不清楚,日日經受痛苦折磨……” 葉白汀問申姜:“莊氏看過病沒有?” 這個案字沒跟,申姜哪知道,看向仇疑青:“看……看過沒有呢……得查?” 仇疑青頜首:“看過,和沈華容前后腳的功夫,同一個大夫,常山?!?/br> “也是晚上去的?” “是?!?/br> “那這個大夫有點特別啊,別人開醫(yī)館都在白天,天黑了關門,偏他在晚上干活,深更半夜的也有人去找……”葉白汀一邊看尸,一邊發(fā)散思維,“這大夫難不成專看花柳,得了都去找他?” 申姜覷著指揮使的神色,摸了摸下巴:“看來得請過來問問供了!” 葉白汀看完尸體表現(xiàn),問仇疑青:“可能解剖檢驗?” 仇疑青搖了搖頭:“來不及。” 葉白汀就明白了,時間太緊,來不及cao作:“沒關系,那就簡單的看一下食道——琉璃燈?!?/br> 申姜一聽就是自己的活兒,趕緊往門口跑——就見商陸老頭已經笑瞇瞇的,把燈遞了過來。 他一把搶過來,甩了個意味深長的眼色的過去,夸獎并提醒:眼里有活兒是好事,也希望你別不識相,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 琉璃燈制作精良,透明度高,是這里最亮的燈盞了,申姜高高拎好了,靠近嬌少爺,就見嬌少爺左手按開死者的嘴,右手拿著鑷夾往里伸,還沒看清他按的是哪里,就看到了死者咽喉部位的不同。 “也有燒灼痕跡,莊氏和沈華容應該在半個月前,吃了同樣的東西?!?/br> “乖乖……那可是她自己辦的花宴啊,也能著了道?”申姜十分吃驚。 “如此,兩個死者的交叉線就很重要了?!比~白汀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頜首:“此前因沈華容之死,查妙音坊時,曾得到過一個信息,莊氏丈夫徐良行,也是坊中常客。因當時只有郡馬案,我沒深究,現(xiàn)在細想,許有問題?!?/br> 葉白?。骸坝忠粋€愛聽曲的?和沈華容一樣,有相熟的姑娘?” 仇疑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相熟的姑娘各有不同,去時場場都會在的,還是樂師史密?!?/br> 申姜恍然大悟:“那這史密有問題??!” 葉白汀知道仇疑青的重點在另一處:“不管史密是不是兇手,與本案有無關聯(lián),既然從頭到尾都在,一定會看到聽到些……外人不知道的東西?!?/br> 仇疑青酷冷眸色滑過申姜,到葉白汀身上才緩和些許:“現(xiàn)在安排問供,你有沒有問題?” 葉白汀當然沒有問題,但這是讓他參與的意思? 他剛剛搖了搖頭,仇疑青的指示就下來了,沖著申姜:“去安排?!?/br> 申姜:…… 行叭,休息什么休息,聰明人腦子碰撞幾下就火花四射,線索漫天飛,他這種沒腦子的,還是跑腿干活兒吧。 申姜離開,仇疑青也沒留下,撂下一句‘吃完飯過來,不準遲到’,也走了。 速度之快,搞的葉白汀差點懷疑這人是故意避開,故意給他留出避嫌和吃飯的時間。 商陸適時拎著個食盒過來:“申百戶腿腳快,錦衣衛(wèi)令牌一出,沒人敢不從,時間還真有點緊,少爺也別回去吃飯了,就在我這湊合一頓,如何?” 葉白汀有些猶豫,他不回去,左右鄰居不得餓死?可一看商陸手里的食盒打開,擺上桌的菜…… 餓死就餓死吧,個人有個人的命數,跟他無辜可憐的病弱少爺有什么關系? 葉白汀矜持的坐到桌前,斯文的舉了筷:“如此,便叨擾商兄一頓了?!?/br> “別客氣,您有什么吩咐,隨便說,”商陸笑瞇瞇,“他申總旗能辦到的,老頭字一樣可以,多個朋友多條路么,少爺請——” 詔獄里,左等右等,眼看飯點要過了,嬌少爺還是沒回來! 秦艽氣的搓泥子射相子安:“都是你!看什么狗,拿什么喬,還威脅嬌少爺,把老子的飯都搞沒了!” 相子安拿著扇子左支右絀,躲的這叫一個狼狽:“你個糙蠻漢子,給在下住手!再敢造次,在下讓你下一頓也沒有rou吃信不信!” …… 申姜果然腿腳很快,前后不過一個多時辰,事就辦好了,把該請的人都請來了北鎮(zhèn)府司。 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個坐次,上下兩個案幾,正中一個,下首一個,只不過這回沒了屏風,視野開闊,哪哪都看的到。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仇疑青就到了,葉白汀只得用眼色問申姜:跑了這么半天,吃沒吃飯?渴不渴?要不下去先墊點? 申姜悄悄擺了擺手,告訴嬌少爺沒事。 他是什么人?那可是實打實從底層做起,一點點升到百戶的,早就練就了邊走路邊吃飯的本事,忙起來哪有時間坐,幾張卷餅就著手就啃了,餓是餓不著的。 不過今個兒什么日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嬌少爺總算長了點良心,知道關心人了? 葉白汀就放心了,坦然坐到了房間內唯二,下首的那個小幾旁邊。 申姜:…… 我艸? 指揮使坐上首正常,人家地位擺在那兒呢,下面這個,難道不應該是他這個百戶的位置?你一個囚犯,怎么敢坐過去?要臉不要? 你還若無其事的擺弄文房四寶,展紙研墨,是想假裝文書記錄的活兒?你能不能認真看一看你的狗爬的字,你敢寫別人敢看么! 葉白汀不但敢坐在那里,還十分坦然回了個眼神,似乎十分驚訝:你不是說了不累,難道還有意見? 申姜:…… 和著您剛剛關切的問題,是為了搶位置坐?別人就不能是客氣客氣么?硬漢也很委屈??! 仇疑青似乎全然沒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涌動’:“開始吧。” 算了。 申姜摸了摸鼻子,看在嬌少爺美人燈似的身子份上,不跟他計較,另外隨手指了個人,示意對方站在墻偏側拿著紙筆記錄,這才朝仇疑青拱手:“回指揮使,屬下準備好了,就是有個問題——屬下嫉惡如仇,怕控制不住,若問供時嫌疑人不配合,能動手么?” 他想起了之前一案,昌弘文在房間內暴起,差點傷了嬌少爺的事,指揮使武功高強,完全可以壓制住這種事,但不能回回都指望指揮使動手啊,他得防患于未然。 仇疑青視線滑過他,要多肅正有多肅正:“我北鎮(zhèn)撫司,從不濫用私刑。” 申姜氣勢瞬間弱了,不行啊…… 仇疑青又道:“然上下規(guī)矩,來者必從,刁蠻無禮,明知故犯者,當罰?!?/br> 申姜氣勢立刻又回來了,這就是行了! “那屬下先叫徐良行?”剛死了妻子的鰥夫,舍你其誰! 仇疑青:“可?!?/br> 徐良行很快被錦衣衛(wèi)請到了廳中。 房間非常安靜,沒有人說話,氣氛壓抑中有一點點尷尬。 申姜偷眼看了看坐上指揮使,您不問……是讓我問?看向嬌少爺,嬌少爺給了個鼓勵眼神,意思是,上吧。 上屁上,的確這樣頭更有派頭,顯的他申百戶那么能干,地位不同,問題是老子問什么???從哪開始?正急著,就見嬌少爺神秘一笑,開始提筆在紙上寫字。 申姜一哽,不是吧,又來這招?你寫我念? 行叭。他若無其事的往嬌少爺身邊蹭了蹭,果然上天逼你學會的技能,沒一個是沒用的。 “莊氏身上的病,你知不知道?” “不——” 申姜按住繡春刀柄,皮笑rou不笑:“徐大人好好說話喲,在這里撒謊,什么后果——徐大人見多識廣,定是懂的?!?/br> 徐良行僵了一瞬:“……知道?!?/br> 申姜:“說?!?/br> 徐良行:“不就是纏腰龍?因為這個病,她兩個多月沒出門,好不容易好了,憋的難受,這才辦了個花宴?!?/br> “少左右而言他,”申姜冷笑,“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花柳呢?怎么得的?打哪得的?” “這本官哪知道?她沒同本官說實話,只說是纏腰龍的后遺癥,不都是水泡么?本官哪里懂,還是后來聽了大夫們的話,才知道水泡和水泡是不一樣的,她后來得的這個,是花柳?!?/br> 徐良行面色黑里發(fā)青,似憤怒,又似委屈:“我還等著她同本官交待呢,誰知道她倒先死了?!?/br> 葉白汀筆下不停,刷刷刷寫字,申姜湊過去一看,眼睛都瞪大了,這這這—— 行叭,你讓問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