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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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年之前,鄭弘方在時,他是不敢的,鄭弘方死后,鄭家一度氣氛低迷,運氣不大好,他也沒動,后來馬jiejie經(jīng)營不錯,鄭弘春因此買了個小官,就抖起來了,若見到我,會以當(dāng)年的事為由,威脅我就范?!?/br> “但你并沒有?!?/br> “是,我知道怎么應(yīng)付他?!?/br> “你經(jīng)常會遇到這樣的sao擾么?婁凱有沒有sao擾過你?魯王世子呢?” 容凝雨就嘆了口氣:“都有,但凡沾過風(fēng)月場的女人,都很難從良,即便從了良,別人也會因為這些經(jīng)歷調(diào)侃你,逼迫你,有些人就是喜歡看女人不情愿的樣子?!?/br> “可你有法子應(yīng)對?!?/br> “是?!?/br> 葉白汀又問:“你此前說過,你曾幫過李瑤,是么?” “是。”容凝雨點了頭,“有次在街巷偶遇,我看到她走路的樣子,就知道不對,便幫她提了東西,送她回了家。” “她曾在江南被賣到青樓,你確定你當(dāng)時已不在江南,沒救過她?” 容凝雨頓了下,才垂了眼,慢聲道:“我救過很多人……其實記得沒那么清楚了,女大十八變,如果她那時年紀很小,同現(xiàn)在不一樣,我大概會認不出來?!?/br> 葉白汀沉吟片刻,又道:“你聰慧敏銳,且善解人心,既然幫李瑤提東西的那日,就認出了她身上的傷,知道是來自男人虐打,可曾想過之后繼續(xù)幫她?可曾鼓勵過她?” 容凝雨:“算是有吧,當(dāng)時那一路上,我說了很多話,但她沒什么反應(yīng),之后也沒來找我……” “鄭弘春死的那晚,你可曾見過馬香蘭?” “沒有?!?/br> “婁凱,魯王世子,鄭弘春,三個死者死亡當(dāng)晚,你都有不在場證明,是么?” “是,”容凝雨眉目安靜,“錦衣衛(wèi)應(yīng)該已經(jīng)問過我班子里的人了,她們都可以作證?!?/br> “杉樹葉,碧珀香丸,鞭子,殺人的匕首,你一樣都沒有?” “是?!?/br> 葉白汀抬起眼梢:“我再問你一遍,殺害以上三個死者的人是誰,你其實知道,甚至曾經(jīng)私底下勸過,但別人沒聽,你一直在庇護這個人,混淆錦衣衛(wèi)視線,是么?” 容凝雨搖頭:“不,我不知道,也未在其它場合提起過兇案,甚至勸慰別人?!?/br> 葉白?。骸叭绱?,問話暫時結(jié)束,請容班主去屏風(fēng)后稍坐,注意不要說話,不要制造出聲響,否則就是給錦衣衛(wèi)提示方向,堂上這個人就是兇手?!?/br> 容凝雨蹙了眉,顯然很不理解這個舉動,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看到馬香蘭,就是一怔。 馬香蘭沒說話,只是閉了閉眼。 容凝雨便知,剛才在堂上,那少年所言,關(guān)于馬春蘭的‘招認’,一句都不是真的。接下來,少年還會以她的‘招認’,試探后面的人…… 葉白汀打的當(dāng)然是這主意,不然在旁邊放一架那么長那么大的屏風(fēng)做什么? 本案比較特殊,有關(guān)兇手的證據(jù)也不是沒有找到,可如何整理所有真相,讓兇手認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次叫上堂的,是李瑤。 葉白汀的頭一句話也很刺激:“婁凱死的那一晚,你看到兇手了,對么?” 第93章 少爺學(xué)壞了 李瑤一身素縞,鬢邊耳際簪著白花,眉眼籠著輕愁,和極瘦的腰肩相襯,和往常一樣,很有股特殊的可憐氣質(zhì)。 可葉白汀幾人都知道,她可能在別人眼里處境仍然沒那么好,但她自己早已不是這么認為,她會動用所有智慧和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婁凱死的那一晚,你看到兇手了,是么?” 葉白汀說話的時候,仔細觀察著李瑤的表情,李瑤眼瞼快速顫動了一下,只片刻,便道:“沒有。” “那是豆腐腦攤的夫妻撒謊了?”葉白汀翻著案幾上的口供,“就是你常去光顧的那家,正好在那過夜過后的晨間,有個大單要做,夫妻倆起得比平時更早一些,以往寅時中起床干活,那一日未至寅時就起床了,第一批豆腐腦出鍋的時候正好是寅時中,而那個時候,你已經(jīng)在他們家門口了?!?/br> “時間往前推,你的確整晚在家,沒有出過門,但你起的很早,因為要買第一茬豆腐腦,你路過了案發(fā)現(xiàn)場,看到了兇手出來,但你當(dāng)時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錦衣衛(wèi)報喪,通知你婁凱死了,就死在你不久前路過的小院子里……你才瞬間明白,你碰的那個人,殺了婁凱?!?/br> 李瑤垂眼,表情非常安靜:“我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葉白汀繼續(xù)觀察著她的表情:“但你不能說,因為殺人的這個人,救過你,是么?她不但之前救過你,這次還幫你殺了你丈夫,讓你的生活得到解脫,你很感謝她,所以要保護她,對么?” “從沒聽說過,誰幫人是這么幫的,我?guī)湍?,就是要幫你殺了對你不好的人?那天底下對我不好的人多了去了,兇手怎么不都殺了??/br> 李瑤眼瞳沉黑:“既然錦衣衛(wèi)辦案不看證據(jù),全靠猜的,那就隨便你說嘍。 ” 反應(yīng)這么激烈…… 葉白汀便知道,這個點戳中她了。 “錦衣衛(wèi)走訪過你的街坊鄰居,大家都說你以前性格有些沉默,不愛說話,近日表現(xiàn)卻不像,你遇到了什么事,因何改變?” “我變成這樣不好么?”李瑤火氣被撩了起來,壓不下去,連聲音都變得諷刺,“叫你們看不慣了是么!” 申姜按著刀柄,目如銅鈴:“北鎮(zhèn)撫司堂前,安敢放肆!問你什么就答什么,不許多嘴!” 李瑤抖了一下,咬了唇,沒敢再說話。 葉白汀一點都沒計較,反而語帶鼓勵,溫言道:“我欣賞每個人的變化和成長,女人如此,男人亦如此,你因經(jīng)歷常年丈夫家暴,對體格強壯,兇一點的男人仍然下意識畏懼,可面對我這樣的,你已經(jīng)可以勇敢表達自己的情緒,不管嘲諷還是怒罵……我很為你高興,也祝福你以后一路都好?!?/br> 他說的這么真誠,表情半點不摻假,李瑤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絞了絞帕子:“妾身知道錦衣衛(wèi)辦案辛苦,也沒有想罵人……”她大著膽子瞪了葉白汀一眼,“還不是你不老實,想詐供!” 說完也不敢看仇疑青,自己小聲嘟囔了一句:“長得這么俊這么乖,去哪里不好,偏到北鎮(zhèn)撫司來,被人誆著學(xué)壞了……” 申姜同情的看了指揮使一眼。 仇疑青:…… 葉白汀又道:“我比較想了解的是這個過程,是生活中哪種意外的出現(xiàn),讓你改變了?誰給了你鼓勵?你為什么不再害怕,只是因為婁凱死了,你徹底解脫了?” 對方只說婁凱名字,沒說‘你丈夫’,讓李瑤內(nèi)心有些舒服,她不想回答,又覺得不太禮貌,便緩聲道:“是我自己覺得,不能那樣過日子了,還有我的女兒……她已經(jīng)長大,到將要懂事的年紀,我不能教那些東西給她。” 葉白?。骸叭菽陝倓倎磉^,我們已經(jīng)問過話?!?/br> “我知道?!崩瞵幪ь^看他,似不明白為什么說這個。 葉白汀眼梢微肅:“她口供說,曾在江南,你被擄時,她救過你?!?/br> 屏風(fēng)后,容凝雨一怔,再一側(cè)頭,就對上了馬香蘭的雙目,二人眼里的領(lǐng)悟一模一樣:看吧,又在瞎說了。 “才不是!” 李瑤情緒有點激動,不過只是瞬間,這點激動就消失了,她眉眼平直,帕子按了按嘴角,聲音也平靜了下來:“哦,我倒忘了,她倒也幫過我。” 葉白汀注意著她表情里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你知道我說的是誰,那個人幫了你很多次,可不僅僅是提東西,她救了你的命,殺了婁凱,你感恩,也因終于脫去了枷鎖,敢于站在人前發(fā)聲,你逼著自己,急切的改變,再難也要扛著壓力,硬著頭皮往前站,因你覺得,你必須要保護她,是么?” 李瑤抬頭,勇敢的對著葉白汀充滿探究的眼神:“若一切真如你所言,這個人那么厲害,連殺人都不怕,哪里用得著妾身保護?” 葉白?。骸澳侨涨宄浚惝?dāng)真沒看見兇手?” 李瑤:“沒有!” 葉白汀低頭看了看桌上的信息卷宗:“魯王世子死的這日呢?” “他死,同妾身有什么關(guān)系?”李瑤皺了眉,“當(dāng)時外子死了,妾身日夜守靈,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妾身并不知曉?!?/br> 葉白?。骸笆敲??那怎么當(dāng)晚有人看到你背影,在魯王府附近出現(xiàn)?世子剛好在這一天遇害,難不成你們有私約?” “誰跟那種下三濫的男人有私約!” 李瑤沒怎么猶豫,就說了:“那夜妾身的確出了門,但不是去魯王府,也沒什么私約,只因女兒發(fā)燒,迫不得已,大晚上的,妾身也得跑一趟,敲開醫(yī)館門拿藥,因一路上沒怎么遇到人,也跟案件沒什么關(guān)系,傳出去名聲也不好,妾身便沒說,如若錦衣衛(wèi)不信,可去問醫(yī)館查證!” 這倒不必,因申姜走訪時已查到了具體信息,她的確去醫(yī)館求了藥。 葉白汀又問:“鄭紅春sao擾過你么?” 李瑤點了點頭:“魯王府掛白那日,你們不是都看到了?” “之前呢?” “也有,但大庭廣眾之下,他不敢。” “他死后的那日清晨,你也起來的很早,換過衣服,出門買豆腐腦?!?/br> “是,還遇到了您和指揮使,”李瑤微笑,“妾身愛干凈,每日都要更衣,不可以么?” 葉白汀問:“你對婁凱觀感如何,我們都知曉,為什么要特意出去這一趟?真是為了給他買吃的,還是——有意給自己身上加一道嫌疑,好分散我們注意力,拿不準兇手是誰?” 李瑤垂眼:“妾身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葉白?。骸拔覀冋业侥愕臅r候,你知道鄭弘春已死,是么?” 李瑤:“這個消息,難道不是你們直接通知給妾身的?” “你很聰明,即便你事先不知道,我們找到你,你也該知道自己有嫌疑了,這個時候,不但不為自己辯解,為這樁命案加上一個嫌疑人還不夠,還刻意說起盛瓏的故事,拉她下水,引導(dǎo)錦衣衛(wèi)去查盛瓏……”葉白汀話音微緩,似給對方一個思考時間似的,“為何要這么做?你有意陷害盛瓏,還是聯(lián)合她——幫某個人處理收尾?” 李瑤嘆了口氣:“案情重大,妾身本也只是熱心幫忙,盡一個普通百姓的義務(wù),沒成想,倒被懷疑了?!?/br> 葉白?。骸澳阋浴鰟e人的英雄’這幾個字,暗示盛瓏會為了保護jiejie的孩子付出一切,迂回到了朱玥的手帕交鄭白薇,強行為她制造動機,就沒有覺得有些不合理?” 李瑤沒說話。 葉白汀:“死的是鄭弘春,你如果想要拉人下水,馬香蘭這個妻子比誰都合適,你不提她,是考慮到她的身份太敏感,還是單純的,只是同她不熟?你扯盛瓏下水,沒有一點愧疚感,是不是認定盛瓏一定能處理好之后的危機?你和她,真的互相看不順眼,感情很不好么?” 李瑤:“她罵過我,我還不能記仇么?我就是看不慣她,要扯她下水,又如何?左右這樁案子同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你們非要盯著我,我也只能說我能看到的,能想到的,信不信,要不要找證據(jù),是你們的事?!?/br> 房間安靜了片刻,葉白汀才又問到:“ 你可給盛瓏送過東西?” “沒有,”李瑤答的非常干脆,“都說我討厭她了,為什么要送東西?” “可你留了個帕子在魯王府,盛瓏的房間?!?/br> “妾身還真是沒想到,錦衣衛(wèi)有這喜好,愛聽人墻角,”李瑤手里帕子越攥越緊,“怎么,臟了的東西,妾身不能扔?” 葉白?。骸笆嚹抢?,只有這一樣你的東西?” 李瑤:“應(yīng)該是一樣都沒有,既然是不要的帕子,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被扔掉了?” “你確定?” “確定?!?/br> “你方才說,你和盛瓏關(guān)系并不好?!?/br> “是?!?/br> “那為何她的事,你那么清楚?”葉白汀音調(diào)微揚,清朗中帶著銳利,“有一些細節(jié),可是只有當(dāng)事人才知道的,關(guān)系不好,她會同你說?” 李瑤咬了唇,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