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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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安帝眸底狡黠,鳳眼微瞇,笑得更像個狐貍了:“這小東西怪可愛的,看起來同你一點都不搭,是給誰的呢?” 仇疑青:…… “有些人啊,總是笑話別人是老婆奴,其實自己么……哼?!庇畎驳鄱簤蛄巳耍鹕黼x開,“可惜今日諸事繁雜,無法逗留太久,小汀汀,咱們下回見?!?/br> 他還朝葉白汀迅速眨了下眼。 葉白?。骸?/br> 宇安帝手腕轉(zhuǎn)了轉(zhuǎn)扇子,睨了仇疑青一眼:“今次便饒了你,我自己的東西,我自己去拿!” 仇疑青:…… 竟然還記得圓之前說的話。 桌邊只余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周邊氣氛安靜的有點嚇人。 仇疑青:“不必在意他的話,他出來給未婚妻買東西,不是頭一回了,此前我曾調(diào)侃過他類似的話,他小心眼記住了,今日便……” 葉白汀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是天……對么?” 人在外面,不管天子還是皇上都不好說出口,他就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的位置。 仇疑青眸底墨色翻涌,終是點了頭:“我知你定能看出來?!?/br> 葉白汀其實也有點不太敢相信,這位的表現(xiàn)太隨性了,什么玩笑都能開,都敢開,親切到有些自來熟,比起高高在上的權(quán)力掌控者,更像一個私底下的好友,只是這個好友家境好到難以想象,處處講究。 “他看起來好像很隨便,不拘小節(jié),實則禮儀刻進(jìn)了骨子里,每個抬手,每個坐姿,都和真正懶散的人不一樣?!?/br> 比如自己那個沒骨頭的,窩在藤椅里的姿勢,這位一定學(xué)不來。 “看起來說話不把門,沒有分寸感,實則對氣氛,話題走向拿捏的很好,心眼都在暗處……” 能讓自己和仇疑青一起被牽著鼻子走的人,至今為止,遇到的也就這一個。 “他叫了茶水點心,茶只喝了一口,點心只有一塊碰過,同樣只是一口,其它的再沒有動?!?/br> 可能是不餓,不渴,可到了茶樓,就是閑來沒事,茶水只飲一口……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刻到骨子里的規(guī)矩。 “還有衣服,外袍換過了,里衫沒換,偶爾動作大一些,袖口伸上去一點,會看到里衫袖口一點點的龍紋繡印,靴子也是,站著應(yīng)該看不到,坐下,稍稍伸開腿,靴口外擴(kuò),就能隱隱看到里面的金龍紋,還有婚期……” 天子三月大婚,仇疑青剛剛說,這位要給未婚妻買東西。 其實還有別的,比如這位的提防動作,他坐的位置正對門口,這邊走過來身體卻是斜的,并沒有完全背光,坐下第一眼,注意的是門窗后門等各種可能的緊急離開路線…… 天子提防警惕的,是各種可能的外來危險,這種緊迫感刻在他的骨子里,甚至形成了習(xí)慣。 葉白汀看得出來,讓天子有防備的可能是不確定的環(huán)境,不確定的潛在敵人,卻不是他,對方坐在他面前的時候姿態(tài)很放松,有審視,也有好奇,故意挑起他的警惕,大約也是想逗逗他,看看他的想法,以及對仇疑青的態(tài)度。 天子并非故意欺負(fù)仇疑青,故意在他面前打壓仇疑青,想看的,只是他的態(tài)度。 換一種說法就是,天子其實很在乎仇疑青,希望仇疑青能幸福,所以想親眼看一看,他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仵作,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仇疑青也是,對這位的態(tài)度明顯不同,是帶了些忍讓的,可又非迫于權(quán)勢,不甘不愿的那種,像是非常熟悉,深知對方是怎樣的人,不讓一讓也沒辦法,因為別人就是這性子,你兇不兇,對方都會如此,他習(xí)慣了。 一次短暫的,意外的會面,一些看起來很無厘頭的話題,甚至讓人尷尬的話語,時間并不長,葉白汀卻清楚的明白了這兩個人關(guān)系,非常熟悉,可能外人并不知道的,緊密的關(guān)系,他們可以在彼此面前放松的做自己,說什么做什么不必思慮任何其它,照最本真的自我來便是。 可葉白汀知道仇疑青,這并不是一個隨便可以和人展露心扉的人,天子更是,高處不勝寒,身邊能聊的人都有限,何況彼此無保留的深交? 成人的接觸交往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這般深刻,一定伴有很長時間的試探和了解,葉白汀猜測,或許這兩個人很早之前就認(rèn)識,曾經(jīng)一起經(jīng)歷過一些事,一起度過過非常艱難的時光…… 看看天子第一眼提防四周環(huán)境,盡量放松卻仍然沒辦法徹底放松的緊繃,想想仇疑青的拒人千里,基本不會主動和人深交,交付信任的性子…… 葉白汀就有點心疼。 他很久沒說話,仇疑青以為他不自在,想了想,道:“他只在熟人面前如此,做事時還是很靠譜的。” 葉白汀腦子里轉(zhuǎn)著在各種場合,聽到的關(guān)于天子的評價,朝臣們盡管因立場不同,各有撕扯針對,私下談及天子,都滿懷希望與期待,認(rèn)為只要好好走下去,大昭有望。 天子是個仁君,不太喜歡殺戮,卻也有雷霆手段,治國以禮,以律,以法,葉白汀不知其它,只看這次對稅法的小變格及推行,都能看出天子的野心,那是為國為民,那是除jian斬惡,那是欲還天下,還朝局清明。 有人說他仁善,是個會笑的帝王,有人也說他兇酷,動怒下令殺人的時候,從不會心軟,可沒有人說過……他有這般促狹的性子。 仇疑青:“以后,慢慢都講給你聽?!?/br> 葉白汀問:“他……很早就想見我?” 仇疑青緊抿了唇:“……還是沒攔住。” 葉白?。骸?/br> 果然,皇上早就知道仇疑青和他的事了!仇疑青這狗男人,為什么不早同他說!害他都沒準(zhǔn)備……好像又丟人了。 仇疑青以為他還在鬧脾氣,低聲解釋:“他從不叫我阿青,也從沒讓我?guī)退o未婚妻買過東西,我們都知道,給心上人的禮物,要自己親手選?!?/br> 葉白汀下意識視線一轉(zhuǎn),看到了桌上那個,精致小巧,漂亮可愛的玉香囊。 作者有話要說: 宇安帝(拗造型):來人是朕,不滿意? 仇疑青(面無表情):……皇后娘娘的刀太輕了?臣這就勸她換一把。 宇安帝(指指點點):你忘恩負(fù)義殺人誅心令人發(fā)指!朕,朕還幫你助攻了! 葉白?。ㄍ腥曰螅核麄冊诹氖裁?? 未來皇后(溫柔剝瓜子):男人至死是傻子,上天誠不欺我。哦,我們汀汀不一樣,咱們走可愛路線,將來壽終正寢,也是可愛死了。 葉白?。êπ呓舆^瓜子):那……您別這么盯著我看成嗎?還笑的這么好看……我怕皇上吃醋。 未來皇后(瞇眼):他敢。 第149章 你怎么還不親我 桌上的玉香囊小巧精致,玲瓏可愛,明顯是新做好的東西,葉白汀很想問一句是給誰的,可眼下氣氛好像有點不大合適…… 話題正聊在皇上身上,天下至權(quán),九五至尊,總得給些尊敬。 他控制著移開了目光,反正玉香囊就在那里,又跑不了,一會再問! “你別太生他的氣。” 仇疑青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他身邊親近的人沒兩個,難得這么耍耍心眼,上一回還是三年前……你應(yīng)該知道,宮里現(xiàn)在還沒有皇后?” 葉白汀知道仇疑青說的是什么意思,中宮無后,各方利益集團(tuán)都做了相當(dāng)大的‘努力’。 先帝在時不用說,皇上就是個苦孩子,根本沒人看得見,先帝忙著和寵妃玩耍,朝政都不怎么管,倒是順著寵妃的意,和太后斗的兇,幾個兒子怎么被搞死的,他都不知道,最后只剩了皇上這個獨苗苗,沒辦法,才接了回來。 先帝幾個兒子都死的很利落,要不就是意外,要不就是疾病,要不就是突然誤食了東西中了毒,他自己倒是命硬的很,中風(fēng)之后,纏綿病榻好多年,一直吊著口氣未去,當(dāng)時的皇上被封為太子,接了回去,但在別人眼里也只是‘傀儡’,根本不用重視,因他自小在皇家寺院長大,生母是個宮女,還早早就死了,背后沒有任何勢力,本人成長過程也是一片空白,聽說只是跟著老和尚認(rèn)了幾個字,誰會愿意站在他身邊,幫他助他,不怕被先帝寵妃弄死? 在外頭長了十來年,回來又是侍疾,被控制著遠(yuǎn)離權(quán)力中心,之后先帝駕崩,皇上得是個‘孝’子,選什么妃成什么家,不怕受到奏折攻擊? 當(dāng)然,尤太貴妃和太皇太后作為女性長輩,這方面還是要關(guān)懷一下的。先帝死后,留了一堆圣旨,尤太貴妃不但能住在宮里,還仍然能和太皇太后分庭抗禮,兩人撕著架,給皇上身邊送了不少女人,大婚不可以,人選太重要,值得大撕特撕,看得順眼看不順眼的宮女貴女,倒是能塞幾個進(jìn)來,萬一真得了圣寵,甚至生個兒子,以后的局勢可不就又能玩了? 皇宮之大,權(quán)力之巔,哪口井里填了紅顏枯骨,哪個房梁折了玉女香魂,宮里的人來來去去,總有鮮亮的,也有不聲不響消失的……個中辛秘,外人不得而知,故事里那些都是想象出來的濃墨重彩,勾心斗角。 總之現(xiàn)在的事實是,皇上以二十四歲‘高齡’,仍然枕邊無妻,膝下無子,更別說什么寵妃,都快傳出‘身體不行不利子嗣’的謠言了,可憐極了。 仇疑青低聲道:“未婚妻……是他自己看上的,有一回在外微服私訪,就盯上了人家。” 葉白汀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皇上的路子,竟然這么野? 仇疑青想起往事,也很有些感慨:“給我寫的信里不敢明說,又想炫耀,就啟用了我們加密的方法,逼著我勞心費力,讀他們的情愛故事……他心眼可壞,用各種法子套路人姑娘,還買了話本子苦學(xué),什么傻事都干過,賴著人家姑娘喜歡上他,姑娘家世算不上特別好,也還可以,他不知暗里籌謀了多久,讓宮里覺得這個人選很合適,以為他并不喜歡這姑娘,各方角逐之下,把婚事定下了……” “岳家接到圣旨,滿面愁容,生怕姑娘送進(jìn)宮里,就像鮮花遭遇風(fēng)暴,未來除了死就是死,還好那姑娘心善,想辦法安撫了家人,沒打死他?!?/br> “從選人到事情定下,下了圣旨,各方籌備,至今年三月方能大婚……他也不容易?!?/br> 逼著摁頭被秀恩愛,還得品評那酸的不行的情詩,仇疑青有段時間真是夠夠的了,但朋友再狗,也是自己的,還能怎么著?人活到這個年紀(jì)也不容易,能忍就忍忍吧。 葉白汀第一反應(yīng)是看四周,哦,都被錦衣衛(wèi)隔開了,說話很安全,才品了品這些話……天子婚事,皇后人選,光是聽一聽,就能想到這內(nèi)里波濤千萬,每一步都極難,也更理解了仇疑青和皇上的感情。 仇疑青沒直說,但個人情感這么重要的事,皇上在宮里不敢露出半分,卻要事無巨細(xì)和仇疑青分享,寫信也要讓人摁頭吃狗糧,仇疑青還敢拿出來吐槽…… 二人之間交托的生命重量,絕非一般。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不管皇上還是仇疑青,都不是輕易交付信任,托付性命的人,皇上在仇疑青面前放松也就算了,緣何在他面前也這么放松?還有仇疑青,這些有關(guān)皇上的小話,都敢說給他聽? 不用問,肯定是這男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態(tài)度特別堅定,感情特別真摯,直接宣告了類似‘除了他誰都不行’的話,皇上不一定對自己另眼看待。 葉白汀甚至覺得,皇上可能早就查過了他,沒準(zhǔn)還悄悄派心腹了解過,經(jīng)歷各種評估過后,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人,這才一次面都還沒見過,他在圣駕前,就擁到了和仇疑青一樣的待遇。 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有些感動,也有些不知所措,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發(fā)生了很多很多事…… “我沒生氣?!彼X得自己得表個態(tài),“真沒氣?!?/br> 仇疑青看著他,眸底有微暖笑意:“沒誤會?” 葉白汀:…… 突然來這么一出,怎么可能什么反應(yīng)沒有?他心里還是小小酸了一下的,但弄明白怎么回事后就沒有了。 他瞪了仇疑青一眼:“還不都怪你!” 要是肯早點說,早點交代,怎么會有這么令人尷尬社死的局面! 仇疑青這下真笑了,拳抵唇邊咳了一下:“嗯,怪我,該早點同你說?!?/br> 葉白汀就有點心疼了。 仇疑青是個工作狂,他自己也不遑多讓,二人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幾乎一直在辦案子辦案子,每天事情不斷,加起班來晚上都不睡覺的,哪有時間聊這些? 以前不可以,交淺言深,現(xiàn)在……這不沒來得及么? 算了,葉白汀在心底揭過這篇,誰都沒錯,只是一時不湊巧,他看看四周,湊過來一點,小聲問:“我今天……沒有太丟臉吧?” 仇疑青看著小仵作,也低了聲:“我的人,丟臉也沒關(guān)系?!?/br> 葉白?。骸?/br> 所以還是丟臉了是嗎! 他決定不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問仇疑青:“你今日同他有約?” 仇疑青點了點頭:“挺大個男人,想媳婦想的不行,熬了幾個大夜,把折子看的差不多,騰出來一天,說想挑點東西,給未婚妻一個驚喜,又怕別人知道了太丟人,就拉著我打掩護(hù),我瞧他累的眼睛都花了,怪可憐的,就應(yīng)了?!?/br> “抱歉,既是難得空閑,我該陪你的。” “沒必要沒必要,”葉白汀趕緊擺手,“你這也算公務(wù)。” 錦衣衛(wèi)管著天子出行儀仗,一國之君安危何等重要,不說朋友,仇疑青作為指揮使,也該盡心周全,再說就算談戀愛,男朋友很重要,也沒有只要空閑必須得陪的道理,誰還沒點私人空間,沒個朋友呢? 葉白汀真的一點都不介意,還指了指門口:“那就讓他這樣出去,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