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他覺醒了 第55節(jié)
喉嚨處傳來柔軟的觸感,指腹碰了碰,貍珠見狀沒有什么大礙,這小子的恢復(fù)能力不錯,短短的時日傷口便長得差不多了。 “他白日里沒有出聲,我不知傷勢到底如何。”貍珠同一旁的鳥面侍衛(wèi)低語。 鳥面侍衛(wèi)道:“大人若是不放心,再為他涂些藥便是?!?/br> 祝融隨即感到冰涼的藥膏涂抹在他喉嚨處,滲透皮膚落入喉間,溫潤的滋養(yǎng)著他的傷處。 他佯裝睡著,手指緊攥著一旁的椅背。 若是這祭司再隨意抱他,他便和對方一決死戰(zhàn)。 “他似乎很喜歡睡椅子……依他的便是,明日可以把床撤了,多給他打兩張椅子?!必傊檎遄弥_口。 祝融:“……” 第六十章 原本他并不識得金烏一族的字, 如今借溫渠的身,一并擁有了通曉金烏族文字的能力。 白日里他將祝融傳喚過來,教祝融念書識字, 祝融前兩回還不愿過來, 后來發(fā)現(xiàn)他書架桌上族中典籍諸多, 便自發(fā)地過來了。 貍珠不知幻境之中與外面的時間流逝比例,一晃數(shù)月時間便過去了, 祝融待他依舊不冷不熱。 不知這少年是天生的冷漠性子,還是他花的時間不夠。 貍珠這么想著, 他抬眼看向?qū)γ娴纳倌?,祝融看典籍的時候倒是認(rèn)真, 他天生模樣有瑕, 卻生了一副好音嗓,只是鮮少開口。 察覺到他的目光, 祝融在書案之中抬起頭,三眼白隨之挑起, 視線陰冷,平靜地翻了他一眼。 如今不再惡狠狠地瞪著他了, 也算是一種進(jìn)步。 貍珠稍稍嘆口氣,他揣著手, 問祝融道:“祝融啊,你學(xué)了這么久了,渴不渴,餓不餓?” 祝融冷漠地回了個“不”字。 貍珠看了眼桌上的典籍, 多虧了這在幻境之中, 他看了許多金烏一族相關(guān)的典籍,甚至九州之內(nèi)的界域之事了解的更多。 他不似祝融這般坐的住, 這小孩耐心比他要好上許多,貍珠閑來無事,便打聽起來,問的最多的便是那位白衣鬼相。 “歸元,你上回去鬼界,調(diào)查的如何了?”貍珠撐著下巴同身邊的鳥面侍衛(wèi)說話。 鳥面侍衛(wèi)聞言道:“那位行蹤詭秘,鮮少出現(xiàn),我在鬼界未曾打聽到他的行蹤?!?/br> 貍珠莫名有些失望,幻境之外對鬼相所知甚少,若是能在此地多尋些線索也好。 “可見過他平日里喜好和哪些鬼接觸?可有什么喜好?”貍珠又問。 鳥面侍衛(wèi)隨之搖頭。 對面的目光隨之投過來,祝融眼皮翻起來刮了一道,視線涼嗖嗖的。 貍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不知道自己如今又哪里惹得小閻王不高興。 “啪嗒”一聲,祝融起身去了書架,在那里翻了一本書冊,另外有一本飛到貍珠桌上。 貍珠愣了一下,看祝融重新坐下來,他不由得多看兩眼,再看書冊,是金烏一族用來警戒族人的手冊。上面寫的故事,族中少年因為貪戀美色,被地下的艷鬼蠱惑,其后不得好死。 現(xiàn)在都學(xué)會嘲諷人了,貍珠看的不由得瞪過去,對面的少年仿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他“啪”一聲,原本想發(fā)火,后來想著溫渠的性子,生生的又忍了下去。 “這段時日你多去看看,陰窟盯緊一些,”貍珠又對鳥面侍衛(wèi)道。 歸元應(yīng)下,隨即退下,殿中只剩下他與祝融兩人。 “祝融今日隨我出去逛逛如何,”貍珠閑不住,他湊在祝融身邊,腦袋湊過去,看著對方毛茸茸的腦袋便想伸手摸,被祝融側(cè)頭避開。 “你可是我們金烏一族未來的希望,說不定出門便能遇上契機呢?”貍珠說。 飛升需要契機,他們一脈里出了祝融,金烏已經(jīng)百年未曾顯象。 祝融換了個方向繼續(xù)看書,貍珠掃一眼,這小子看的都是應(yīng)對邪祟的書冊。想來是個記仇的,上回在鬼界吃的虧,半分不愿意放下。 原以為小孩不會答應(yīng)了,他要自己去,傍晚卻見屋檐下立了一道身影。祝融的羽翼展在屋檐之下,一雙緋色的雙眼遙遙地看過來,雖陰森卻又可愛。 貍珠便明白了意思,他不由得想笑,眨眨眼對祝融道:“祝融,你這是要和我一起出門的意思?” 祝融瞥他一眼,“碰巧順路?!?/br> 用那張未長開的臉說出這么冷酷的話,貍珠不由得抿起嘴巴,他嗯了一聲,又看身旁的人一眼。 “你莫要隨意再去鬼界,想報仇來日也不遲,不著急著一時。”貍珠擔(dān)心祝融又一個人跑過去。 祝融沒有搭理他,他便沒有當(dāng)一回事,在街巷之間思緒飄忽地有點遠(yuǎn)。 在現(xiàn)實世界里,最后飛升的是溫渠,如今幻境之中原先命定的飛升之人是祝融,這其中不知生出了什么差錯。 “祝融,你可有什么心愿?”貍珠踩在青石巷上,他問道。 祝融翻了他一眼,臉上的疤痕側(cè)過,他原本以為祝融不會回答,沒想到祝融對他道,“報仇?!?/br> “報仇?報何人的仇?”貍珠想了想地說,“按照你先前的記仇程度,仇人應(yīng)當(dāng)多的數(shù)不過來?!?/br> 他這般打趣人,引得祝融又陰森森地盯著他,唇畔蓋住了緊咬的牙齒。 祝融冷笑一聲,“待我出師,先斬祭司大人?!?/br> 如此威脅,貍珠不由得眨眨眼,“是嗎,我便等著那一天?!?/br> 他又掃到了酒館門口案板上賣糖葫蘆的小販,先前幾次便發(fā)現(xiàn)了,祝融路過時眼角總會掃一眼,這小子嘴硬的要死。 “祝融,你方才叫我祭司大人,”貍珠從袖口里取出來了一部分碎銀子,放到了祝融手里,“如此通曉尊卑禮儀,去幫祭司大人買兩串糖葫蘆可好,我們一人一串?!?/br> 貍珠笑意盈盈,他眼睜睜地看著祝融臉黑了,錢卻已經(jīng)到了祝融掌心里,祝融留了個背影,看樣子像是要轉(zhuǎn)身便走。 “不要?;ㄕ?,你去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必傊檫@么喊了一句,他看到祝融走進(jìn)人群之中,倏地,他眼角掃到了什么。 人群之中一道白影出現(xiàn),白色虛無縹緲一般的兜帽袍,斗笠遮住面容,在擦身而過時似乎有視線投過來。 如枯骨修長的手指垂落,黑深艷沉的一雙眼轉(zhuǎn)瞬而逝,又形似人間一道微不足道的沙塵,很快便消失了。 貍珠幾乎是下意識地便追了上去,他鉆進(jìn)了潮水一般的人群之中。 “殿下——”他穿過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四周卻已經(jīng)無了對方的人影。 貍珠在原地看了會,消失的仿佛是他的錯覺,他不由得抿唇,轉(zhuǎn)而想到祝融那邊,在折返時發(fā)現(xiàn)酒館門口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 嬰孩的啼哭聲傳來,女童抱著自己的母親,母女衣著華貴,身旁的侍衛(wèi)擋在了母女身前,女童一邊抓著自己母親的衣角一邊瞅一眼祝融,臉都被嚇白了。 祝融方拿了兩串糖葫蘆,面無表情,他十三四的年紀(jì),還不足侍衛(wèi)高,加之面容陰沉,看起來更是駭人。 “買完趕緊滾,你可知若是沖撞了州府夫人是何下場!這年頭城中當(dāng)真是什么人都讓進(jìn)了?!?/br> 人群在議論紛紛,婦人雖未言語,蹙眉之間卻顯現(xiàn)出幾分厭惡之色。 周圍多是看熱鬧之輩,低聲議論,聲音低而密,四下的打量著買糖葫蘆容貌可怖的少年。 “原來是州府夫人!去去去,不賣你了,你這丑八怪,另外去買別處的。”商販說著便要去奪祝融手中的糖葫蘆。 祝融眼中壓抑著一道陰影,戾氣方散發(fā)出來,“啪嗒”一聲,他的手腕被握住,面前多了一道人影。 貍珠在一旁聽了一會,他擋在了祝融身前,看著對面的婦人侍衛(wèi)與商販,清澈的瞳仁浮出幾分薄涼來。 “我素來不知這城中還有如此規(guī)矩,”貍珠看向侍衛(wèi)道,“何時貴府要以容貌來定高低貴賤了……這州府之中有些人雖有皮囊,心肝卻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br> 貍珠一番話說的侍衛(wèi)面容羞惱,一旁的人群議論聲也在此時彰顯,朝侍衛(wèi)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 “就是,方才我便說了……有這般的侍衛(wèi)不難看得出州府品性?!?/br> “貧民百姓何出仙人之姿,容貌又不能自行選擇,如此惡毒之言?!?/br> “難道容貌不堪便不應(yīng)在城中生活嗎?” 貍珠復(fù)又看向商販,“城中有規(guī)定,若是不賣,你用先前十倍的銀子賠付便是……我們上別家買?!?/br> “你……你這……”商販臉都跟著青了。 最后商販賠他們十倍的銀子結(jié)束,貍珠有些小心眼,他還的時候一不小心沒拿穩(wěn),兩串糖葫蘆摔在地上,他口口聲聲地賠禮道歉,最后也沒賠錢。 “他們怎會如此沒眼光,這般的容貌放在千年之后,定然很多人喜歡?!必傊樵谝慌运樗槟睿l(fā)現(xiàn)祝融跟在他身后,他拍了拍小孩的肩膀,安慰道,“莫要把旁人的話放在心上,歷史上許多朝代以疤痕為美呢……我前幾日方看了話本,里面的男主人公便是天生戰(zhàn)損,臉上有疤痕,據(jù)說是上天的賞賜?!?/br> “作為了不起的人物,總是會坎坷一些。”貍珠說。 祝融冷不丁地避開他的觸碰,刮了他一道,冷凝的目光方折轉(zhuǎn)落在方才羞辱他的侍衛(wèi)商販身上。 前方的青年停下腳步,隨之一沓銀子映入眼簾,擋住了他的視線。 貍珠笑嘻嘻,“我們平白多得了五兩銀子,祝融,這些給你,你若是喜歡自己留著買歡喜之物便是?!?/br> 祝融注意力被吸引,沒有伸手,緋紅的眸子掃過去,“不必如此羞辱我?!?/br> 這人定是知曉他無人關(guān)心,更沒有親人給過他零碎銀錢,借此機會趁虛而入。 “羞辱便羞辱了,哪有銀子重要,”貍珠才不理解小孩的自尊心,在一旁小聲道,“兩者相較自然還是銀子重要,被羞辱了難不成會少塊rou不成?!?/br> “自然,我與外人不同。” “對了,我今日在街巷之間似乎見到了鬼相……”貍珠未曾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他隨之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少年停在原地。 祝融似是感到了不適,他碰上自己的額頭,身體驟然失重,在他額頭中央多了一道黑色的陰咒。 冷汗悉數(shù)之間冒出,祝融指尖顫抖,他額頭中央灼燙一般的燃燒,在暈過去之前是面前人慌亂的表情。 額間顯象……天命應(yīng)承。 第六十一章 “溫渠大人, 您不必守在這里,我命人守在祝融身邊便是,待他醒來, 屬下一定第一時間向您匯報。” 貍珠守在祝融床前, 短短幾日之間, 祝融額間的陰咒不斷地蔓延,大有吞噬他之勢, 祝融面色蒼白,一直陷入昏迷之中未曾蘇醒。 他用短巾擦了擦祝融的額頭, 祝融雙眸緊閉,額間冷汗不斷, 淅淅瀝瀝的往外滲。 “長老那邊是怎么說的……可是他天命即來?”貍珠幾日未曾合眼, 他一走開,祝融身上的陰咒便有擴散趨勢。 此乃心神震蕩所致, 這小孩平日里寡言少語,實則他這數(shù)月所做并非沒有作用。如今昏迷之中卻能察覺到他的氣息, 只有他在身邊氣息才能稍稍平穩(wěn)。 鳥面侍衛(wèi):“長老前來看了,對此諱莫如深……他說?!?/br> 隨之鳥面侍衛(wèi)低下頭, 不愿告訴貍珠這個消息,“祝融此番飛升之勢……得之苦道, 飛升不易,興許一不小心便會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