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毕臐审嫌殖聊滩呕卮?。

    “你可以不接受?！鼻赜砩n感覺他狀態(tài)不對，勸他。

    “我沒事。”夏澤笙看向方建茗，又強調了一次，“我沒有事?！?/br>
    方建茗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

    “我目前雖然在中學教數(shù)學，但是也有在做數(shù)學網(wǎng)絡直播課，夏先生有空也可以去聽?！狈浇ㄜ?。

    夏澤笙接過那張名片。

    正面是方建茗的中文名字和一句話介紹——國內興趣數(shù)學網(wǎng)絡教育第一人。

    翻過去，背面印著一個數(shù)學公式，以及方建茗的英文名。

    fermat fang。

    夏澤笙愣了愣：“fermat……”

    “費馬?！狈浇ㄜ忉尩?，“我的英文名字來源于法國數(shù)學家費馬。他對解析幾何、概率論，還有數(shù)論都有積極貢獻，令人崇拜。名片上的這行公式，就是他一個小小假設，在‘2的2n次方加1’這個公式中，如果n為非負整數(shù)，那么這個公式得出的數(shù)字一定為素數(shù)……有意思的是，按照這個公式,4是最后一個n了。計算出來的結果是——”

    “65537?！毕臐审险f。

    方建茗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原來夏先生也對費馬素數(shù)感興趣。沒錯，就是65537。一個宏大的猜想，到最后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結束。我總提醒自己，數(shù)學靠的是邏輯和推理，而不是猜想。因此我很喜歡費馬素數(shù)，連電話號碼后六位都是466537?！?/br>
    466537。

    是秦驥保險箱密碼。

    是二沙島別墅的開門密鑰。

    甚至可能是他的郵箱密碼，微信登錄密碼，銀行卡密碼……

    方建茗后來說了什么，夏澤笙都聽不見。

    心里有個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在他耳邊嘈雜、嗡鳴，嘲笑他的自欺欺人與自作多情。

    那不過是一行數(shù)字，卻成了一把利刃，緩緩地刺入心臟，攪動得天翻地覆，在這么多年后依舊能帶來讓人窒息的痛感。

    466537。

    夏澤笙忽然想笑，然而嘴角還未勾起，淚便已先落了下來。

    秦驥有愛人。

    只是不是他。

    第22章 不甘心（上）

    方建茗離開了，秦飛鵬的車果然在樓下等他。

    上車后，秦飛鵬用很慈祥的眼神看他。

    “方老師，今天的事情你處理得很好?！鼻仫w鵬道。

    方建茗笑了笑：“秦叔叔過獎了。”

    “我看按照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能拿到我兒子的財產(chǎn)。感謝你體諒我這個老人對兒子的苦心?！鼻仫w鵬感慨地說著，抬手，秦如南便將一份合同放在了他手里，他遞到方建茗手中。

    是一份財產(chǎn)轉讓協(xié)議，承諾將所有產(chǎn)業(yè)轉交到秦飛鵬手中，方建茗約可以留下5%的資產(chǎn)。

    “也麻煩你在這里簽字。”秦飛鵬說。

    “秦叔叔，這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方建茗看一會兒那份合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畢竟遺產(chǎn)還沒有拿到我手里?！?/br>
    “一點也不著急。”秦飛鵬說，“畢竟遺產(chǎn)真的被你繼承，你還舍得拿出95%給我嗎？”

    “叔叔這么不信任我？”

    “呵呵……”秦飛鵬笑了，“人心啊，太多變，見了錢就容易貪心。你不要忘了，筆跡鑒定是獲得了我的支持的，如果我不再支持這份筆記。那你的遺囑可就是廢紙一張了?！?/br>
    秦勇已經(jīng)把筆塞入了方建茗的手心。

    方建茗看著手中的筆。

    笑了笑，然后緩緩放下。

    “建茗你這是什么意思？”秦飛鵬問他。

    “感謝叔叔對我的支持?！狈浇ㄜ?，“只是我今天手腕受傷了，可能沒辦法簽字。”

    “你是真的想鬧翻？”

    方建茗笑起來：“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忽然想到，如果我現(xiàn)在去找夏澤笙聯(lián)合，告訴他假如我放棄這封遺囑，他是否樂意從他的遺產(chǎn)里分得一半給我？”

    秦飛鵬盯著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你看你多少有些魯莽了吧。你如果對金額不滿意，我們也可以再聊，不就是25%嗎？叔叔也可以讓給你?！?/br>
    “還是秦叔叔善解人意。”方建茗放下了筆，“那我就等待您的新協(xié)議了?！?/br>
    何甄送他和秦禹蒼下樓，告別的時候，很有些歉意：“夏先生，很抱歉，我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

    他勉強把發(fā)散的意識聚焦，安撫道：“何律師，這不是你的問題。沒人會料到這樣的情況……”

    何甄猶豫了片刻，開始為難的開口：“遺產(chǎn)繼承方面的問題，你要做好準備。方建茗明顯有備而來，就算我再送去鑒定筆記，也不過拖上一拖?！?/br>
    “其實，就算不能繼承這筆遺產(chǎn)，對我的生活并沒有太大影響?！毕臐审厦銖姶蚱鹁?，“只是九霄加工廠的問題，亟待解決。”

    “夏先生，現(xiàn)在情況是非常不利的，我想請你仔細回想一下，秦驥有沒有在生前給你留下過任何關于他死后財產(chǎn)如何分配的字跡?！?/br>
    夏澤笙緩緩搖頭。

    “請你再仔細想想?！?/br>
    “不用想了?！毕臐审险f，“我很確信沒有。你應該對他的了解比我深……我不是那個能讓他寫下這樣字句的人?！?/br>
    何甄一時語塞，過了片刻才道：“夏先生，我是秦驥的律師。在法律上，你是秦驥合法配偶，并且有權得到作為配偶能得到的一切權力。這與你為什么和他結婚并沒有關系。就算方建茗出現(xiàn)，也無法動搖這一既定事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