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組的隊形變化也并不大。

    沒有什么所謂走位靠飛的難度，大部分時候似乎都是以正三角隊形呈現(xiàn)給大家，尤其是副歌部分，連更換隊形都只是前后排練習(xí)生的對調(diào)而已。

    但就是這樣簡單的，大開大合的動作，更吸引人的目光，令人移不開視線。甚至因為整齊度而熱血沸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歡呼聲突然驚天動地。

    收尾動作堪稱經(jīng)典。

    顧夜寧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右手輕輕搭在左胸位置，指腹接觸到左胸口“?；铡甭詭О纪共黄降挠|感。

    他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維持著原本略微垂眸的姿態(tài)。

    此時樂聲已經(jīng)停歇，臺上臺下是短暫的寂靜，觀眾們正在判斷這個舞臺是否結(jié)束，但就在他們打算開始鼓掌的下一瞬……

    顧夜寧手指用力攥緊胸口那個位置，用力往斜下方一拽——

    “撕拉——”

    因為寂靜而被話筒放大的數(shù)倍的布料撕扯聲。

    衣料被扯開。

    校徽破碎。

    就如同徹底的心臟。

    觀眾叫得驚天動地，幾乎要原地撅過去。

    白肅突然扭頭問沈廉：“pd，你應(yīng)該很喜歡這首歌吧？”

    沈廉一愣。

    舞臺上的表演很精彩，他目光沒有移開，只是問：“為什么這么說？”

    “歌詞挺簡單易懂的，但是歌曲很耐聽很好聽，加上……”白肅笑著說，“顧夜寧做得挺好的，是不是？”

    沈廉剛要說話，身側(cè)卻再次傳來了一陣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所有導(dǎo)師都被嚇了一跳，眾人扭頭去看，發(fā)現(xiàn)《第二顆紐扣》組的七名練習(xí)生居然沒有按照以往的要求繼續(xù)在舞臺上擺著原本的pose，靜待導(dǎo)演組叫停，然后鞠躬，擁抱，感謝，排好隊等著導(dǎo)師們的評價。

    他們已經(jīng)自發(fā)散開，沖著觀眾席的方向去了。

    顧夜寧在導(dǎo)師席旁邊的舞臺邊緣半跪下，膝蓋點地。

    這個姿勢有些詭異的熟悉，他似乎做過不止一次。

    被他挑中的女孩兒手里沒有舉任何的應(yīng)援條幅，看不出粉籍，或許只是個進來看表演的博愛粉，或者運氣足夠好的觀眾，又或者只是暫時隱藏了身份。

    顧夜寧單膝跪地，沖著她往前傾身的瞬間，女孩的大腦里一片短暫的空白。

    其實……她是賀天心的粉絲。

    因為賀天心的舞臺有可能很靠后，為了省力，她把應(yīng)援牌擺在了腳邊靠著欄桿的地面上。

    另一方面，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作為賀天心的唯粉，甚至稍微有點“毒”的那種唯粉，她對顧夜寧這個賀天心的“美帝”cp，觀感都非常復(fù)雜。雖然不至于到“憎恨”的地步，但也的確沒有多少好感。

    但現(xiàn)在……

    他逆著光，額發(fā)優(yōu)雅垂落，發(fā)尾泛起一抹淺淡的藍。因為觀眾所處的位置偏低，她能看見對方的額角微微泛出汗珠，卻并不顯得邋遢狼狽，眼鏡還掛在他胸口的襯衫上，隨著動作微微下落，胸口也因此露出更多的細膩皮膚。

    他的容貌原本是無可挑剔的艷極，這次大約是因為妝造修改，掩蓋了一小部分具有沖擊力的漂亮，干凈清爽得像一陣撲面而來的風(fēng)。

    所有站在她身邊的觀眾，毋論粉籍，都已經(jīng)呆住了。

    不少人原本還在因為練習(xí)生們突?？拷枧_邊緣的行為驚訝不已，此時隨著顧夜寧的動作，聲音逐漸卡在了喉嚨口。

    大家都怔怔盯著顧夜寧，神情呆滯地捂著嘴，誰也說不出話來。

    “我的第二顆紐扣，給你?！?/br>
    顧夜寧說。

    隨即微微一笑。

    第146章

    舞臺很亮，臺下被襯得愈發(fā)暗作一團。

    而沐浴在燦爛之中的顧夜寧，手掌往前伸出，攤開的掌心里，放著一枚紐扣。

    折射出一絲微微的光來。

    是從他的校服外套上摘下的第二顆紐扣，現(xiàn)在那里空空如也。被撕扯后的外套半邊垂落，露出內(nèi)里的雪白襯衫，在黑色破損的布料的半遮半掩下，他無由來有種被純白包裹住的禁欲味道。

    女孩顫抖地伸出手指，捏起了那枚小小的紐扣。她甚至不敢去看顧夜寧，他漂亮得太刺目了，好像多看一眼，自己的心臟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顧夜寧站起了身。

    他沖著四面八方微笑著揮手，盡力做到和每個人視線接觸，然后轉(zhuǎn)身回到舞臺中央。

    ——之前他找位置的時候，確認過在他跪下后，任何機位都沒辦法越過他，完整拍攝到女孩的臉。

    這點也是他之前和工作人員交流的時候被細致告知的。

    而女孩還戴著口罩和帽子，頭發(fā)藏在帽子里，穿著羽絨服，把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

    工作人員們上臺給練習(xí)生們發(fā)放話筒。顧夜寧接過自己的話筒，和自己的組員們站成一排。

    沈廉也跟著走上了臺。

    按照節(jié)目組的規(guī)定，在表演開始前，作為pd的他是需要站在臺上，練習(xí)生們中間主持節(jié)目的。

    但舞臺結(jié)束，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或者留在導(dǎo)師席位，或者上臺，不受約束——但大眾普遍默認，沈廉上臺，代表著他對這個舞臺非常滿意，或者非常不滿意，反正必然有許多話要說，問題要問。

    《第二顆紐扣》顯然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