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宴 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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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接過,一口咬下半截。 煎餅外面是酥脆的,里面卻又軟糯,麥子、綠豆、粟米的香氣混合在一起,讓人仿佛徜徉在稻田中,舒服又愜意。 沈如意飛快吃完了那個煎餅卷,然后沖李麗顏豎起大拇指:“麗嬸嬸,厲害!” 李麗顏眉目舒展,她歡快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她笑容明媚如同天上暖陽,令人心生溫暖。 李麗顏道:“是,麗嬸嬸,厲害哦。” 六日之后,當(dāng)食客們順著汴河大街尋早食時,都發(fā)現(xiàn)往常采買煎餅的攤位邊,多了一個小推車。 小推車后面,是這幾日一直在攤位邊幫忙的年輕婦人。 她眉眼明媚,身形矯健,靛藍(lán)的包頭把一頭烏黑長發(fā)整齊束起,顯得干凈又利落。 她看到食客們好奇看她,便爽朗一笑,跟沈如意一起喊:“團(tuán)團(tuán)煎餅開張啦。” 第39章 【二合一60-61章】…… 李麗顏是個相當(dāng)能言會道的人,她做過茶娘子,最擅長察言觀色,死的能說成活的,活的能說成神仙,總之,只要她招待過的茶客,就沒有討厭她的。 這也是她營生好的原因之一。 現(xiàn)如今她不做茶娘子,跟著沈憐雪一起賣煎餅,依舊是熱情開朗,言笑晏晏。 即便她做煎餅慢一些,沒有沈憐雪那么流暢,但依舊有食客愿意在她這邊等,而且也喜歡同她聊天。 她接待過的茶客南來北往,東來西去,什么樣的人都有,因此見地頗高,同什么樣的食客都能談得來。 一時間,原本因為沈如意而熱鬧的攤子更是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沈如意時不時還能同她耍個雜戲,你一言我一語講個評書,讓冬日里等候煎餅的食客們,感受到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歡樂。 而團(tuán)團(tuán)煎餅的生意,也越發(fā)好起來。 李麗顏那邊的煎餅,從第一日的一百份逐漸上漲,待到四五日之后,她已經(jīng)可以賣出兩百份煎餅了。 而沈憐雪的煎餅攤,依舊是三百上下,煎餅的口碑漸漸發(fā)酵開來,團(tuán)團(tuán)煎餅已經(jīng)形成了屬于它自己的招牌。 如今的沈憐雪,大抵再也不怕旁人擺攤賣煎餅了。 因為有了麻利的李麗顏,沈憐雪的壓力大大降低,早晨她們可以多睡兩刻,下午調(diào)制面糊,炸制脆餅時,也有李麗顏搭手,只要一個時辰差不多就能忙完。 如此一來,不僅生意更好,賺得更多,人也竟是沒有那么疲憊,反而多了幾分精神。 在上午的生意趨于穩(wěn)定之后,沈憐雪便正式同李麗顏商量:“我們開始準(zhǔn)備rou夾饃吧?!?/br> 李麗顏對此沒有意見,原本做茶娘子時,她就是個拼命三郎,許多茶娘子忙一會兒歇一會兒,也不會一直背著茶水四處售賣,但她卻能從早挺到晚,就為了成為余七郎茶坊售賣最好的茶娘子,為了賺月末的一百文賞金。 這錢看似不多,但對于李麗顏來說,這是證明她自己最簡單的方式。 她從來不肯比別人差。 不熟悉她的人可以說她命不好,可以說她太倔強(qiáng),但不能說她不夠勤勉,瑟瑟縮縮過一輩子。 面對任何事,她從來都不會妥協(xié),只會抗?fàn)帯?/br> 現(xiàn)在她同沈憐雪一起做攤子,拿錢辦事,她也很努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 對于生意,她也在思索要如何做好,如何讓她們賺到更多錢。 李麗顏聽到要開始做晚食生意,立即摩拳擦掌,瞧著比沈如意還興奮。 “好,咱們這就做?!?/br> 沈憐雪看了看自家狹窄的廚房,若有所思,然后便道:“咱們先試試,看看收入如何,若是能成再說其他?!?/br> 要售賣rou夾饃,其實準(zhǔn)備比售賣更繁雜一些,要先把rou鹵汁好,也要提前做好饃餅,待到售賣的時候一邊吆喝一邊賣,直接用現(xiàn)成食材制作rou夾饃,很快就能呈給食客。 因此而言,倒是不需要兩個人一起擺攤,一個人售賣就可。 這么算來,她們還需要兩把菜刀、一個菜墩子、一個可以放置烤餅的掛爐,直接裝在爐灶中便可。 這些幾乎都是現(xiàn)成的,沈憐雪把rou燉上,讓李麗顏看著火,然后便領(lǐng)著女兒出了門。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熟悉那些采買食材、香料和廚具的地方,很快便可買好所需之物。 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下,她們特地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在申時左右出了攤。 位置依舊是衛(wèi)月嬌家的灌湯包鋪席邊上,這個位置沈憐雪提前同衛(wèi)月嬌談好,上午三十文,下午三十文,這一日整日幾乎都算她的,出半天給半天,出一天給一天,當(dāng)日結(jié)清。 她們依舊推了兩輛車,只是其中一輛換成了rou夾饃的攤子。 李麗顏照例賣煎餅,而rou夾饃則由沈憐雪和沈如意售賣,rou夾饃要用的燉rou是早就做好的,但饃餅要現(xiàn)做現(xiàn)烤的才好吃,因此沈憐雪需要揉面烙餅,這活兒對于李麗顏來說有些過于復(fù)雜,她如今還沒上手,只能由沈憐雪cao持。 兩個人一出現(xiàn)在街上,就有熟悉的食客問:“老板,怎么晚上也出攤了?還賣煎餅?” 沈憐雪如今已經(jīng)能招待食客,聞言便道:“一邊賣煎餅,另一邊賣rou夾饃。” 她頓了頓,補(bǔ)上一句:“是新研究的吃食,一會兒客官可嘗嘗?!?/br> 沈如意大聲宣揚:“非常好吃的,又香又頂飽?!?/br> 老食客便笑起來,跟著過來一起排隊。 她說話的工夫,李麗顏已經(jīng)把兩輛車都停好。她熟練地?zé)徨仧?,不一會兒攤子便就溫?zé)崞饋怼?/br> 衛(wèi)月嬌這會兒正忙,待到她忙完一茬,才探頭問:“團(tuán)團(tuán),你們賣什么?” 李麗顏正忙,沈憐雪也在收拾攤子,她便只問萬事通沈如意。 沈如意蹦過去,特別神氣說:“我們賣rou夾饃,一會兒送月嬸嬸嘗嘗,有rou有餅,很香?!?/br> 衛(wèi)月嬌隨手拿了個灌湯包給她,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團(tuán)團(tuán)老板,你家生意真好?!?/br> 沈如意眼睛一轉(zhuǎn),看了一眼衛(wèi)月嬌攤位里的食客們,笑著說:“承讓承讓?!?/br> 她這詞用得有點怪,但又似乎沒什么大差錯,衛(wèi)月嬌便沒多說什么,正要問她吃不吃水飯,就聽邊上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響起。 “這位meimei,你說錯了,”少年一本正經(jīng)道,“不應(yīng)該是承讓,應(yīng)該是彼此彼此。” 這小郎君的聲音異常悅耳,遠(yuǎn)似泉水叮咚,近則環(huán)佩叮當(dāng),清潤動聽。 沈如意好奇偏過頭去,只見得一名十歲上的小小少年郎,他挺直腰背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手上的筷子已經(jīng)放回桌上,正認(rèn)真看著她。 他眉眼精致,清雋如松,挺拔的鼻子之下,是微薄的嘴唇。 少年年紀(jì)確實不大,卻頗有些小大人的架勢,很是有些一本正經(jīng)。 若是旁的小姑娘,被如此提點定要尷尬,但沈如意自覺自己是十二歲的大姑娘,不同這些小郎君置氣,竟是彬彬有禮拱手:“多謝小郎君提點?!?/br> 說話的小郎君微微一愣,隨即便沖她抿嘴笑笑。 這少年郎端方時如瓊脂白玉,溫潤如君子,如今展顏一笑,卻仿若春日冬雪消融,青松復(fù)綠,頗有些春意盎然之美意。 他長成這副模樣,沈如意只看了兩眼,便不由紅了臉蛋。 這小郎君,忒是漂亮了。 小郎君同她頷首致意,然后便不再多言,重新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 沈如意這才發(fā)現(xiàn),他面前竟已經(jīng)放了兩個空盤,他正吃的是第三盤。 沈如意:“……” 這么瘦的人,怎么這么能吃? 在她身后,沈憐雪已經(jīng)招呼她,沈如意就沒多盤桓,蹦蹦跳跳回了自己攤位,開始跟李麗顏一起吆喝生意。 灌湯包鋪席里,褚津味剛給趙允寧端來第二碗水飯。 “郎君,您慢些吃,吃多了仔細(xì)噎著,”小廝褚津味勸他,“您今日要是吃撐了,回去王……夫人又要訓(xùn)斥。” 趙允寧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少傾片刻才嘆了口氣。 “人生怎么如此艱難?我每日都吃不飽飯?!?/br> 褚津味:“……” “郎君,您的日子真不艱難了,”他放下水飯,指了指邊上正賣力吆喝的小姑娘,“你看那小囡囡,小小年紀(jì)就要同母親出來討生活,人家那才叫艱難?!?/br> 趙允寧抬起頭,那雙如同玉石般的眸子看向剛剛說話的小姑娘,少傾片刻他又長嘆一聲。 褚津味以為他終于明白了人生疾苦,不料他一張口,卻在感嘆:“原還想再吃個如今頗有名氣的雞蛋煎餅,看來今日是不能了。” “郎君,您這些東西都吃哪里去了?” 褚津味偏過頭來,納罕地看著自家的小世子。 趙允寧的母親當(dāng)年是汴京第一美人,美得讓人驚心動魄,他繼承了母親容貌,卻因年紀(jì)偏小,還是個男孩,因此倒未有如何妖艷之感。 但他依舊皎皎如同天上月,如是青松照影來。 他個子很高,身量挺拔而修長,再加上那張清雋至極的面容,在一眾親貴中顯得那么與眾不同。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未來的翩翩佳公子,卻頗為能吃,還是個熱衷品嘗美食的老饕。 褚津味總是想不透,他都把東西吃到哪里去了? 趙允寧淡淡看他一眼,重新捏起筷子慢條斯理吃起來:“我吃得不多?!?/br> 褚津味看著桌上那一摞空碗碟,輕輕嘖了一聲。 胡說八道。 大抵是因為親隨勸過,又想起了自己“美麗和藹”的母親,趙允寧今日到底有些收斂,沒有再要一斤灌湯包。 他吃了個半飽,頗為遺憾地起身,背著手往前踱步。 此時已臨近傍晚,百姓們有的剛下了工,有的則從家門出來,拖家?guī)Э谝捠场?/br> 這條平靜的汴河兩岸,卻即將來到一日熱鬧的頂點。 人聲鼎沸,繁榮幸福。 趙允寧往前剛走幾步,準(zhǔn)備再買個點心壓壓口,鼻尖一動,突然聞到一股濃郁的rou香。 那香味仿佛被人牽引,如同漫天大網(wǎng)迎頭撲來,讓他躲閃不及。 趙允寧微微一挑眉,轉(zhuǎn)頭看了過去。 映入他眼簾的,不是攤子前排的長隊,也不是攤位后忙碌的廚娘,而是架在鋪席上,正咕嘟冒泡的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