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真的……太詭異了。

    細(xì)回想起來，她午間去而復(fù)返，那時候還好，沒有晚間這么嚇人，今天晚上……

    單以菱嘴唇張張合合，咬完上唇咬下唇，糾結(jié)了許久，還是決定問問。

    她這樣，讓他總覺得自己是活不長了。

    人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吧？

    夜色濃重，兩人各懷心事，全無睡意。

    單以菱輕聲開口，“……你睡了嗎？”

    鄭嘉央聲音輕且柔，“還沒有，怎么了？”

    單以菱：“……”

    給個痛快好不好，不要再嚇?biāo)恕?/br>
    “那個……你……”

    鄭嘉央：“嗯？”

    單以菱握拳：“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她問，繼而語含笑意道：“我真的沒有失心瘋。”

    現(xiàn)在是比失心瘋更可怕的事?。?！

    單以菱道：“就……就你現(xiàn)在，問我‘好不好’什么的，這……這不是你會問出來的話吧？”

    鄭嘉央：“……”

    她聲音涼了些，“為什么不會？”

    “就……不會啊?！?/br>
    單以菱小小聲道：“我們好歹成婚七年半了，我對你還是、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鄭嘉央閉著眼睛，臉色溫柔神色漸漸褪得一干二凈。

    “七年半?！彼铰曋貜?fù)。

    單以菱呼出一口氣，終于……終于正常了?。?！

    單以菱放松下來，“嗯?！?/br>
    鄭嘉央道：“但是我不了解你。”

    她從前沒在乎過，自然不會去了解。

    單以菱心中小小委屈了一下，而后告訴自己沒有就沒有唄，他才不稀罕。

    鄭嘉央話語不停，聲音有些涼，“我想了解你，想對你好，給我個機會?！?/br>
    與方才問“好不好”的語氣不一樣，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是絲毫不容拒絕的語氣。

    單以菱：“……”

    他輕輕扣了扣被子，“你能不要用這種……這種……”

    鄭嘉央：“什么？”

    單以菱：“……這種‘我要殺了你全家’的語氣說……”結(jié)巴了一下，“說你要對、對我好什么的?！?/br>
    鄭嘉央沉默片刻坐起，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那你想我如何？”

    溫柔不行，但她說實話，恢復(fù)本來，也不行。

    單以菱抬眼看她，只能看到一個輪廓，想了想問：“你有對誰好過嗎？”

    鄭嘉央實話實話：“有?！?/br>
    單以菱：“？”

    不是說沒對人動心過嗎？！

    鄭嘉央繼續(xù)道：“先皇?！?/br>
    第36章 殿下。

    先皇。

    單以菱沒嫁進(jìn)東宮以前,便聽說過，說當(dāng)今圣上喜愛太女殿下，太女敬重皇上,堪稱母慈女孝的典范。

    可是這并不是他要問的啊。

    單以菱道：“那對……其他人呢？”

    鄭嘉央笑了聲,聽起來冷涼，但心里確實是覺得他有趣,“什么其他人？”

    單以菱不再看她，將被子往上拉了一點,連下巴都蓋住了，“除了先皇以外的其他人?！?/br>
    后宮宮侍什么的。

    鄭嘉央道：“你指誰？”

    “唔,”單以菱說：“沒有特別指誰。”

    鄭嘉央并未回答，背手輕輕在他臉側(cè)摩挲。

    除了他，她都不能這么隨心所欲的碰別人,怎么可能去對別人好，就連對先皇,也只是因為需要,而不是想要。

    平生從未對一個人好過，此時想要，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她忽然想起單以菱方才說過的話，問道：“你有多了解我？”

    單以菱眨巴著眼睛被摸。

    他其實也沒有很了解,只是覺得,現(xiàn)在的她肯定比那會的更加真實。

    可再真實，他也不能一直被她這么摸吧？

    單以菱偏過頭，躲開她的手,“你是皇上，我在后宮如果要好好活著，當(dāng)然要了解你?！?/br>
    鄭嘉央收回手,“我知道?！?/br>
    單以菱：“……”

    天是很容易被聊死的，還是睡覺好了。

    單以菱閉上眼，卻還是能感覺到，身旁的人一直都坐著，沒有躺下。

    ……沒事，坐著也能睡著。

    單以菱根本不困，強迫自己睡覺的效果并不算好，依舊清醒。

    鄭嘉央聽身側(cè)呼吸聲就能聽出來，隔了會道：“別裝了?！?/br>
    單以菱：“……”

    她裝了一晚上，都不讓他裝一下嗎？

    皇帝了不起哦？

    單以菱閉著眼睛不說話。

    鄭嘉央起身下床，拿了遠(yuǎn)處的蠟燭，將床側(cè)附近的兩根蠟燭點亮，擦過手后上床半躺下，側(cè)身倚在枕上，垂眸看他。

    現(xiàn)在能看得很分明。

    單以菱睫毛顫了顫。

    鄭嘉央神色未變，繼續(xù)看著。

    單以菱翻了個身，面朝里，繼續(xù)睡覺。

    看不到了。

    鄭嘉央食指中指合并，按在他肩膀上，將人重新?lián)芷健?/br>
    單以菱：“……”

    單以菱睜眼，她是靠著枕頭的，要想看到她，只能微揚起一點頭，再睜大眼睛才行，“你到底要做什么？”

    鄭嘉央沉眸對上他的視線，“想想該拿你怎么辦?！?/br>
    單以菱抿了下唇，“你今日午后說的話是真的嗎？”

    她為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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