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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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朝雨說:那你也別啰嗦了,去把你的馬牽來,這就上路! 段寧聽她話里的意思是同意自己跟著,立馬爬上窗戶道:可不許半路上丟下我?。『箝T見! 傅湘折身在桌邊坐下,看著季晚疏道:師姐若來得及趕回宮,小秋那里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息道,算了,到了見面的那一天,你們會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么?季晚疏心下存疑,卻見傅湘合上了雙眸,似是再不愿多談,便也維持緘默,與溫朝雨翻窗而出,去了后門與段寧匯合。 人影接連離開,樓中又變得冷清下來,傅湘獨坐堂內(nèi),一動不動地等到了半夜才見夢無歸與公子梵在夜色里入了樓來。 三人甫一碰頭,夢無歸便蹙眉道:有事發(fā)生? 傅湘兩眼通紅,臉上淚痕未干,聽到這話只是搖了搖頭,并未多言。 她這段日子常有以淚洗面之時,夢無歸見了也不覺有疑,公子梵視線游轉(zhuǎn),忽見那窗前的地面落著一縷斷發(fā),正要問詢是否有人來過此處,卻見傅湘倏地朝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目光。 公子梵嘴唇翕動,頓了頓,把話咽了回去。 他往窗前的方向挪了兩步,擋住了那地方的光。 你們梵心谷弟子如何了?夢無歸問道,方才忘了問,算著路程,該是早就到了。 公子梵不露痕跡地打量了片刻傅湘,說:已經(jīng)到了,你的人呢? 人到了,東西也到了,夢無歸微微一笑,等著瞧罷。 三人在堂內(nèi)坐了一陣,就何時上路等問題商議出了個大概,便相繼回了房去。傅湘行到門口,心念一動,轉(zhuǎn)身熄了廊子里的燈籠,在角落等了片刻,果然等來了公子梵。 你先前見了誰?公子梵開門見山道。 是季師姐與溫朝雨,傅湘也不瞞他,拱手道,方才多謝了。 公子梵一聲嘆息:我想,你已經(jīng)告訴她們了,對么? 她們已從別處得到消息,我只是證實了消息的真假,傅湘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我心里有數(shù)。 她們此番回宮,想必是來不及的,公子梵說,忠義兩難全,你不必自責,就算你不說,云華宮的人也能猜到曼真接下來會動手。 我不會傷害小秋,傅湘說,這個你盡管放心。 公子梵淺笑:既如此,我這里,便要拜托你一件事。 傅湘頷首道:但說無妨。 我們都知道,小秋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公子梵說,幾日后,我們一旦攻上云華山,那人必會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聽到風聲后悄無聲息地逃了,二是他有可能逃不了,但一定會想辦法將小秋拿捏在手里。倘使溫季二人沒能及時趕回去通風報信,那么大戰(zhàn)當日,滿江雪定然分身乏術(shù),我要你到達云華宮后第一時間找到小秋,跟在她身邊保護她,不能讓人把她帶走,這個你能否做到? 傅湘不加遲疑道:自是沒問題,只要她還愿意見我,我當然會護她周全。 公子梵說:請你幫忙是無奈之舉,我若功力尚存,就不會勞煩你了,還望你能將此事放在心上,來日我必當還你這份情。 傅湘答應(yīng)得很干脆,她也將這當做是自己的分內(nèi)之事。兩人隱在夜色里說完了話,各自離去之時,回到房中的夢無歸則開了窗,把外頭深受重傷的人迎進了屋里。 季晚疏和溫朝雨之前入了明月樓,一定是去見了傅湘,秦箏大口喘著氣,唇邊還在滲著血,夢堂主,你務(wù)必要在路上給她們使絆子,不能讓她們趕回去。 夢無歸立在窗邊朝外頭看了一眼,斜對面的小樓,正有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行去。夢無歸無聲一笑:所以,你被她們兩個打成重傷,然后將事情說了出來? 秦箏坦坦蕩蕩地撒了謊,道:我可沒說!我今夜是被教主逼得沒有辦法了,打算過來將那段家小姐抓回去充個數(shù),能拖幾日拖幾日,但沒想到教主不信任我,她派了別的人在盯著你們,她也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人去了上元城。 秦護法,我不是那么好騙的人,夢無歸望著夜空中的細雨,淡聲道,你慣會兩面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季晚疏這些年殺過的紫薇教教徒不計其數(shù),誰不知道她遇見紫薇教的人就得殺個精光?你既能在她手里活下來,說明你一定說了什么,是溫朝雨發(fā)話饒了你,我說的可有錯? 她猜得這樣準,秦箏也就承認道:沒人想死,我想活,自然就要為自己考慮。就算我說了出來,她們也來不及的,只要你的仇人在云華宮得不到線報,他就不會急著逃,我沒誤了你的事。 那你這時候來找我,是為的什么?夢無歸看著她。 我另擇新主選中了你,不僅告訴你南宮憫會攔著你殺傅岑,還告訴你她想抓阿芙,秦箏倚在墻壁上,說話很費力,墻頭草也有墻頭草的價值,如今我辦事不力,南宮憫鐵定會殺了我。恕我直言,夢堂主,你那兩個徒兒沒一個是真正頂用的,你正缺個像我這樣可以為你辦事的人。 夢無歸輕輕笑了起來:溫朝雨會放了你,是想讓南宮憫親手處決你,她要還南宮憫一個小小的人情,做的不錯。而溫朝雨年前在魏城替我救了尹秋,我也欠她一份人情,這么說來,我倒不好收留你了。 秦箏一聽這話,當即變色道:你要卸磨殺驢不成?! 你看我像是好人不成?夢無歸輕慢道,你開口第一句話便要挑唆我與傅湘,可你把我想的太蠢了,即便傅湘告訴溫季二人我接下來會開始舉動,那也沒什么,正如你所說,她們是來不及趕回去的,我也不會叫她們這么輕易趕回去。更何況,你以為你今夜所為,南宮憫就不會在暗中盯著?不用我自己出手,她也會攔著溫季二人,至于你,還是快些跑路罷,別等到南宮憫追上你,我可管不了你們的家事。 秦箏怒道:你! 夢無歸冷哼一聲:我此生最恨你這類人,如意門會滅亡,正是因為有你這等jian險狡詐之徒在作怪,你是南宮憫的護法,要死也該死在她手里。 她說罷,揪著秦箏的衣領(lǐng)將她扔出了窗外,寒聲道:趁早給我滾到別處去,莫要臟了我的地! 第200章 夜雨茫茫,子時一過,雨勢便愈加大了。 夢無歸關(guān)了窗,秦箏眼睜睜見她狠心離去,卻又敢怒不敢言,只得忍著傷痛避開耳目爬上圍墻,翻出了明月樓。 四下顧盼,街市上并無人影,秦箏當然不會蠢到自投羅網(wǎng)再回紫薇教,她繞著偏僻的小巷冒著雨行到就近的城墻,打算即刻離開金淮城。然而只差一點就要攀爬上去之時,那城墻邊忽然有人朝她伸來了一只手。 那只手秀窄修長,指尖點著朱紅蔻丹,腕白似冷玉,美則美矣,卻是在這樣風雨飄搖的昏暗之中莫名叫人看得心中生懼。 秦箏登時四肢發(fā)僵,渾身汗毛直豎,南宮憫柔媚含笑的臉龐在上方探了出來,眸光溫和地俯視著她。 兩人在冰冷的雨幕之中無聲地對視。 這是要去往何方?南宮憫聲線輕柔,一派關(guān)懷地問,可要教主我送你一程? 看清那張笑臉之下掩藏著的殺意,秦箏狠狠打了個冷顫,抖著嘴唇道:教、教主 噓南宮憫收回手,食指豎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什么也不必說,我先講給你聽,如何? 秦箏兩手扒著城墻,懸掛在半空中。她因為恐懼和傷痛脫了不少力,只能死死地抓著濕滑的青磚,指甲縫里漸漸滲出了絲絲縷縷的血跡。 南宮憫?zhàn)堄信d致地看著她,像是在欣賞什么有趣的物什,一名教徒面無表情地站在身后為她撐著傘,那傘也是紅的,她整個人都融在了一片似血非血的紅霧之中。 我在下棋時與你說過什么,可還記得?南宮憫輕聲道,棋局如人生,落子則無悔。我雖不能讓你悔棋,卻可以給你一個死里逃生的機會,我說的那樣明白,你卻還是沒能把握得住,這可怎么辦才好呢? 秦箏吃力地穩(wěn)著自己的身形,她在那雨里睜不開眼,又不敢埋下頭,只能瞇著眼睛仰望著南宮憫,問道:教主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南宮憫不答反問:你又是從什么時候背叛我的? 秦箏恍然。 原來她自以為瞞天過海的欺上犯下,其實早就被這人看了出來。 傅湘惹上人命官司后,我從蒼郡趕來金淮城,想阻止夢無歸殺了傅岑奪得明月樓,南宮憫直起了身,負手而立道,我們提前幾日來的,盯了她好些天,可直到傅岑人都死在了城郊,你才告訴我夢無歸那晚會有動作。她下手那樣迅捷,又快又狠,顯然是知道有人會攔她,如若不是教中出了叛徒,她從哪里知道我要做什么? 秦箏雙眼干澀,雨水模糊了她的臉,她在南宮憫的話音落下之時忽地冷笑起來,咬牙切齒道:不錯,正是我給夢無歸報的信!包括你讓我把阿芙抓來,也是我暗中給她通了氣!你常說溫朝雨既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秦箏又何嘗不是!甚至我比她為你流的血更多,受的罪更重,但你眼里永遠都只有她千般的好,我卻是千般的壞! 南宮憫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秦箏一陣猛咳,啐了一口血沫,接著道:細數(shù)一番,她溫朝雨從前往云華宮臥底開始,做了幾件像樣的事?她不肯滅了如意門,就私自暴露身份回了紫薇教,之后又為了那季晚疏屢次三番與你作對,吃里扒外,暗地里幫了云華宮不少忙!你說你尤其見不得誰拿你的話不當一回事,可這規(guī)矩僅僅只是拿來約束我們罷了!同為教中人,憑什么她溫朝雨就能得到如此厚待?憑什么她連進了烈火池都能活下來?又憑什么她離開烈火池后還能得到你的恩赦,成為紫薇教史上第一個全身而退的人?我不服氣我不服氣! 她厲聲控訴著,聲量雖小,卻字字句句都是血淚。 多年積攢下來的嫉妒與怨恨,都在溫朝雨被赦免離開紫薇教的那一夜徹底爆發(fā)。秦箏原本以為溫朝雨被滿江雪帶走后暴露了小七的身份,犯下這等罪不可赦的大錯,南宮憫就能顧及教中眾徒絕不再對她輕饒。縱然溫朝雨那時并不知七少不是陸懷薇,而是葉芝蘭,但不管她說了誰,只要她開了口,那就是板上釘釘?shù)呐淹?,是無法饒恕的罪責。 可秦箏萬萬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南宮憫居然還要保著她,甚至在溫朝雨主動帶著薛談回到蒼郡后,南宮憫還事先將她叫進望川殿好一頓敲打,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不要為難溫朝雨。而南宮憫最終不僅把人放走了,還給溫朝雨想好了后路,贈她黃金萬兩,贈她余生安然無恙。 試問這樣的待遇,她秦箏能有么? 她秦箏做夢都別想有! 我在家中不受寵,又在原先的師門犯了事,被驅(qū)趕出來,我十來歲就入了紫薇教,那時意氣風發(fā),想在教中奔個大好前程,所以拼了命地替你賣命,靠著一次又一次的刀劍拼殺終于得了你的青眼,成了教中最年輕的一個護法。我本以為自己前途無量,來對了地方,可不久后我就發(fā)現(xiàn),不管我做了什么,做得好不好,都比不上那只會吃酒賣笑的溫朝雨!和她比起來,我的肝腦涂地與前赴后繼都顯得那般可笑,我要用鮮血和命才能換來的東西,她卻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一口氣說到此處,秦箏又是一陣猛咳,溢出來的血水飛濺在雨中,無聲又無息。 她此刻再也沒了從前的卑躬屈膝,也無一絲一毫的懼意,她眼神凌厲地看著南宮憫,譏笑道:起初我不明白,你為何待她這般不同,后來我才幡然醒悟,你南宮教主多么不可一世,表面風光,實則背地里也是個無依無靠的無根之草!你幼年時分得了老教主的寵愛,他不治而去,你就成了這江湖中人人喊打喊殺的過街老鼠,那些道貌岸然的俠客要除掉你這禍害,你在紫薇教既無親眷,也無好友,你救了那么多人,卻沒一個愿意與你深交!滿江雪不記得你的救命之恩,她只認云華宮那窩虛偽小人,尹宣亦是如此,他不顧父母之仇為了個沈曼冬要與你反目。溫朝雨倒是留了下來,可她同樣因為季晚疏背叛了你,根本沒把你放在眼里! 你南宮憫何其可悲?窮盡一生,紫薇教在你手里眼看著日漸衰敗,不復老教主在世時的威名,你連總壇都守不住,叫人一把火給你燒了個精光!你神氣什么?又得意什么?我是不值一提的無名之輩,你也是那無人問津的水中浮萍!這江湖就要亂起來了,狂風驟雨一降,你沒有圣劍傍身,你能活到幾時? 你遲早會被夢無歸一劍穿心,你信不信?到了結(jié)束紛爭的那一天,你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雨勢猛然加重,沉沉地砸在青磚之上,秦箏情緒激動,手心一滑,眼看著就要跌落下去,南宮憫卻是倏地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腕骨,把人吊在了高高的城墻邊緣。 四周林立的火把早已被雨澆得透濕,金淮城一片黑沉,只有遠方的幾戶宅院亮著零星的燈火。那撐傘的教徒上前一步,從屬下手中接過抹了石蠟的油皮燈籠,為南宮憫照了明。 南宮憫輕快而愉悅地笑了起來,她看上去那樣平靜,像是絲毫也不為秦箏這些話所動。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箏,輕聲細語道:說完了? 放開我!秦箏用力掙扎起來,我只剩了半條命,摔下去就得死,我不怕! 罵了我就想一死了之?南宮憫說,我這人受不得氣,多少讓我還兩句嘴舒坦舒坦。 秦箏哂笑:我可有哪句話說的不對? 當然不對,通通不對,南宮憫道,但縱使你說了這么多廢話,我也根本無動于衷。你只需要明白,我優(yōu)待誰,不優(yōu)待誰,全看我的心情。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而你不在我這份樂意之中,必是有理由的,所以你怨不了旁人,更怨不了我,誰讓你這么不討我喜歡呢? 不等秦箏反諷,南宮憫又接著道:我曾經(jīng)說過,你與溫朝雨最大的不同,就是始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這話我在去年便提點過你,但你聽后立馬要派人殺了溫朝雨,那么我現(xiàn)在再同你說一遍,和一個你根本無法比擬的人爭風吃醋,就是在給自己自尋死路。很不錯,你終究還是做到了,溫朝雨便是犯過一些錯,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真的要幫外人對付我,這就是你和她的區(qū)別。你覺得她得了我的另眼相看,那你不妨再想想,我讓她斷了一只手,又讓她在烈火池生不如死地待了五年之久,還讓她對著自己心愛的人做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這些你眼中的優(yōu)待,果真是優(yōu)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