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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望盡十三川(GL)在線閱讀 - 分卷(221)

分卷(221)

    秦箏呼吸急促,胸口似火燒,手腕也勒得快要斷了骨頭,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怨憤地回望著南宮憫。

    我在紫薇教中長大,手下的人是些什么貨色,我一眼便知,南宮憫說,我雖身處這樣的環(huán)境,卻還沒到喪心病狂的地步,我知道溫朝雨出淤泥而不染,她是個難得的好人。紫薇教為何會成為世人眼中的魔教?那是因為我父親不屑與那些小人同流合污,他用那把圣劍殺了不少所謂的名門正客,所以才逐漸背上了窮兇極惡的罵名,而到了我登位之后,我就更不在乎什么江湖名聲了。我甘愿做一個惡人,不去做那什么好人,可這不代表我就不識好人,正如我看得出來,你是個骨子里就沒安過好心的壞胚,你想我重用你,但你配嗎?

    我不配我不配!秦箏聲嘶力竭道,你殺了我!讓我死!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南宮憫牢牢鉗著她的手,不厭其煩道,再說總壇,我為何不重建總壇?又為何要棄了河州城移至蒼郡?你看云華宮,占山為王,一輩子都死守在那地方,如今夢無歸要打過去了,云華宮就只有等著挨打的份。我已經(jīng)吃過一次虧,就不會再有第二次,夢無歸若是真拿下了云華宮,我在蒼郡只有一個莊子,她要燒便燒,要毀便毀,我在這天地間來去自如,她想找我報仇?她到哪里找我報仇?你口才這般好,不如臨死之前替我分析分析,我那總壇,究竟還有沒有重建的必要?

    秦箏不回這話,死命掙扎,南宮憫目光銳利,手上使了巧勁,只聽咔嗒一聲脆響,秦箏當即慘叫起來。

    嘗嘗罷,南宮憫笑得怡然自得,嘗嘗斷手的滋味,你不是想要溫朝雨有過的優(yōu)待么?我給你便是了。

    秦箏疼的滿頭冷汗,在那風雨中無法抑制地發(fā)著抖,她正要唾罵南宮憫幾句,南宮憫卻在此時將她輕輕一松,秦箏無力再用輕功,就此摔下城墻,狠狠砸在那冷硬的地面。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又很快消失于無蹤,南宮憫俯身看去,只能看見一道紋絲不動的黑影。

    什么是叛徒?南宮憫旁若無人地道,這就是真正的叛徒。

    教徒們默然不語,立在她身后不敢發(fā)出一丁點動靜。

    片刻之后,南宮憫又催動長劍朝那底下的人影襲去,等那把劍再回來時,劍身上便多了幾縷血跡,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血跡又被雨水沖刷而去,鋒利的劍刃重新變得干干凈凈。

    溫朝雨和季晚疏攔是攔不住的,但也不能不攔,南宮憫收回了佩劍,轉(zhuǎn)身面向眾人道,我起先不想讓夢無歸這么快報仇,但現(xiàn)在我想通了,既然左右都要打起來,一個夢無歸又何足為懼?她便是將云華宮收入麾下,我也不會怕了她去,這亦是我拿回圣劍的轉(zhuǎn)折點,但也不能叫滿江雪和謝宜君等人過早察覺。

    那執(zhí)傘的教徒立即道:教主放心,屬下已派了人跟過去,一定不會讓那二人順利趕到云華宮。如此一來,夢無歸就能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那人也就來不及逃跑,咱們紫薇教的圣劍,遲早會重歸教主之手!

    一把劍丟了二十年,南宮憫從教徒手中取過了傘,她摩挲著那光滑的傘骨,也不知是在對誰說,他拿著那把劍既用不了,又不能當眾炫耀,他拿著做什么用?

    那教徒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問自己,但也答道:估摸是抱著睡覺罷!有些人就愛做這些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事,陰溝里的老鼠罷了!那等人怎么想,教主當然不能切身體會。

    南宮憫低笑一聲:我是不能體會,但圣劍對我意義非凡,必須要拿回來。

    她說著,微微側(cè)身朝那城墻下方瞧了一眼,意味不明道: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今晚所言,也不全是錯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字數(shù)差不多了,先壓一壓,我本來是想把后面的劇情加進來,但是我鍵盤壞了,碼字碼得很難受,而且不壓字數(shù)的話這一章就直接要上一萬多,也屬實沒必要。

    一轉(zhuǎn)眼寫了個百萬長篇,都二百章了,確實沒想到會寫這么長。

    大概后面兩章就要拉開序幕了,以及謝謝追到二百章的朋友們,一路陪伴,除了盡力把文寫好之外,也就只能給你們發(fā)發(fā)紅包了。

    明天更新前留評的都有哦(:D

    第201章

    幾日后,連日晴朗的上元城沒了和暖的日光,高空之上聚攏起了片片烏云,烈烈狂風刮了一早上都沒把雨催下來,到了晌午時分才響了幾聲遲來的春雷。

    今年自從開春后便沒落過雨,今日該是要下一場了,陸懷薇沏了茶,沖對面的滿江雪說,師叔這時候來找我是要商量什么事?

    明光殿里人不多,滿江雪把案上的香爐挪開,撥著那煙霧說:怎么不見掌門師姐和白靈?

    我讓白靈去城里守著了,陸懷薇說,師叔來得遲還不知道,掌門近來太過勞累,昨夜突然竄起了高燒,人在寢殿躺著呢。

    滿江雪呷了口茶,起身行到內(nèi)里掀簾一看,謝宜君額上覆著張帕子,正躺在床榻上昏睡,嘴里似乎還在說著什么夢話,榻邊守著兩名弟子,見得滿江雪露面,都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沖她行禮。

    醫(yī)閣弟子已經(jīng)來過了,說是掌門勞累過度,又憂思成疾,這天一變,人就倒下了,陸懷薇在身后說,藥倒是已經(jīng)喝過了,但也不見什么起色,這會兒都還沒退燒,估計今日是醒不了的。

    滿江雪嗯了一聲,復又轉(zhuǎn)身回到外殿坐下,問道:我讓你送往各大州城的信,可有送出?

    陸懷薇說:師叔放心,這事兩日前就已辦妥了,只要路上別出什么意外,送信弟子騎的又都是好馬,應該過不了幾日就能到。

    滿江雪說:晚疏還未歸,白靈到底經(jīng)驗不足,上元城就還是先由你負責,她遞了張圖紙過去,這是我今早所畫,上頭標注得很詳細,你按著這東西安排一下人手,不要出錯。你雖還沒全然康復,但已能夠自如走動,下趟山不成問題,這事也無需你勞心傷神,按我說的做就是了,盡量這兩日就落實下去,有什么情況,務必要及早反饋。

    陸懷薇接了那圖紙,發(fā)現(xiàn)上頭不僅安排了城內(nèi)城外的守衛(wèi),連云華山四周也沒落下,幾乎是要弟子們把云華宮團團圍起來,不由疑惑道:師叔怎么這時候想起加強戒備,是要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雷聲響在遠空,不多時就已移到近前。滿江雪說:防患于未然。夢無歸拿下明月樓后便沒了動靜,南宮憫也沒有任何消息,包括暗衛(wèi)弟子背后的主謀近來也不見他生事,你不覺得這些天太過平靜了么?

    陸懷薇一愣,道:是了,表面看著風平浪靜,實則背地里必然暗流涌動,還是師叔考慮周到,我們的確不能不早做準備,頓了頓又道,說起來,這人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他想陷害傅師妹讓夢堂主落去下風,沒想到夢堂主干脆殺了傅樓主將傅師妹給扶正了。而今明月樓已被夢堂主握在手中,他反倒無計可施,把自己又陷入了被動的境地,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

    因為他與夢無歸的博弈本也不占什么優(yōu)勢,滿江雪說,一個被捏住把柄的人,又不知對方到底何時將一切公之于眾,他只能暗地里搞些小動作,不敢與夢無歸明面交鋒,可他又殺不了夢無歸,眼下也對付不了明月樓,若非因著小秋,又有南宮憫在旁搗亂,致使夢無歸不好輕易動手,這人其實早就該暴露了。

    聽她提起尹秋,陸懷薇自是擔心起來,說:既然他的處境已然這般惡劣,只要夢堂主一來,他就勢必會露出真面目,那他會不會哪天聞著風聲就逃了?他逃跑倒是不要緊,就怕他逃跑之前還要像葉師姐當初那樣劫走小秋就不好。

    所以我才要你盡快把人手安排下去,將所有通往上元城以外地界的出口都把控起來,滿江雪說,不論是夢無歸要來,還是他要逃,我們只要事先防備好一切,這兩人就都別想悄無聲息地來或走。

    陸懷薇道:那這么說起來,最被動的還是我們了,既要防著夢堂主,又要防著這個人,萬一夢堂主攻上山來,那人見勢不對趁亂逃跑,我們便是守住了各個出口,宮里頭都打起來了,也不一定就能顧得上攔截他,說罷又思索片刻,再者宮里的留守弟子本就不多,明月樓和九仙堂若是一起來了,真被他們破了宮門可如何是好?

    滿江雪略一思索,說:這也正是我要你將各大州城的驛站弟子都調(diào)回來的原因,只要他們能及時趕到,再加上我前兩日已給其他同盟門派傳了信,想來要與夢無歸交手,還是不至于吃了敗仗。但這世上沒有絕對周全的計劃,我這也并非萬無一失,你下了山還要著重搜城,興許夢無歸一早就派了人混進城中也說不定,有什么可疑人物要查清了再扣押,切記不要傷及無辜。

    陸懷薇不禁沉悶下去,說:果真到了這一天么?夢堂主有備而來,她除了強攻以外,定然還有其他計謀,我們縱然能夠預見她會來此,也能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但終歸不知她到底會怎么做。

    現(xiàn)在就看晚疏可有探到什么消息沒有,她這兩日也該回來了,滿江雪說,倒也不必太過憂慮,把這附近控制起來,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都能及時知道,夢無歸要帶人來,聲勢必然不會小了去,她做不到悄無聲息。另外城里的百姓也要開始著手轉(zhuǎn)移,和府衙交涉一下,先將他們移到城外的安全之處,夢無歸雖要報仇,但還不至于對無辜平民下手,把人弄到城外比待在城里被殃及池魚要好得多。

    陸懷薇一一應下,臨出門時又問道:話說小秋哪里去了,師叔最好和她待在一起,別讓她落單才好。

    滿江雪說:她一早便去問心峰看望孟璟了,我去找找她,你先下山,遲些時候我會親自進城巡視一遭。

    陸懷薇說了聲好,便就帶著一隊弟子下了山去。滿江雪回到寢殿看了看謝宜君,見她燒得直說胡話,額頭guntang,便囑咐兩個弟子把人照看好,隨后行往了問心峰。

    孟璟的住處在徐長老的院子里,未與別的弟子同住弟子房。滿江雪到了地方,按禮數(shù)她應該先與徐長老問個安,只是還未敲門就見廊子里來了名臉生的女弟子,說道:師叔是來找徐長老么?他老人家早就帶著師兄們?nèi)ド嚼锿谒幉萘耍烂锰旌谇安拍芑貋砟亍?/br>
    滿江雪推了門,果見里頭空空蕩蕩沒有人影,回頭時也不見這院子里還有旁人,便問道:見著孟璟和小秋了么?

    見著了,他們兩人也跟去了,那女弟子說,孟師兄那心疾來得快去得也快,這兩日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徐長老要他多去山里嗅嗅草木香,春日里走動走動也對身子有益,尹師姐聽說后便鬧著要去山里逮兩只兔子來玩兒,徐長老也就允準她跟著了。

    滿江雪眉頭微蹙,抬頭看了眼天色。

    順著她的視線,那女弟子也仰首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笑道:師叔不必擔心,徐長老一生中有大半時間都在各地靈山挖藥草,他老人家很會看天氣,出門時說了,這樣只打雷不下雨的天,最容易有意外收獲,他過去挖的好些稀有藥材都是在這樣的天氣覓來的,還說這雨不到夜里落不下來呢。

    聞言,滿江雪眸光一動,將目光移到這女弟子身上,打量她片刻道:從前沒見過你。

    我是去年八月新弟子大會結(jié)束后才分到問心峰來的,那女弟子道,入宮不久,師叔自然對我沒什么印象。

    滿江雪確實對她沒印象。當然了,宮里每年都有新弟子,各峰各脈的人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無人能過目不忘到記得每一張臉。滿江雪觀她儀態(tài)大方,并無新弟子見到她時那般怯生生的模樣,便多看了她兩眼??蛇@一看,滿江雪就發(fā)覺她腰上掛著的并非問心峰的腰牌,而是琉璃峰的。

    你這腰牌從何處得來?滿江雪往院中行去,狀若無意地問道。

    是白靈師姐給的,那女弟子見狀也跟上了滿江雪的腳步,回道,今兒一大早她來過我們這里,問徐長老借人去琉璃峰干雜活,我們幾個新來的自然是當仁不讓了。去了琉璃峰以后,白靈師姐就給了這腰牌,好讓我們走動得自在些,我回來后聽說她下了山,便只能等她來了再還給她。

    滿江雪推了孟璟的房門,里頭同樣不見有什么人在。她微微側(cè)首,那女弟子迎著她投來的目光,淺淺一笑,道:師叔不信么?人都走啦,就后院兒里還有幾個弟子,我們都是剛從琉璃峰回來不久的,若非白靈師姐找上門來,其實我們幾個也該跟著徐長老去山里多認認藥草的。

    滿江雪說:他們?nèi)チ四淖剑?/br>
    那女弟子道:說是要去小鶴山,但挖藥草是隨走隨停,我也不清楚他們現(xiàn)下走到了哪里,不過算算時候應該還在小鶴山罷。

    小鶴山與云華山相鄰,中間沒有隔江,從后山下行再順著小徑往前走便能到。滿江雪當即下了階,走了兩步卻又腳步一轉(zhuǎn)去了后院,那地方果然待著幾名女弟子,滿江雪問了幾句,這幾名女弟子說的話倒是都與方才那女弟子能對得上,滿江雪便回頭道:你帶路。

    先前那女弟子點頭稱是,便行在前方為滿江雪帶起了路。兩人離開問心峰去了后山,一路下行,由清幽小徑往山上行去,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才見徐長老帶著一隊弟子們蹲在林中挖著什么東西。

    滿江雪看見了孟璟,但沒有看見尹秋。

    哎?師叔怎么來了!不知是誰眼尖,遠遠地瞧見了滿江雪,弟子們立即站起了身,紛紛朝她這處一窩蜂跑了過來。

    滿江雪眼眸微瞇,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立在側(cè)前方的那名女弟子突然兩眼一翻倒去了地面,緊跟著又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沒一會兒功夫就失去了意識,臉色也一瞬變得灰敗起來。

    哎呀,這娃娃怎么了?徐長老趕緊給人診了脈,卻是臉色大變道,這、這怎么就死了?

    弟子們聽了這話,一個個大驚失色,對眼前這場景始料未及。滿江雪眉目一寒,看向孟璟道:小秋呢?

    孟璟看著她,疑惑道:尹秋?她不是被白靈奉您的口令叫去上元城了么?

    聽清她說了什么,滿江雪一瞬間脊骨發(fā)涼,幾乎是在孟璟話音落下之時就飛身而起,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到了問心峰后,卻見后院里的那幾名女弟子都已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滿江雪沒有片刻遲疑,取下匕首抖出長劍,握著凝霜便要下山去。然而快要到得宮門時,她又忽然急急頓住,一個回身踏著宮墻沖進了明光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