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烈馬長槍今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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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瓜,它又大又甜! 東安王,那可是以“純孝”著名的呀! 而且,新立大功,新晉為王,新任仆射,風(fēng)頭之勁,一時無兩! 而且,告他“不孝”的,是他的同胞母兄! 如此之多的“頂流元素”集于一身,還不立即霸占熱搜榜頭把交椅? 絕大多數(shù)不曉內(nèi)情的,同汝南王、劉準一樣,都將東安王視為皇后的“羽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看不慣“牝雞司晨”的,都在幸災(zāi)樂禍: 看“二圣”咋收這個場! 第二天,詔書頒下。 先是大表詫異,說東安王“令聞素著,何以至此?” 必是有啥誤會吧? 接著說,可是,既然東武公言之鑿鑿,朝廷也不好不理會,本著“毋枉毋縱”的精神,派侍中賈謐主持相關(guān)調(diào)查。 不過,有一點,調(diào)查人員一定要注意——不要去打擾諸葛太妃! 對于太妃,東安王、東武公,手心手背都是rou,難以軒輊左右,咱可不能逼著太妃說哪個兒子的壞話呀! 看到這道詔書,大伙兒都冷笑:這不是自己人查自己人嗎?能查出啥來? 尤其是那個不許“煩擾太妃”的奇葩規(guī)定—— 孝還是不孝,諸葛太妃自己才是最有發(fā)言權(quán)的呀! 你不給她說話,不是擺明了袒護東安王嗎? 看起來,這個瓜,吃起來也沒啥味道了,圍觀的各位,散了吧!散了吧! 三天之后,調(diào)查報告出爐,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東武公所劾不虛,東安王確實不孝! 我靠! 這個瓜,真大!真甜! 大的、甜的我都撐到了、齁到了—— 都懵了! 咋回事? 未等吃瓜群眾清醒過來,詔書已經(jīng)頒下: “東安王廢徙帶方,不待后命!” 帶方郡,位于朝鮮半島中部,南邊兒緊挨著的,就是三韓和濊族了。 而“不待后命”——東安王連自訟的機會都沒有了! 之前,朝廷既下詔調(diào)查,東安王雖激怒攻心,卻未上書自訟——滿心以為,調(diào)查結(jié)果必還自己一個清白呢。 對于東安王的處置,何以如此嚴厲且緊迫? 僅次于“忤逆”——就差開刀問斬了! 于是就有一種說法,東安王的“不孝”,異常嚴重,不止于東武公劾奏的內(nèi)容,其中,很可能有絕不宜宣諸于外的情節(jié),朝廷的調(diào)查人員轉(zhuǎn)了一圈,便曉得紙包不住火,為免該等情節(jié)外泄,為朝廷羞、為宗室羞,乃當(dāng)機立斷,做非常的處置。 好嘛,司馬繇,你騙了天下人幾十年呀! * 時已入冬,晝短夜長,晚膳之后,天色已暗。 自掌燈,何天便端坐府內(nèi)待客。 不,他并未同任何“客”約好。 但到了亥初時分(晚九點),真有客人投剌了。 一看名帖,心中即道,你總算來了! 客人三位: 文鴦、文虎、墨姑。 三位客人伏地稽首,唏噓流涕,先是再謝救命之恩,次謝收斂家口之德,再次,謝何侯主持公義,貶斥jian邪。 何天跪地還禮,黯然說道,“我為德不卒,悔恨不已,這個‘謝’字,當(dāng)不起!” 四人圍幾而坐。 何天開口,“次騫,司馬繇廢徙帶方,對此,你有什么打算?” 文鴦微愕:啥意思? “請何侯開示。” “這件事,”何天緩緩說道,“并非到此就為止了——” “其一,諸葛氏必上書為三子喊冤——她若契而不舍,朝廷不能不加理會?!?/br> “其二,司馬繇到底出身近支宗室,他的罪狀,到底不是謀反,也沒到‘忤逆’的地步,若逢恩赦,回歸中原、乃至京師,并不稀奇!” 文鴦、文虎、墨姑,皆目光一跳。 何天冷笑,“如是,次騫、陽長,你們能甘心?血海深仇??!” 文氏兄弟對視一眼。 文鴦抬手為揖,“俶、虎愚昧,請何侯明示!” 何天聲音冷峻,“想當(dāng)年,樂嘉城下,二九少年,烈馬長槍,萬軍之中,出入如無人之境!今日,虎未老,雄風(fēng)在!而陽長賢伉儷,亦為健者!” 一字一頓,“廢徙帶方,押送、隨從,不會太多,以三位的身手,取一司馬繇頭顱,不為難吧?” 一語驚人! 三位客人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文鴦氣血翻涌,聲音都有點發(fā)顫,“真的……可殺?” 何天獰笑,“有何不可殺?!” 頓一頓,“蠻貊之國,盜賊縱橫,故東安王多攜珍寶,被盯上了,很奇怪嗎?那個地老天荒的去處,一個廢徙之人,殺了就殺了,誰去追究?又如何追究?” 三位客人相互以目,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答案。 “好!”文鴦咬牙說道,“既如此,俶、虎就領(lǐng)命了!” 略一頓,“我等絕不會留下任何行跡,遺患于何侯!” “好!”何天點頭,“萬一行跡曝露,該滅口的就滅口,別猶豫!” “是!” “該滅口的”,可能無辜,但目下的何天,心腸已經(jīng)變硬了。 “私仇既了,還是要為國家出力,次騫,以為如何?” “不敢不承教!” 何天極欣慰,“好!” 頓一頓,“有一段故事,早就想請問,又怕得罪……” “俶兄弟身軀性命,皆為何侯所用,‘得罪’二字,此生休提。” 何天心中大動:“身軀性命”皆為吾所用? 臉上平靜,“是這樣,我想知道,當(dāng)年,次騫你到底因何故被免官,閑廢迄今?” 文鴦臉上露出了復(fù)雜的神色,但并沒有任何猶豫: “我被任命為東夷校尉,陛見之時,就覺得不大對勁——先帝明顯不大高興。可是,我已經(jīng)十分小心,至今也想不起來,到底哪里君前失儀?” 何天心說:你嚇死了他大伯,他見到你,是不大高興。 還有,你那雙眸子,略一轉(zhuǎn)動,便精光攝人,你已經(jīng)閑廢了十多年,韜晦再韜晦,猶如此;當(dāng)年,你新立大功,威震天下,又當(dāng)壯年,武皇帝和你對眼兒,不得心悸? 文鴦繼續(xù)說道,“我呆在京師,等出京赴任的詔書,等啊等,等來的詔書,卻是對我‘逾制’的斥責(zé)以及……免官?!?/br> “逾制?” “是!說我作陽遂四望車,僭飾過制?!?/br> “陽遂”即“陽燧”,一種凹面的銅鏡。 也即是說,文鴦因為在車子上裝了幾個銅片做裝飾,便被撤職,并從此斷絕仕途。 “可是,”文鴦苦笑,“我真不曉得有這個制度呀!” 何天心說,制度大約是有的,可是,絕到不了免官的程度,換一個人,頂多罰俸半年吧! 擺明了,就是要整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