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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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音只覺得眼前一花,方繼安已經欺上前來。 那少年下意識拿離音格擋。 方繼安如困獸一般,泛紅的眼底壓抑著瘋狂,不管不顧地一掌拍了過去。 離音只來得及把胖團稍微挪了邊,自己的胸口卻受了重創(chuàng),被一股力道沖得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側邊的石壁上,又被石壁一碰,墜到了道邊的小灌木叢后邊。 渾身都疼。 離音抖了許久,出了一腦門汗,連呼吸都是破碎的。 “阿音,阿音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胖團甩甩腦袋,扒拉著離音的肩膀,用它的濕鼻子不住地拱著離音的臉。 離音臉色慘白,“……我,國家……是不是……欠我一個……感動中國……貓主子獎……”說完,又虛弱地咳了咳。 胖團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離音才稍稍緩過來。她扒拉著灌木叢的樹枝,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悄悄看著外頭。 方繼安和那少年打的難分難解。兩人的速度都很快,但方繼安的身手似乎僵硬得多。以離音的眼力,只能看見兩個模糊的影子相互交錯,像是快進的電影一般。 打了這么久了,怎么方繼安那些護短長輩還沒來呢? 離音心里有點擔憂。 當方繼安的小玩伴近半個月了,離音心里很清楚,方繼安并沒有多少武力值,如今他能與那少年對抗,是因為他的狀態(tài)不太對,像是狂化了一般,但恐怕這股力量并不能長久。更何況,他的動作似乎有點僵硬,攻防上總是要吃虧的。 果然,方繼安開始現出頹勢。 那少年打架的經驗十分豐富,一下子就抓住了方繼安的破綻,手指合攏成掌,朝著方繼安右手手臂狠狠一劈。 離音似乎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沒有深仇大恨???這也太狠了。 方繼安應聲一顫。右手手臂無力下垂,緊接著,有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指尖往下落。 滴答滴答。 空氣中泛著股令人不安的躁動。離音注意到,連同那少年在內,所有人的眼神,都緊緊地盯著方繼安滴血的手指,目光閃爍著獸性。 那少年的隨從之一,甚至低聲咆哮了幾聲,變成了一只大型灰狼。 離音第一次看見妖族變身,眼睛都瞪大了。 妖族的人舉動有點奇怪,除了那少年外,剩下的人竟都繞著方繼安,圍成了一個圈,慢慢縮進。 這是……圍獵! 離音的心砰砰砰直跳。 方繼安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身上的長袍卻開始如風鼓動一般,獵獵作響。 千鈞一發(fā)的關頭,方家那個笑面虎家主總算趕到了。 他出手如電,迅疾地在方繼安的眉心一點,原本氣息還十分狂躁的方繼安身體一軟,就倒了下去。 方世成伸手接過方繼安,臉上沒了一貫的笑容,“青騰部落的小子,我方家不曾得罪你吧?” 早在方世成到的時候,那少年便收了招式。這會兒他臉上羞愧的神情恰到好處,“閑逛時遇上了方家弟弟,一時技癢,切磋了幾招,是我輕狂了……” 少年話音還未落盡,就被另一股力道掀翻了出去。他整個人狠狠撞在石壁上,又順著石壁的反彈力滾落到地面。 地面似乎都抖了一抖。 那少年掙扎著站了起來,嘴角滲出點血絲。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變了,眼神是桀驁的,盯著人的時候,帶著點惡狠狠的感覺。 離音抱著胖團,心里一顫。 方家主面前,不知何時站了個身穿青色長袍、蓄著美髯的中年人,他板著臉,正對著那少年的方向,眼神很不善,“又耍小聰明裝腔作勢?做了便是做了,敢做不敢當?我青騰部落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敗類!還不快給方家主道歉?” 方世成的笑容涼涼的,“怕是不敢勞煩貴客……” “方家主,這孽障一貫不服管教,實在是讓你見笑了!”說完,他又一揮袖,剛站穩(wěn)身的那少年,又被這股力道掀飛,再次重復上次的運動軌跡。 這次,他沒能馬上爬起來。 方世成瞥了那少年一眼,“先前傳聞,聶族長有個外甥,身上還流著狐雍部族的血脈,可是眼前的這位?” 聶族長的臉色十分難看,“背叛部族的血脈,不提也罷?!闭f完,他的視線若有若無地掃過方繼安,“令郎似乎傷得頗重?” 方世成一頓,不動聲色地掩住方繼安的胳膊,“犬子身體一直不太好,讓聶族長見笑了?!?/br> “哦?可需要什么藥材?我青騰部落別的不敢說,上了年份的藥材還是有的?!?/br> “若有需要,定要麻煩聶族長的……” …… 方繼安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那日斷了的右臂早在一顆丹藥之下好全了,他也恢復了正太的模樣,但人卻一直沒能醒過來。隔著一段時間他還會發(fā)熱,燒得渾身通紅,伴隨著亂七八糟的囈語。 離音雖然是個修真小白,但大抵也知道,修真界的人,是不常發(fā)燒的。 更奇怪的是,一向表現得十分疼愛方繼安的方家家主,已經有好幾天不見人影了。他這次似乎格外放心離音,竟將方繼安全程交給離音看顧。 方繼安養(yǎng)傷的地方,是在一個幾乎密閉的石洞里,這地方比當日關押她的石洞要隱蔽得多。離音是被方家主親自帶過來的,一路上都沒怎么看清路,只記得一陣恍惚,人就到了石洞里。 正常情況下,她應該是出不去的。但這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離音摸了摸石壁上滲出的水,又抬頭看了看石洞的西北角,心里長舒了口氣。 她正在胡思亂想,石床上的方繼安又陷入了夢魘。他一雙手在空氣中亂揮,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似的,張牙舞爪的,嘴里還不時發(fā)出一些奇怪的音節(jié)。 “他到底在說些什么?”離音問胖團。 “不知道,說胡話呢!連不成句子的。不過有幾個音節(jié)是重復的,大約是一個地名?” 方繼安這次魘住的時間,比平常要長。 離音說不上是什么心情,到底湊近前去,想瞧一瞧。 方繼安這時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紅底的眸子,在昏暗的石洞里閃著幽幽的光,緊緊地盯著人。 離音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才大喘口氣。然而不等她平復狂跳的心,她眼前一花,整個人就被方繼安壓到了石床上。 離音感覺胸腔都往下塌了三分,呼吸都像是在負重長跑。 修真界的小孩子都這么重的嗎? 離音剛想推開方繼安,方繼安的手就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越收越緊。 這尼瑪是要殺人??? 胖團急得直撓方繼安的手,只可惜它那點力氣,幾乎沒在方繼安的手上留下任何痕跡。 就在離音快要閉過氣的時候,方繼安一直泛紅的眸子忽然動了動,那股控制著離音的力道也放開了。 離音大口地喘著氣,一直咳嗽個不停。 方繼安微微瞇著眼,似乎有點困惑。他把頭低了下來,湊到離音的脖子附近,輕輕嗅了嗅。 離音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連呼吸都停了,憋得肺都要炸了。 這祖宗到底是怎么了?這么邪性呢? 離音側過身,悄悄觀察方繼安的眼睛。 依然是紅色的,只是透露出一股迷茫,看上去呆呆的。 離音悄然松了口氣,正想悄悄地遠離方繼安。 方繼安的瞳孔卻忽然狠狠一縮,然后整個人又開始狂化了。他的速度很快,幾乎一眨眼的時間他就跑到了石壁邊上,緊緊握著拳頭,發(fā)了狠一般砸在石壁上??吹贸鰜硭玫牧Φ篮艽螅豢上趨s連動也不動。 連續(xù)砸了幾十拳,方繼安的拳頭都血rou模糊了,石壁還是好好的。 他更狂躁了,喉嚨里開始發(fā)出低低的咆哮。 離音抱緊胖團,在角落里縮成一團。 這種日子,可什么時候是個頭?。?/br> 方繼安沖著離音的方向,嗚嗚了幾聲,那聲音……有點像是胖團委屈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 聽錯了吧?狂化的方繼安會委屈?莫不是失了智? 方繼安一向迷茫的紅瞳里閃出幾分清明,“……幺……出去……” “他說他要出去。阿音,咱們怎么做?” “不存在的!” “等等,阿音,你聞到沒?血腥味,很重很重的血腥味!” 離音使勁兒抽了抽鼻子,心里有點打鼓,“真的假的???我沒聞到?。俊?/br> “外頭肯定出事了!這么重的血腥味,肯定死了很多人的!方繼安急著出去,估計也是擔心他阿爹!” “方家看上去那么厲害,應該沒事吧?再說了,他連那個白毛少年都打不過,這種實力,也就比我這種一刀切的稍微好點吧?真出事的話,讓他出去送死嗎?而且妖族對他的態(tài)度好像還挺奇怪的,萬一真有點什么事,你說他是不是第一炮灰?” “你說的很有道理,問題是……他一會兒打你怎么辦?” “那我也沒招,反正我又不知道怎么打開這門。臥槽……他真要打我?說好的友愛的小伙伴呢?” 方繼安拎住離音的領子,提了起來,臉對臉地看著她。這次,他血紅的眸底帶了兩分清明,像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一跳一跳的。 看著他血rou模糊的雙手,離音秒慫。 她勉強撐出個笑,伸手指了指石洞的西北角。 昏暗的石洞里,一點能動的東西都難能可貴。所以盡管那個小洞十分隱蔽,離音還是順著小洞口露出來的那點微弱的風,找到了那里。 這是她的底牌。這幾日待在隨時會狂化的方繼安身邊,她還能這么沒心沒肺,就是仗著這個小洞,仗著她早晚能逃走…… 本是想等方繼安的情況稍微穩(wěn)定之后再悄悄溜走的,如今…… 離音抱緊了胖團,忍不住想嘆口氣。 方繼安站在黑黝黝的小洞口前,側著腦袋,似乎在想什么。 這時候他好像又恢復正常了。 方繼安并沒有思考太久,就伸出一只手臂,攬著離音,另一只手則蓋在離音的眼簾上。 一陣頭重腳輕過后,離音睜開了眼睛。 鼻尖血腥味縈繞,入眼一片赤紅,仿佛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