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歸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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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瀧站在離離音十數(shù)丈開外的地方, 輕輕鼓著掌, 一下又一下。 她看著離音的眼神不掩贊嘆,“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機敏的人了。若是再給你一點時間,只怕你就反應過來了,屆時本君倒不好動作了……” 離音沒跟歸瀧廢話, 直接亮起了寫意劍, 一股劍意隨之蕩開,似是威懾。 歸瀧還未來得及感受離音的劍意,迎面先被離音身上精純的靈修氣息給驚了下。 她終于不笑了,而是皺起了眉,“怎么會?你不是魔族?” 她很快反應過來, 神情先是不可置信, 緊接著就被氣樂了,“呵!終日算計人, 沒成想今日竟然讓你一個小丫頭給算計了!你既不是魔族, 那本君還真容你不得了……” “少廢話!” 離音身上的氣勢全無保留爆開。屬于靈修的靈力隔著數(shù)年, 終于再次沿著她筋脈洶涌而過, 其勢洶洶, 一路奔淌著, 咆哮著,讓離音恍惚間似是聽見了血液奔流的聲音。 就像是久旱的河床終于迎來了甘霖,滔滔之水沖刷著河床, 有種酣暢淋漓之感。 離音自上而下打了個戰(zhàn)栗。身軀一動, 自骨縫中傳來的嚓噠聲便不時響起。 這嚓噠的節(jié)奏, 就像是一場熱身似的。離音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漸漸高升,渾身充滿了力量。 她持著寫意劍,劍鋒朝前,直指歸瀧。 一種睥睨的氣勢開始自她的眼神中透了出來,冷冷然,帶著一股霸道的殺意,逼得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歸瀧的神色慢慢凝重起來。 這樣霸道的劍勢,幾乎讓她以為眼前不是一個三萬年修為的小輩,而是什么雖幼小卻天生帶著兇性的魔獸。它在暗中蓄勢,預備著自她身上撕下一塊rou來。 又兇又烈。 多少年沒有的感覺了! 兩人對視了半晌。 某一瞬間,離音忽然握緊了寫意劍,輕輕一振。 在她體內奔涌的靈力終于有了出口。一層精純的靈力蕩開,沿著寫意劍身鋪展,金色的光與銀白的劍刃相互映襯,亮得能晃傷人的眼。 在金色靈力的尾端,有一層人眼幾乎辨不清的紫煙在跳動著。似焰非焰,卻直接將周圍的空氣都攪動得微微扭曲起來。 靈力剛加身,寫意劍就嗡嗡錚鳴起來。隔著老遠,都能體會到它身上激蕩的昂揚戰(zhàn)意,似是在狂風驟雨中頂著天地而立的一青松,有著絕不低頭的姿態(tài),以及格外疏朗的傲骨。 寫意劍在離音手中上揚,橫拉。 一痕劍影灌注,朝前;滿身山河浩瀚,在后。 如畫江山,在離音身后的天地里一一鋪展開來。像是自天幕垂下的一幅幅巨型山水畫。畫中有世間千百種姿態(tài)的山水:或者高山流水,或者瘦山飛流,或者危崖瀑布,或者矮丘細水…… 天地這般大,何處不成景? 但,何樣的景才能觸動你的心? 在歸瀧眼中,眼前姿態(tài)萬千的山水不過輕輕一晃,就變成了另外一幅景,一幅她烙印在記憶深處的景—— 下著雨的魔域,泥濘的山道旁,有一狼狽的小姑娘正從山道的小溪旁醒來。她冷極了,累極了,腹部的傷口碗口大,黑色的魔血卻已經(jīng)無法再滲出了…… 她就快要死了,即便她再不甘心。 她靜靜躺在那里,輕輕側了側臉,避開暴雨的正面侵襲,這才能勉強睜開眼。 便是睜開了眼,也是無用的。天色實在太昏暗了,雨水打在山道上,濺起細小的水珠,將地面的景給模糊成了灰色。于是她能看見的,不過是一角高低不平的棕色的泥地,以及一層灰蒙蒙的景。 但很快,她視野里出現(xiàn)了新的東西——是一雙漸漸近前來的靴子。 她一開始只知道這是一雙黑色的靴子,緊接著,她漸漸能看清了它們身上的花紋,它們一前一后走動的模樣…… 她看得入了神,以至于都沒發(fā)現(xiàn),頭頂上的雨似乎停了。 直到……她頭頂傳來了一聲輕笑聲:“喲,還是個命大的小娃娃……” 命大的小娃娃后知后覺,終于再次轉過了臉。 少年鞅赦的臉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入了她的眼。在往后的日子里,這張臉又入了她的心,她的魂,成了她的心魔,她的執(zhí)念。 從此年年月月,她守著一個見不得人、甚至不能為人說的心思,將自己熬成了一個“義妹”…… 這段往事,歸瀧自己在無數(shù)個夜里想過、夢過許多次,可如今再次直面這副場景,千百種心緒仍然同時躍上她心頭。 有委屈,有幸福,有心動,有心酸…… 她沉湎在這種心情中,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 無所謂了,她也不想記起了。 她看著傘下對視的少年和小姑娘,只覺得嘴里像是含了滿滿一口魔蜜,那種甜一直入到心里,幾乎讓她忍不住想微笑。 緊接著,一縷劍光閃過。 這幅本該亙久的畫面,輕而易舉地讓這劍光劈成了兩半。 歸瀧還來不及震怒,一道浩瀚而蒼茫的劍意,忽然直直點向她的心口。 她的潛意識快過她的神智,一身魔氣瞬間爆開,在她身周攔成了一道護體屏障。 下一刻,劍鋒點在護體屏障上。 叮地一聲響,劍鋒被攔在護體屏障之外。 攔住了? 并沒有。 劍鋒的最外層,有一層似焰非焰的紫煙輕輕一蕩。那疑似無堅不摧的護體屏障,被這層紫煙輕輕一吹,就像是腐朽的一層殼,寸寸碎裂開來。 紫煙打開了護體屏障,金色靈力攜著劍影緊隨其后,勢如破竹地點在歸瀧的rou身上,將她體內的氣血激得翻涌起來。 她的臉色一下子漲得發(fā)黑。 一招過,歸瀧小傷。 這傷勢也將她迷失的神智喚了回來,她眼神再次聚焦。 一回神,歸瀧先對上離音一雙格外清透的眼。 她很快就回想起方才的所有事,微微瞇起了眼。 她剛才竟然讓一小輩給迷惑了? 還是這般她深藏于心的秘密…… 歸瀧前所未有地憤怒了。 她深吸口氣,再開口的聲音透著股殺意,“你該死……” 未等歸瀧有動作,她身后又有破空聲傳來。 一道青灰色的靈力成掌,直攻向歸瀧后心口。 歸瀧在這道青灰色的靈力里,感受到了一股讓她格外不舒服的力量。 這力量……燕長安? 歸瀧皺著眉,原地轉身,右手高高揚起,狠狠下劈。 魔氣蕩開。 一聲鞭鳴聲先響起,緊接著,才有一道黑色的長鞭在歸瀧手中漸漸顯形。她握住長鞭的一頭,而長鞭的另一段,正兜頭朝著燕長安劈下。 她看著燕長安,神色冷然,“本君生平最恨背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果然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燕長安神色微變。 幾乎是在一眨眼的時間內,他就以雙手撐開了一個半圓的護體屏障,一副防御的姿勢。 長鞭打在了護體屏障上,劇烈的魔氣隨之爆開,震得燕長安的氣血隱隱不穩(wěn)。 這時候,一道白色的緞帶忽然自遠處飛來,圍著歸瀧繞成了一個圈。 這白色緞帶上無魔氣也無靈氣,毫無殺傷力,似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緞帶,以至于歸瀧第一時間沒怎么防備。 但很快,她的神經(jīng)就緊繃起來——這哪是什么白色緞帶?分明是一只只細小的白蛾。 白蛾們成群結隊,圍繞著歸瀧收束著包圍圈,似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束縛起來。 歸瀧體內魔氣一蕩,想將這些白蛾們碾碎。 但白蛾們的動作卻快了一步。它們在極短的時間內忽然喪失了生機,成了一具具尸體,掉在歸瀧的袖口上,裙擺上…… 輕飄飄的白蛾尸體,卻輕而易舉地溶開了歸瀧身上的護體屏障,甚至還想著往她的皮rou內燒去…… 歸瀧面色微變,慢了一步爆開魔氣,將這些白蛾子尸體掀飛好遠。 翻飛的白蛾一離開歸瀧身周,又化作了細碎的白沫,回到了綠染手中。 歸瀧還未來得及看清綠染這個人,又有一道蒼茫浩瀚的劍意,自上而下,朝著她猛灌而來。 很顯然,第一回合已過,接下來便是第二回合了。 歸瀧被打出了真火氣。 三人纏著她打,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不成? 尤其是離音! 歸瀧至今都認為離音窺破了自己隱密的心思,一心想要她死。 她直接無視了另外兩人對她的sao擾,長鞭一振,直朝著離音而去。 長鞭與寫意劍相抗,靈氣與魔氣相纏,劇烈的能量暴動直接將離音掀飛出去老遠。 便是歸瀧,也一連倒退了五步。 剛消了爆炸的余勢,歸瀧直追著倒飛的離音而去。 她既知道了她的秘密,就必須得死。 長鞭如有了靈智一般,攜著一道暗沉沉的魔氣,直直甩向離音。 離音似是疲于應對,匆忙間抬起了劍,甚至來不及灌注靈力,只險險一擋。 失了與魔氣相抗衡的靈氣,這一下倒是沒有被引爆,只離音被壓得更慘了。 歸瀧看著被長鞭甩向地面的離音,冷冷一笑。 她冷笑,離音也冷笑。 可算是等到這個機會了! 衍生尋脈法,起! 離音的靈識攀住歸瀧的魔氣,瞬間就入了長鞭的內里,尋到了歸瀧放在長鞭內的靈識…… 她的靈識在這瞬間大批量灌注而入,直接碾碎了歸瀧的靈識,狠狠掃蕩開來…… 半空中的歸瀧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神魂都隱隱有些不穩(wěn)。 她白著張臉,嘴角溢出了點黑血。 她抹了抹嘴角的黑血,神情似是有些不可思議。 這一回,她臉上沒了表情。 她甚至沒管手中的長鞭,輕描淡寫地將它一扔,一副棄之不用的架勢。 緊接著,她指尖凝起了個法訣。 空氣中的魔氣忽然暴動起來。 離音眉心微跳,五行遁影法催動到極致,攜著寫意劍來到歸瀧面前,想阻止她的術法。 靠近的瞬間,她看見歸瀧忽然睜開了眼,眼神冷厲而嘲諷。 離音心里咯噔一下。 緊接著,停在離音面前的歸瀧,忽然毫無理由地……自爆了。 像是自爆。 一團被壓到了極致的氣,忽然由內而外掀飛開來。 這“自爆”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猛烈,將離音身上的護體靈力光膜都激得震顫不已。 離音的臉色猛地一白,眼神卻不見頹色,反倒更加銳利了。 歸瀧不可能自爆。這應該只是她一種疑似自爆的手段,真正的她,應該藏在某一處才對。 “阿音,右邊,三點鐘方向,三百米左右!”胖團的聲音忽然在離音識海內響起。 離音微微瞪大了眼,眼神一下子亮得嚇人。 “胖團,你醒了?” 胖團哼哼兩聲,“我們家阿音讓那狗東西算計成這樣子,那我能忍嗎?快,弄死她!” 離音一振寫意劍,直奔著右側三點鐘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歸瀧才剛自偽自爆中脫身,還未來得及欣賞自己的戰(zhàn)果,就見離音破開她的自爆魔霧,又持劍向她攻來。 她皺起了眉,指尖的法訣再變,瞬間分出了一連數(shù)十道分.身。這些分.身成圓排開,將離音整個人圍攏起來。 數(shù)十個歸瀧同時攻向離音,場面十分浩大。 但這樣的術法,對離音是最沒用的。 她眼神一閃,眼底五道流光浮浮沉沉,瞬間就鎖定了真實的歸瀧的位置。 但這次,她沒有直接對著真實的歸瀧。 “胖團,通知他們所有人,撤!” 她不想再跟歸瀧打下去了,必須盡快撤。這里的動靜已經(jīng)夠大了,相信會引來許多人…… 她只要在歸瀧身上留下點她的“痕跡”,屆時歸瀧這里,又有另一樁是非。 沒想到,她竟然還有用自己的淵南血脈吊著人的時候…… 離音心內有些發(fā)苦,但手下的動作卻不停。 她直直朝著真歸瀧身側的一個虛影而去,似是被迷惑了。 她高高提起寫意劍,一劍蕩開,直掃向這虛影。 身側的真歸瀧嘴角剛勾起一點弧度,就見原本沖著虛影而去的劍招,忽然半途一轉,直朝著她而來。 也是這時候歸瀧才發(fā)現(xiàn),原來離音這劍招是有兩部分的。第一部分不過是虛招,第二部分,才是真正暗藏殺機的部分。 一劍直刺向歸瀧,離音同時在心內喊道:“胖團,擬態(tài)!調高修為,越高越好……” “來了!” 劍出的瞬間,離音身上的氣勢忽然成幾倍增長,鋪天蓋地的威壓來勢洶洶,又烈又猛,直將歸瀧逼得眉心狂跳。 這威壓實在太真實了,以至于歸瀧的第一反應是:離音隱藏了實力,就為了這個殺招! 這是幾乎與她修為齊平的威壓了! 這一下若是不好,她會直接重傷。 歸瀧也顧不得想別的了,調動一身魔力,里三層外三層,將自己護得牢牢的。 她收回了自己的靈識,全力防守。 黑色的魔氣濃郁如墨,掩了歸瀧的視野。失了靈識的查探后,她短暫地封閉了自己對外界的感知。 下一刻,劍招碰上了歸瀧的護體屏障 劇烈的震顫感傳來。 但……似乎也就是劇烈而已? 怎么比她想象中要弱得多? 歸瀧皺起了眉。 她小心分出一縷靈識,往外界探去。 她的靈識很快被攔了下來,只探到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歸瀧臉色頓變。 她直接撤去了這厚厚的護體屏障,一眼就看見了眼前空蕩蕩的天地。 人呢? 歸瀧神色陰沉,剛想走,就見到有數(shù)道粗壯的黑色魔植不知何時纏住了她腳踝,將她整個人牢牢釘在地上。 這魔植……赦! 歸瀧神色陰沉。 赦之一道,最基礎也是最高明的便是這困人的術法了。這術法對魔修的限制比之對靈修要大得多。 這是獨屬于赦魔一脈的術法,如今……離音竟然會了? 所以說,魔植赦就不該出現(xiàn)在她人手中! 歸瀧神色有一瞬間格外冷厲。 她低頭看著困住她的魔植,一身魔氣向下沖,想著靠蠻力掙脫開束縛。 將將破開之前,她反常地猶豫了下。 若是以蠻力破壞,這魔植就毀了。 這是代表著鞅赦一脈的魔植…… 歸瀧覺得她大概是鬼迷心竅了,竟然有點舍不得壞了這些魔植。 那,慢慢解開? 左右離音等人不過都是小角色而已,若是她全力以赴,難不成還抓回來嗎? 她是讓這群人層出不窮的花樣一時亂了眼,若是她一開始就盡全力的話,哪還有他們掙扎的余地? 所以,她就耽擱一刻鐘如何?以她對赦魔這類困人圖騰的了解,她只需要花上一刻鐘,就能輕而易舉地脫困,并且不傷它分毫…… 這樣的念頭一浮上歸瀧腦海,就再也壓不住。 也許是剛看了許多年前自己與鞅赦初識的場景,也許是想起了這些年她深藏于心的愛戀,歸瀧如今的情緒似是有些不受控了。 就讓她任性一回,就一回…… 半刻鐘后,歸瀧果然很輕易拿到了那困住她的魔植赦。 但這魔植赦,卻不是她以為的那副樣子—— 在她腳上還好好的魔植赦,一到了她手中,就發(fā)生了變化,一寸寸化作了一條長鞭的模樣。 看那樣子,分明就是她當初毫不在意地一丟、尚未來得及回收的長鞭。 歸瀧看著這樣的長鞭,只覺得自己被徹徹底底愚弄了。 真是……好手段! 她捏緊手中的長鞭,恨得忍不住微微發(fā)抖。 一身魔氣蕩開,歸瀧立刻就想離開。 剛出去三丈遠,她就讓一道透明的結界給頂了回來。 這結界似是有幾分玄妙之處,直接將周圍的空間完全封閉起來。就像是她所處的這片天地忽然縮小了,而她自己竟然一點都感受不到。 所以,這其實不是什么結界,這是封?。?/br> 歸瀧的神色陰沉得嚇人…… 另一邊,剛自歸瀧手中走脫的離音等人,又在數(shù)十里開外的地方聚起來。 離音道:“我使了點手段,但即便將這些手段都算上,以歸瀧的實力,頂多被困住半刻鐘或者一刻半鐘,所以接下來,咱們需要加快速度,懂嗎?” 燕長安看著離音,“需要怎么做你盡管說,我們都沒問題……” 離音沉吟了片刻,眼神微微一閃,“我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