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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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燼的雙手在顫抖,方才包扎好的雙手又滲出了血,一絲血腥味蔓延在屋子里,不敢相信的望著鶯鶯,她當真失憶了? 他不信,怎會有這樣巧合的事,可是看著鶯鶯眼眸中皆是害怕畏懼的神色,她瞧見他都哭出來了,不是偽裝,是真哭,雙眸通紅,且眼中并無絲毫從前的愛意,只余下恐懼,她好似……真的失憶了,忘記了過去之事。 裴燼如遭雷擊,瞳孔放大,雙眸逐漸失神,他當鶯鶯活著就好,到頭來她活的好好的,還懷了他的孩子,可卻不記得他了,從前美滿的回憶成了空,他的心似乎被人挖了出來,鮮血淋漓。 老天爺是在故意戲弄他嗎? 裴燼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滑動著,望著她隆起的腹部,再瞧見她哭的滿臉的淚痕,似有人拿刀子在一刀一刀割他的rou啊。 “你莫哭,我不會害你,你還記得你從前是誰嗎?”方才那冷冰冰的語氣早就見了鬼,現(xiàn)下的嗓音是裴燼從未有過的溫柔。 鶯鶯還懷著孩子,可不能動氣,他再如何,也不敢強逼她。 裴燼松開了她,單膝跪在地上,仰頭望著程筠。 程筠挺著個大肚子卻縮成一團,瞧著別提多可憐了,喏喏道:“我從前是云樓的姑娘?!?/br> 裴燼狹長的眸子亮了亮,她還記得自個是云樓的姑娘,“那之后呢?” “我不記得了,太子殿下,你為何要問這些?”程筠水眸含霧,似回憶讓她極其痛苦。 “是我將你帶回上京的,你成為了我的庶妃,而后又成為了我的側妃,你腹中,是我的孩子,鶯鶯,你再好生想想?!迸釥a柔和的說著,盼著她能想起來。 可是程筠仍舊搖頭,“更深露重,求太子殿下離開,否則臣女便要喊人了?!?/br> “鶯鶯,你信我一次,你腹中的孩子當真是我的,你不能改嫁旁人?!迸釥a從沒這樣挫敗過,他的妻,他的兒,卻要眼睜睜看著旁人來提親,天下還有比這更痛苦之事嗎? 程筠不想與他多說,悄悄地扯動了拉繩,不一會兒,煙柳來敲門,“郡主,可是要起夜。” “殿下,求您離開,臣女的婢子要進來了。”程筠抹了一把眼淚,可憐兮兮。 裴燼還是一頭霧水,自然不愿走,可看她哭的楚楚可憐,裴燼到底不忍心氣她,在煙柳踏入屋子前快速離去,連窗戶都來不及關。 “郡主,這是怎的了?”煙柳瞧見程筠哭的眼睛通紅,還當是身子不適,“奴婢去喚周大夫來。” “不用,就是方才孩子踢了下,有些疼,現(xiàn)下好多了,你去擰個熱帕子讓我擦下臉便好。”程筠笑了笑,哪里還有半點害怕與畏懼,她也從未想過,原來在云樓學到的技巧,還能用在殿下身上,演的有模有樣。 “好。”煙柳便去了擰帕子,隨后發(fā)覺后邊的窗戶未關,忙去關上,“呀,奴婢疏忽了,竟忘了關窗?!?/br> 煙柳擰了擰眉,分明記得是關上了的,怎的現(xiàn)下又開了,真奇怪。 “無礙,你下去歇息吧?!背腆迣⑴磷舆€給煙柳。 煙柳放下帕子,回到床榻邊,“奴婢扶著郡主躺下?!?/br> 程筠點了點頭,她現(xiàn)下的確是需要人扶著點了,煙柳扶她躺下,放下幔帳,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屋子。 煙柳一走,程筠便低低的笑出了聲,拍了拍肚子,“小家伙,方才娘親演的好不好?瞧把你爹爹給嚇慘了,哼,誰讓他曾經也騙過我?!?/br> 程筠想起當初殿下騙她做局,卻讓她那樣感動就來氣,還是娘親的計謀好,一報還一報,也騙騙殿下,瞧殿下那模樣,應是上當了吧? 想起殿下那句質問,她鼓了鼓香腮,對呀,她是膽子大了,不僅敢?guī)е暮⒆诱行?,還敢騙他呢。 原來有爹爹娘親撐腰是這樣的痛快,從前她哪敢戲耍殿下啊。 程筠彎了彎唇,心情甚好的合眼入睡,不曉得明日殿下落在爹爹手中又會是怎么樣的,真是有些期待啊。 * 裴燼翻出院墻之后一直不曾走遠,他在信國公府附近徘徊著,腦中亂的很,他還是有些不信,鶯鶯怎會失憶呢,她還記得云樓之事,偏偏就將兩人之間的事給忘了,這世間當真有這樣巧合的事嗎? 過了一會,他原本想再回去瞧瞧,仔細問個清楚,可想起方才程筠哭的可憐兮兮的模樣,再想到她如今身子重,需要好生歇息,到底還是忍住了,轉身去了榮宣伯府。 江浸月這個孤家寡人自然是還沒睡下,即便是除夕夜,榮宣伯府也冷清的很,連一盞紅燈籠都不曾瞧見,大抵是整個上京最冷清之地了。 江浸月見到裴燼一點也不驚訝,笑道:“可真難得,殿下竟會來陪著下官守歲?!?/br> “江浸月,我問你件事,你覺著人有可能只忘記一段時日之事嗎?”裴燼坐了下來,滿面愁容。 江浸月挑了挑眉,心中了然:“殿下這話,莫不是信陽郡主失憶了?” “嗯,她忘了我?guī)鼐┑哪嵌问拢伤€記得云樓之事,只單單忘記了我與她的那一段往事,可能嗎?”裴燼還是覺著不可能,從未聽過這樣的事。 江浸月的指尖搭在桌上,沉思片刻道:“殿下,下官倒還在真接觸過這樣一個案子,一般失去的那段記憶,都是那人極其不愿回想,甚至是她人生痛苦的根源所在,因此會下意識逃避,在經過重大挫傷之后,便會選擇性忘記?!?/br> 裴燼一聽這話便怒了,猛地站了起來,一雙寒眸似刀子一般扎在江浸月身上,“你言下之意是說她覺得與我在一起是痛苦的?什么都不曾忘,單單忘記那一段,難不成與我在一起,她便那樣難受嗎?” 裴燼自認為對鶯鶯并無不好,難不成與他在一起,比之從前在云樓還要差?這要裴燼如何接受? “咳咳,下官不是這個意思?!苯抡玖似饋?,想解釋兩句。 “罷了,你又不是太醫(yī),孤還是去找太醫(yī),孤明日還得去信國公府拜訪,先回宮去了?!迸釥a卻并不想聽他解釋,幾步離開了榮宣伯府,他才不想聽江浸月在這胡謅,他才不信。 江浸月看著裴燼大踏步離開,忍不住搖頭失笑,“果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這上京,又要熱鬧了?!?/br> * 回到東宮,裴燼將楊福喊來,吩咐道:“去將庫房里最好的珍奇古玩挑出來十個箱子,明日孤要去信國公府賀歲?!?/br> 信國公府剛尋回來的小郡主長的像秦王之前的側妃,這事傳的沸沸揚揚,如今怕是整個上京的豪門貴胄都曉得了,東宮自然也不免俗,楊福也時刻準備著呢。 “是,老奴這便去安排。”十個箱子,可有的忙了。 楊福一走,方定上前來,“主子,您的傷口裂開了,還是換個藥吧,您傷口這樣,去信國公府也大不方便。” 他便曉得,主子必定是去了信國公府爬墻,這樣的事主子也沒少做,從前在揚州不是就做過了,如今是輕車熟路了,帶著傷口去爬墻,能不裂開嗎? 裴燼一想也是,“換藥吧,一會備下件干凈衣裳,多準備一些利是封,明日信國公府的人都派一個,連仆從也別忘了。” 看今日信國公對他的態(tài)度,怕是已曉得了從前那些事,正如父皇所說,他若想做程家的女婿,絕非易事。 但為了鶯鶯,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闖一闖。 “好,主子放心,屬下一會去辦?!狈蕉c頭,他也盼著主子抱得美人歸。 裴燼備下了不少賀禮,一行人浩浩蕩蕩往信國公府去,快到信國公府門前時,裴燼還問方定利是封準備的夠不夠。 方定點著頭,“主子放心,一定夠了?!彼褪桥屡砂l(fā)不出去。 誰知一語成讖,來到信國公府,門前豎了塊斗大的木牌子,上書——某人與犬,不得入內。 方定撓了撓腦袋,后知后覺,“主子,某人是說咱們嗎?” 第167章 【第一更】被岳父拒之…… 裴燼眉眼一凌,翻身下馬,斷然否決道,“自然不是?!?/br> 他何時與狗混為一談了? 方定眨了眨眼,總覺得“某人”二字意有所指,講的就是自家主子吧,不過主子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速去敲門。”裴燼負手而立,站在信國公府朱門臺階下,母后說的是,今日是大年初一,程家總不能將上門賀歲之人趕出去。 方定點了點頭,只得去敲門了。 敲了好一會,才見人來開門,方定忙自報家門,“太子殿下前來拜訪信國公。” 太子殿下在上京的名頭應當好用,畢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誰知信國公府之人原面帶笑容,聽見太子殿下的名頭,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小郡主正在用早膳,太子殿下等著吧?!?/br> 說完,“啪”的一聲,把門給合上了。 方定:“……” 他還從未在報上太子殿下的名頭之后吃閉門羹,程家還當真是與眾不同啊。 方定也不敢耽誤,連忙回到主子身前,“回主子,信國公府的人說小郡主還在用早膳,讓您等著?!?/br> 小郡主用早膳與主子進去賀歲有何沖突?主子只說要見信國公,又不曾說要見小郡主,再者用早膳也是能見人的,想一想便曉得這是借口。 方定心想這樣拙劣的借口,自家主子必定不能忍,按照主子以往的脾氣,合該踹門而入才是。 誰知裴燼聞言只是皺了皺眉,揮了揮手,“都靠邊停下,等著便是?!?/br> “???主子,咱不進去?”方定仿佛見了鬼,自家主子的脾氣何時這樣好了,這是明晃晃的閉門羹啊,這還能忍? 裴燼眼神不善的瞥了方定一眼,“沒聽見小郡主在用早膳,打擾了小郡主用早膳你擔待的起嗎?” 鶯鶯如今身懷六甲,一人吃兩人飽,一日之計在于晨,早膳自然得好生用,不能被打擾,他也的確來的太早了,有些突兀,便等一等吧。 方定連忙低頭,“是,主子英明?!?/br> 行吧,看來云主子,不對,如今該喚程主子了,程主子身嬌rou貴,主子愿意等便等吧,他在哪也是一樣的,只是主子衣裳單薄。 “主子,不如屬下去趕一駕馬車過來,您衣裳太單薄了,坐在馬車內等?!敝髯咏袢者B大氅也不曾披一件,果真是為了程主子連身子也不顧了。 “不必。”裴燼擺手拒絕,信國公分明是要刁難他,他若是坐在馬車內,那信國公更要氣惱了。 裴燼幾步走上臺階,立于檐下,站姿挺拔,猶如松柏,就這樣等著。 * “回國公爺,太子殿下帶了不少賀禮前來賀歲,小人按國公爺?shù)姆愿溃f小郡主在用早膳,讓他們等著,太子殿下等人正在門外候著?!惫芗颐砘胤A。 膳廳內,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早膳,其樂融融,程轍武一聽便板起臉,“不必管他,讓他等著?!?/br> 管家應聲退了下去。 原氏往外瞧了一眼,“眼瞧著就要下雪了,你打算讓太子等多久?” 程筠抬起頭望著爹爹,爹爹好厲害啊,竟敢將太子殿下拒之門外,怕是殿下長這樣大,從未吃過閉門羹吧。 程轍武夾了一塊糕餅給皎皎,“今日我便沒打算見他?!?/br> “那你還讓人等著?” “我何時心情好了再見他,他愿意等便等,不愿意等也可以走,我又沒攔他,”程轍武摸了摸皎皎的腦袋,“皎皎,昨晚他是不是去你閨房了?” 今兒一早便有護衛(wèi)來報,墻頭積雪有被踩踏的痕跡,他已加強了府里的護衛(wèi),竟還被裴燼那小子鉆了空子,程轍武想想便氣。 程筠點了點頭,吞下口中的裙帶面,“嗯,我聽娘的,假裝不記得他了,他似乎信了?!?/br> 程鈺笑了起來,“原來太子殿下這么好騙啊,還是娘有主意?!?/br> “該,誰讓她欺負皎皎。”程意殊也贊同道。 “他那是關心則亂,太子并非傻子,過幾日便也想明白了,不過能騙一日是一日,想當初太子騙了皎皎,如今還不曾給她個解釋,的確是該?!?/br> 原氏想起皎皎說她在王府是如何謹慎小心,如履薄冰,心中便難受得緊,還有敏安縣主對皎皎的欺辱,又道:“對了,若是有靖國公府的人上門拜訪,也不必見了?!?/br> “娘不提我都忘了,昨日那個敏安那樣囂張跋扈,對著皎皎頤指氣使,她當自個是誰啊,不就是仗著皇后娘娘的氣勢,狐假虎威?!背题曄肫疬€來氣,昨日是在大殿之上,不好鬧的難看,這才輕拿輕放,若是改日再見敏安,非得好好為皎皎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