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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嫵眉擺擺手,“你快歇著去吧!承清王爺就你一根獨苗兒,他還等著你為岑家開枝散葉呢,你倒好,跑來修仙做個清心寡欲的道長?” 岑寂脖子一橫,甕聲甕氣道:“他自己能生為啥要我來開枝散葉,再說了,我跟誰生去?” 岑寂隨手一指,指著身后垂手而立的護衛(wèi)道:“跟他嗎?” 那護衛(wèi)聞言,兩腿直發(fā)軟。 “世子,小的真沒那本事?!?/br> 岑寂瞪了他一眼:“滾!” 他殷殷的目光又看向她,哀求道:“阿嫵,看在咱倆這么好的份兒上,就讓我來嘛!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天天在京城里閑逛,忒沒意思了,想想咱倆以前調(diào)戲良家婦女那會兒……” “呸!誰跟你調(diào)戲良家婦女了……” “是是是,阿嫵不用調(diào)戲,一身男裝往那一站,京都的小娘子們都迷了眼——” 他咽下后半句:也迷了我的眼。 謝嫵眉搖搖頭,“不行不行,我怕你爹那條金蛇鞭把我小命兒都給抽沒了,這事兒太冒險,我可不愿意?!?/br> 岑寂心中暗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難道不會自己想辦法嗎? 不讓我來,一定是怕我壞你和慕元白的好事,我還偏就來壞了! …… 好說歹說才打發(fā)走了岑寂,謝嫵眉站在山門邊,看著那一抹藍色身影打馬遠去,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岑寂心中的謝嫵眉早就不存在了,他知道了不知又該作何感想。 “你站在這里做什么?”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 謝嫵眉閃電回頭,“墨……三師兄?!?/br> 來人面色冷淡,絲毫沒有他與其他女弟子交談時的那種溫潤細膩談笑風生,怎么?就因為她是謝嫵眉,就要被區(qū)別對待嗎? “三師兄,有何貴干?” 墨卿羽淡淡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又看了一眼遠處疾馳而去的藍衣少年,才開口道:“修煉就要開始了,我來尋你?!?/br> 謝嫵眉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來找麻煩的就可以,畢竟她和岑寂差點就變成了他的大仇人。 誰知,墨卿羽下一句話就成功讓她當場石化。 “剛才那位藍衣小公子,似乎便是與你聯(lián)手害我之人吧?” 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 謝嫵眉暗自竊喜,幸虧你來晚了,我已經(jīng)把人打發(fā)走了,難道你還要去確認下到底是誰不成? “聽說是你的青梅竹馬,承清王府的小世子岑寂?” “呃,正是……他來,他來……” 謝嫵眉舌頭直打卷,怎么都說不出來話了。 “你們感情不錯?!鼻屣L朗月的道長道,“大概是許久不見面了,一見面就要抱頭痛哭?!?/br> 這話沒毛病,只是怎么讓人覺得有點怪呢? “宗門規(guī)矩多,紫微宮人多眼雜,若是傳出不利于你的謠言,你這道尊弟子也該讓位了?!?/br> 墨卿羽說完,提著手中的劍,轉(zhuǎn)身緩步而去。 謝嫵眉在他身后跟著,默然不語。 今日這小魔頭怎么怪怪的? 好吧,他很帥,管他變成什么最后都會是她的菜,誰叫她吃他的顏呢! 太微山脈連綿不絕,風景秀麗,其中遍生參天古木,奇花異草。越過山門,便是九百九十九層通天之路,又稱太微天階。 天階之上,坐落著法相莊嚴的太微宮。 一身白衣的墨卿羽信步走在石階上,他身材瘦削,行走間如風中搖曳的青荷。 長袍翻起流暢優(yōu)美的弧線,墨發(fā)披肩幾近腰線,發(fā)頂束著蓮花道冠,兩條長長的雪色玉帶自然垂落,隨著他走動的姿勢緩緩蕩漾著。 謝嫵眉盯著那玉帶,只覺得一顆心也在那蕩呀蕩呀的,眼神兒飄飄忽忽,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幾日前那一幕。 雪色玉帶纏繞在她手指上,還有她將他拉近時,那一雙黑沉沉的眼,和眼中鋪天蓋地的誘人的玫瑰色。 越來越近,終于摸到了。 “哎喲……” 就這么胡思亂想間,她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墻。 清冷的杏花香一股腦地涌入。 第21章 見過它的人,都死了 謝嫵眉嚇了一跳,一抬頭正對上墨卿羽黑沉沉的眼。 他狐疑地盯著她,烏鴉鴉的墨發(fā)垂下一縷,隨風飄動。 謝嫵眉泰然自若地縮回手,放開了手中的玉帶。 本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原則,她清了清嗓子道:“那個,三師兄,我看你發(fā)帶上落著一只蟲子,就幫你把它殺死了?!?/br> 墨卿羽看著她,又看了眼垂在肩頭的玉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兩人繼續(xù)前行,謝嫵眉這次可不敢走神了,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一路到了紫微宮。 靜室里,兩人相對而坐。 一爐青煙裊裊,兩杯清茶淡淡。榻幾上擺放著玉簡,平鋪在中間。 墨卿羽聲音清朗,逐字逐句地給她讀著玉簡,并加以講解,他就像個最優(yōu)秀的老師,一絲不茍。 而謝嫵眉,此刻早已神游天外,這些晦澀難懂的文字,讓她如聽天書一般,左耳進右耳出,分明什么都沒聽進。 她看著墨卿羽捏著玉簡的手指,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若是捏起法訣來,別提多好看了。 她又瞄向他隨意搭在桌子上的右手,三凈琉璃戒正套在食指上,黑沉沉的,泛著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