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謝謝你給我透的消息，我回家考慮考慮?！鳖櫳┳右不厝チ?。

    這天夜里，準(zhǔn)備睡覺的凌初夏跟凌奶奶說了自己的決定：“奶奶，我們必須盡快搬走。”

    第17章 進(jìn)賊了

    “搬走？為什么？大軍他們不是寫了保證書了嗎？他們倆怕丟工作，肯定不敢再來找麻煩了，你不用擔(dān)心?！绷枘棠滩唤獾馈?/br>
    “不是因?yàn)樗麄?，是因?yàn)樽≡谶@里不安全了。”凌初夏認(rèn)真道：“之前沒人想過我們擺攤子可以賺很多錢，現(xiàn)在被楊霞點(diǎn)了出來，這里就不能再住了?！?/br>
    凌奶奶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你是怕有人過來偷錢？”

    “不光偷錢，搶錢也是有可能的。家里就我們倆，一個老人，一個學(xué)生，真要是有壞人摸進(jìn)來了，我們也毫無辦法。而且，這里的條件確實(shí)太差了。屋頂修過一次也沒什么用，暴雨照樣滲水?！?/br>
    “租房子得多少錢一個月啊？”老一輩的人最關(guān)心的還是錢的問題。

    “我之前就問過了，我們這一片幾十塊就能租一個帶院子的平房?！?/br>
    “幾十塊？不便宜啊……要不然我們換個防盜門？住這兒畢竟不花錢?！绷枘棠逃悬c(diǎn)兒猶豫，花錢租房子這件事她有點(diǎn)不能接受，而且她也不太想離開住了幾十年的家屬區(qū)。

    “現(xiàn)在我們手里的錢是夠用的，就算租一年房子也能吃得消。除了安全問題外，我還想有一間單獨(dú)的屋子，可以安靜地看書學(xué)習(xí)，開學(xué)就是高三了，我想認(rèn)真?zhèn)淇肌！绷璩跸牡馈?/br>
    凌奶奶原本還對租房子這件事不太理解，但一聽看書學(xué)習(xí)需要安靜環(huán)境，她立刻就說：“你說得對，考大學(xué)可不容易，要是一直住在這里，奶奶也怕影響你學(xué)習(xí)。那咱們怎么找房子啊？”

    “舊貨店的馮老板會幫我們找的，到時候給點(diǎn)兒介紹費(fèi)就行。”見凌奶奶同意了，凌初夏總算安了心。

    第二天早上，凌初夏從菜市場回來，背著書包先去了汪老師的家，之后才去了圖書館看書學(xué)習(xí)。

    下午四點(diǎn)，一切準(zhǔn)備就緒，卻突然下了一場大暴雨，擋住了凌初夏她們出攤的腳步。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了，等等吧?！绷璩跸目纯刺炜眨崃艘粋€小板凳坐在走廊上，一邊聽嘩嘩的雨聲一邊看書。

    過了一個小時，雨還沒停，凌奶奶看著那些做好的串串，忍不住有些發(fā)愁。

    “要是不能出攤，這些串串怎么辦？”

    凌初夏笑著說：“自己吃，再送街坊鄰居們一起吃。”

    “那多浪費(fèi)啊……”凌奶奶舍不得，這可都是錢啊。

    好在大雨五點(diǎn)半就停了，陽光重現(xiàn)，天邊還掛上了一彎彩虹。

    凌初夏跟凌奶奶趕緊騎著三輪車出去擺攤，不過下班那波人潮高峰已經(jīng)被錯過了，老熟客也都沒來，生意有一點(diǎn)清淡。

    但凌初夏并不著急，現(xiàn)在人少沒關(guān)系，等會兒散步的人會多起來，之后還有出來吃宵夜的人，怎么樣都能賣光的。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出攤了，正打算走了?！苯鋷е鴥蓚€成年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三輪車前。

    凌初夏笑了起來：“要是雨一直不停，肯定就不能出攤了?！?/br>
    “你可以做個擋雨棚，跟那邊的攤子一樣?！苯涑贿h(yuǎn)處指了指。

    凌初夏點(diǎn)點(diǎn)頭：“回頭我去問問。對了，你們吃點(diǎn)什么？”

    “這些串串，一樣來六份。”江沅說：“再來三碗綠豆湯?！?/br>
    一口氣點(diǎn)這么多串串，可是大手筆了。

    不過江沅的穿著打扮一直很講究，一看就是不差錢的孩子。

    “好的，你們過去坐吧?！?/br>
    凌初夏把串串跟綠豆湯擺上桌子，江沅三人就吃了起來。

    其中年紀(jì)最大的中年男子吃得非常仔細(xì)，每一口都在認(rèn)真品嘗。

    等嘗過六七串之后，男子低聲說：“用了什么香料跟中草藥，大致都可以嘗出來，但這東西難的不是哪些原材料，而是各種材料的配比。放多放少都是有講究的，如果我們試做的話，就要花時間慢慢嘗試?！?/br>
    “知道了?！绷硪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點(diǎn)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

    三個人把串串吃完，見食客不多，男青年就拉著江沅走到三輪車后面，笑著跟凌初夏打了個招呼。

    “小老板你好，我是江沅的哥哥江山?！蹦星嗄曷冻鲆粋€燦爛的笑容。

    他跟江沅確實(shí)有幾分相像，個子也很高，雖然沒有江沅的五官那么精致，但依舊是個帥哥。

    凌初夏有點(diǎn)兒納悶，江沅的哥哥為什么要來跟她打招呼？

    “江大哥你好。”

    江山說：“小老板，你賣的串串都是你自己做的嗎？”

    “是我做的?！绷璩跸奈⑽⒂悬c(diǎn)緊張起來了，“怎么了？是我的串串有什么問題嗎？”

    “不不不，串串沒有問題，串串非常好吃，我非常欣賞你的手藝?！?/br>
    “那以后可以常來，到開學(xué)前，我都會在這里擺攤?！绷璩跸囊残α似饋?。

    江山說：“開學(xué)以后就不擺了？為什么？生意這么好，不覺得可惜嗎？”

    “是有點(diǎn)可惜，但我們家只有我跟奶奶兩口人，我上學(xué)以后，她一個人干不了這么重的活兒。再說，湯底的配方只有我知道，到時候我也沒時間熬制湯底?！绷璩跸暮唵谓忉屃艘幌?。

    江山點(diǎn)點(diǎn)頭，笑得越發(fā)燦爛了：“小老板什么時候收攤？我有個生意想跟你談一下?！?/br>
    凌初夏一愣，忍不住看向江沅，畢竟江山一看就是很老練的社會人，但江沅身上還有學(xué)生氣，又是隔壁班的同學(xué)，怎么想都覺得更可靠一點(diǎn)。

    江沅說：“我哥不是壞人，他是真的想跟你談生意，他很欣賞你家串串的底料配方?！?/br>
    剛好來了幾個客人點(diǎn)串串吃，凌初夏就暫時停下對話，趕緊去幫客人拿串串、開汽水。

    等這一波忙過之后，凌初夏便說：“你們要是不介意的話，等我收攤就可以談?！?/br>
    江山立刻說：“行，那我們?nèi)デ邦^的車?yán)锏龋粫菏諗偟臅r候喊我們一聲就行，就是那輛黑色的車?！?/br>
    凌初夏順著江山的手指看過去，不遠(yuǎn)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這年月能開得起私家車的可都是很有錢的人，看來談生意這句話應(yīng)該是認(rèn)真的。

    等三人離開后，散步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走上了街，凌初夏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因?yàn)槌鰯偼砹艘粋€多小時，所以收攤時間也晚了一個多小時，等她們把全部東西收拾好，已經(jīng)快八點(diǎn)了。

    凌初夏把三輪車騎到黑色轎車的旁邊，江山立刻下了車。

    “江大哥，沒想到弄到這么晚，我能先把我奶奶送回家，再跟你們談嗎？或者明天也行。”凌初夏有點(diǎn)兒抱歉地說道。

    江山說：“這么晚了，我送你們回去吧。你們住棉紡一廠的家屬區(qū)對吧？”

    “不用啦，我們騎車，你們開車，也走不到一起啊?！?/br>
    “你跟奶奶上車，三輪車我讓江沅給你騎過去?！苯酱笫忠粨]，江沅就從后排下了車。

    江沅伸手拍了拍三輪車的把手：“帶你奶奶上車吧，我認(rèn)識路，一會兒就給你們騎過去?！?/br>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绷璩跸囊矝]拒絕，便帶著凌奶奶坐上了小轎車。

    凌奶奶還是頭一回坐小轎車，上車以后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生怕碰壞了車?yán)锏臇|西，畢竟小轎車這玩意兒貴著呢。

    車子開進(jìn)了家屬區(qū)，停在了最后一排平房的路口。

    “要是不嫌我家簡陋，就進(jìn)去坐下喝杯茶吧?！绷璩跸恼f：“在家里談也可以。”

    “行?！苯礁心昴凶右黄鹣铝塑?，隨著凌初夏祖孫倆一起走到了她們的家門前。

    左右鄰居還亮著燈，借著燈光，凌初夏拿出鑰匙，手剛剛碰到大門上，卻聽見吱呀一聲，門就這么開了。

    凌初夏一驚，她一腳踢開屋門，閃電般按了進(jìn)門處的頂燈開關(guān)：“誰在里面？”

    江山的反應(yīng)也極快，他把凌初夏往外頭一拉，自己跑進(jìn)屋里去了。

    屋子里沒有人，但整個家里一片狼藉。

    柜門大開，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還有不少被丟在了地上。

    床板被人掀開了，被褥、涼席、枕頭全都扔在了地上，連進(jìn)門處的鍋碗也沒放過，全都被人搬出來翻了一遍。

    “進(jìn)賊了！老彭開車去報案！”

    中年男人轉(zhuǎn)身就跑走了。

    江山又問凌初夏：“家里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嗎？”

    凌初夏搖搖頭：“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錢呢？”

    “也沒有，一分錢都沒有?！绷璩跸拿娉寥缢?，看不出情緒。

    第18章 一言為定

    但江山看得出來，凌初夏看上去一點(diǎn)也不驚慌，甚至毫不驚訝。

    凌奶奶探頭朝家里看了一眼，便腿一軟靠在了門框上：“真的招賊了……真的……”

    江山是個聰明人，立刻問道：“你們猜到會進(jìn)賊？”

    “恩，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一點(diǎn)事，廠里人知道了串串?dāng)傄惶斓臓I收額，我就猜到可能會有人來偷東西，只是沒料到這么快就來了?！绷璩跸某谅暤?。

    江山點(diǎn)點(diǎn)頭：“看你這么冷靜的樣子，家里值錢的東西想必都轉(zhuǎn)移走了吧?！?/br>
    他打量著凌初夏的一舉一動，開始覺得這女學(xué)生不簡單了。

    “是的，以防萬一，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把家里的錢物都送去熟人家里存放了。”凌初夏早上去汪老師家，就是這個目的。

    凌初夏跟凌奶奶的兩本存折、暫時沒來得及存入銀行的零鈔和稍微值錢的東西，都放在汪老師家里了。

    他們家有防盜門，加上人品可靠，在搬家前放在他那里，凌初夏比較放心。

    但這也導(dǎo)致小偷進(jìn)來以后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可能是心生怨憤，所以才故意把家里弄成這副模樣。

    其他東西收拾收拾還能繼續(xù)用，就是可惜了那臺電風(fēng)扇，看樣子已經(jīng)被摔壞了，她們才用了一個月而已呢，真浪費(fèi)。

    江沅這個時候騎著三輪車也到了，他在門前停好車，下車問道：“你們怎么都站在門口？”

    “家里進(jìn)小偷了?！苯秸f：“我讓老彭報警去了?！?/br>
    很快，警察就到場了，其中一個正巧是那個老民警。

    “門鎖是被撬開的，這種鎖不太保險，隨便弄點(diǎn)工具就能撬開?！币粋€高個子警察說：“我問過你的鄰居了，大家都說沒聽見什么動靜，也沒看見什么陌生人。所以我推測這個小偷應(yīng)該是你們廠里的人，鄰居都熟悉所以才沒人注意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