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不懂：“為什么要抱我?。俊?/br>
    “因為我的瞳瞳漂亮可愛又聰明，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br>
    “哎呀，媽呀?！毙『⑽孀⌒∧?，小腦袋使勁往她懷里拱，“不要說啦?！?/br>
    方劍平樂了，“還知道害羞啊？”

    小孩扭頭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巴。

    方劍平拿住他的手作勢往自己嘴里塞。

    小孩嚇得大叫：“我不好吃，不要吃我！”

    “咋了？”張支書趕緊進來。

    小孩快速跳起來朝他撲去，“爺爺救命，爸爸要吃我！”

    張支書慌忙抱住他。由于他力氣太大，張支書還往后踉蹌了半步：“人rou酸臭不能吃，爸爸嚇唬你呢?！?/br>
    小孩抬起小手，使勁吸吸鼻子，“香的?！彼偷綇堉媲?。

    張支書一陣無語。

    小孩勾住他的脖子：“快走！快走！”

    張支書看向閨女和女婿，征求兩人的意見。

    小芳：“抱你屋里去。我和方劍平看書?！?/br>
    張支書抱起小孩，“大胖今兒沒來？”

    方劍平：“沒有。應(yīng)該在家背書?！?/br>
    “那今年的掃盲班還辦嗎？”張支書問。

    今年較去年冷，方劍平想一下：“年初四開始吧。辦十天，給他們復(fù)習鞏固一下?！?/br>
    “行。那明兒起魚塘的時候跟他們說一聲?！?/br>
    小孩好奇地問，“起魚塘是啥呀？”

    “你明兒就知道了?！睆堉吕p不過他，不敢跟他解釋。

    小孩：“為啥要明天??？”

    張支書后悔了，立馬把他放炕上：“問你爸媽。我上廁所?！?/br>
    “哦，好的?！毙『湎蚍絼ζ?。

    方劍平無語了，他老岳父現(xiàn)在怎么這樣啊。

    “爸爸，爸爸，快告訴我?！?/br>
    方劍平：“就是抓魚?！?/br>
    “瞳瞳想抓魚?！毙『⒈ё∷牟弊樱∧樫N著他的臉，“好不好??？”

    方劍平：“不好！爸爸困了。”

    “懶蟲！”小孩扭身找mama，“mama——”

    小芳拿去書本：“今天學習，明天抓魚。mama計劃好了。過來，今天跟mama學習，明天mama帶你抓魚?！?/br>
    小孩停下來，扭身爬到爸爸身邊：“mama，我要陪爸爸睡覺覺?！崩鸨蛔用缮项^。

    小芳氣笑了：“爸爸不需要你陪。”

    “可是我想啊?！毙『]揮手，“你不要說話，打擾爸爸睡覺?！闭f完還給方劍平拉拉被子，小手鉆進去拍拍他的腹部，“爸爸乖乖，睡覺覺啦?！?/br>
    方劍平頓時想把他扔出去。

    這是哪輩子忘了燒香啊，生出這么個皮猴子。

    “爸爸，閉眼。”小孩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方劍平服了他了，“爸爸睡覺，你也睡覺。”看向小芳，眼神詢問，還能再睡會兒吧？

    小芳也怕小孩白天睡多了晚上不睡。

    現(xiàn)在是上午，睡多了讓他下午多玩會兒，玩累了晚上一樣睡的打呼。

    “讓他睡吧?！毙》剂瞄_窗簾，看到外面有太陽，“我出去看看幾點了?！?/br>
    方劍平忍不住說：“沒有表真不方便。”眼角余光看到孩子好奇，立馬把話咽回去，閉上眼睛，“不要跟我說話?！蔽孀⌒『⒌难劬?。

    小孩扭頭把臉埋他懷里。

    張瞳瞳雖然皮，可他還小，心思單純的很，不能出去玩只能睡覺，沒了別的念想很快就睡著了。

    方劍平給他掖一下被子就去找小芳。

    小芳不見孩子，就知道他睡著了：“這么快？”

    “他就這點可人疼。”方劍平在屋里坐小半天，骨頭都生銹了，忍不住伸個懶腰，“出去透透氣。他之前睡了一會兒——”

    “大爺，大爺——劍平，小芳？大爺呢？”

    小芳轉(zhuǎn)頭看去，張小草的弟弟栓子，“咋了？”

    “你——你嫂子快生了?！彼ㄗ诱f著話就往屋里跑。

    張支書從堂屋出來，“生個你找我干啥？我又不會接生。讓你爹套車帶你去不就行了?！?/br>
    栓子上去抓住他就往外拽，“我們之前說好了，回頭跟小芳一樣去醫(yī)院生。我奶奶非要擱家里生，你快去勸勸她?！?/br>
    張支書忍不住說：“這么大的事咋到現(xiàn)在還沒統(tǒng)一意見？”

    “我——”

    方劍平：“只怕統(tǒng)一了她又突然反悔了?！?/br>
    栓子連連點頭：“還是你了解她。大爺，咋辦？”

    小芳道：“我跟你一塊去。死老太婆，胡鬧也不分——”

    “爸爸，mama……”

    瞳瞳的聲音傳出來，小芳下意識想回答：“壞了！”推方劍平一把，“快去，別翻下來?！?/br>
    他們家的炕很高，小孩膽子很大，摔下來輕則斷腿，重則腦袋開瓢。

    方劍平趕緊跑進去：“你先去！”

    小芳跟上去。

    栓子松了一口氣：“你去我就放心了。大爺，是套車還是開車？”

    小芳生孩子的時候，張支書認為她啥也不懂，不光老九去，一枝花也跟過去了。栓子的媳婦是個正常人，張支書也沒擔心得慌了神，不需要那么多人，“套車。驢車就夠了。你去牛場，我去看看。小芳，快走?！?/br>
    小芳以前以為生孩子很慢。

    有了瞳瞳，小芳不敢大意，小跑跟上她爹。

    好在張老二住村子中間，幾分鐘爺倆就到了。

    還沒到門口就看到栓子家大門口圍了不少人，她五嬸，來貴的媳婦，來富的媳婦，還有張老二的左右鄰居都在。

    小芳拉開謝蘭，拽出一條空把她爹推過去。

    謝蘭轉(zhuǎn)身就要罵，一看是她趕緊把話咽回去：“咋才來？”

    “才知道?！毙》級|著腳往里看，只能看到人的衣服，“咋回事？”

    謝蘭：“栓子的媳婦要去醫(yī)院，你奶奶和你二嬸要她回屋生。栓子的媳婦不愿意，雙手抓著門框，她倆不敢使勁掰她的手，正在勸呢?！?/br>
    小芳不禁說：“這都啥時候了。當以前去菜市場買菜，還能討價還價?！?/br>
    “誰說不是呢。雖然得花幾個錢，可人家小草說了，大不了她出。也不知道你奶奶和你二嬸為的什么?？偛恢劣谂滦〔菡f話不算話吧？你上次生孩子沒住院，不也沒花幾個錢？”

    小芳：“就是在醫(yī)院住一晚也花不了幾個錢。又不是難產(chǎn)需要手術(shù)?！?/br>
    “是呀。虧得你奶奶還說栓子他媳婦懷的是小子。這要是個閨女，還不得讓人家自己一個人擱家里生?！敝x蘭以前也覺得生孩子沒必要去醫(yī)院。瞳瞳出生時，看到小芳和瞳瞳被收拾得很干凈，也省得在家生弄得哪兒都是血，還不用擔心難產(chǎn)再拉去醫(yī)院來不及救治，就覺得去醫(yī)院生很好，“她也不怕孩子頭太大出不來，再有個好歹?！?/br>
    “放你娘的狗屁！”

    高氏的聲音傳過來，謝蘭嚇了一跳：“這又是跟誰??？”

    “跟你！”

    謝蘭看了看自己，又看看小芳，她沒聽錯吧？

    小芳：“你說她大孫子有個好歹，不罵你罵誰。我過去看看?！迸呐膰谇懊娴娜?。

    來貴家的立馬把她閨女往后拽：“婦人生孩子你離這么近干啥?！?/br>
    讓出空位，小芳過去，看到她二叔和堂弟堂妹擋著她爹，“這是干嘛呢？”難怪她爹進去好一會兒，還不見跟他娘對上。

    張小葉和她弟一看到小芳就下意識松手。

    小芳轉(zhuǎn)向她二叔：“是你自己滾一邊去，還是等我把你扔出去？”

    張老二站直了，虛張聲勢：“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栓子找上我爹，就跟我們脫不了關(guān)系。再說了，我爹除了是栓子的大爺，還是村支書。你們這么胡來，他必須得管。”小芳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推，推到看熱鬧的眾人身上。

    有人被張老二踩一腳，忍不住說：“小芳，你這是干啥？”

    “耽誤你看熱鬧了？”小芳面色不渝地看向那人。

    那人惹不起她，也不敢招惹她，擠出一絲笑：“哪兒的話?！?/br>
    “既然知道就幫我拉住張老二?！毙》嫉梢谎鬯澹霸龠^來別怪我一腳把你踹祖墳地里去?！?/br>
    張老二哼唧：“看把你能耐的?！?/br>
    小芳摩拳擦掌上去。

    張老二嚇得擠開人就跑：“你敢？！”

    小芳沒空跟他計較，轉(zhuǎn)向張小葉和她弟。

    姐弟倆連連后退。

    這讓小芳直面廖桂枝和高氏：“老太婆，小老太婆，我家方劍平說了，現(xiàn)在不是以前，栓子哥和嫂子想上哪兒生上哪兒生，你們管不著。”

    高氏收回掰著孫媳婦的手，“這是我家的事，我就能管著。公安局長來了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