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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這個(gè)了,” 晉尤輕描淡寫帶過,看了眼村子上空升起的炊煙,心中一動(dòng)試探道,“jiejie不如和我說說,為何來此?!?/br> 白池掩下眸中思量,頓了頓,淡然道,“宗門任務(wù)?!?/br> “宗門?說到此處,jiejie可認(rèn)識幾個(gè)穿藍(lán)色道袍,腰間懸玉的仙長?” 藍(lán)色道袍,腰間懸玉。 “你見過他們?”白池腳下步子一停,忽然攥住了晉尤的衣袖,她沉默了片刻道,“他們,應(yīng)是我派弟子?!?/br> “jiejie不用擔(dān)心,他們還活著?!?/br> 晉尤不動(dòng)聲色的牽住了白池的手,眉眼笑意盈盈,可吐出的話卻有些冷。 “幾位仙長是男子,陽氣旺盛,還得消磨幾日方到用時(shí),如今自是性命無虞?!?/br> 白池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而輕聲問,“那,那些女子呢?” 晉尤溫柔地?fù)u了搖頭,似是有些憐憫,“女子在送來的第一日,便被做成了祭品上供。” “啊,原是如此。”白池眸光漸淡,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氣氛忽然冷淡了下來。 白池有些低落,沒再說話,只是腰桿挺得筆直,走進(jìn)了晨霧里。 晉尤落了一步,目光追隨著她,面色晦暗。 - “篤篤——” 柴門被敲動(dòng)的聲音輕輕響起,打破了屋中詭異的沉默。 “我去瞧瞧?!睍囍?,從椅上站起。 “慢著。” 老者放下手中茶碗,重重的擱在木桌上。 木桌有些老舊,還缺了半截腿兒,因著老者的動(dòng)作,此時(shí)有些搖晃。 老者撩起眼皮,發(fā)出攝人精光,“你去瞧?若來人是那些大人呢?你也去瞧?” 柳生往外走的動(dòng)作一停,他站在門檻處,背對著老者。 “是。” 他語氣僵硬,硬邦邦說道,“反正,我早就該死了?!?/br> “啪啦——” 茶碗被摔到了柳生腳邊,落地的瞬間四分五裂。 “孽障!”老者喘著粗氣拍桌而起,指著柳生,怒目而視,顫著嗓說不出話來,“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 “我受夠了?!绷聊似?,打斷了他,澀然道,“早知今日,還不如讓我死在那個(gè)冬日……” “柳生,是我,”一道清冽的女聲從門外傳來,她喊了聲,“開門罷。” “白姑娘?!” 柳生眸子瞪大,他高興于白姑娘還活著,又有些愧疚,畢竟,他騙了她。 糾結(jié)之下,柳生站在原地,竟不敢去開門。 身后忽然有聲音響起。 柳生轉(zhuǎn)頭一看,只見阿父佝僂著腰,顫著手,努力清掃地上碎碗塊。 看著老者日漸佝僂的身軀,他眼周一紅,忽然冷靜了下來。 老者一言不發(fā),清理完,繞過堵在門檻處的柳生,拄著拐杖往院里走去。 門被打開。 “進(jìn)來吧?!崩险呖吭陂T后,面無表情道。 幾人進(jìn)了正堂,依次落座。 “白……白姑娘,你沒死。”柳生有些局促。 白池點(diǎn)了下頭,算作應(yīng)答。 晉尤忽然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咬著重音,“拜你所賜。” 柳生臉色一白,匆忙低下頭。 白池本是有些疑惑晉尤話中意,見了柳生的反應(yīng),忽然便明白了,于是臉色漸漸淡了下來。 老者敲了下拐杖,繃著老臉,語氣不太好,“說吧,你們的來意?!?/br> 見他如此高高在上,晉尤驀地便炸了,怒極反笑,“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呢……” 白池的手忽然從桌底探過去,拉了下他的衣角。 少年聲音微頓,下意識便握緊了她的手,再抬起頭時(shí),也沒了方才的刻薄樣。 晉尤懶得再搭理他們,只乖乖捧著白池的手把玩,面上笑容甜蜜。 白池見安撫住了他,心下松了口氣,也不在意被禁錮住的手。 她抬眸時(shí)面上淡然,可說出的話,卻猶如驚雷般,劈在二人心上。 “你們……” 作者有話說: 別人的小天使:按爪,已閱,太太好棒 我的小天使們:已看不回 嗚嗚 第18章 交代 白池話音才落,正堂一片死寂。 柳生低著頭看著腳下凹凸不平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神思不屬。 老者下意識瞪大了一雙混濁的眼,面上是顯而易見的恐懼之色,他手抖的厲害,險(xiǎn)些沒握住茶碗。 不過一日,他卻好似老了很多,本是精神矍鑠的模樣,如今卻行將就木。 白池淡淡地看著佝僂著腰的老人,對他的反應(yīng)無動(dòng)于衷。 晉尤半撐著頭,丹鳳眼半瞇,百無聊賴地觀賞幾人的表情。 柳生家看起來大,其實(shí)內(nèi)里卻稱得上簡陋。 會客的正堂,竟只有一方瘸了腿的木桌,和幾個(gè)破舊的木椅。唯一的裝飾,是立柜上半舊不新的青花瓷瓶。 此時(shí)天色還早,日頭初升,堂里無光,便顯得尤為昏暗。 老者坐在正堂最里處,日光怎么也照不到,被籠罩在陰暗里,似是和這個(gè)舊屋融合在了一起,彌漫著腐朽的味道。 女子一身白衣端坐在木椅上,容顏艷極,周身氣質(zhì)朗潤如春風(fēng)。若是世上有仙人,應(yīng)該是如她這般吧。 柳生有些失魂落魄,不由得暗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