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個加州大學克里斯·杰里克團隊關于脊髓中樞神經(jīng)損傷修復術的研究合作邀請，他們想邀請你加入他們的團隊。溝通下來，大概意思是他們也可以通過這次機會讓加州大學醫(yī)療中心和我們醫(yī)院建立雙向交流通道?！?/br>
    “他們還想邀請你參加今年舉辦的國際外科年會，希望你做一臺這次論文的實例手術。”

    “另外秦州大學生命科學院院長章紀和秦合骨科主任林美萍，他們也專門從秦州趕來，想同你這邊做一個溝通，章院長有意向邀請你成為秦州大學的教授，林主任則是想邀請你加入秦合骨科?！编嵵居涯壳皫讉€重點內容做了闡述：“這個林主任也是王德明教授的學生。”

    “至于越州這邊，一個是之前簡單和你聊過越州大學教授聘任，具體是怎么樣的教授你自己考慮，這其中包括名譽教授。”

    大學里有很多教授，什么客座教授，兼職教授，名譽教授等等，這也是鄭志英一直在給林熙冬爭取的職稱。

    “還有一個就是關于在醫(yī)院后續(xù)的工作安排，是作為主任醫(yī)師定位，希望你從可以把主要精力放在手術這塊，也可以適當有門診，但急診這塊作為三線，只做一些復雜病例處理。”

    鄭志英差不多把一些重點選擇性方向講完之后，才感慨：“你成長的太快，讓我有些應接不暇，今天也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或者對未來的規(guī)劃?！?/br>
    其實現(xiàn)在鄭志英沒辦法像之前那樣篤定，篤定林熙冬還愿意留在越醫(yī)。

    今天這個會議，牛文光是直接拒絕參加，意思也很明顯，不希望她的選擇因為他的關系被干擾。

    林熙冬思緒還有些虛浮，她昨天學的太興奮了，但是整個人精神卻異常飽滿，恨不得再去實驗室里培養(yǎng)個上萬個干細胞：“我和牛主任第一個溝通的時候，我就說我想做一個可以治病救人的醫(yī)生，這個想法從沒有改變過。所以我首先會排除國外，行醫(yī)資格還挺麻煩的。不過杰里克教授的報告會議我可以答應?！?/br>
    “至于去秦州還是留在越醫(yī)，我想看研究……”

    林熙冬正準備回答，醫(yī)院的緊急鈴聲同步想起。

    “各位患者，緊急通知，越醫(yī)……”

    還沒等林熙冬聽清楚，鄭志英的辦公室門直接被她的助理無預兆的推開：“鄭院長，重大事故，閩越路東側豐蓮大廈倒塌，預計傷亡超過千人，我們醫(yī)院被安排作為重要救治戰(zhàn)略點，目前副州長和衛(wèi)健委相關人員已經(jīng)在路上……”

    后續(xù)都不需要再說什么，林熙冬直接站起身，雙眸盯著鄭志英，鄭重而堅定：“鄭院長，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資源統(tǒng)籌者，我能夠快速診斷所有情況，并直接決定后續(xù)治療方案，也可以在手術臺上做重要環(huán)節(jié)處理，以我個人能力評估，可以同時治療多名危重病人，我有這個能力，請相信我并最大化安排我的工作?！?/br>
    林熙冬感覺自己像是在寒風中前行，因為這樣重大的故事，在上輩子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

    可是她看著系統(tǒng)空間中定位的地點，那股莫名的壓抑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那座大廈，正是樓亮亮曾經(jīng)要自殺的地方！

    可眼下并不是去回顧這件事的時候，她要做的是救人。

    盡最大可能救人。

    可是林熙冬空有技術和能力，如果把她當作這個醫(yī)療資源，她自己根本沒辦法做到資源的最大化利用，她此時只能求助于在資源調度上更有經(jīng)驗也更有權力的鄭志英。

    這也是上次在經(jīng)歷幽州大槍擊事件后，陳露瑛當時復盤整個治療過程作出的總結反省。

    鄭志英是邊打電話邊聽林熙冬敘述的，她眼睛雖然看著林熙冬，但是話一直對著電話里的人：“對，我是鄭志英，建立緊急物資保障組，聯(lián)系血庫……聯(lián)系各大醫(yī)藥器械代表，調度所有移動x光機、消毒、消毒、器械，具體清單根據(jù)大規(guī)模傷亡方案調整。”

    說完她又打起了另一個電話：“我是鄭志英，對，通知醫(yī)學院所有在校師生，前往人事科登記志愿者，統(tǒng)一等待調配?！?/br>
    電話還在繼續(xù)……

    包括旁邊她的助理，電話也沒停過。

    林熙冬一動不動，她就這樣看著鄭志英。

    第122章

    “你先跟著我，我盡量給你安排?！?/br>
    通過電話處理好對應的前期工作安排，鄭志英這才帶著林熙冬和助理趕往急診大廳。

    邊走她邊和林熙冬做一些認知同步：“每個醫(yī)院都有自己的應急工作指南，而且我也曾參與過其他州類似重大災難工作部署，你可以信任我。我預估這類醫(yī)療救援會分成四個組，指揮綜合，醫(yī)療協(xié)調，技術指導和物資調配小組，然后會加一個機動部隊，之后我會找機會和這次事件的總指揮溝通你的情況，把你分配到技術指導的專家組，做為專家負責人，但具體情況還是要等他們抵達，到時候根據(jù)實際需求我?guī)湍阕鰷蕚??！?/br>
    “最好的情況就是是我們院里的人負責這次技術救援，這些協(xié)作資源部署就簡單了，你這邊我會盯著點，總之，后續(xù)你的工作我會和牛主任溝通。”

    “但你要記住，團隊合作才能做到資源最大化利用。”鄭志英從陳露英那邊聽過林熙冬通宵的手術記錄，“所以，最重要還是聽從我的指揮，知道么？”

    她倒是不擔心林熙冬不會團隊合作，就擔心這姑娘軸，給她來一個舍身主義的英雄戲碼。

    “好，我會的?！绷治醵觳礁谏砗蟆?/br>
    醫(yī)院過道里，患者和家屬像是知道事情的嚴肅性，都自個匆匆離開或避讓，他們和一些焦急或推著車床的護士擦肩而過前都會盡力躲避，偶爾還能聽到一些過路患者的祈禱，完全見不到一個鬧脾氣的患者。

    甚至還能看到家屬在幫忙搬床。

    鄭志英邊走也邊看手機：“等這件事過去后我們再聊后續(xù)。這次救援管理，我會盡力關注你那邊進展。反正如果這期間和其他人發(fā)生爭執(zhí)和無理安排不要直接杠，找我或者牛主任，知道么？不過這前提是不影響你救人命，所以你自己酌情處理。”

    越州和幽州有些不同，這中牽扯不少行政執(zhí)政等各個關系權限資源的大事件，會有不少人情世故，甚至她會擔心一些指揮其實并不專業(yè)，影響治療，所以需要給林熙冬有一些鋪墊。

    但任何時候生命為先，絕對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和這些人爭執(zhí)上，鄭志英好歹是副院長，至于急診牛文光資歷擺在那里，就算是副州長也不敢和他硬剛。

    林熙冬正在盤點她現(xiàn)在擁有的系統(tǒng)輔助道具，和系統(tǒng)商量后面配合，聽到這里都不由汗顏，她其實也不是那么剛的人：“我知道的?！?/br>
    *

    9月19日周日，谷宣一大早就背著大包向豐蓮大廈出發(fā)，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越州醫(yī)科院臨床系的大一新生，可課程還是偏向于一些基礎的物化生，對于學習能力極強的谷宣來說，有些信手拈來，所以周某時間還算充裕，也就加入的學校社團，和社友約好了今天9點半在這新開的滑冰場游玩。

    他習慣早起，搜索了一下地圖，先是做地鐵，再是轉公交，差不多9點不到就抵達了豐蓮大最近一站的公交站。

    豐蓮大廈的前身樓層早在去年其實已經(jīng)建了十三樓，當時是作為居民住房樓，但是后來政府把原先規(guī)劃因為申請到的國際體育競技大賽，把地鐵線路做了變更，而那時又是開發(fā)商資金鏈斷的時間，工資發(fā)不出，房子也賣不出，也就留下了爛攤子直接跑路。

    但是有趣的是，地鐵線路變更公布不到三個月，由于原路線地質不符合地鐵搭建，地鐵又再次回到原先的規(guī)劃路線。

    一個新的開發(fā)商也是承建單位的豐蓮集團接盤了這個爛尾項目，并且將原先的祝福樓改成了現(xiàn)在的豐蓮大廈商業(yè)樓，并在半年后就完成了所有搭建工作，大廈剛好也在幾個月正式開業(yè)，引進了不上商家和企業(yè)，包括一些公司。

    不過，畢竟這里還屬于開發(fā)區(qū)，大廈周邊有不少在建大廈，交通沒有想象便利，等谷宣走到的時候差不過就快9點半。

    “谷宣！我偶像的簽名拿到了么？”說話的姑娘是臨床學的同班，她看到谷宣整個人不要太激動，根本不顧男女之別直接拉扯上他的包。

    “帶了，你能不能不要拉拉扯扯？”谷宣本就白嫩的臉，刷一下就漲紅。

    其實昨天林熙冬的大新聞之前，谷宣就被社團里的學長學姐拜托了一件事，他們都想要一份林熙冬的簽名，也就是他包里的《骨科手術學》，所以他一大早就哼呲哼呲背了一大超大的書包。

    而恰好《cell》的新聞又在昨天爆發(fā)，那這些看過林熙冬手術視頻的小迷妹小迷弟們怎么會不興奮。

    “我的天，谷宣，拿了么拿了么！”另兩名同學也剛好抵達，看到谷宣興奮的不行。

    “拿了，jiejie昨天休息，她還說如果我期末拿第一，她就找時間去學校給我們分享。”

    “我的天，那要不咱們別玩了？去圖書館？”

    “你也太看不起我們小宣宣了。再說，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那三篇論文寫什么嗎？快看，我今天特意帶上了，小宣宣，不如？”

    “臥槽，醫(yī)學世家了不起哦，小宣宣要不然晚上我跟你回家睡？”

    “所以你們看得懂？”

    “當然……看不懂?！?/br>
    “其實我可以給我哥打個電話發(fā)一份中文？”

    “有道理，快拿出來，等下到館里直接問！”

    “我哥工作期間不能打擾，等11點30分，他的午餐時間吧?！?/br>
    就這樣，眾人嬉嬉鬧鬧推著谷宣走進大廈電梯過道，也沒注意抬著長樓梯的兩個工人組和拎著油漆桶的人，還發(fā)生了個小“車禍”。

    油漆還不小心蹭到了幾個同學的衣服上。

    “都沒事吧？”

    “沒事吧？同學們？”

    “這把你們弄臟……實在是。”

    “沒事沒事。”同學們還沉浸在興奮中，對這中小事情毫不在意。

    倒是細心的谷宣，因為被推著走，視線剛好看到電梯口的頂層墻面有被重新刷漆的痕跡：“這個大廈不是新樓么，怎么……”

    物業(yè)的師傅也是老實：“也不知道咋回事，有好幾處裂痕，估計之前暴雨有些水滲透到墻壁發(fā)霉……”

    “裝修不都這樣，我家我老爸老吐槽這個，走走走，電梯來了，我記得谷宣英語最好，我們先翻譯怎么樣？到時候再比對中文，我真的太好奇那些論文內容了?！?/br>
    他們五個人就這樣徑直進入了電梯。

    “谷宣你的電梯御用位，請~”

    雖然幾個人開學不久，但是早就在暑假的時候在論壇上就有所聯(lián)系，各個關系都很好，那個扯書包的女孩子還特別調皮做了手勢，把電梯邊上位置讓給谷宣。

    “……我可謝謝你?！惫刃芸炀桶褎倓偟乃季w排空，也有些無奈，他惜命式的電梯行為常常被小伙伴調侃，也已經(jīng)習慣。

    “我記得5樓？”

    “對?！?/br>
    電梯5層樓的按鍵亮起。

    擁有年輕的笑容很少意識到死亡可以距離有多近。

    一座大廈倒塌需要多少時間？

    20秒足以。

    隨著一聲猛烈的巨響，在運行的電梯瞬間發(fā)生了劇烈的抖動，時間像是被抽干一般，周圍瞬間就變得黑暗。

    等谷宣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背靠著后面的電梯壁，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周圍很黑很黑，但是應急燈還一閃閃亮著幽綠的光芒，他手里還捏著發(fā)光的黑莓手機，好像只有這只手是屬于自己身上的。

    *

    今天就是3d骨科系統(tǒng)聯(lián)網(wǎng)的日子，張昱墨正在給骨科系統(tǒng)與服務器鏈接，一旁已經(jīng)出院的方圓連同整個團隊都在等數(shù)據(jù)遷移。

    屏幕上數(shù)據(jù)載入量已經(jīng)80%，只要100%，未來骨科手術方案可以直接給臨床醫(yī)生最優(yōu)建議與思路。

    “叮叮叮?！?/br>
    看到谷宣的電話，本來準備按掉，不過考慮到弟弟平日里知道他工作習慣不會隨便打，微微皺眉接起了電話。

    “哥，以后……可能沒辦法陪……電梯……我好疼?！?/br>
    谷宣的電話，聲音像是被什么干擾，一下子就斷了，張昱墨還沒明白什么意思，就聽到廣播里的豐蓮大廈倒塌緊急通知。

    張昱墨的眼眸瞬間緊縮，可他只是深呼吸了一次，依舊保持著冷靜：“方圓，你在這里做數(shù)據(jù)調試，成功后聯(lián)系我，其他人跟我走。”

    不一會兒，他電話就再次響起。

    “我是，好，我會安排?！?/br>
    張昱墨拿起了他的ipad，早在加入越醫(yī)后，他就對醫(yī)院所有器械物資做過標簽關聯(lián)整理，因此現(xiàn)在醫(yī)院的大概資源情況有一份最全的清單，這也是他的工作能力展現(xiàn)，他能夠最快時間調配、盤點所有資源與缺口。

    “去聯(lián)系icu主任，做重點需求支撐，他們那邊缺口會很大，之后找醫(yī)療組負責人確認，另外備用呼吸機直接抬到g區(qū)?！?/br>
    “影像器械組去調試檢查現(xiàn)有設備，現(xiàn)在開始輪班巡視，根據(jù)a-j組，在這塊區(qū)域，遇到機器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