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下也沒客氣，直接就往她大量涌來的發(fā)上貼了一張符。

    頓時那些頭發(fā)嚇得連忙縮了回去，但是小雪也不可能就這么簡單放棄，透明的身體一下退了數(shù)步，“誰也不可能阻止我，包括你?！?/br>
    隨后，魂魄便不見了。

    溫四月皺著眉頭，連忙朝著村口趕過去。

    幸好，她的頭蓋骨在蕭益陽手里。自己原本是想讓蕭益陽拿著她的頭蓋骨，到時候找人給她好好做一場法事的，沒想到如今卻有了別的用處。

    而如今在村口的蕭益陽正是心急如焚，幾次想要去那廢墟，又怕溫四月從別處找來。

    正當(dāng)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之際，忽然見溫四月從另外一個方向出現(xiàn)了。連忙迎上去，“五……”然而這一聲五奶奶還沒喊出口，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吵鬧聲，腿好像被什么絆住了，還有身后像是誰扯住了自己。

    他下意識回頭，只見之前在他摩托車上玩耍的小孩子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如今正抱著他的腿，扯著他的衣裳，似乎不許他走向溫四月一樣。

    “快松開?！彼湎履?，朝這些頑皮孩子唬道。

    沒想到下一刻，這些孩子的臉都像是裂開了一般，兩只眼珠子更是直接從空洞洞的眼眶里滾出來，頓時嚇得他臉色蒼白，身體一下軟了不少。

    也是這個時候，那些小鬼開始翻找他的口袋和包，好像要找什么。

    不過蕭益陽到底是部隊里出來的，這心理素質(zhì)還是可以的，很快就恢復(fù)了冷靜，甚至猜到了這些小鬼想要找什么。

    只怕是溫四月扔給自己的那個頭蓋骨，就在他擔(dān)心會被這些小鬼拿走的時候，溫四月像是神仙一般從天而降。

    整個人就像是帶著光，那些小鬼頓時就被驅(qū)散，消失成了砂礫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盡量讓自己的呼吸顯得冷靜些，其實心里也防備著溫四月，現(xiàn)在他有些開始不確定，眼前看到的溫四月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心想如果她管自己要那東西，那肯定是假的。

    畢竟，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那么久。

    “東西還在吧？”溫四月問著，并沒有管他要，而是繼續(xù)問道：“小雪的案子，可從頭到尾，再給我說一遍?！?/br>
    她覺得小雪出現(xiàn)異變太快了，所以推算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小雪剛才給自己說的那些被害經(jīng)歷，好像不對勁。

    所以現(xiàn)在她只能來問蕭益陽，哪怕這樣會讓蕭益陽重新再痛苦一遍。

    第41章 二合一

    蕭益陽手揣在口袋里, 下意識地捏緊那頭蓋骨，“現(xiàn)在么？”

    “先回去。”溫四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小雪的頭蓋骨只要還在蕭益陽手里, 就不用擔(dān)心什么。

    兩人上了摩托, 很快便絕塵而去。

    明明一樣是夜色里，可是離開這一片區(qū)域后，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晰起來，蕭益陽看著再無方才那種朦朧感, 一面偷偷從后視鏡里打量溫四月, 一時也防備著，生怕她把那頭蓋骨偷走。

    不想就他這個動作, 引得溫四月的提醒聲, “看路。我要是假的，你不可能活著到現(xiàn)在。”

    這話好叫蕭益陽有些尷尬, 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笑容來掩飾一下，“不是，五奶奶您誤會了，我這個是職業(yè)習(xí)慣。”

    好像這樣說沒毛病，畢竟他這干刑偵的，的確看誰都像是犯罪分子。

    不過也正因為溫四月這話, 叫蕭益陽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來了, 一路馳騁, 很快便到了蕭漠然這小四合院里。

    蕭漠然知道他們倆今天要去找小雪的魂魄，所以下午放學(xué)后直接從學(xué)校里回來了。

    這會兒聽到摩托車聲，連忙來開門，果然見著是他二人, 目光往溫四月身上掃視了一眼，見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沒吃飯吧？”

    當(dāng)然，他沒做飯，主要做得也不怎么樣，所以從學(xué)校食堂給溫四月帶回來了。

    不過沒蕭益陽的份，因此看到蕭益陽跟著溫四月一起進來，“你不回家？”

    蕭益陽倒是想回，可是這事兒不是出現(xiàn)了意外么？“五爺爺，我不吃飯，您放心?！?/br>
    蕭漠然這才側(cè)開身，讓他推著摩托進來。

    待進屋后，蕭益陽果然就吃著些干果子看溫四月吃飯，然后一面給蕭漠然說起今天在那邊小雪家老屋發(fā)生的一切。

    說完，這才疑惑地看朝溫四月，“是有什么不對么？”不然為何要讓自己將案子重新說一遍？

    溫四月也不客氣，畢竟是蕭漠然帶回來愛心晚餐，沒道理分給小輩，于是這會兒吃完，將飯盒遞給一旁的蕭漠然，“她跟我說的事情，與我推算到的有不少出入?！比欢鴾厮脑聦ψ约和扑愕倪^程是十分自信的。

    道理上講，自己不能錯，那就只能是小雪出錯了。

    尤其是后來小雪的魂魄發(fā)生異變。

    但是蕭益陽聽到溫四月和小雪見上了面，還說了話，一時心急如焚地看朝溫四月問道：“她說了什么？”有沒有提起自己？

    只不過后面這半句話他沒問出口，而是殷切地看著溫四月，想要知道小雪到底都說了什么。

    哪里料想，溫四月并沒有馬上說，反而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問：“你確定，你能公私分明？”

    蕭益陽不大明白，溫四月為何這樣問？但立馬拍著胸口保證，“五奶奶，有什么話您只管說，我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辈蝗辉趺纯赡茌p而易舉就到刑偵隊？

    “既然你這樣保證，那我告訴你，小雪告訴我，她是被你母親和你表哥聯(lián)手綁去了畫室做模特，且被你表哥釘在了沙發(fā)上，后來被才找來收拾畫室的那些人□□慘死?！?/br>
    溫四月一口氣說完，一面目不轉(zhuǎn)睛地觀察著蕭益陽的神情變化。

    果然，蕭益陽的變化何止是表情上，而是連帶著整個肢體都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個人瞬間像是踩到了guntang的鋼板一般，猛地彈跳起來，然后矢口否認，“這怎么可能？我媽就算不是很喜歡小雪，但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br>
    他表哥就更不用多說了。

    溫四月卻是捕捉到了他那句，‘他mama不喜歡小雪’的話，所以立即問道：“你知道你媽不喜歡小雪？”

    然后就聽蕭益陽嘀咕著，“我媽嫌棄她家里條件不好?！倍疫@是眾所皆知的。但喜歡歸不喜歡，他mama可從來沒有為難過小雪和她母親。

    這時候洗了飯盒回來的蕭漠然也附和道：“這點我可以證明，十九他母親的確不喜歡小雪，而且也不曾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為難過小雪的母親?！?/br>
    說罷，好奇地問溫四月，“怎么？小雪還和你說了什么？”

    小雪跟溫四月說的是蕭太太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溫四月覺得這小雪真的是有些問題。當(dāng)下只與他們，然后繼續(xù)問蕭益陽案子。

    蕭益陽現(xiàn)在被溫四月這些話一擾，加上今天所經(jīng)歷一切，其實這個時候心里已經(jīng)顧不上去難過當(dāng)年的慘案了。

    又或許是作為一個刑偵隊的工作人員，他的心理素質(zhì)極好，如今與溫四月說起這件案子的時候，并未夾帶任何私人感情。

    原來當(dāng)時蕭益陽接手案件后，第一步找到的就是小雪的案發(fā)現(xiàn)場，的確是在他表哥佟樺的畫室里。

    但那畫室已經(jīng)荒廢了，而且佟樺那時候并不在京城，而是去了大興安嶺插隊。

    所以小雪說佟樺將自己釘在沙發(fā)上做模特這事兒，本身就不符合實情。

    可問題是小雪為什么要這樣說，而且還漏洞百出？這就讓溫四月很是費解了。

    因為佟樺去了大興安嶺插隊，所以畫室空閑了下來，被一群原來在城中混日子的混子組成的□□給占領(lǐng)了。

    那時候這城里簡直是這些造反青年的天下，整座皇城根下就是任由他們?yōu)樗麨榈?，像是小雪這樣被□□而死的年輕漂亮姑娘其實不少。

    只是依照蕭益陽所言，小雪是被那些人害死在畫室里，然后尸體被扔到別的地方，而現(xiàn)在那些人也都全部伏法了。

    說起來，好像也不是什么錯綜復(fù)雜的案件，可問題是現(xiàn)在為什么小雪的記憶里和蕭益陽所調(diào)查到的一切根本就不符合呢？

    蕭益陽也覺得這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xiàn)這么大的差距，當(dāng)即就要起身出門。

    “你干嘛去？”現(xiàn)在正討論得激烈，蕭漠然不相信他會老實回去，逐起身問。

    果然，只聽蕭益陽說道：“我去城外監(jiān)獄，我今晚必須弄清楚，也許這案子當(dāng)時漏掉了什么。”

    說著，人跳上摩托，就走了。

    好在，他將那頭蓋骨給留下來了。溫四月連忙拿符紙貼在上面，以免小雪魂魄作亂。

    “你說，小雪冤枉蕭太太和佟樺的動機是什么？”溫四月很好奇。

    蕭漠然回想起小雪，記憶不算太多，就曉得她在和蕭益陽談戀愛，但是蕭益陽的父母肯定是不同意的。

    不過也沒有直接強硬地出面阻攔，畢竟都是文化人，而且蕭家也算是比較尊重年輕人的思想。

    因此從頭到尾，只是表露出不喜歡而已。

    所以這會兒溫四月問起，蕭漠然忽然猜想，“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的不喜歡，才心生恨意？”

    溫四月實在想不出別的緣由，“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有一部分人是挺仇富的，而且小雪母親還在十九家里做保姆?！辈还鼙砻嫔显僭趺春?，但是雇主與別雇傭者之間，因為金錢的緣故，都不可能像是朋友那樣相處自在的，更何況蕭太太本身還不喜歡小雪，所以小雪因此對蕭太太產(chǎn)生恨意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溫四月前世的記憶里，就有一個類似的事情。

    甲乙兩人是朋友，只不過甲富貴乙貧窮，所以甲對于乙十分照顧，除了錢財上和物資上多有贊助之外，還經(jīng)常幫乙介紹生意。

    但后來乙卻把甲害死了，誰都沒想到乙會是兇手。

    直至甲冤魂不散，最后鬧大了查出來，才知道是乙害死的甲。

    而乙害甲的動機，卻是因為覺得甲看不起自己。

    甲對他的所有支援和幫助，在乙看來都是甲瞧不起他的施舍，把他當(dāng)做乞丐來看待罷了，還一面贏得朋友們的夸贊。

    所以乙越想越氣，就把甲弄死了。

    于是她將這件事情簡單地和蕭漠然做了個比喻，就越發(fā)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了。

    等到了十二點左右，蕭益陽還沒消息，兩人也打算去休息了，沒想到才躺下，門板就被拍得啪啪響，夾帶著蕭益陽著急的聲音，“五奶奶，快出事了，救人??！”

    溫四月披著衣裳出來，蕭漠然已經(jīng)打著手電筒去開門了。

    幾乎是門閂拉開的那一瞬間，兩扇門就被外面的蕭益陽用猛力撞開，然后見他抱著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朝溫四月沖過來。

    廳里已經(jīng)開燈了，溫四月一眼就看到這人身上穿著的囚服，又從年紀(jì)判斷，多半就是蕭益陽去找的那個還沒被槍斃的從犯之一。

    當(dāng)下也沒猶豫，立刻上前檢查。

    她雖然不是大夫，但是既然人出了事情，蕭益陽抱著來找自己，那肯定就不是病了那么簡單。

    果然，她才靠近這人，觸碰到他太陽xue的指尖處便泛起一團黑霧。

    “他不會有事吧？這人不能死。”蕭益陽著急地說著。

    蕭漠然示意他想將人放下來，溫四月也好cao作一些。

    “拿一炷香過來?！睖厮脑鹿苁捘婚_口道。

    家里的東西都放在什么地方，沒有誰比蕭漠然更清楚了，片刻后他不但拿了香，還有糯米紙錢蠟燭等。

    溫四月頗為詫異，紙錢和蠟燭雖然暫時用不上，但是糯米她需要。

    將那一炷香點燃，將插在這人兩腳掌之間的，隨后將糯米往他身上一撒，頓時那所沾到糯米的地方，都發(fā)出滋滋的聲音，方才出現(xiàn)的黑氣再度升起，只不過都被腳邊的香給引了過去。

    黑色的煙聚集到香前，跟著那香的青煙融合在一起，片刻后就恢復(fù)了正常。

    原本那臉色蒼白，嘴唇烏青的人頓時有了血色。

    蕭益陽見此，長長松了一口氣，正要靠近，卻見溫四月忽然撿起兩張紙錢遞給他，“給他把嘴巴擦干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