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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我和前夫都重生了 第36節(jié)

    “讓他進(jìn)來?!?/br>
    長兄的聲音比在定國公府的時候還要冷,聶茂之支楞著耳朵聽見當(dāng)即畢恭畢敬地進(jìn)來行禮。不等聶衡之開口,他直接從懷中掏出兩封書信,“兄長,臨走之前衛(wèi)卿丞有一封書信托我交給您。這一份是李家人的。”

    李家,指的是聶衡之的外家,定國公府出事后一言不發(fā)的李家,在聶衡之得封定北侯后仿佛才意識到他們的親近關(guān)系,口口聲聲聶衡之是他們的好外甥。

    李氏的死還未被揭露出來,李家只以為聶衡之是和李氏離了心,塵埃落定后有意跟聶衡之修補(bǔ)關(guān)系,所以在得知聶衡之未曾回去平京城后冒著聶茂之的鄙棄,送來了書信。

    然而,聶衡之卻仿佛只聽到了聶茂之的第一句話,他接過衛(wèi)長意的書信打開,對另一封視若無睹。

    聞弦歌知雅意,聶茂之受了李家一肚子的氣,再加上從小被李氏的忽視,見此,咧了咧嘴順手將信扔到了一旁。

    狗屁的修補(bǔ)關(guān)系,當(dāng)他不知道李家是得知了兄長和離,千方百計想將自家的女兒塞給兄長做侯夫人啊。

    一目三行掃完了衛(wèi)長意的廢話,聶衡之眸光閃了閃,起了殺心。

    當(dāng)然這殺心不是沖著衛(wèi)長意也不是沖著聶茂之的。

    不過,感知敏銳的聶茂之直接抖了抖身子,咽咽口水,長兄貌似是真的不太對勁。他瞥了一眼房中裊裊升騰的燃香,動了動鼻子,不敢開口自己聞到了擋不住的血腥氣。

    “兄長,我一路舟車勞頓,不知在何處休息?!甭櫭桓覇枮楹蝿e館里面那么多濃妝艷抹的女子,渾身的脂粉味熏的他極為不適。

    “隨你。”聶衡之語氣不耐,揮手讓他滾蛋。

    聶茂之如逢大赦,連忙走出詭異的房間。他猜想衛(wèi)長意的書信上應(yīng)該寫了如今平京城的局勢,朝中似乎有意朝北地節(jié)度使戴紹用兵,而且寧王爺?shù)暮袈曌罡?。至于李家的書信扔了就扔了,他才不管里面寫了什么?/br>
    晚上,聶茂之自作主張地選了一處離聶衡之的住所不遠(yuǎn)不近的院子住下,他有意向府中下人打聽季家的消息,可剛提了一句下人就變了臉色訥訥不語。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長兄的變化似乎和他那位溫柔的長嫂有關(guān)。

    莫不是長嫂回了老家另嫁他人了?否則長兄怎么會同意那么多女子住在這里,長兄應(yīng)該知道長嫂最厭惡亂七八糟的通房妾室。

    不得不說,聶茂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猜到了一分真相。

    因為這一個猜測,晚上他入寢的時候極為不踏實,翻來覆去好久才闔上眼皮,可才進(jìn)入意識朦朧的夢鄉(xiāng)突然被一聲女子的尖叫聲驚醒……

    ***

    季初約好了元宵節(jié)與沈聽松一同游玩賞花燈,臉上的笑容直到了夜里入寢的時候也沒有消散??M繞在心頭的煩心事因為堂兄被調(diào)回潞州城迎刃而解,底下人收集呂通判的罪證也有了一分端倪,她沐浴后換了新制的小衣,美滋滋地用布巾絞著濕發(fā)。

    她和沈聽松之間的感情也有了進(jìn)展,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現(xiàn)在只剩下幾年后潞州城城破一事。

    對了,施岐到江南那里不知被派去做什么了,走了七八日了,還未有一絲消息傳來。

    頭發(fā)絞的半干,季初邁步朝床榻走去,下一刻蹙眉停下了腳步。

    房中,好似多了一股血腥氣……

    第五十三章

    房中的血腥氣從何而來?季初一頭霧水, 懷疑是自己聞錯了氣味,可是下一秒她的懷疑就徹底煙消云散。

    因為,她房中的地板上赫然印上了鮮艷的血跡, 一直從窗戶處蔓延到她的床榻。

    房中要么是進(jìn)賊了要么是……季初的手心冒出了黏膩的冷汗, 她放輕了呼吸聲慢慢地掀開了床帳,除了一床錦被空無一物。

    季初心口一松,轉(zhuǎn)頭來對著一路的血跡又發(fā)起了呆, 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難道真的進(jìn)賊了?

    不再遲疑, 她開口喚了雙青過來, 雙青看到血跡也是狠狠嚇了一跳,駭?shù)淖齑蕉及琢恕K燃境醯南胂罅σS富,哆哆嗦嗦地開口, “娘子, 莫不是鬧鬼了吧?”

    房中明顯除了她和娘子兩個再無他人,窗戶的鐵銷好好的, 門口處她一直守著根本就沒人進(jìn)來, 憑空冒出的血跡除了惡鬼還會有誰!

    季初聞言,無奈地?fù)u搖頭,若有惡鬼,那她這等重活了一世的人又算什么?!跋葘⑦@些血跡清理了, 雙青, 暫且不要聲張以防引起恐慌來。”

    雙青去打水,她就去尋些布巾, 然而剛繞到床側(cè)的箱子旁邊, 季初頓住了腳步。

    “娘子, 水打來了, 您快休息吧,奴婢一個人擦洗就好了。不過奴婢還是覺得您應(yīng)該換個房間,明天最好請一位道長過來看看,萬一,萬一真是惡鬼呢!”身后傳來雙青絮絮叨叨的聲音,她還不放棄屋中出現(xiàn)了惡鬼的想法,還慫恿著季初去尋道長驅(qū)鬼。

    腳步聲越來越近,季初猛然回過頭來。

    “雙青,這里我來清理,你出去休息。”她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雙青一愣使勁搖了搖頭,耳珠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鼗?,她是娘子的婢女,怎么能讓娘子自己動手,那成什么樣子了,雖然她真的很害怕有鬼……

    “你八字太輕,可能會沖撞。我身上有母親從前在鎮(zhèn)國寺求的平安符,一點(diǎn)都不怕,惡鬼即便見了我也要跑地遠(yuǎn)遠(yuǎn)的?!奔境跻槐菊?jīng),讓婢女立刻出去。

    雙青因為她的話一愣一愣的,但娘子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她磨磨蹭蹭地離開了,最后還不放心地往后看一眼,“娘子,若是有事您可一點(diǎn)要喊奴婢!千萬要!”

    季初點(diǎn)點(diǎn)頭,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這一刻在雙青的眼中,她仿佛是一位臨危不亂的世外高人,姿態(tài)高絕。

    人一離開,季初立刻卸下了勁兒,看向縮在箱子后面用衣服將自己死死埋住的一大團(tuán),悄悄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上面戳了戳,戳出一個小坑,蜷縮的一大團(tuán)立刻顫了顫,卻又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來。

    大致知道眼下這個一大團(tuán)是神智不清楚的那個聶衡之,季初一點(diǎn)也不害怕,甚至也沒有任何抵觸的情緒。

    相反,她還挺想見到他,因為有些事情她只有從他這里才能知道。

    “聶侯爺,我知道是你,快些出來?!奔境醯驼Z,想到地上的血跡,微微蹙眉,能在潞州城傷害聶衡之的人會是誰?

    然而,埋在衣服里面的身影卻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似的,一動不動,季初放棄了猜測,放緩了語氣又喊了一遍,“你身上流血了,你看都染紅了我房中的地板,你出來,我?guī)湍惆幚韨?。?/br>
    季初并沒有鐵石心腸到看他一直流血不搭理的地步,當(dāng)然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要他露出真容并且承她一次人情,她好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埋在衣服里面的人依舊不為所動,季初又用手指戳戳他沒有反應(yīng)。

    難不成是昏過去了?畢竟流了那么多的血!季初想到這里眸光一急,伸手將蓋在他身上亂七八糟的衣服取下來。

    這次總算有動靜了,他奮力掙扎著不讓季初將衣服拿走,又忍不住發(fā)出小聲嗚咽的聲音,“你說,你不想,不想見到我。以后都不會再和我見面!”

    所以他就暗中跑到她這里來又不讓她發(fā)現(xiàn)?在她可能察覺后又用衣服將自己埋起來?季初氣笑了,冷白的小臉繃著,不過語氣還是很溫和,“你身上有傷口,染到衣服上面,不好?!?/br>
    她新制的云錦裙還有不少珍貴的布料,染上了血漬,就再不能穿了。

    “這是我的衣袍,我知道是我的。”他繼續(xù)嗚咽,甕聲甕氣地就是不露臉。

    聞言,季初定睛一看,果然覆在他身上的那件是曾經(jīng)耗費(fèi)她一個月功夫的紅黑色鎏金長袍,靜靜開口,“衣袍是我做的,也不再是你的,我正打算送給別人?!?/br>
    隨著她話音落下,嗚咽聲大了一些,委屈斷續(xù)的哭聲涌入季初的耳中,綿延不絕。

    聶衡之埋在衣服里面哭的昏天暗地,上下不接下氣,他還記得以前的季初有多么愛他,她親手為他制衣衫,在他生病不舒服的時候服侍他換衣服,哄著他用藥,可是現(xiàn)在她不僅要另嫁他人,連他的衣服也要扔掉送給別人。

    他好想她,想到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貪婪地渴求,可他不能見她。那個瘋子為了不讓他來找她,用鎖鏈鎖住自己,還放了好多散發(fā)著脂粉味的女子,讓他找不到季初在哪里讓他迷失方向。

    他好不容易掙脫開了鎖鏈后又只能像個游魂在府中游蕩,他尋不到屬于季初的一絲絲氣味。

    全都消失不見了,可他還是找到了。

    除夕夜的時候,他藏在窗戶外面,貪婪地看著季初和別人說說笑笑,連哭都不敢發(fā)出聲音。

    季初沒有他過的很開心,聶衡之站在窗戶后面哭了一夜。

    他想起來了自己以前和季初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有像這般的開心?,F(xiàn)在有了那個野男人,季初開心又快樂,他知道他徹底要失去她了。

    “快些出來,否則我以后就將窗戶封死永遠(yuǎn)不讓你進(jìn)來。”季初被他哭的有些心煩意亂,冷著臉裝模作樣地恐嚇?biāo)?/br>
    不過同時她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因為那日聶衡之留下的眼神實在讓她心慌,他如今還是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她心中多了一分安穩(wěn)。

    “我不是故意,故意要到這里來的?!鄙碥|高大的男子扒拉開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張委屈至極的臉,薄唇上可能是被狠狠咬過,帶著殷紅的血痕。

    他依舊是熟悉單薄的黑色寢衣,微微有些凌亂,季初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血漬的來源,聶衡之寢衣下面的手腕血rou模糊,正在往下滴血。

    季初的呼吸狠狠急促了一下,瞪了他一眼,跑到床榻邊拿了一瓶傷藥,沒好氣地開口,“將手腕伸出來。”

    聶衡之癟著嘴往后縮了一下,頭也很快低了下去,抽噎著開口,“有個女人很壞,她給我用了味道很臭的香料。我忍不住才跑到這里來的。你放心,我很快就走?!?/br>
    他知道季初現(xiàn)在有了心上人,不想看到他,也知道她很喜歡那個野男人。想到這里,他內(nèi)心的傷心幾乎能將他整個人淹沒。

    季初強(qiáng)硬地拽過他的手腕,將金瘡藥涂到上面,拿了布巾包好,聞言微征,抿著唇,淡淡開口,“這種事情就不必和我說了?!庇么?,情的香料討好男人是有些女子喜歡用的手段,聽聞潞州城的官吏往定北侯那里送了不少才貌雙全的女子,里面有一兩個動了歪心思的很正常。

    季初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了,聶衡之聽到她的話強(qiáng)忍著眼中的淚水沒有落下來,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哭嗝,“那些人都是他弄的,他不讓我找你,他還把我鎖起來?!?/br>
    他說的含含糊糊,季初皺著眉頭處理他的傷口沒太在意,反而垂下眼眸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潞州城的推官你認(rèn)識嗎?”

    季初其實是一個不太相信巧合的人,而且上輩子并未出現(xiàn)潞州城推官高升到江南的事情,高興過后她就敏銳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趁著這個機(jī)會,她試探著詢問聶衡之知不知道內(nèi)情,當(dāng)然也僅僅是這個喜歡哭泣的聶衡之。

    手腕的傷口灑上了金瘡藥,聶衡之偷偷地瞄著季初沒感覺到疼痛,可當(dāng)她問起推官一事,他立刻疼得抽了一聲。

    他知道這件事是那個野男人做的,也有自己的心眼不想讓季初知道。搖搖頭,他抿著唇角不語。

    季初見此,心中有一種錯覺,莫非真的是巧合?如果是,那真的是上天眷顧了,她不由得輕輕一笑。

    笑容被聶衡之捕捉在眼中,他癡癡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出聲,“如果我做了讓你開心的事情,你,你可以不要把我的衣服給別人嗎?那是你給我做的,季初,我很喜歡。”

    說到這里,他委屈巴巴地又哭了,他連自己的衣服都要保不住了,季初給他做的!

    利落地包扎好傷口,季初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有提起所謂讓她開心的事情,“本來就是你的,你全都拿走吧。”

    聶衡之抽噎著起身,抱緊了衣服,他知道自己該走了,可是走到窗口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淚眼朦朧,方才他聽到了女子的歡笑聲,應(yīng)該是那個野男人帶給她的吧。

    “和那個姓沈的在一起,你,你很開心嗎?”是不是比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快樂?聶衡之終究忍不住哭著問她。

    季初默默地點(diǎn)頭,然后就看到低著頭的男子逃一般地跑了。

    ***

    潞州城別館。

    仲北咬牙切齒地讓人將呂清霓綁了起來堵住了嘴,一臉的氣急敗壞。這女子竟然敢對侯爺動手腳,誓不能放了她!

    尤其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侯爺在慌亂中踹了她一腳不知所蹤,讓仲北急的如同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他隱隱清楚如今侯爺?shù)臓顩r,大夫口中所說的失魂癥越來越嚴(yán)重,他服下安神藥,用鎖鏈鎖著自己慢慢地也不管用了!

    這下失去了蹤跡,即便金吾衛(wèi)可能跟在后面,他也不放心,萬一侯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做下無可挽回的事情……

    “侯爺,您總算回來了?!焙迷?,在他著急的不能自己的時候,看到了侯爺?shù)纳碛?。雖然他懷中抱著些……衣物臉上依舊有淚痕,但整個人的狀態(tài)比失控的時候好了太多。

    “她對本侯用藥?!甭櫤庵抗饪斩吹乜戳艘谎蹎鑶枨箴堲W發(fā)皆亂的的呂清霓,干巴巴地開口。

    “屬下已經(jīng)查明,是其舅母胡家方氏給此女出的主意,想要博得侯爺?shù)膶檺??!绷硪粋€存在感較弱的近衛(wèi)立即開口請罪,讓這女子闖進(jìn)侯爺藥浴的地方是他們的疏忽。

    “胡家?”聶衡之像個游魂一般地喃喃念叨,突然眼中有了些光彩,“胡家冒犯了本侯,該治他們的罪?!?/br>
    他知道胡家和季家有仇,還總想著為難季初,如此一來,季初會開心吧。

    他和那個野男人一樣讓季初開心。

    “胡家人的確該死!”氣急敗壞的仲北沒發(fā)現(xiàn)侯爺?shù)漠惓?,只等著侯爺清醒了立刻接令收集胡家人的罪名?/br>
    還有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子,和她的父親呂通判也不能輕易放過。

    侯爺患上失魂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