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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18節(jié)

    “通風(fēng)開窗,取一些冷水來?!鳖櫿赘氯朔愿?。

    小田上前把脈,說脈象薄弱十分危險(xiǎn),問可是身上有傷引發(fā)的,說著要?jiǎng)邮纸庖虏榭?,那跟來的兩仆從也沒去吃飯休息,愣是撲了過來,說不成,得等少爺醒來再說。

    顧兆:……又不讓解衣。

    “你們到底是要少爺別解衣,還是干脆把命留這兒?”顧兆問。

    老仆老淚縱橫卻說不出什么話。黎周周見老人家一副有苦難言,便說:“相公你先帶人出去,我問問?!?/br>
    其實(shí)顧兆略略猜測到了,便點(diǎn)點(diǎn)頭,先帶人走了。

    房門一關(guān),就剩黎周周和仆從爺孫倆了。黎周周也沒來客套話,床上人危在旦夕,便問:“你家少爺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難說的?”

    “我是黎周周,你家少爺說找我,如今我在,他是一眼沒看到,你也不想你家少爺人就這么沒了,死前都沒見到我吧?”

    老仆當(dāng)即哭了,又是看床上昏迷沒人氣的少爺,又是看黎周周,這位黎老板,“您、您是哥兒?”

    “我是?!?/br>
    “我家少爺,我家少爺也是哥兒?!崩乡姽虻赝纯蓿吧贍斔芰宋?,受了天大的委屈……”

    委屈如何之后再說,救人要緊。

    “你們出去吧,我先給他擦洗換了衣裳,叫小田進(jìn)來,這人病了,命都快沒了,哪里還能顧忌這些?”黎周周聲音緩和,卻讓提心吊膽一路的祖孫倆安心了,“你們?nèi)グ?,歇?huì)?!?/br>
    “我瞧你孫子腿上傷了,膝蓋有血,趕緊處理了,別年紀(jì)輕輕的落下毛病。”

    之后黎周周便親自動(dòng)手給床上容燁換衣裳,他解對(duì)方衣袍時(shí),對(duì)方明明昏死過去,竟在他解里衣時(shí)能抓著他胳膊。

    “我知道你是哥兒,我也是,你要是死了就真的死了,你提了這么一口氣,帶著一身重傷,跑來昭州,難不成是想死到昭州嗎?”

    那只手便松了松。

    “我是黎周周,先給你擦洗換衣,一會(huì)大夫來看看。”

    黎周周說完,解開了衣裳,他力氣大,單人翻身擦洗也不麻煩,只是看到這位容公子背后時(shí),頓時(shí)驚住了。

    密密麻麻的全是鞭傷,傷口深,皮rou翻開,不像是普通鞭子,肯定帶了刺的。這傷口沒好全,有的已經(jīng)發(fā)膿……

    “小田,快進(jìn)來。”黎周周把人扒光只留了一條褻褲,將人翻過去趴著,薄被蓋在腰以下。

    這祖孫倆也是糊涂,背后傷這般重,怎么也不說,還要讓躺著睡?

    小田拎著醫(yī)藥箱進(jìn)來,看到傷口也是吃了一驚,“這傷糟糕了,發(fā)成這樣,得刮干凈了在上藥,不然好不利索還得發(fā)。”

    “刮吧。”黎周周發(fā)話。

    小田問有軟木沒,得塞在嘴里,怕人一會(huì)疼了昏迷之間咬掉了舌頭,沒軟木,用了巾帕裹,又要了烈酒,烤了刀。

    “周周哥,人得按著,別讓他亂動(dòng)?!?/br>
    “成,我來把,你只管清創(chuàng)。”

    等小田動(dòng)起刀來,黎周周看著容少爺其他地方,一雙手除了寫字的地方有些薄薄的繭子,其他真是通體的雪白細(xì)嫩。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這疼怎么能受得住。

    果然刀子下去,那昏死的容少爺便醒了,只是半點(diǎn)聲也沒發(fā),若不是胳膊顫動(dòng),黎周周都懷疑是否人醒了。

    刀刀下去,有的地方潰爛嚴(yán)重,刮的也深了些。

    黎周周覺得疼,手中壓著的胳膊也晃動(dòng)厲害,可從頭到尾,除了一些嘶嘶的氣音,這位容少爺真的沒喊一聲疼。

    “你若是疼,叫就叫了,沒什么的?!?/br>
    “不想喊也沒事,你能忍得了就忍,小田清的七七八八了,馬上就好了?!?/br>
    “你是容家人?我以前在京里時(shí),見過你們府里丫頭上街買胭脂水粉?!?/br>
    “好像之前出京郊去溫泉莊子時(shí)也遇到過,不知道是不是你,馬車打了個(gè)岔……”

    黎周周說了些小事,他所有能記得和容家有關(guān)的,可說來說去就這兩件,一時(shí)好奇了,“咱倆也沒淵源,你怎么想著跑到昭州來了。”

    他問話,昏迷中的容燁自然是聽不見。

    黎周周說這些就是想幫容燁引開注意力,“你既然是來昭州,那肯定好奇我們昭州,等你傷好了,醒來了,我?guī)闳ス湟还?,昭州的果子好吃……?/br>
    另一頭。

    顧兆往多了想,逮住了門口著急等候的老仆從,問了兩句便套出來了,里頭容家少爺叫容燁,名字有些耳熟,暫且不提這個(gè)。

    聽到是被容家除了族譜名單趕了出京。

    顧兆怕這人是罪臣,或是犯了什么重罪。他問仆從,可是京里容家倒大霉了被抄家流放你家少爺偷跑了出來。仆從嚇得半晌沒找回話來。

    那就不是容家倒臺(tái)了。

    顧兆便沒多少好奇,只要不是罪犯就成,其實(shí)要真是犯了事,以目前容家的鼎盛,容燁這樣的貴子,想要包庇還不是輕輕松松,隨便拿了個(gè)人頂事就成。

    容家沒事,有事的是這位少爺,且還被除了族譜——這在時(shí)下可是大事,對(duì)世家大族來說,被族譜除名,比殺了還要羞辱和慘烈。

    “周周,你里頭還有多久?福寶該去賽場了?!鳖櫿赘糁T問里頭。

    黎周周聲有些模糊說:“相公還有一會(huì),這傷口太多了,你先帶福寶去吧?!?/br>
    “……那成吧?!鳖櫿撞磺椴辉傅模伤饝?yīng)了福寶要去,不能失約,便想他把人送過去,下午爹去接福寶。

    里頭那容燁現(xiàn)在半死不活的,可還是得看這些。

    顧兆心里嘀嘀咕咕往后院去,容少爺小白臉一臉病容也難掩顏色,不過再好看也不如他好看——他突然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之前京里吹捧過,什么容四公子容燁驚才絕艷容巴拉巴拉。

    “福福來,你看看爹?!?/br>
    福寶被他爹叫福福是一個(gè)激靈,乖巧的不成,仔細(xì)看他爹——雖然不明白,但先看先聽話就對(duì)了。

    “你爹模樣如何?”

    福寶頓時(shí)松了口氣,說:“好看!”

    “有眼光,你也不差。”

    黎照曦高高興興,那當(dāng)然啦。

    顧大人是高興了,摸了摸孩子腦袋,“去拿球,爹騎馬送你過去,不過今日來了客人,我得早早走,陪不了你多久,下午爺爺去接你?!?/br>
    “知道!”

    黎大看倆人要出去,便說一起了,“你早早回來看著點(diǎn),我還是不放心?!边@京里人別是什么禍?zhǔn)掳桑?/br>
    顧兆知道爹怕什么,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就是被府里趕出來的破落戶,沒什么要緊的,累及不到咱家?!?/br>
    “那就成那就成。”黎大也略略放了心。

    出了府門口,顧兆看到他們府外的巷尾有對(duì)祖孫一直巴著腦袋往他家大門瞅,看到他看,又緊張老實(shí)八交縮回去,身上衣服也是昭州本地人的打扮。

    “爹,我去去,一會(huì)來。”顧兆便抬腳過去,喊住了人,“老丈,你這是往我家看找誰?”

    老丈便是送一兩銀子的,可他到了黎府大門,瞧見那氣派樣子便不敢上前敲門,就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守著站著,如今聽見了問話,嚇得雙腿戰(zhàn)戰(zhàn)兢兢,先跪地要給大人請(qǐng)安問好。

    顧兆叫住了,“別跪了,老人家說事情,可是有事找府里?”

    老丈結(jié)結(jié)巴巴交代事,可開頭就是:昨個(gè)兒傍晚有輛馬車……

    “說今個(gè),你到黎府門口做什么?找何人?”顧兆真趕時(shí)間,送完孩子踢球,還要回家。

    老丈嚇得問什么說什么了。

    顧兆聽明白了,望著老丈手里握著的銀子,說:“他給了你拿下,去和孫兒買了東西,天黑趕不回去,也別在昭州城里隨便窩一宿,你們老的老小的小,到時(shí)候來我家敲門,就是顧大人說了,借我一地睡一宿。”

    “去吧?!?/br>
    瞧瞧,他的百姓多淳樸啊。

    顧兆哄了爺孫倆去逛街購物,回頭跟門房小廝說:“記著那爺孫了沒?傍晚要是來敲門了,讓人進(jìn),跟周管家說一下安排住宿吃飯就成了?!?/br>
    小廝忙點(diǎn)頭應(yīng)是,心里卻偷偷想,這老丈運(yùn)氣多好,撞見了大人,夜里也不用露宿街頭了,有了熱水熱飯的,還要他們伺候,真是,怕是這輩子也就這么一回了。

    第173章 功成首輔10

    城外蹴鞠場上。

    福寶剛下了馬兒,就聽到有人揮手喊他:“黎照曦黎照曦,你來啦。”

    “爹?”福寶扭頭先看他爹。

    顧大人呼嚕小孩腦袋一下,理直氣壯說:“蹴鞠是團(tuán)體賽,你一個(gè)人本來就踢得好了,如今在加強(qiáng)熟悉場地,到時(shí)候比賽了,旁人還活不活了?”

    “高手都是寂寞的。”

    “跟同學(xué)一起熟悉場地,不比你一人在場地里踢好玩?”

    福寶先是點(diǎn)點(diǎn)頭,爹說的對(duì)。過了幾秒又搖頭,說:“我又不是因?yàn)榇蠹叶寄軄碣悎錾咸咔虿粯芬獠桓吲d,明明是爹在家時(shí)糊弄我,一早上說的,跟只有我一人來踢一樣,哄的我跑前跑后的?!?/br>
    顧兆:……小孩機(jī)靈了,不好騙了。

    不過黎照曦心胸開闊,小大人似得點(diǎn)點(diǎn)頭說:“不過我做孩子的,替爹端茶送水捏捏肩膀也是該做的,爹,你下次別糊弄我了?!?/br>
    “也不是糊弄——好吧是有點(diǎn),不過爹這么逗你好玩,你要是不開心了,爹下次盡量改正?!鳖櫞笕俗詈笳f的也不是那么保證。

    福寶顯然知道,哼哼了聲,說:“我可大度了。去踢球啦,爹拜拜~”說著抱了球飛快跑去蹴鞠場。

    今日學(xué)校放假,如今賽場上不僅學(xué)校的同學(xué)來了,官學(xué)那邊踢球的蹴鞠隊(duì)也來了。下午是賽前友誼賽,本來原計(jì)劃是一家人來看福寶和同學(xué)踢球比賽,陪福寶一下午的,現(xiàn)如今自然是計(jì)劃趕不上臨時(shí)的變化。

    顧大人身在蹴鞠場,心里老想著家里。

    周周在屋里照看那個(gè)什么容家公子——

    等等,公子?

    沒錯(cuò)。顧兆想起來了,當(dāng)年在京里時(shí),大哥鄭輝先提及容家這位容四公子,說驚才絕艷,貌若潘安,身世又好——康景帝在位時(shí),容家門戶也行,但絕對(duì)擠不上超一流頂尖世家。

    頂尖那自然是林家、二皇子趙家、再不濟(jì)就是繼后那一掛的。

    就說當(dāng)時(shí)那會(huì),說是京中待字閨中女郎的首挑夫婿,主要是樣貌、才華,至于這才華,聽說是進(jìn)了國子監(jiān)讀書,可從頭到尾沒參加過科舉。

    顧兆當(dāng)時(shí)還嘀咕,說真有才華怎么不去科舉拿個(gè)狀元瞧瞧?覺得是這京里人帶顏狗濾鏡夸大的,那時(shí)候他沒見過容四,也沒什么來往干系,因此覺得奇怪也就拋之腦后不想了。

    現(xiàn)在想來,容四這人之前在京里身份分明是男子的,并不是容家的什么哥兒身份,是嫡子。

    顧大人站在蹴鞠場,腦內(nèi)瞬間補(bǔ)充了許多狗血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