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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那鋒利的劍刃刺穿心臟,他總感到錐心般的劇痛,由一點爆發(fā),散遍四肢白骨。 可明明是在做夢,但那感覺總是清晰到鮮明。戰(zhàn)火紛飛間,他捂著噴血的傷口,轉(zhuǎn)頭想要去看沈連庭的臉,但眼前卻是一片模糊。 再去看,便駭然驚醒。 季曉光被這段夢折磨的連連心悸,但卻沒有辦法,心想大抵是炮灰殘存在這體內(nèi)的記憶,猶如幻燈片似的在他的夢里出現(xiàn)。 赤著腳去撿扔在地上的藥枕,他蹲在地上看這一室華麗的暗輝,想著已經(jīng)多日未見沈連庭,心里感覺空落落的。 但突然就對腦子里冒出的想法嗤之以鼻。 想什么呢?怎么跟個失寵的小媳婦似的,等著沈連庭來坐坐呢? 季曉光擺手揮了揮腦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熄了兩盞蠟燭,兩臂夾著藥枕跳到床榻上。 蓋好被子,他睜眼看著頭頂幽藍(lán)發(fā)亮的夜明珠,毫無睡意。 心想大腿(沈連庭)不來也好,免得又惹他不快。 但又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 不來他抱誰大腿去!說好要攻略的,怎么可以消沉!奧利給!要奧利給! 一來二去又開始胡思亂量,仿佛兩個小人打架,不分伯仲。 忽然,聽到門外有一絲響動,惹的季曉光眼睛一轉(zhuǎn)。 不待他看清,只聽一刻的停頓,那門便被打開。季曉光不敢亂動,慌忙閉起雙眼。 沈連庭吩咐過,暖閣里除了飛奴不許其他人隨意進(jìn)出。飛奴適才離開,要來也是敲鑼打鼓般吵鬧,隔著二里地都能聽見。 而這個聲音沉穩(wěn)安靜,卻又不是刻意的小心翼翼。 所以只能是……沈連庭,但為什么大晚上做賊一樣的進(jìn)來啊啊啊。 【作者有話說】:霄云山小記飛奴問季曉光:“請問你失寵了是真的嗎?” 沈連庭一把奪過話筒:“不信謠不傳謠!” 第十六章 拜托這不是在逛超市 足音漸近,季曉光頓時惴惴不安。 放緩了呼吸決定裝睡到底,不然這大半夜的難道沈連庭是來找他玩葉子牌的嗎?絕對沒好事。 那腳步聲在床榻邊頓住,只停了片刻道:“莫要裝了曉光,我知道你沒睡?!?/br> 沈連庭這般的直截了當(dāng),反到使他松了口氣。 睜開雙眼,季曉光對上那如同暗淡星辰般的雙眸,只見沈連庭眼尾輕佻,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察言觀色這四個字,放在沈連庭身上基本沒用。 猜不準(zhǔn)他到底是消氣了還是沒消,也不敢再亂說話,只能緩緩地坐起身,盯著那絳紅袍擺下的一雙羅帛黑靴,穩(wěn)步移動。 沈連庭負(fù)手在暖閣里踱了幾步,站在梨花翹頭案幾前,隨后便傳來嘩啦啦地輕微響動。 “很無聊?” 忽地抬起頭,見他手里拿著幾張黑墨涂抹的宣紙,季曉光愣愣地點了點頭。 宅在這里無聊到爆炸,他無事可做,便叫飛奴找來筆墨紙硯和百花圖的描本冊子,勾勾畫畫的打幾張扎花的草稿。 不過也實屬畫技不精,毛筆也用的不習(xí)慣。胡亂地在宣紙上涂涂抹抹,活像一群黑色的蜈蚣泥鰍大亂斗,直叫人辣眼睛。 而沈連庭看著紙上的爬蟲狀端詳片刻,眉宇間隱隱多出幾道勾勾。想來也是實在找不出什么形容詞來評道,便脫手把宣紙放回案幾上。 視線從那對紙上移開,便投在了季曉光身上。 沈連庭問:“這些時日,都吃了什么?” 季曉光微頓,如實回答:“一日三餐,糕點茶水?!?/br> “就寢如何?” “……還,還行?!?/br> “身子怎么樣?” “好了,都好了……” 沈連庭問一句,季曉光便答一句。全然不明白這是要做什么,深更半夜的好像突擊檢查的老領(lǐng)導(dǎo),順便還問問住宿伙食怎么樣。 直叫他想立正喊幾嗓子:領(lǐng)導(dǎo)放心!我還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時刻準(zhǔn)備著!來應(yīng)應(yīng)景。 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過后,沈連庭也無話了,但他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季曉光又開始心慌。 看樣子是不生氣了,但他想干什么?季曉光心里犯嘀咕。 猶自想著,沈連庭卻直徑走了過來。 眼前高大俊逸的男人慢慢靠近,季曉光一時間怔住了。 待到兩人近到可以聞到那撲鼻的沉香氣息時,他才后知后覺的向后挪動了幾分。 可再想退后卻不能了,因為沈連庭筆直的雙臂,仿佛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牢牢地把他圈在懷里。 那雙手撐在他兩側(cè)的床沿邊,季曉光甚至不動就能觸碰到他的臂彎。 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沈連庭的手永遠(yuǎn)都溫涼如玉般,卻不知鼻息也如常人guntang,一呼一吸間盡數(shù)噴灑在耳尖,迫使他僵硬的挺直腰板。 季曉光猶如被桎梏在冰湖中的凍魚,動彈不得。腦子里除了眼前這張雋凜無雙的臉,便是一片空白。 只聽片刻的悉悉索索,他感到肩膀上搭了什么東西。隨后就是耳邊低沉的聲線,帶著絲絲清涼。 沈連庭貼著他的耳根道:“穿上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季曉光:“???” 霄云山的夜微涼,連片的長夜燈在鱗次櫛比的瓦頂亮起,映出燈火通明的氣派之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