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占金枝(美食)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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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韭菜吃了有味兒……沒事,左右這宅子里的人都不在意。世間有百味,韭菜的味兒也要學(xué)會接受嘛! 飯飽吃足之后,打著飽嗝的靜慈師太一邊等著姜韶顏親手烹制的乳茶,一邊不忘將懷里的帖子拿出來交給姜韶顏。 “喏,季世子的帖子?!?/br> 帖子一拿出來便有一股混合著松木的墨香的味兒彌漫了開來。 才聞過炒菜這等人間煙火氣的眾人乍一聞到這等優(yōu)雅的香氣皆是一愣。 “還挺好聞的?!彪m說是個喜歡人間煙火氣的俗人,可香梨的鼻子沒有問題,還是誠實的道了一句,而后驚訝道,“擱在那廚房里呆了這么久居然還有這味兒也是當(dāng)真厲害!” “自然如此,這可是松煙齋的招牌墨蓮香?!苯仡伣舆^帖子,聞了下,便忍不住嘆道,“貴得很,價比黃金。若是能被炒菜味兒蓋過去,那這松煙齋早被那些講究的王孫貴族給砸了。” 說到這里,姜韶顏心情愈發(fā)復(fù)雜:這位出手大方闊綽的季世子手頭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厚,拿這香來熏帖子。 用松煙齋的墨蓮香來熏帖子……這講究勁兒估摸著那些久居深閨的金枝玉葉都沒他那般講究。 確實sao氣的很。 大概也從這墨蓮香中品出這位季世子是個什么樣的人了,香梨和靜慈師太甚至喜歡吃韭菜的小午都圍了上來看姜韶顏開帖子。 果真季世子出手就是不同尋常,不是尋常帖子的對折兩面,而是用了三折的紙面,面底呈暗紅的朱砂色,中間信紙撒了金粉的字跡叫眾人看的同時一怔。 除卻這位季世子出手闊綽連帖子都這么講究之外還有…… “跟婚書似的?!毙∥玎艘痪?,他是見過人成親的婚書的也是這等紅底的,只是婚書也沒這般講究的。 可偏偏撒金粉這等暴發(fā)戶的行徑審美還很在線,帖子又貴又美,跟他的人一般奪目又矜貴,可以拿來收藏了。 姜韶顏心頭有些復(fù)雜:當(dāng)年他百日宴時,她可沒想到這位往后會變成這個模樣。 自視為“姨”的姜韶顏忍不住暗暗想了起來:往后也不知什么樣的女子才能治得住這位季世子。 第七十一章 吃乳茶說龍舟 真是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 趙小將軍、昭云長公主、今上乃至那位令人一言難盡的安國公府大老爺也就是季世子他爹,再加上安國公二老,這些人真是怎么組合都組合不出季世子這樣的。 姜韶顏感慨著這顆她眼睛一閉一睜的工夫就長大的白菜怎么就長成了這樣呢! 當(dāng)然再怎么講究也是個帖子,姜韶顏聞了聞帖子上的墨蓮香,收了起來。得!回頭拿來熏屋子也不錯,再不濟(jì)擺著看看也行。 不過令她意外的是這位在外不似季崇歡那樣有什么才學(xué)之名,也從未聽他作過什么詩寫過什么文的季世子的字寫的真真不錯。不似季崇歡那樣全然的瀟灑飄逸,其中竟還多了幾分風(fēng)骨,頗有幾分形散而神不散的意味。 姜韶顏欣賞了片刻季世子的墨寶,將帖子拿回屋內(nèi),又拿了泡好的黃茶出來做乳茶。 靜慈師太也沒同她客氣,直言已經(jīng)嘗過加了牛油、鹽巴的乳茶,想吃加了黍米的。黍米已經(jīng)炒熟了,叫香梨拿石臼搗成了黍米粉,混合著黃茶在小爐上慢慢煮了起來。 待到黍米的香味混合著茶香散開的時候,姜韶顏又拿編了細(xì)密網(wǎng)的銀漏勺架在杯子上過濾著倒了杯有黍米香的黃茶叫靜慈師太先嘗嘗。 米香和茶香,老饕靜慈師太也沒嘗過這樣的組合,拿在手里猶豫了片刻之后輕抿了一口,而后眼睛頓時一亮:“咦?這味兒倒也不沖!” 姜韶顏笑著點了點頭,道:“自然,只是喜歡不喜歡便見仁見智了。” “倒是尚可。”靜慈師太點了點頭,對此還算喜歡,卻也到底不如rou食那般令她沉迷。 姜韶顏笑了笑,將牛乳加入其中,拿勺子慢慢攪動著煮了起來,混合著牛乳的乳茶味道加熱之后很快便彌漫開來,香梨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氣,驚喜道:“就是這個味道!” 她最喜歡喝乳茶了。雖說西湖龍井也好喝,可那要慢慢品,而她香梨自小到大便不知這所謂的慢慢品是個什么意思。還是乳茶好喝,在里頭再澆一勺酪漿,甜甜的她能喝不少。 靜慈師太也聞到了空氣中那濃厚的牛乳香,比起方才單純的黍米香和茶香更濃郁了幾分,也更似是小圓子甜湯那等可做零嘴兒的湯了。 姜韶顏倒了一杯黍米乳茶與靜慈師太嘗嘗,又拿了一罐先前做的玫瑰花鹵子過來,澆了一勺玫瑰花鹵子于乳茶中,乳茶昏黃的茶色上飄著幾瓣玫瑰花鹵子里的花瓣,倒是叫人眼前驀地一亮,又多了幾分胃口。 靜慈師太被這玫瑰花瓣激的胃口又開合了幾分,忍不住多喝了兩杯,直到臨近暮食要趕回光明庵中給弟子上晚課時方才離開。 離開前,靜慈師太也沒忘記叮囑姜韶顏:“姜四小姐,那個清湯古董羹莫要忘了。” 姜韶顏點了點頭,允諾道:“待拿到了鍋,便做?!?/br> 季世子那張?zhí)痈】涫歉】淞诵?,不過該說的要緊事卻一點沒忘:暴發(fā)戶作態(tài)的的金粉字下將龍舟賽的地點、時辰以及那日要如何去,去了如何進(jìn)場都同她說的一清二楚了。 龍舟賽就在兩日后。 想著總是去觀賽,姜韶顏回到屋中,將帶來衣箱打開,一一翻看了起來。 這大概也是自她變成姜韶顏之后頭一回這么認(rèn)真的注意起這些自己的衣裳來,想想這等事在前兩世于她而言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她是個極愛惜自己的人。在她看來若是自己都不愛自己,又如何指望別人來愛護(hù)自己?她曾經(jīng)每一日出門的裝扮,便是在床上躺著睡覺的寢衣都講究的很……姜韶顏抬眼看向放在架子上熏了墨蓮香的帖子,倒是同這位的講究勁兒差不多。 只是自從變成了這個姜韶顏,雖說沒有如原主那樣生出自卑的心態(tài),可到底是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只覺得滑稽和好笑,也沒了裝扮自己的想法。 當(dāng)然,她如今這模樣,要裝扮起來確實要費些工夫,而且收效也是平平。其實哪怕是略豐腴了一些,她也能將自己收拾成個胖美人,而不是眼下這等喜感到五官不辨的軟團(tuán)子模樣。 看了片刻鏡子里的自己,姜韶顏想要解毒的想法愈發(fā)強(qiáng)烈。 挑了一件顏色略深些的齊胸襦裙,找到了自己胸部以下,腰部以上最細(xì)之處系了上去,姜韶顏對著鏡子動手為自己梳了個垂在臉龐兩畔的垂掛髻。 鏡子里的自己因著垂掛髻看著年紀(jì)更小,似是個可愛胖乎乎的軟團(tuán)子。 看著鏡子里似個年畫胖娃娃的自己,姜韶顏笑了笑,對著鏡子里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討喜笑容,笑了幾次找到了合適的感覺便不再看鏡子了。 所以,女子嘛,還是賺錢要緊,待到解了毒,便是五官平平她都能找到幾分特色來裝扮自己。似那季世子用的墨蓮香,她也能有錢買得了,摸了摸床頭下的小金庫,姜韶顏心頭稍安。 一晃便到了龍舟賽那一日,姜韶顏從小金庫中帶了些銀票塞進(jìn)荷包里出了門。 走出姜家別苑的那一刻,姜韶顏還不覺得如何。直到走上了主道,看著素日里只小攤販走動的主道上人頭攢動,幾里外就能聽到鑼鼓聲喧天的鬧騰,才當(dāng)真讓姜韶顏感覺時光仿佛倒流了,寶陵當(dāng)真又回到了幾日前的端午。 不,不對,端午當(dāng)日也沒有這般熱鬧的。 這季世子和林少卿還當(dāng)真是用權(quán)勢和錢財硬生生的造了個“端午佳節(jié)”出來。 看著喜笑顏開的百姓,姜韶顏感慨不已。 破天荒的跟著姜韶顏他們一起出門的白管事看著往來的百姓,忽地嘆了口氣,感慨道:“寶陵好多年不曾這么熱鬧了,上一次舉辦端午龍舟賽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br> 好多年前的事?姜韶顏愣了一愣:“寶陵為何多年不辦龍舟賽?” 寶陵是個小城,倒不必如長安那般辦的隆重。可到底是河道多的水城,地利擺在這里,要辦龍舟賽也簡單的很,隨便弄幾條龍舟便是了。借著節(jié)日本是縣令與民同樂的好時節(jié),這寶陵城的縣令何以多年不辦龍舟賽? “還不是二十年前改朝換代之時發(fā)生的那次災(zāi)禍?”白管事感慨著,“寶陵這地方雖說沒有被兵馬波及,可城中百姓也慌得很,有不少別處的百姓投奔寶陵的親眷而來……” 隨投奔的親眷一同來的還有外頭各種各樣不好的傳言,戰(zhàn)火、死人這等事情攪得大家寢食難安。 “當(dāng)時的縣令大人便想著借端午龍舟賽來穩(wěn)一穩(wěn)民心,可沒想到那次龍舟賽上好幾條龍舟劃到一半都裂了開來……這個事還叫好幾個劃龍舟的死了,民間當(dāng)時猜測紛紛,道是觸怒了水神,自此寶陵便再未辦什么龍舟賽了,只吃吃粽子什么的當(dāng)做慶祝了?!闭f到這里,白管事不無感慨,“這次季世子和林少卿能重辦龍舟賽估摸著光勸那些個官員文吏也費了不少功夫吧!” 是嗎?姜韶顏對此有些懷疑。 她是不信什么水神觸怒之說的,若真是觸怒了水神,日常這么多船出入寶陵,也未見船裂開來??!多半是有人偷工減料或者叫人動了手腳云云的。 這么簡單的事,她都看的出來,那位斷案如神的林少卿可沒道理看不出來的。 第七十二章 二十年前的巧合 林彥當(dāng)然不信觸怒了水神這等說法。 他冷笑一聲,指著外頭穿著甲胄,齊齊整整密布河道兩岸的兵馬,對被請來的一眾大腹便便,十個手指上都戴滿戒指的鄉(xiāng)紳道:“不必?fù)?dān)憂,水神若是有不滿,大可叫他來與我和季世子聊聊?!?/br> 身后的季崇言懶洋洋的半躺在披了虎皮毯的太師椅上,手里把玩著一只純金打造的匕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似是覺得座下的太師椅腿太矮,他的腿又太長規(guī)矩的坐著有些不舒服,便翹了一只腿搭在太師椅手上。 那副倨傲紈绔的神態(tài)撲面而來。 聽林彥說到這里,他似是回應(yīng)一般往這邊斜睨了一眼,又重新看向下頭河道兩旁密布的兵馬。 陽光下,每一個兵將手中系著紅纓的槍頭發(fā)出攝人的寒光。 果然不好相與! 一眾鄉(xiāng)紳面上神情各異。 “本世子在龍舟賽上押了注,各位也一起來玩玩?”季崇言卻在此時突然出聲,而后站了起來,走到竹樓正中標(biāo)注了各家龍舟的輿圖上,隨意挑了個看起來最吉利的名字將他那把價值不菲的金匕首押了上去,“這名字不錯,就押吉祥號吧!” 竹樓中安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了一片恭維聲,而后鄉(xiāng)紳們紛紛下注,卻沒有人敢跟在季崇言的身后押注吉祥號。 開玩笑!這位林少卿看著尚有幾分正氣,這位季世子卻擺明了不似什么好人。雖然他們也不是什么好人,可都不是好人之下,顯然有兵馬的季世子更令人忌憚。 當(dāng)著他們的面下注,這其中的意思,在場哪個聽不出來? 下注完之后,鄉(xiāng)紳們便下了觀龍舟的竹樓。這座建在河道旁的三層竹樓頂樓視野開闊,是觀龍舟的最好地段,自然被這位季世子和林少卿占據(jù)了。 不過觀龍舟這種事高興的是百姓也不是他們,鄉(xiāng)紳們下了竹樓便向靠在河道邊正在準(zhǔn)備的龍舟隊伍中走去。 “崇言,你方才可真似個惡霸一般?!绷謴┛粗l(xiāng)紳們匆匆前去同龍舟隊伍打招呼,不由失笑,“你這一押可叫這些鄉(xiāng)紳們好一通忙活了?!?/br> “都是欺男霸女的角色。”季崇言瞥了眼林彥,“這不是你找來的嗎?” 寶陵真正清白的鄉(xiāng)紳可沒入場的資格,今日這一場龍舟賽本就不是為他們準(zhǔn)備的。 “改朝換代之時,這些鄉(xiāng)紳趁著官府無心插手民間事作惡,二十年前出事的可不止龍舟,還有不少途徑的過往商船?!奔境缪哉f到這里,不由一哂,面色發(fā)冷,“還水神作亂……怕是有人借水神之名趁機(jī)斂財吧!” 借戰(zhàn)亂作惡總是令人不齒的。林彥收了方才的笑,臉色嚴(yán)肅了起來:會查到這一茬是因為查方家的事查到了二十年前一條大商船的沉船案。本著多年查案的直覺,他便多查了一些,而后便查到了當(dāng)年這一地發(fā)生了不少大小商船沉船案。 有意思的反而是方家,除了最大的那條商船沉船案涉及之外,其余的大小上沉船案之中卻皆無方家的影子。 所以這一次,他們便暫且沒有請方家。 不過他查這個是因為夜明珠被盜一案,崇言這么關(guān)心卻是…… “二十年前寶陵城發(fā)生這等大小商船沉船案是在端午附近,”季崇言說著,沉默了片刻,忽地問林彥,“你還記得我小舅出事是在什么時候么?” 林彥聽的一怔,頓了片刻之后,有些不確定的問他:“是在端午前?” “清明附近?!奔境缪哉f到這里聲音不由輕了幾分,眼神一黯,“所以我要趕在清明那一日趕到河?xùn)|?!?/br> 原來如此,林彥恍然。 “你看過輿圖么?”頓了片刻之后,季崇言又道,“從白帝走水路一路南下是能到寶陵的,算算那個時節(jié)的風(fēng)向與船行速度,若是清明附近出發(fā),到寶陵剛好是端午附近。” 這么巧?林彥聽的神情當(dāng)即一肅:“崇言,難道你懷疑……” “我不知道有沒有當(dāng)年的生還者,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個巧合,可如今柴嬤嬤的病……”季崇言說到這里,驀地一頓,沒有再說下去,轉(zhuǎn)而道,“總之,我想找找別的辦法,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當(dāng)年的蛛絲馬跡?!?/br> 再不濟(jì)也要找到當(dāng)年那些人的尸骨。二十萬兵馬無一人生還,有之后在白帝找到的尸骨,更多的是沖入江中不知所蹤的。 “此事事隔二十年,我也不急于一時了。”不過挑起了這個話題的季崇言卻沒有再繼續(xù)將此事說下去,他的目光落到了被追風(fēng)帶著走出人群往這邊而來的一行人身上,眼里不由多了幾分笑意,“你先查夜明珠的事……姜四小姐過來了,我去去便來?!?/br> 林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