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很囧
下午四點多,馬蘭芷的所有術前檢查都做完了,她回了病房,對病床上的沙沙關懷備至,對忙碌的寧軍也愿意提供很多建設性建議。 海沙很喜歡她,覺得這個婦人心底良善,為人熱忱,比冰冷的葉竹和夸張的朱朱更讓人親近和尊敬。 馬阿姨一腔慈愛之心,在聽到這對年輕人是離家千里,孤身在外打拼時,迸發(fā)了,她自告奮勇去醫(yī)院廚房看看,問問他們能不能借灶頭讓她親手煲湯:“孩子,我做湯很拿手,反正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我去給你煲湯,自己熬的材料鮮,分量足,比醫(yī)院的好!” 她說去就去,海沙和寧軍怎么阻攔都沒用。 郝仁跟老婆咬耳朵:“這老太太還真是熱情——她是不是s市人?” s市人自認為最能維持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他們詫異任何表達過于熱情的舉動。 葉竹低聲:“我聽到她講本地話呢,是本地人?!?/br> 郝仁聳聳肩:“哦,還真不像!” ――――――――――――― ――――――――――――― 馬阿姨燉了很多湯,她甚至幫獨自躺著發(fā)呆的朱朱也燉了一份。 朱朱很感激:“阿姨,謝謝你!” 那個小郭說要回去取東西,自中午就不見了人影,朱朱咬牙切齒,她覺得小郭肯定是在找借口睡大覺。 要不是護士幫忙,她很有可能今天的晚飯都沒得吃! 馬阿姨燉得湯又濃又鮮,連寧軍都享了一回口福。 馬阿姨沒有機會邀請葉竹同享――這位病友,自吃了晚飯,探望她的親友就沒有斷過,送得花籃和水果都放不下,漸漸蔓延到了朱朱和海沙的地盤上。 從葉竹親友的閑話中,海沙聽出來了,原來葉竹的父母都是某機關的公務員,雖不是什么高官,也是手里小有實權的人物,家里環(huán)境很不錯。 難怪葉竹為人這么冷淡高傲,一定是被人奉承習慣了! 知道了葉竹的背景,郝仁的殷勤在海沙眼里就很讓人鄙視了――難道他是個靠老婆上位的軟飯男? ――――――――――――― ――――――――――――― 晚上,寧軍又奉沙沙之命去旁邊超市采買物品,把正在打點滴的沙沙托給了馬阿姨照顧。 馬阿姨一邊照看著點滴瓶,一邊給沙沙閑聊。 她饒有興致地說起小外孫女的趣事,沙沙本不喜歡小孩子,不過,手術后,她覺得自己發(fā)生了一些改變,她對這些小小孩的瑣事,竟也聽得很得趣。 七點多的時候,海沙的幾個同學來探看她,都是許久未見的,海沙臉上黑線不斷,她其實是不愿意在自己這么狼狽的時候應答舊友的關切的,尤其是幾個男生輪番研究她的病例標簽:雙側卵巢囊腫—— 她很冏。 后來,看望她的人又多了一個的時候,這種小窘迫變成了大尷尬。 最后來看她的人,她大學時代的初戀對象。 他似乎數(shù)年來都沒有什么變化,依然是白襯衣和牛仔褲,頭發(fā)干凈蓬松,笑容純凈,細長的眼睛看人溫柔安靜。 海沙想到自己以糾結的亂發(fā),憔悴的臉色,平躺的尷尬姿勢跟他見了分別后的第一面,就險些崩潰。 她眼光躲閃,紅暈上臉,說話磕巴起來。 那個男孩像以前一樣,話不多,一直很安靜地看著她,他給她帶來了一束百合花,輕輕放在她床腳。 他的眼光沒有久別重逢的炙熱和對她病痛的痛惜,只有適可而止的關切。 海沙不知怎么的,心里一痛,在愛情的態(tài)度上,即使是逝去的愛情,男人和女人的反應也如此不同—— 幸好,大家在婦科病房都不會久留,只不過十幾分鐘,這些老同學就紛紛告辭了。 他們走的時候,正遇到滿頭大汗走進來的寧軍,寧軍忙不迭地把手中東西放下,嘴里稱謝,快步送大家去乘電梯。 他本不是個擅于客套的人,海沙只聽到他在病房外面對自己朋友的憨笑聲,一句像樣的場面話都說不出來,她有點惱羞成怒,這個木訥的男人!平時就算了,在她的老同學面前,尤其是那個人面前,他還如此表現(xiàn),不是丟她的臉么! 所以,寧軍再進來的時候,海沙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寧軍不知道老婆為什么突然不高興了,還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窺她臉色,陪著小心說話。 海沙因為已經(jīng)過了六個小時的觀察期,精神健旺,體征平穩(wěn),護士趙翩建議寧軍不要陪床了:“她晚上不用掛吊瓶了,好好睡一覺比什么藥劑對身體都好,你在這里陪床,也許她還休息不好呢!” (第一天做手術的病人,有在醫(yī)院留宿陪床的權利。) 海沙也趕他回去:“你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照顧我?!?/br> 寧軍搔搔頭:“你確定嗎?我已經(jīng)請好假了——” “確定,確定,你快回去吧,記得明早給我?guī)г绮途托?!?/br> 沙沙有點巴不得他走似的。 她覺得坐在隔壁床,戴著花鏡看雜志的馬阿姨好像對著她暗地搖了搖頭—— ―――――――――――周末快樂的分割線――――――――― 周末快樂! 因為這周更得比較少哈,偶決定周日再補更一章,謝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