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戶女養(yǎng)家記 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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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試是禮部舉行的,為的是確認參加春闈的舉子們,都及時到達了京城,同時也是進一步對學子們的身份進行核查。 若是往常,張二郎并不擔心,但恢復記憶后,知道自己的模樣神似永昌侯府世子,那他就不免有點憂心了。 他這段時日長年拘在香桂街不大外出,甚至沒有像陳念蹇跟曾四一樣投遞詩貼,為的就是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但,復試卻是春闈前最重要的一道關卡,他不得不不去。 只要順利通過復試,那便再也沒什么人可以阻攔他參加春闈了。 是以這一日,去貢院參加復試之前,張二郎心情不免沉重。 幸虧范侍郎便是禮部的官員,他想了想,禮部跟永昌侯府相熟的,也便是鄧尚書了,不過參加復試的人如此之多,鄧尚書也未必會查看每個舉子的情況,屆時見機行事,避過鄧大人即可。 張二郎不知道,這一次倒是他猜錯了。 禮部的鄧尚書早已經從羅敬那一處,聽聞過楚州府有一位長得跟溫玹一模一樣的舉子,因為疑心,他還特意派人去撫寧縣徹底調查過張玉郎的情況。 但,海礁村已經覆滅,來歷并無甚可查,而隨從在撫寧縣戶部查到的張玉郎的戶籍,卻是板上釘釘?shù)?,自張玉郎五歲立住后,張家就給他上了戶籍,后在十五歲左右,更新了樣貌身高等信息,因病弱,每次服役不是以銀代役,便是由家中長兄履行,而后到海礁村消亡,他逃出劫難后,憑路引到官衙重新登記了一次戶籍。 而能給張玉郎佐證的,唯獨剩下那周家的老爺,曾經與張家定親退親的事,以及張玉郎滅族后投門不得的事,后被燕來巷陳家母女收留,被范山長收為門生,而后一步步考上舉人的事,都查得清清楚楚。 張玉郎,撫寧縣海礁村人,身份并無做偽。 羅敬知道,張玉郎進京赴考,若非高中還好,一旦高中,或許會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所以年節(jié)前,早就將張玉郎的事給幾位同僚說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張二郎以為自己躲在香桂街無人能知,其實京城里頭有幾家大人都已經對他好奇心起,想知曉這來年參加春闈的張玉郎,當真與永昌侯世子那般相似,心里期盼著親眼見上一見。 鄧大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是以這日,張二郎無論如何小心翼翼,再答卷時,鄧尚書還是慢慢踱到了他身邊,先瞅了瞅他的案卷,再瞅了瞅本人。 離開了他的考位后,走了幾步,回頭再瞅一瞅,等坐到了復試監(jiān)考官位置上,喝了兩口茶,放下茶杯,又朝張二郎瞅了過去。 張二郎如坐針氈,冷汗直冒。 這鄧尚書,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還是單單只覺得自己與溫玹長得像? 像,實在是太像了。 鄧尚書絲毫沒察覺自己過于熱情的視線,讓張二郎渾身不自在起來,心里暗嘆。 原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鄧大人?”一旁的范侍郎注意到了上司對自己父親的門生過于關注,發(fā)問。 鄧大人嗯咳一聲,不得不稍稍收斂起來。 復試不過半個時辰,張二郎考完后,將答卷上交后,走出貢院,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見到侯在貢院外頭的陳念莞,正想朝她走過去,便見到了冷冷地朝他望過來的溫玧,看模樣,似乎是特意在貢院外頭候著自己的。 這一刻,張二郎不免懊悔,若是,從一開始,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那樣,在給莞莞寫招子,產品兒名以及酒樓牌匾等等的時候,斷不會因為覺得那字體漂亮,于是采用了溫玧的筆跡。 他擅模仿,模仿誰的筆跡不好,卻偏偏模仿溫玹的? 當然,他也慶幸,自己僅僅在與陳家相關的品牌上模仿了溫玹的筆跡,而自己平時書寫、答卷,統(tǒng)統(tǒng)用的都是自己覺得自然的書寫習慣。 自然是,自然的。 因為,是自己的習慣,而不是溫玹的。 否則,單憑自己長得跟溫玹如此相似,又寫得一手跟溫玹筆跡一模一樣的字,誰人都會懷疑他與永昌侯世子的關系。 便是禮部里頭,鄧尚書,想必第一個就能認出來,而不會如方才那般見著自己,除了吃驚,并無任何質疑舉動。 這么一想,張二郎心里踏實了,大步走到了陳念莞身邊:“莞莞,久等了!” “嗯,玉郎,我們先回去吧!” 這幾日倒春寒,冷得很,陳念莞穿著厚厚的羽絨衣裳還覺得冷,正想轉身上車,便見到曾經在賣年貨時見過的那位永昌侯府的公子,也走到了他們這頭:“這位是,張公子嗎?” “在下是?!睆埗沙瘻孬j施了一禮,“閣下是?” “永昌侯府二公子溫玧。” 溫玧瞧著自己找了許久的人,此時就出現(xiàn)在貢院外頭,心里也是來氣。 他年前發(fā)散人手找這位張舉人,但每個書院都打聽過了,偏偏不見有這位張玉郎的蹤跡,而后,陳家酒樓名聲鵲起,他亦跟友人一起到素川路嘗嘗鮮,沒料到一下馬車,抬頭,便見到了那熟悉得刺眼的四個字“陳家酒樓”,差點一個趔趄沒摔了。 陳家酒樓。 又是溫玹的字跡。 還大喇喇地就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難道,都沒有人發(fā)覺嗎? 溫玧恨不得馬上將那牌匾拆了,可,真拆了,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于是他按下心里的嫉恨跟恐慌,進了陳家酒樓,隨后很快打聽清楚,這酒樓,是陳家娘子聯(lián)合滄家、施家開的,那牌匾,是陳家娘子夫君張舉人寫的筆墨。 呵! 好一個商賈之流,不清楚讀書人的事情,原來是給自家郎君打掩護呢! 第138章 既然知曉張玉郎是陳家娘子的夫君,之后的事情就簡單了。 陳家娘子一干人等就住在香桂街,但張玉郎平時甚少出門,據(jù)說是呆在宅里苦讀,若不是因為今日復試,他還真難得見上一面。 “溫二公子!”張二郎落落大方給溫玧再行了一禮,淡淡然笑了笑:“不知道溫二公子找張某,有何事?” 溫玧看著張二郎與溫玹相似的那張臉,呵了一聲,也笑了:“無事,便是來看看你?!?/br> 溫玧不傻。 這張二郎一副從容,似是不認識自己的模樣,裝得可真像。 所以,他是當真不打算做回溫玹了? “我們永昌侯府年前,買了陳家酒樓的一些年貨,見上面的字寫得頗有風骨,甚似一位故人的筆跡,是以想結識一番?!睖孬j也裝不甚在意地問:“不知道,張公子可否寫幾張詩賦贈送與我?” “溫二公子客氣了?!睆埗擅靼诇孬j的意思,“那陳家酒樓的筆墨,是我仿造早年王大家的書法摹仿出來的,只用于陳家酒樓的諸種吃食上,若讓我用王大家字體書寫詩賦,張某還沒臨摹到這等地步。” “沒錯?!标惸钶赶肫鹆水敵跻獜埗傻谝淮卧O計陳家醬rou干的招牌,讓他寫最好看的一種字體的事,點點頭。 “呵!”溫玧輕嘆一聲,笑了:“若是如此,那可太遺憾了!” 原本他還擔心,這張玉郎會有一日跑回永昌侯府,壞了他的事,可如今人家是來貢院參加復試的舉人,大有將張玉郎這身份徹底坐實的意味。 在禮部掛了號,又被禮部的官員核準了張玉郎這個身份,他日后要冒認溫玹,也得先掂量掂量這冒名頂替的滔天大罪。 再說?????,他查過這張玉郎生平履歷,還有每次考科的名次,平平無奇,便是下場考進士,斷也不會有很大的出息,不足為懼。 張二郎不欲與溫玧多言,拱拱手,便與陳念莞上了馬車。 “夫君?” 那溫二公子笑得太意味深長,讓陳念莞心里不安。 “沒事!”張二郎撫慰娘子,“溫二公子不過是附庸風雅,一時興起罷了?!?/br> “真的?” 陳念莞可也不傻。 先前見著夫君在年貨的油紙袋上寫的幾個字,這溫家二公子就追到商鋪來了,如今張二郎復試,他還到貢院前蹲守,說沒事,誰信? “莞莞!”張二郎想了想,有些事,是應該讓娘子知道的吧? 可,會試在即…… “莞莞啊,等會試過后,或者說,等我考上了狀元郎,我再跟你坦白,可以嗎?” 陳念莞想了想,要張玉郎當真有事瞞著自己,都瞞這么久了,讓他多瞞一會兒,也不是不可以,于是點點頭。 而陪同溫二公子一起來的關管事,在看到張二郎那張臉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震驚半晌后,才喃喃:“像,簡直太像了!” 怎么天底下會有人與世子那般相像? 等關管事回過味來后,看向溫二公子時卻是狐疑了:二公子是如何得知,這什么張公子跟世子如此相似的? 就,單單憑…… 關管事想到了在陳家酒樓買回府的年貨,被二公子全部換掉油紙包的事,還有被叮囑不許讓侯府夫人跟老夫人見著,以及,方才,二公子說,這張公子的字墨,像一位故人? 這……故人,莫非指的是? 關管事不知道,自己臉上驚惶失措,全都被溫二看在了眼里:“關管事?” “哎?哎!”關管事回過神來,擦了擦冷汗,頻頻點頭哈腰,“在,奴婢在,二公子有何吩咐?” “今日見著張公子這事?”溫玧睨睥了關管事一眼。 “奴婢自是,啥也不知道的,二公子放心?!?/br> 關管事心里拎得清,這張公子再怎么長得像世子,那世子的死是已經人盡皆知的,更何況,方才見他所言所行,與侯府并無半點牽扯。 而二公子,今年若無意外,侯爺該會為他請封世子,那就是侯府未來的主子爺,他何苦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來歷不明的張公子,得罪自個兒未來的主子爺呢? 關管事當即表示會緘默不語,跟未來主子表忠心。 溫玧冷哼一聲,帶著人離開了貢院。 * 溫玧以為,他不說,關管事不說,他身邊的小廝守口如瓶,那張玉郎這事就算翻篇了。 卻沒料到,素川路那“陳家酒樓”四個字大喇喇地掛著呢,在陳家酒樓進進出出的主顧們都瞧得見。 這日,永昌侯府的大小姐溫寧陪著閨中好友允欣郡主,坐著馬車來到了陳家酒樓跟前。 “郡主,難得你也會想來陳家酒樓??!”溫寧笑著問,卻也不奇怪。 如今京城里的哪家女眷,不張口閉口要到陳家酒樓嘗嘗鮮的? 都知道陳家酒樓的點心不僅種類繁多,還都別具匠心用小小的蒸籠蒸好,特意雇了女跑堂推著木車送上來的,還無須自己事先點單,送上來喜歡什么拿什么便是了。 溫寧早聽說過了,可一直沒機會過來嘗一嘗。 而允欣郡主在上元節(jié)那一日的宮宴上著了涼,惹了風寒,一直臥病不起,后來又諸事耽擱,等反應過來,那聲名遠揚的陳家酒樓,就是那陳家廚子開的,想起了自己嘗過的那一筒椰奶,于是這日就約了溫寧,一起到素川路瞧瞧來了。